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起居室裏,陸離講完了自己和奧蘭托的故事,有些忐忑地將茶分別遞給父親母親,對著不停顫動小耳朵的倉鼠國王和王妃,哭笑不得。


    “咱們寶貝說,他真的給那個狼王生了小倉鼠!”王妃有些難以置信,甚至將懷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丈夫:“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倉鼠王急速地晃動起耳朵來:“我發誓,我不能生育!”


    王妃懷疑地眨眨眼,隨即又看向陸離,對他招了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撫摸著他的頭:“抱歉,寶貝,當時你一定很害怕吧,我們什麽都不知道,還讓你去首相那裏冒險……”


    “但也托這個的福,我才更像大姐啊!”說起大公主,陸離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憂鬱,畢竟她和首相曾經是夫妻,還生了一窩小倉鼠……王妃也有些傷感,她握住陸離的手,低聲道:“瑞貝塔很堅強,她會熬過去的。”


    一旁的倉鼠王歎了口氣,把話題扯回來:“既然孩子都生了,我總不能讓我孫子沒有……”倉鼠王忽然卡殼,看了看陸離,並不想承認那個狼王是父親,而自己引以為傲的小兒子是母親,他嘴巴一撇,跳過了這個詞:“咳!但是,我不能讓你去狼族荒蠻的地方吃苦受罪!況且,首相這件事你立下了這麽大的功勞,我已經決定立你為王儲了!結婚可以,但是他要留在弗樂爾斯!”


    “父親,”陸離搖了搖頭:“我是最小的王子,您不應該立我為王儲,哥哥們會不高興的。”


    “沒有人會質疑你。”


    “但是,我也不想當國王啊!”陸離調皮地眨眨眼:“父親,我隻想做個自由自在的小王子。”他說著,嚴肅下來:“況且,我也有我的顧慮。您看,現在弗樂爾斯是和平的,首相下台之後,議會權利分割,彼此製衡,您的意見也得到應有的尊重,局勢很穩定。但如果您將我立為王儲,局勢的穩定就會被打破。首相事件之後,核心議員雖然為求自保,各自與首相撇清關係,但他們真的沒有參與嗎?如果真的幹幹淨淨,又何必急著炸毀研究基地?父親您宅心仁厚,顧全大局,您不想因此挑起倉鼠族與人類無休止的爭端,所以不去和他們計較這些。他們也各自收斂,安守本分,所以換來了現在的和平,這已經很好了。而我一旦成為王儲,以人類的智慧,他們會猜疑您,也會防備我,當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議會現在互相製衡的局麵就會扭轉,他們會暫時團結,轉而企圖控製皇室,首相的時代早晚會卷土重來……”陸離說了一長串的話,緩了口氣,也給一點時間讓倉鼠國王消化:“所以,父親,您也不該立我為王儲,而是放我離開弗樂爾斯,我在狼族,相當於您的後盾,整個狼族都是您的儲備彈藥,一旦局勢變動,我們隨時可以為您起兵。拋開我個人的意願不談,父親,這個安排是目前來看,最理智的。”


    “……”倉鼠王望著自己的兒子,一時無話可說,眼中充滿了寵愛和驕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歎了口氣,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兒子,你說得對,”他拍了拍陸離的肩膀:“但我舍不得你啊……”倉鼠王搖搖頭,剛剛還僵硬的麵部肌肉現在完全鬆弛下來,每個褶皺裏似乎都充滿了慈愛:“讓我,為你們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吧!還有……”


    “盡快把你們的寶寶抱來,讓我們看看!”王妃笑著接過下麵的話。


    *


    陸離從皇宮出來,已經夜深,他走向西庭的客房,抬手正要敲門,房門就先一步被拉開,奧蘭托站在門口,滿臉的亟不可待,陸離笑了笑,對他點了點頭,隨即就被猛力扯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房門在身後又關上,陸離被推在門上,狠狠吻住。


    狼王的氣息充滿了侵略性卻又熟悉得讓人心動,陸離處變不驚的小耳朵在這個時候才冒出來,隨著他撲騰的心跳聲,在頭頂顫來顫去,奧蘭托的吻炙熱而激烈,獸化的犬牙蹭他的舌頭,隱隱刺痛卻又讓人心悸。


    “三天後,父親要為我們辦一場婚禮……”陸離推了推急躁的狼王,稍微緩了口氣,說話間,奧蘭托溫暖的手還在溫柔地撫摸他,從臉頰到側頸,從後腰到脊背,似乎怎麽也摸不夠似的,奧蘭托敷衍的嗯了一聲,低頭親了親陸離的鼻尖:“回到部落,我也會補給你一個婚禮,比這個更好。”


