“剛幹完活,吃起東西來都覺得特別來勁兒。”路邊的大排檔前,方寶兒埋頭猛吃著五塊錢一碗的大排麵。


    麵條的實在感就像是給她空乏的胃塞進了東西,總算不會有之前的那種難受感覺了。


    吃到一半,她抬起頭,卻發現坐在她對麵的江默雨隻是看著她,還沒有碰過碗裏的麵條。


    “怎麽不吃?是不是覺得不合胃口?”她問道。


    “不是。”他搖搖頭,“隻是覺得你吃麵的樣子很可愛。”


    “可愛?”她口中尚未咽下去的麵條差點噴出,“江默雨,你對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用上‘可愛’這個詞,會讓別人笑掉大牙的。”


    “對我而言,二十八歲的你和十八歲的你並沒有什麽區別。”


    轟!


    她的臉猛地一紅。這些類似於甜言蜜語的話,從他嘴裏說出,的確具有一定的殺傷力。


    “吃麵,吃麵,再不吃麵,會糊掉的。”她打著哈哈,繼續埋頭猛吃著麵。


    江默雨掰開一次性筷子,吃著碗裏的麵。


    他吃得不快,動作優雅,感覺他坐在那裏,整個大排檔都變得不一樣了。


    “對了,你在英國應該不怎麽吃這種東西吧。是在餐廳裏吃牛排?”她的腦袋裏閃現出西方人拿刀叉的模樣。


    “不,我經常是自己做飯菜吃。在國外,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一個人。”


    “這倒是。不過你做菜的手藝很好,一點都不比專業廚師遜色,一想到你以前做過的糕點,還有糖醋魚、紅燒獅子頭、排骨藕湯、水果羹,我就忍不住想流口水。”和他分手最大的壞處,也許就是沒辦法再吃到這些美食了。


    “如果你想吃的話,我可以再給你做。”他大方地表示。


    “真的?”


    “嗯。”


    “你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


    因為我愛你!他在心中喊道。可是,這些話絕對不能現在說出來,否則的話,她會逃,從他的身邊逃開,連默默注視的機會都會被剝奪,“因為我和你是朋友,請朋友吃一頓飯,這很普通吧。”他淡淡地笑著,用著再好不過的借口來掩飾著自己真正的心意。


    “那就說定了,時間就定在這個星期天怎麽樣?”


    “可以。”江默雨同意道,筷子再次夾起麵條,慢慢地吃著碗裏的麵。


    方寶兒的臉上霎時迸出了興奮的光芒,“我都迫不及待了。”


    他看著她孩子般的笑顏,“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提到吃就有精神。還在買《美食精選》嗎?”


    “有啊有啊!一個月一本,我每個月都有買。”說起來,她可算是忠實讀者了,“要是能讓我吃遍《美食精選》上所列出的食物,那我絕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是嗎?”他斂下眸子,若有所思,“對我而言,我覺得隻要能夠吃下東西就很好了。”


    是的,能吃下東西就是好的,什麽東西都吃不下的感覺,才是可怕的。明明想要吃,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嘔吐……


    xx國際機場


    穿著一襲香奈爾最新季的套裝,宋思銘緩緩地步下了飛機。天空依舊,心情卻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


    為什麽,他非要回國?待在英國不是更好嗎?


    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前途,更好的工作,卻要來當個小小的法醫。難道那麽多年,他還不能夠感受到她對他的愛嗎?愛了整整十年,一個女人又有多少個十年可以耗?


    “默雨,我遲早都會讓你愛上我的。”宋思銘喃喃自語著。既然那個該死的女人已經放棄過他一次了,那麽最好就永遠放棄他,不要再來糾纏他了,隻有這樣,他才會屬於她,徹底地屬於她宋思銘。


    周末的菜市場,顯然比平時更加繁忙。


    “我還以為你買菜都會選擇去超市買。”走在江默雨的身邊,方寶兒邊說,邊四下看著。


    “怎麽說?”他挑挑劍眉。


    “你該不會沒照過鏡子吧。”


    “呃?”他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她歎了一口氣,掰著手指頭道:“第一,你看過哪個人是開著寶馬來逛菜市場的嗎?”


    “不可以嗎?”


