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打開衣櫃門,看見裏麵果然有個袋子,裝的是那晚自己留宿在雲溪路八號園換下的衣物。(.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她也猜到,這隻是那人為來醫院用的借口。


    想起之前他把自己壓在衣櫃上,又聽老人在身後說著家常,這一刻,宋傾城不得不正視某些問題,在從小細心教導自己的外婆麵前,被她努力遮掩的事情,似乎快要無所遁形。


    去買晚飯之前,宋傾城先到護士站問了問怎麽請陪護。


    上一個護工是陸錫山找來的。


    請了陪護,又繳好兩個月的住院費用,宋傾城才到樓下買外賣。


    等她再回病房,陪護已經過來了。


    這次的陪護是個偏瘦的女人,麵相和氣,比起之前那個,要有眼識不少,也不怎麽多話。


    外婆本來還想說什麽,宋傾城卻用雙手牢牢攥著老人的右手,目光很篤定:“您要是真想回餘饒,那就先把身體養好,我剛剛已經繳了住院費,您要是再趁我不在自作主張,那幾萬塊就真的打水漂了。”


    聽著外孫女不容商量的話語,老人隻能暫時妥協。


    剛陪外婆吃完飯,宋傾城的手機響了。


    是許東打來的。


    宋傾城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六點五十分,她邊接電話邊走去洗手間。


    許東在那頭的語氣恭謙,說他已經在住院部樓下,連車牌號跟車型都講了,頓了頓又解釋一句:“鬱總晚上臨時有事,所以讓我送您回帝都花園收拾東西,之後再送您去雲溪路那邊。”


    宋傾城也沒問什麽事,撂下電話。


    和外婆道別,確定陪護沒什麽問題,拿了裝衣服的袋子下樓。


    她走出住院部,許東已經拉開車門等在那。


    可能是跟許東打過幾次交道,看出對方為人還可以,宋傾城麵對這個青年助理的時候,沒有和鬱庭川在一起的那種拘束感。


    坐在車裏,看著許東發動車子,她開口問:“許助理,你今年幾歲了?”


    許東笑了笑:“老了,三十有一。”


    宋傾城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比你們鬱總年輕。”


    “哪能跟鬱總比。”許東邊開車邊說:“鬱總在我這個年紀,懂的會的可比我多了不知道多少。”


    宋傾城又問:“許助理,你們鬱總是不是換秘書了?”


    “董事長的一位秘書請了產假,蘇瑩以前是董事長身邊的,現在就被調回去。<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許東倒不奇怪宋傾城知道公司的人事調動,現在人都要住進雲溪路的別墅,自己也被鬱總差遣著為這個女孩辦過幾件事,心裏多少有底,不管將來如何,最起碼就目前而言,這是個受寵的。


    回到帝都花園,宋傾城沒怎麽收拾,隻用拉杆箱裝上幾套衣服。


    這間公寓,是半年起租,她已經付了租金。


    暫時還沒打算轉租。


    許東把人送到雲溪路八號園,又將拉杆箱一路拎上別墅台階,等保姆過來開了門,他也沒有進屋,道了聲別就先離開。


    宋傾城被鞏阿姨迎進屋,鞏阿姨沒覺得意外,笑著說:“中午先生有回來,交代過我。”


    前幾天,也就是宋傾城留宿的隔日,龔阿姨收拾別墅的時候,沒發現客房有睡過的痕跡,倒是主臥的衛浴間,髒衣簍裏除了先生的襯衫西褲,還有女孩的衣服,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有什麽是不明白的。


    上樓後,鞏阿姨徑直要把拉杆箱拎去主臥。


    宋傾城卻道:“我住客房吧。”


    自家先生沒交代要把客人安置在哪兒,現在聽小姑娘這麽說,鞏阿姨隻當她跟先生商量好的,於是把宋傾城領去二樓的客房。


    “我去拿幹淨的四件套來給你換上。”


    鞏阿姨再回來,手裏還有嶄新的洗漱用品。


    宋傾城也沒幹看著,幫鞏阿姨一起弄好床笠跟被套,想起沒在樓下露麵的邊牧犬,她問鞏阿姨:“褲衩沒在家麽?”


    “昨天被送去鬱家老宅了。”


    鞏阿姨說:“聽先生的意思,打算把狗放在那一段時間。”


    其實宋傾城挺好奇的,為什麽給狗起褲衩這個名字,不是說這個名字不好,隻是不太像鬱庭川的為人風格。


    “褲衩這名字,是先生兒子起的。”鞏阿姨解釋道,說到孩子,她臉上的表情和藹許多:“沒去北京之前,小家夥每天都在家畫畫,讓褲衩給他當模特,先生工作忙顧不上他,他也沒有吵鬧,乖得不行。”