    陸離被逗笑了,搖了搖頭:“你沒必要在這種事上和我父親爭長短吧!”他說著,用手指戳了戳奧蘭托的臉,笑容漸漸放大:“我不在乎婚禮有多盛大,隻要對象是你,就好了。”


    奧蘭托也笑了,他再次吻住陸離,同時把人輕巧地抱起來,大步走向床鋪,然後非常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床上,陸離一扭頭,看著枕頭邊上的一隻小鼠窩,倉鼠寶寶把頭埋進棉花堆裏,睡熟了,小屁股正隨著呼吸一動一動的。


    “我好不容易才讓他睡下。”奧蘭托壓低了聲音。


    陸離心中一暖,緩緩湊到倉鼠寶寶跟前,輕輕地,親了一下他已經長出一層小絨毛的小屁股,嘴巴底下溫溫軟軟的,陸離心頭微微一顫,這時後頸突然被奧蘭托親了,繼而從身後被他抱住:“寶貝,我很幸福。”


    陸離被這個稱呼弄得一身雞皮疙瘩,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被喊得渾身發麻,小尾巴都鑽出來了。他靠在奧蘭托懷裏,任由他親吻自己的耳後和側頸,雙手摸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幸福似乎會傳染,從奧蘭托身上慢慢的渲染到他的身體裏,就連血液也被這份幸福的暖意烘熱,然後一點點沸騰,冒著快樂的小泡泡。


    “別再折磨我了……”奧蘭托忽然壓低聲音,啃了一下陸離的耳垂,他伸手按住陸離的腰側,重重歎了口氣,鼻息之間,全是讓人發瘋的甜蜜氣味。


    陸離身子一僵,他察覺到奧蘭托變得異樣的部位,然後耳根發熱,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小寶寶好不容易睡著,誰也不想吵醒他,可倉鼠發-情太容易了,他克製不住嘛!


    陸離扭頭瞥了奧蘭托一眼,忽然獸化成一隻小倉鼠,順著床邊竄進浴室裏去了。奧蘭托看著眼前的一攤衣服愣了愣,就聽見浴室裏發出吱吱吱的叫聲,他皺起眉,輕手輕腳地下床,走進浴室,隻見陸離又化回人形,赤條條地站在浴缸前麵,眼神遊移不定地四處亂瞥,並不好意思看他。


    一團火焰在胸中騰地爆開,奧蘭托帶上浴室門,兩步衝到陸離跟前,一把抱住他,後者乖乖靠在他懷裏,還主動抓住奧蘭托的衣服,一顆一顆替他解開扣子,漂亮的肌肉在白嫩的小手下一點點顯露出來,陸離摸著狼王身上新新舊舊的傷口,低聲問道:“疼不疼?”


    “這裏,比較疼。”狼王不懷好意地抓住他的手,往下挪去……


    陸離耳根一紅,低低的哼了一聲,身體像是打開了某個閘口,甜蜜的味道瞬間充滿了整個浴室,倉鼠的小尾巴在身後甩了個圈,然後不客氣地抽上奧蘭托的大腿:“臭流氓!”


    奧蘭托笑出聲來,毛絨絨的狼尾和倉鼠的小尾巴繞在一起,身子也彼此緊貼,他撫摸著小王子柔軟細膩的腰肢,揉了揉,然後護著他的頭,將他推倒牆上,親了又親,打開花灑把兩個人衝熱,然後一並攏住不可描述的地方,輕輕摩擦。


    “站累了告訴我。”奧蘭托低聲哄著,手指向下探去……


    陸離暈暈乎乎的嗯了一聲,渾身被情-欲催動也沒細想奧蘭托是什麽意思,直到被做到腿軟,倚著牆也有些站不住了,奧蘭托拍了拍他的背:“寶貝,靠在我懷裏……”


    意識渙散的陸離乖乖照做,奧蘭托拖著他的雙腿把人抱起來,讓陸離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相連的部分因為陸離的重量,進入得更深,陸離驚呼一聲,有些後悔地嘟囔著要下來,卻渾身無力,連掙紮的力氣都散掉了,隻能任由奧蘭托抱著,變本加厲地欺負他……


    “不累了吧?”奧蘭托粗粗喘息著,汗水從額角滑落,狼耳卻因為興奮不停晃動。陸離被他頂的有進氣兒沒出氣兒,隻能哀怨地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嗚”。


