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叱吒風雲


    華子建慢慢的下了江可蕊的車,低著頭往辦公室走去,一麵走,華子建一麵不無感慨的搖著頭,真厲害啊,自己還是小看了楊喻義和蘇良世了,自己隻考慮到他們會在火災上麵做文章,忽略了他們更為精細的設計,他們也看出了自己的退路,所以他們這一套組合拳就接踵而來,他們用顏教授一個虛構的博客,就完全的封殺了自己想李雲中求援的線路,不要說此刻的李雲中不會幫自己,他會不會轉而站在蘇良世他們的一麵來收拾自己都極有可能了。


    華子建覺得自己正置身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四周是一片的黑暗,自己的身體不斷的隨著漩渦在下沉,在沒落,沒有人能幫自己。


    華子建的情緒跌落到了極點,他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他現在也沒有辦法去采取適當的方式來阻止事態進一步的惡化,他隻能等待,等待事情最終的演變結果。


    如果說華子建還有一點點希望的話,那就隻能是希望省委在對待這個問題的時候能從另一個角度考慮一下,能明白火災和招標根本都沒有必然性,當然了,這事實上隻是華子建的一個希望,會不會這樣走,現在很難說。


    華子建想的一點都沒錯,是很難說的,就像現在蘇良世正坐在李雲中的辦公室想的一樣,到底能不能把這件事情和華子建聯係在一起,就要看坐在自己對麵的李雲中最後的態度了,剛才,蘇良世已經把省政府韓副省長和辦公廳調查火災的情況給李雲中做了一個匯報,在匯報中,蘇良世幾乎是沒有掩飾的,很直接的就把火災和招標聯係在了一起,而且還把招標和華子建聯係在了一起。


    不過到現在為止,李雲中並沒有說話,他一直在聽著蘇良世的匯報,偶爾的,他會眯起眼來思考一下,但也僅僅是思考一下,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良世說完了,他抱起了茶杯,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口,放下了水杯,想了想,又說:“雲中書記啊,你看看這事情該怎麽處理?”


    李雲中緩緩的鬆開了一直皺著的眉頭,說:“調查的情況如實嗎?”


    “當然了,這是韓省長親自帶隊做的調查,要不我讓他過來?”


    “那到不必了,但這樣似乎有點牽強,第一啊,火災到底是因為什麽發生,現在還沒有一個定論,這應該等消防局有了鑒定之後才能得出結論,第二吧,好像怎麽說也不應該和華子建同誌有太大的瓜葛,就算他作為北江市第一負責人吧?但似乎也不能上綱上線吧?”


    蘇良世眼光中閃過了一絲黯然,這李雲中還在保華子建啊,要是這樣,自己豈不是白費心機了,他忙說:“單單是一個火災確實算不得什麽,但雲中書記啊,正式因為這個火災,才讓我們發現了在北江市管理和領導中存在的很多不正之風,權利是什麽?是為了維護公平和公正用的,但顯然的,北江市華子建同誌在招標過程中使用了不當的權利,這一點想必你也是有些了解的。”


    蘇良世還在苦口婆心的說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換做別人,事情好辦的多,但偏偏是華子建,是一個省委常委,這就讓事情有些棘手了,沒有李雲中態度明確的支持,憑自己是很難撼動華子建的。


    李雲中當然是了解的,從招標結束之後,徐海貴就通過了他的秘書把華子建告了,而且,李雲中還知道,華子建在改變招標結果中,多多少少有一種想要楊威立萬的心理,同樣的,現在蘇良世他們要把這個火災轉嫁到華子建的頭上,也是為了打擊和壓製華子建在北江市不斷冒起的威望,單單這一個火災來說,是打不垮華子建的,隻能說讓他受到一次阻擊,讓北江市的權利不再完全的傾斜於華子建。


    這對李雲中來說是一道很難權衡的問題,要說起來,最近他對華子建也是感到有些棘手,特別是華子建在這次顏教授的問題上,總讓李雲中感到疑慮重重的,太多的巧合都出現在華子建的身上,這就有點講不通了,為什麽每次顏教授的事情後麵,都會有華子建隱隱約約的影子在。


    李雲中心中也多次想要否定這些,可是事實勝於雄辯,他不得不對華子建加強防範了,那麽同意蘇良世的建議,給與華子建一次教訓?讓他收斂一些,老實一點?


    李雲中沉吟了好久,讓蘇良世也緊張了好一會。


    “那麽良世同誌啊,你準備怎麽處理這件事情?”李雲中總算開口了。


    “雲中書記,我覺得吧,事情其實也簡單,華子建同誌我們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但通報批評,給個處分還是有必要的,這樣以儆效尤,在一個啊,我看既然車本立沒有管理自己內部的能力,那就更遑論什麽保證大橋的質量問題了,所以這個招標我們應該廢除,還是讓韓陽市的那個什麽。。。。。。對,對是徐海貴來修建。你看這樣處理不過分吧?”