    “這倒也不是,隻不過通常開得起寶馬的人,絕對不會來菜市場買菜,當然,你是一個例外。”她繼續掰著手指頭,“第二,你這一身西裝,太幹淨了,你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你的皮鞋亮得可以當鏡子,總之,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要去參加宴會的人。”


    他哭笑不得,“我隻是買菜。”


    “還有第三,你的氣質實在是……”


    “實在是什麽?”


    “和這個菜場完全不搭。”濃濃的書卷氣,和菜場的淩亂擁擠是如此的不協調。


    “唔,是這樣嗎?”


    “你常來這裏?”


    “差不多吧,我不習慣吃外賣,所以常常自己弄些東西,換換口味。”


    江默雨說著,和方寶兒來到了其中一家攤子前,女攤主一見到江默雨,馬上熱情地招呼道:“是江先生啊,今天又想買些什麽?”


    “兩顆花菜。”


    “好!”


    女攤主把花菜稱好了遞給江默雨,同時又塞了一把蔥送給他,“這蔥新鮮著呢,下湯正好。”


    “謝謝。”


    “哪裏,難得看到你這樣的好男人,會親力親為地買菜。誰要是能找到你當她的老公,那是她的福氣。”


    他但笑不語。


    女攤主驀地發現了站在一旁的方寶兒,“哎,剛才都沒注意,你是江先生的女朋友吧。”


    “我?”方寶兒一愣。


    “雖然長得是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好看,不過也算是有活力了,勉強也能配上江先生了。”女攤主上下打量著方寶兒。


    她額頭冒著黑線,開始覺得這裏不是菜市場,而是婚介所,“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其實……”


    女攤主打斷她的話繼續道:“能找到江先生這種男朋友可不容易,你啊可算是瞎貓逮著了死耗子。”


    這……這比喻恰當嗎?方寶兒開始覺得頭大了。


    女攤主還在噴著口水,完全沒有一點想要節約用水的意思,“可得好好把握啊,現在像這種肯自己買菜,又肯下廚的男人可不多了。要是我再年輕個十歲,可不會放過這樣的好男人!得,再送你們兩個柿子吧,希望你們以後可以甜甜蜜蜜。”兩個柿子塞進了方寶兒的手中。


    還沒等方寶兒反應過來,又一家攤子的攤主喊著:“江先生,要買點什麽?”


    “給我挑一斤活的蝦。”


    “好!”


    片刻之後,一斤蝦打包奉上。


    “你是江先生的女朋友吧?”


    方寶兒眨眨眼。又是一個說她是江默雨女朋友的攤主!


    “你可真是走運,我告訴你啊,我還沒見過像江先生這麽老實不二的男人,記得頭些日子,前麵擺攤的老王硬是想把女兒介紹給他,他都不要。老王的女兒,可是我們菜場裏出了名的美女,不比那些電視裏的女明星差。”


    “我……”方寶兒張了張嘴。


    “再多送你們二兩蝦,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二兩蝦又塞進了方寶兒的手中。


    這哪兒和哪兒啊!


    “這個菜市場裏的人對你……呃,很熱情。”她嘴角抽搐著道。


    “可能是因為我經常來買菜吧。”江默雨想了想道。


    “不過他們好像誤會我是你的女朋友。”


    “抱歉。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麽想,可能平時都是我一個人來買菜的緣故。應該不至於每個攤位都這樣。”


    但是接下來的十分鍾,江默雨的話被徹底推翻。


    不管是哪個攤位的人,凡是見到江默雨的,沒有一個不熱情地招呼,而方寶兒,則成了這些人口中“江先生的女朋友”。


    “老王的女兒還沒死心呢,你可要好好抓住江先生的心,不要讓別人趁虛而入。”


    “喏,送你些小黃瓜,女人要抓住男人的心啊,臉上功夫可少不得,這些最適合女人貼在臉上護膚了。”


    天啊!地啊!


    額頭一片黑線,方寶兒一把拉住江默雨,對著眾人吼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什麽?你明明說你是他女朋友,怎麽現在又不是了呢?”


    “……”拜托,她好相沒說過這話吧。


    “就算你長像比不上張柏芝,身材又沒有林誌琳好,不過我們都不會介意的。”


    “……”我咧!好吧,她承認,她的確是比不過上述的兩位。


    深吸一口氣,方寶兒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江默雨,語出驚人:“因為——他另有喜歡的人了!”


