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沒有一點征兆,她就被摒棄在自己的全世界之外。(.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宋傾城也還清清楚楚記得陸韻萱跟沈摯關係公開的那天,是沈父五十五歲的生日,在她搬進陸家後,陸韻萱就因緣巧合認識了沈摯,生日那晚,是在一家酒樓吃飯,除了她跟陸韻萱,隻有沈家人在場。


    她是被陸韻萱拉去的。


    沈摯從來沒和她說過父母的生日,也甚少在她麵前提及自己的父母。


    “沈摯剛給我打電話,今天他爸過生日,讓咱們去吃飯。”


    陸韻萱握著電話子機趴在她的房門上,說著衝宋傾城眨了下眼睛,其實沈家隻邀請陸韻萱過去,但陸韻萱硬生生地把‘我’改成了‘咱們’。


    那時候,她剛從牢裏出來,幾年時間說長不長,卻足以讓她跟這個社會暫時脫軌。


    她沒有手機,也不會用電腦,隻能努力去摸索去適應。


    坐在包廂裏的時候,宋傾城漸漸察覺到異樣,沈父沈母不冷不熱的態度,還有沈摯瞧見她的那一刻,眼底一閃而過的錯愕,似乎沒想到她也會過來,陸韻萱卻拉著她坐在身邊,就像長姐護著年幼的妹妹,為了顧及她的情緒,時不時轉頭跟她說話。


    那晚的飯後甜品,是赤豆元宵。


    時隔多年,宋傾城依舊記得那個味道,甜中帶著淡淡的苦味。


    就在她咽下第一口赤豆時,沈摯突然開口:“爸媽,我準備結婚,趁今天把這個打算告訴你們。”


    素來性格嚴厲的沈母,也隻是微怔,然後神色溫和的道:“隻要你想好了,我跟你爸不反對。”


    宋傾城知道,在自己坐牢後,沈母就不怎麽喜歡她。


    當時,她不知道陸韻萱已經跟沈摯在一起,聽到沈摯跟沈母的對話,驚訝地看向沈摯,心跳如擂鼓的同時,臉頰也有些發燙。


    她跟沈摯在一起,是瞞著外婆跟沈父沈母的。


    出事前,她不過十七歲,怕外婆知道她早戀生氣,所以一直不敢正大光明。


    那個時候,沈摯已經在南城讀大學。


    周末,他們會一塊偷偷出去,可能心有顧慮,走在路上她都不敢讓沈摯牽手,怕碰到熟人,也隻有在分開的時候,她才會紅著臉主動抱他一下。


    這段感情,還沒有進一步發展,她就進了那個地方。


    宋傾城手指攥著白瓷調羹,耳根泛紅,沈摯提結婚提的太突然,也沒跟她商量,這個時候,她不好說些掃興的話,然而,在她忐忑地想著要怎麽告訴外婆跟陸錫山的時候,沈摯卻說:“我跟韻萱已經商量過,下個月就辦婚禮,之後她陪我一塊出國。<strong>.</strong>”


    “……”


    那一刻的心情,宋傾城已經有些想不起來。


    可能實在是太過難堪,讓她這些年,始終不願意細細去回憶。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陸家的,剛進家門,葛文娟就拉著陸韻萱問結婚的事,從她的話裏,宋傾城聽出,陸家早就知道陸韻萱跟沈摯是一對,隻有她這個外人被蒙在鼓裏。


    沒過幾天,沈摯就親自登門。


    看著陸韻萱挽著他的手臂並肩坐在沙發上,宋傾城終究沒走下樓去。


    她沒有痛哭流涕的去質問沈摯,也沒有怒不可擋的去指責陸韻萱,自始至終,她都像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也會在夜深人靜時偷偷抹幹淨眼角的淚水。


    婚禮的日子很快就定下來。


    性格刁鑽的葛文娟,對這個書香門第出身的準女婿卻異常滿意,尤其得知沈摯要外派的消息,就連眉梢都沾染上喜氣。


    那晚,陸韻萱捧著婚紗公司的宣傳冊走進她的房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又流露出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幸福跟緊張:“傾城,我一直決定不下來,是西式婚禮好還是中式,你給我做個參考吧,沈摯那邊也已經等的很急。”


    “中式吧,比較有特色。”宋傾城彎了下唇角。


    陸韻萱聞言抬頭,看著她的臉龐,過去幾秒才開口:“我跟沈摯結婚,傾城,你心裏是不是不痛快?”