    說到這,鞏阿姨記起眼前這女孩跟先生的關係,意識到提孩子不合適,畢竟那是先生跟前妻生的,所以沒再繼續說什麽。


    等鞏阿姨收拾完離開,已經將近九點鍾。


    宋傾城蹲下身,從拉杆箱裏拿了換洗的衣物跟洗麵奶,又解開皮筋,任由蓬鬆的長發微卷的披落肩頭,然後揣上洗漱用品去了外麵的公衛。


    洗完澡回來,小腹有些難受。


    宋傾城捂著肚子,在床邊坐了會兒。


    等那隱隱作痛的感覺消散,她到樓下倒了杯開水,吞下幾片維生素。


    。


    快十二點的時候,樓下傳來大門鑰匙插到鎖孔裏轉動的聲響。


    深夜,鑰匙擱茶幾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宋傾城沒睡著,看過時間,剛把手機放回去,外麵有上樓的走路聲。


    她從腳步聽出那是誰。


    下意識的,探身關掉了台燈,整個人躺回被窩裏。


    宋傾城留意著外麵的動靜,聽到開門聲,應該是他回了主臥,但沒多久,腳步聲去而複返,客房門被打開的時候,她立刻閉上眼,背朝著門口那邊。


    走廊上的燈光,驅散客廳門口的黑暗。


    鬱庭川瞧見門邊果綠色的拉杆箱,又借著微弱的光線朝床看去,床上的人兒好像睡的很熟,他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走過去坐在床邊,黑暗裏,是窸窸窣窣的聲響,鬱庭川看向身邊的人兒,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像是石化了一般。


    他伸手,打開床頭的壁燈。


    燈光柔和,卻也讓有些人沒法繼續裝睡。


    宋傾城揉了揉眼睛,裝作剛醒的樣子,扭過頭看向旁邊:“你回來了?”


    “今天這麽早睡?”


    還早?


    都十二點了。


    宋傾城還沒在心裏咕噥完,靠在床頭的男人,突然朝她靠過來,他的身上酒氣有些重,混雜著煙味,還有男人健康的味道。


    “怎麽睡在這兒?”他低聲問。


    女孩的聲音從被窩裏發出來:“不睡這,那我去睡門口。”


    下一秒,鬱庭川就扯開她擋在口鼻處的被子。


    “睡覺別蒙頭,對身體不好。”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挨的很近。


    宋傾城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細細的辨別,沒有想象中的香水氣息,男人的襯衫紐扣解開了好幾顆,這麽晚回來,肯定有去唱歌或按摩,襯衫上指不定都黏了女人的頭發……


    看著她恬靜乖巧的模樣,鬱庭川心裏跟著平和下來,伸手就要把人往懷裏帶。


    宋傾城啊一聲:“壓住我頭發了。”


    鬱庭川低頭,自己的肘彎正壓在她散了一枕頭的發絲上。


    宋傾城隻好撐起身,頭皮有些疼:“你看,扯下來這麽多根頭發。”


    聽著她的抱怨,鬱庭川含笑的揶揄:“明天讓阿姨給你帶斤生薑回來,下次洗頭的時候,拿來抹一抹。”


    “……”宋傾城沒想到,他還會開玩笑,當下忘了吭聲。


    過去半晌,她才說:“都十二點多了。”


    鬱庭川嗯了一聲,嗓音磁厚。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宋傾城隻能把話挑明:“有些困,我想睡覺了。”


    “那就睡吧。”


    說著,鬱庭川就閉上雙眼。


    他靠坐在床側,長腿還在床沿處,胸膛輕微起伏,真像是睡著了。


    宋傾城看他一副今晚就這樣歇息的架勢,暖和的燈光下,他的五官輪廓更深,曾經她也在車裏看到他閉目假寐的樣子,似乎都沒有這一刻來的放鬆,那股沉穩內斂的氣場也蕩然無存,跟那些忙完工作帶回家一身疲憊的男人沒有差別。


    成熟男人,在眉宇染上倦意後,變得更加性感迷人。


    努力想置身事外,卻總情不自禁的陷足。


    九月裏,別墅內冷氣未關。


    宋傾城拽過被子一角,蓋在男人身上,剛要收回右手,卻被溫暖的力道牢牢握住。


    鬱庭川沒睜眼,攬過她的肩將人拉進懷裏。


    這一晚,宋傾城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等她再醒過來,外麵已經天亮,床邊沒有人,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她伸手,摸了摸有些褶皺的床單,心裏竟有種形容不出的迷茫來。


    想起今天要去普願寺,宋傾城沒有再睡回籠覺。


    穿好衣服,去外麵的公衛刷牙洗臉。


    握上衛生間門把手,擰開,推門而入,隻是下一秒,整個人頓在那裏。


    宋傾城沒想到裏麵有人。


    鬱庭川看上去像剛洗完澡,黑發濕漉,嘴裏叼了支煙,泛青的下巴還有些剃須膏,渾身上下隻有一條黑色平角褲,三十幾歲的男人,麥色軀體修長精壯,寬肩窄腰,他正拿著剃須刀在刮胡子,動作間,厚實的背肌和寬闊的肩肌,呈現出來的線條性感……


    發現闖入者,他抬眼,深邃的視線看向牆上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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