    走出了菜場,江默雨和方寶兒上了車。


    方寶兒才係著安全帶,耳邊便傳來了江默雨清悅的聲音:“你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知道。”她點點頭,“在警局裏,本來就沒有什麽秘密。你對別的女警們說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這種事很容易傳開的。”


    “你相信了?”


    “為什麽不相信?”她反問道,特意忽略了心中傳來的那一股煩躁和不爽,“還是你要說,這是假話?你根本沒有喜歡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句:“不,是真話。”


    真話?也就是說,他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方寶兒隻覺得胸口突然被什麽東西壓著似的,悶得很!“那你一定很喜歡她吧,所以才會拒絕警局裏那麽多女的。”


    “是啊,很喜歡,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到不可能會再愛上別人。


    方寶兒垂下眼,看著他正在扣安全帶的修長手指,一股酸酸澀澀的東西在心口中慢慢地湧了出來,曾經,這隻手總是牽著她的手,可是現在,和它相觸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手了。


    她明明可以在老姐的麵前說得那麽毫不在乎,為什麽當親耳聽到他開口說很喜歡別的女人的時候,還是會感到難受呢?


    她和江默雨根本不適合談戀愛,這個道理她不是在十年前就明白的嗎?為什麽事到如今,還是看不開呢?他可以去喜歡上別的女人,她根本就沒有權利去阻止!


    “那她喜歡你嗎?”她問。


    “我不知道。”江默雨定定地看著方寶兒,“也許以前她曾喜歡過我,可是後來,我做錯了事,她一直在生我的氣,沒有原諒我。”


    她聽著他的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們吵架了嗎?”


    “差不多吧,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可以讓她不生氣。”隻要她說出來,他可以去做任何的事情,隻求她可以原諒他,重新來愛他。


    “你沒有去道歉?”


    “是我做得不夠好,所以她才會生氣,如果我以後可以做得更好,對她更好,也許她會……”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自在地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她是在羨慕嗎?羨慕他可以對另一個女人那麽的全心全意。


    使勁地晃晃頭,她忍不住地開始唾棄自己。方寶兒,你究竟是怎麽了,曾經是你自己把這份溫柔推開的,那如今就不要再去多想什麽了!


    “真好。”她抬起頭,緩緩地吐氣道,“希望這一次,你可以和你喜歡的人……幸福……”原來,她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瀟灑,原來她在過了那麽多年的時間,還是沒辦法徹底忘了以前的那段初戀。


    他俯下身子,用著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凝視著她。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她可以看清楚他的睫毛,可以看清楚他的唇紋,可以看清楚自己在他眼中那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嗎?”他的聲音像夜風般,吹進了她的耳畔。


    “是誰?”她愣愣地問道。


    他的眼中有著一絲無可奈何,苦笑了一下,他移開身子,“算了,就當我問了一個傻問題吧。”


    不該去問的,明知道即使是問了,也隻會讓自己再一次失望,可是他卻還是忍不住……


    多麽希望她可以明白,他最愛的人,最喜歡的人,喜歡得不得了的人——就是她嗬……


    一頓美食吃下來,方寶兒卻發現自己滿腦子回憶的不是美食,而是江默雨。


    她所有的心思似乎都在圍繞著江默雨。甚至連他說話、微笑的表情,她都會去注意。


    老天,她的表現,就像一個花癡。


    更頭大的是,她的這份花癡好像隻是針對江默雨而已。看著眼前形形色色各種類型的美男,方寶兒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


    上個星期發現的男公關和女嫖客被殺案件,男公關便是在這家名為“開心”夜總會工作的,重案組的男同事們已經抽空做過了一些調查,而她這個唯一的女同事,便是以“客人”的身份來這裏打聽一下有關於死者一些隱秘的事兒。


    可憐她一身正氣,像是會來消費男色的人嗎?