    *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逝,倉鼠國王懷揣著對小兒子濃濃的不舍和依賴,把這場婚禮辦得空前盛大。整個皇宮都被火紅色的玫瑰堆滿,從小王子的房間到國家大教堂的一路,都被鋪滿了花瓣,花瓣兩側每十米就有一名盛裝的樂手吹奏著歡快的樂曲。


    為了觀看這場婚禮,皇宮外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場麵簡直比首相那次大婚還要無法控製,陸離和奧蘭托彼此挽著走過誇張的花瓣路,已經看到不下十輛警車在維持秩序,甚至還有直升機在頭頂盤旋,也不知是為了拍攝,還是防控危險。


    兩個人在萬千注視下走進教堂,都是鬆了一口氣,按部就班地遵從牧師的指引,彼此交換了誓言,又在所有貴族的祝福下,交換戴上戒指。


    “為什麽我這枚是女款的?”奧蘭托看著無名指上閃閃發亮的巨大鑽石,不爽地嘟囔了一句。


    陸離失笑,倉鼠國王還真是很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啊……他拉過奧蘭托的的手,抬起頭親了親他,後者便不再糾結,享受著這個誓約之吻。


    在他們身後,倉鼠貴族們紛紛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位高大的狼王“王妃”,頭頂上同時冒出了抖動不已的小耳朵。


    “應該讓那個狼王帶頭紗的!”倉鼠國王憤憤哼了一聲,依依不舍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不甘心的咕囔。倉鼠王妃笑著捏了捏他的手:“看他們,多般配啊……”


    “般配個屁!”


    “你看咱們的小孫子,長得多壯實啊,不愧是狼族的基因,才不到一個月,就比同齡的兄弟們都大塊頭!未來啊,肯定是個小勇士!”


    “那是當然了!”倉鼠國王驕傲地哼哼起來,似乎對於這個女婿,倒還是有點滿意的地方:“而且一定像我兒子一樣聰明!”


    這時,牧師宣布典禮結束,大家紛紛為兩位新人鼓掌祝福,陸離走到國王和王妃跟前,俯身親吻他們的手背,奧蘭托站在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好好照顧我們的寶貝。”王妃對奧蘭托囑咐道。


    “那是當然。”


    “每個月必須回來一次!”倉鼠國王要求道。


    奧蘭托嘴巴扯了扯,陸離忙搶話道:“好的!”


    “我要派人去狼族那裏修建一個宮殿!”倉鼠王繼續道:“必須比你現在的住處更華麗!”


    “好。”


    “還有給你帶足夠的金幣、堅果、侍從……”


    “好。”


    “還有鼠籠、跑籠、木屑、吸水棉……”


    “父親,我愛您。”陸離笑著用一個手背吻結束了一個父親的絮叨,他望著國王的雙眼:“不論我在哪裏,我永遠都是您的小兒子。”


    倉鼠王歎息了一聲,摸了摸陸離的頭:“現在,很幸福吧?”


    陸離重重地嗯了一聲。


    倉鼠王抬頭看向奧蘭托:“要讓我兒子,一直都這麽幸福!”


    奧蘭托忽然單膝跪地,對著國王和王妃行了一個狼族的禮,他單手按著胸膛,微微垂下頭,將自己脆弱的頭和脖子都展露在對方麵前,然後懇切地承諾道:“我向草原的神明起誓,我,奧蘭托,選擇陸離作為我的伴侶,從此照顧他、寵愛他、保護他,奉他如神,敬他如賓,不離不棄,我會為我的伴侶奉上全部生命和忠誠,直至我生命的盡頭。”他說完,堅定地看向國王:“我也向你起誓,你們的小王子在我的部落,決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他的住所會是部落裏最豪華的住所,他的食物將是狼族最奢侈的食物,他的每一天,都會在我的愛護下度過,我會為他的幸福,奉獻全部努力。”


    國王定定望著奧蘭托,終於點了點頭,他拉過狼王的手,覆在陸離的手背上,然後抽開了自己的手,笑道:“好,記住你今天的話。”他說完,站起身,王妃立刻走到他身邊挎住他的胳膊。


    “派對開始了!去接受祝福吧!”國王話音剛落,教堂外就響起陣陣煙火和禮炮聲。陸離和奧蘭托也站起來,彼此對視一眼,跟在國王與王妃身後走出教堂。


    門外,是被彩色禮炮渲染的繽紛的天空,空中飛舞著代表慶祝的彩色紙屑,空氣中滿溢著歡樂的氣息,耳畔是人們激動的尖叫和歡笑聲,眼前是那條用火紅的玫瑰花瓣鋪就的路,通往幸福的路。


    新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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