    未等她回答,陸韻萱又道:“我知道你喜歡沈摯,不過感情的事,真的沒辦法相讓,姐姐也希望,你以後能找到真正的白馬王子,你長這麽漂亮,肯定不愁沒男孩子喜歡。”


    也是那晚,她鼓起勇氣給沈摯打了個電話。


    她問他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努力想讓自己冷靜,眼眶還是熱起來。


    沈摯在電話那邊沉默,許久之後,他才低低的說了句對不起。


    後來,她從沈徹那得知,沈摯隻是沈家的養子。


    他的養母,在他被送去餘饒的那年,生下了一個兒子。


    ……


    思及往事,宋傾城的心境並沒有太大起伏。


    還會這樣記起來,不是因為念念不忘,而是這些事,對她來說是一種變相的鞭策。


    也是她不斷進行心理暗示的藉由。


    最起碼可以讓自己認定,她現在做的一切,沒錯,將來也不會為此後悔。


    。


    宋傾城回到急診大樓,發現除了陸韻萱母女,沈摯也已經來了。


    他正打電話,餘光瞥見這邊,然後直直的望過來。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有個主任醫師樣的男人,正站在廊間跟葛文娟和陸韻萱討論陸錫山的傷情,看到護士站那邊的電子鍾,快下午一點,宋傾城沒留在這裏等,而是轉身去了消防出口門後的過道。


    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偶爾的車來車往,心裏卻湧起莫名的空洞縹緲來。


    感覺自己就像個氣球,沒人牽著那頭的繩,隻能胡亂飄著。


    這時,手機響了。


    宋傾城看到屏幕上是鬱庭川的號碼,稍有猶豫,還是摁下接聽鍵。


    那邊問:“現在還在醫院?”


    “……”宋傾城不奇怪他會知道,老趙是他的司機,肯定會把自己在陸家發生的事大致告訴他,但她沒想到他會這樣打來電話,握著手機,有些扭捏的嗯了一聲:“我叔叔還在手術,等他出來我再回去。”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喧鬧,隨即又恢複安靜。


    像是他走去僻靜處打電話。


    過了幾秒,鬱庭川的聲音傳來:“那讓許東過去一趟。”


    “不用過來,他是你的助理,肯定有很多工作,我這邊沒什麽事。”宋傾城不想給人造成沒必要的麻煩,頓了一頓,她才說:“如果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真的不用許東過去?”男人的嗓音低沉性感。


    “不用。”說完,宋傾城見他沒掛電話,低聲問:“你在外麵應酬?”


    “……嗯。”


    鬱庭川解釋了一句:“有個政局。”


    宋傾城開口:“那你去忙吧。”


    “記得去吃午飯。”掛電話前,鬱庭川又出聲叮囑。


    “嗯……那……拜拜。”


    “掛了。”


    最後兩個字,似乎別樣的溫柔。


    宋傾城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握著手機,有些怔怔的,回過身,看到的是不知何時也來了消防通道的沈摯。


    他雙手插在褲袋裏,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宋傾城把手機放回包裏,不認為他們之間有什麽好說的,她想離開去外麵弄點吃的,擦身而過的時候,沈摯突然從褲袋裏拿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上午到底怎麽回事?”沈摯問。


    宋傾城沒去看他,隻隨意說了一句:“問我,不如去問你妻子或嶽母。”


    沈摯依舊沒放開她。


    “剛才在跟誰打電話?”


    宋傾城轉頭,對上他那雙溫潤的黑眸,忽然不想再繼續虛與委蛇:“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向別人交代。”說著,她垂眸看向手臂上的男人手:“如果不想你老婆右手腕上也挨一刀,你最好在別人看到之前鬆手。”


    沈摯緩緩鬆了力道,他的聲音卻在頭頂響起:“這幾年,宋宋,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我?”


    “沒有。”宋傾城說:“我從來不把感情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那現在誰才是對你重要的人?”


    沈摯問她:“鬱庭川麽?”


    宋傾城沒有接話。


    沈徹看著她沉默無言,視線定格在她白皙的側臉上:“我說過,讓你給我五年時間……”


    他的話被打斷。


    宋傾城淺淺的勾唇:“那是你說的,我可從來沒點頭答應。”


    不去看他的神情,她繼續道:“在牢裏的那幾年,你跟外婆是我急著出去的念想,可是當我真的出去了,我發現一切都變了樣。從我懂事的那天起,我就在找一根救命稻草,那時候你出現了,所以我牢牢的抓住你,結果到最後,你差點成為最後壓垮我的那根稻草,可惜我命硬,不但活過來,還活出了人樣。”


    “我會盡快離婚。”沈徹喉結微動,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苦,我又何嚐不是?我從來沒想辜負你,娶別人是迫不得已,再多解釋的話,我沒辦法跟你訴說,就算我說了,你也不願意聽是不是?”


    宋傾城:“那就不要說了。”


    “不管你跟鬱庭川在一起是不是想氣我,現在我回來了,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身邊的事,我已經申請調去a市,到時候你跟我走,孩子……如果你想生下來,我也會把它當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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