    “你看,我們這裏可是環肥燕瘦,各種類型的都有啊!”濃妝豔抹的老鴇熱情地介紹著,“這位小姐是喜歡猛男型的,還是儒雅型的,要不就是可愛型的?隻要你能夠說得出的,我們夜總會就有這類型的男人。”


    “讓我……想想。”方寶兒承認,這些男人固然長得都不錯,但是她的腦海中卻盡是浮現出江默雨的臉。


    “不用想了,我們這裏的公關啊,服務一流,伺候周到,保證你來了一次,還想要來第二次。”老鴇費盡口舌,遊說方寶兒盡快點公關。


    得!反正她來這裏也是工作的,別想那麽多了!方寶兒清清喉嚨:“我……我要一個長相比較斯文的,要有很濃的書卷氣,眉毛最好偏秀氣些,膚色偏麥色,笑起來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很舒心,聲音是好聽的男中音,清雅中帶點低沉,身高最好是180出頭點,不要塗脂抹粉,最好是清清爽爽的。”她說著說著,才發覺她口中根本就是在描述江默雨。


    “這……”老鴇麵有難色。


    “沒有嗎?”


    “有,當然有!你等等!”老鴇拍著胸脯保證道,就算沒有,她也馬上要弄出一個,絕對不能砸了夜總會的招牌!


    另一邊,江默雨拿著屍檢報告去重案組。


    “真不好意思,麻煩你親自跑一趟。”宋其煬接過屍檢報告,感激地道。


    “哪裏,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江默雨的視線環視了一下整間重案組,清一色的男人,唯獨沒有見到他最想見的人,“對了,方警員呢,怎麽沒見到她?”他故作隨意地問道。


    “你問寶兒?她出去了。”宋其煬道。


    “出去?就她一個人?”


    “可不是嘛!”另一個重案組的警員插口道,“寶兒今天可真幸福啊,可以一個人去夜總會!”


    “什麽,她去夜總會?!”江默雨震驚地問道。


    “對啊,沒多久前才離開。”


    “你們怎麽可以讓她去夜總會,那裏魚龍混雜,她一個女孩子很容易吃虧的!”他氣急敗壞地道。


    “哎,可是她去是……”


    “那家夜總會在哪裏?”江默雨急急地問道,在一拿到地址後,快速地奔出了重案組。


    重案組內的人麵麵相覷,“剛才那人是江法醫嗎?”


    “應該是。不過真難得,我一直以為他說話的語氣永遠是那麽慢條斯理!”


    “他剛才那樣,應該是在擔心寶兒吧。他和寶兒很熟嗎?”


    “聽說以前是一個高中的。”


    “可是吃虧?寶兒去那家夜總會會吃虧嗎?”男警員搔搔頭,眼帶疑問地看著身旁的同事。


    “你沒對他說,寶兒是去‘光顧’以女性為消費對象的夜總會嗎?而且是為了查案嗎?”


    “還沒來得及說。”


    “……”


    方寶兒坐在沙發上,等著老鴇給她帶來的符合她條件的“美男”。而此刻,已經有一個侍應生走到她的桌台上,給她開了一瓶酒。


    “小姐是第一次來嗎?”侍應生問道。


    “對。你們這裏平時生意怎麽樣?”


    “還不錯,我們這裏服務很好,所以有不少老顧客的。”侍應生回答道,一隻手捧起酒瓶,把酒倒進了酒杯中,“這酒可是我們這裏出名的,在別的夜總會可喝不到。”


    “是嗎?”她端起酒杯,打量著這紅色的酒。看起來,和普通的紅酒沒什麽區別。


    “當然了,這酒可得5000塊一瓶。”


    噗!


    含在口中尚未來得及咽下的酒全部噴在了侍應生的衣服上。


    “小姐……你!”侍應生一臉的敢怒不敢言。


    “你是說,這瓶開封的酒要5000元?!”這家夜總真會宰豬啊!


    “是的。”


    換言之,她剛才噴出的那一口酒,起碼就價值200元以上。方寶兒的心在泣血。都怪剛才沒有看看標價牌,這會兒後悔也來不及了。回去要是把這價格上報給宋sir的話,準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有折扣可以打嗎?”她“目光炯炯”地盯著侍應生。


    “這……請問你有我們這裏的貴賓卡嗎?”


    “沒有。”


    “那就很抱歉了,不可以打折。”


    “真的沒有?”她扭扭脖子抖抖手,手指關節劈啪作響。


    “這……”侍應生麵有難色,顯然要是他說一個不字,很可能有拳頭會招呼上他的腦門。


    “快點,到底能不能打折!”她不耐煩了,論脾氣她方寶兒向來算不上好。


    “我……”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侍應生可以決定的啊!


    眼看著對方的拳頭就要降臨,倏地,一道人影閃在了侍應生的麵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


    這人是上帝!侍應生用著無比崇敬的眼神看著那頎長的背影。拯救他於暴力之下,避免了讓他的身軀有貼上傷筋膏藥的可能。


    哦,神啊!他感謝上天為他派來了這樣的一位英雄。


    然而,下一刻,英雄兼上帝的男人卻突然摟住了這位暴力女,“寶兒,他有沒有把你怎麽樣?”


    哐啷!


    侍應生連人帶托盤,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天可憐見!是那個女人要把他給怎麽樣吧。


    “江默雨?”方寶兒呆呆地看著抱著她的人,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怎麽你在這裏當公關?”


    江默雨皺皺眉頭。


    方寶兒的第二句話則是:“警局不允許兼職的,雖然我承認,你來這裏當公關也是蠻有發展前途的,但……”


    他的眉皺得更甚,歎了一口氣,他打斷她的話:“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


    “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在這種地方是很危險的,要是有人想對你不利,你怎麽辦?”


    “先生,是這位小姐要對我不利。”侍應生覺得自己有補充的必要。


    “總之你馬上和我離開這裏!”江默雨拉著方寶兒準備離開。


    “等等!”侍應生喊道,“這位小姐的酒錢還沒付。”


    “多少錢?”江默雨問道。


    “5000。”


    他掏出錢包刷卡結賬。


    “等等!”這一次是方寶兒喊了,“老鴇要給我介紹的男公關來沒來哩!”她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


    “你還打算要認識這裏的男公關?”他臉色不佳。


    “當然。”不和這裏的男公關混熟,她怎麽打聽有利破案的情報啊。


    “不準!”他難得霸道地道。


    她詫異地看著他,這樣的他,讓她有些陌生,“可是我今天在這裏除了這個侍應生,還沒看過別的男人。”更別提打聽消息了。


    “你要看男人嗎?”他的臉色越來越沉。


    “也算是吧。”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申明,她是重案組來調查情報的吧。


    “如果你真的那麽想看男人的話,就看我好了!”平地一聲雷,炸得方寶兒暈頭轉向。


    江默雨說著,開始扯開領帶,解開扣子。


    我咧!有沒有搞錯啊!他是打算要跳脫衣舞還是猛男秀啊!她呆呆地看著他一路脫,直到他把上衣脫完,準備解開褲子皮帶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你……你幹嗎?”她雙手按在他解皮帶的手,眼睛忍不住地往他赤裸的上半身飄去……


    小麥色的肌膚,結識的腹肌,比起十年前白斬雞似的身材明顯是好多了。她開始覺得自己有點熱血沸騰了。


    而周圍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看起了好戲,更有起哄的人喊著:“脫啊!快脫啊!”


    “你不是想看男人嗎?我讓你看,但是你隻可以看我一個人!”基本上,他可以說是有些氣瘋了,否則依照他平時的個性,絕對不會在這種場合公開脫衣服。


    “我是說我要看男人,不過……”不行了,要是視線再盯著他露了兩點的上半身,她鐵定會噴鼻血的!方寶兒趕緊把視線往下移,往江默雨的下半身看去……


    五秒鍾後,她發覺這是一個更錯誤的決定。她……她……她……不行了,竟然一看江默雨的下半身,就開始滿腦子的色情想法。


    “你……你穿上衣服,大不了我不看男人了!”她捂著鼻子,蹭蹭蹭地退開了好幾步。


    “你真的不看了?”


    “不看了。”她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得到了方寶兒的保證後,江默雨重新穿上了襯衫,打好領帶,周圍傳來了一陣無限惋惜的唏噓聲,顯然是為這場沒有看完的脫衣秀。


    “走了。”他拉起她,朝著門口走去。


    “再等等,好歹讓我把這瓶5000元的酒喝完啊。”不喝真的太可惜了。


    他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哎,江默雨,你走慢點啦……喂,你聽到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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