    一切都和李雲中設想的一樣,蘇良世確實也不敢過於的糾纏在這個事情上,因為他也知道太過份了,秋紫雲等人會組織反擊的,但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按蘇良世這個建議下來,也可以讓華子建在北江市的威望一落千丈,華子建在北江市苦心經營了好多個月的格局,會在這個處理中蕩然無存,華子建又要重頭再來。


    李雲中還是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他希望北江市保持穩定和發展,但他也忌諱華子建在北江市的一手遮天,如果華子建是一個性格順從,乖巧老實的人,李雲中也用不著這麽傷神了,偏偏這個華子建具有特立獨行的性格,更有琢磨不定的狡詐,這樣的人,再加上他深厚的背景,以及北江市秋紫雲等人的支持,一旦自己稍不留意,他就會成為禍患。


    李雲中站了起來,在辦公室反複的走動起來,他時而低頭沉思,時而抬眼遠眺,他要在複雜和多變的政治旋流中找到最為恰當的一種決定,而且還是一種預測的決定,確實很難。


    就這樣,李雲中來來回回的走了好一會,才停在了蘇良世的身前,看著蘇良世的眼睛說:“你很討厭華子建?”


    蘇良世一愣,說:“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


    “為什麽呢?”


    “這個人養不家啊,就拿你來說吧,對他華子建夠好,夠真誠了,但他是怎麽對你的,有的話我們不好說,但所有人都明白,這次顏教授的事情,就是他華子建在背後撐腰的。”


    李雲中臉色突變,冷冷的看著蘇良世說:“有的事情,我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要瞎想,巧合在這個世界上比比皆是。”


    “不是。。。。。、”


    李雲中抬手製止了蘇良世的話,淡淡的說:“今天就說到這裏吧。我馬上還要參加一個會議,改天在談這個問題。”


    蘇良世有點驚訝的看著李雲中,說:“但是我們那麵等著寫結論報告呢?”


    李雲中閃動著眼中深邃的目光,說:“改天再議!”


    蘇良世知道今天隻能是這樣了,但李雲中到底是一個什麽想法,蘇良世卻根本無法判斷出來,他也跟隨李雲中很多年了,很多時候的李雲中,就是那麽的讓人琢磨不透。


    其實這不怪他,作為李雲中這樣的老道政客,他們的心思哪能隨隨便便的就讓別人看出來呢?本來他已經準備同意蘇良世的建議了,準備給華子建一次教訓,對他展開一次有效的打擊,但蘇良世最後一句話說錯了,他說到了顏教授和華子建的關係問題,這大錯特錯了。


    李雲中心中對華子建和顏教授的懷疑是一種深層複雜的暗想,他絕不會讓別人看出他的想法,而蘇良世卻自作聰明的說了出來,李雲中隻能轉變自己的態度,不然豈不是應驗了蘇良世對自己的推測,剛好讓他摸到自己的想法了。


    這不好,絕對不好,上位者,豈能讓人準確的猜測到所有的想法呢?


    蘇良世有點無精打采的離開了李雲中的辦公室,李雲中在他走後,叫來了自己的秘書,隻是輕描淡寫的告訴他:“蘇省長對華子建和顏教授的關係很感興趣,你最近多留意一下這方麵的事情。”


    秘書鄭重的點點頭,說聲知道了,就趕快的回到自己辦公室安排去了,一個省委書記的秘書,他具有空前強大的關係網絡,不管北江市的什麽部門,也不管你是他的同學,朋友,同事和上級,下級,都會給這樣一個秘書很大的麵子,因為在更多的時候,他代表的是一種北江市最高的權利。


    這個權利是沒有人賦予,也沒有人說出的,但所有人都會在心裏默默的認可。


    當秘書打完了一通電話之後,他就隻需要等待那不斷回饋的消息了。


    華子建也在等待消息,他也開始動用了自己的一些關係,開始打探省政府蘇良世等人的動向,這樣的事情華子建會很小心的,沒有特別的關係,他是不會輕易亂問,首先他就給省財政廳的鍾菲依掛了個電話,鍾菲依少不得埋怨了好一會華子建,說他現在官當大了,一天聯係的少了,兩人同在一個省城,但電話比過去還要稀少。


    華子建笑著解釋了一會,等華子建說道具體的事情上的時候,鍾菲依也就不再開玩笑了,她很認真的聽完之後,說:“放心,我現在就幫你打聽,我在政府的關係很多。”


    華子建想要告誡一下鍾菲依:“這個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說,我會從我的角度問的,不會讓人想到你。”


    華子建苦笑一下,不過心中也很佩服鍾菲依這個女人,人家還是很善解人意的,知道自己的苦衷啊:“那就謝謝你了。”


    “客氣什麽啊,你記住,我永遠都會支持你。”這話也不是假話,鍾菲依內心對華子建還是有真誠的感情在,就算有時候鍾菲依會有點私心雜念,但對華子建她還是有許多留戀。


    “好吧,我不客氣了。”


    “這就對了,方圓房地產的紀總最近沒和你聯係吧?”鍾菲依很奇怪的問了一句。


    華子建也有點莫名其妙的說:“沒有啊,她最近很忙,在搞棚戶區的修建呢?”


    “你們沒有在約會?”鍾菲依有點曖昧的說。


    華子建也一下明白了鍾菲依在想什麽了:“什麽約會不約會的,沒你想的那些事情,我們之間很正常。”


    “我說你們不正常了嗎?你心虛什麽啊,不過上次她自己也說了,你拒腐蝕永不沾,嘿嘿,不過我感覺那女人對你有點意思了。”


    華子建有點急了,這話傳出來可就麻煩,自己和紀悅真的什麽關係都沒有的,華子建說:“你好像很關心紀悅的,是不是她給你要表示。。。。。”


    鍾菲依也有點急了,說:“你管,你管的到嗎,表示了就表示了,你總不能告我吧,算了不說了,我幫你辦正事了。”


    華子建冷哼一聲,也就知道了,那個紀悅一定是給鍾菲依有過酬謝,但這的事情華子建也真管不過來,不管從隸屬問題,還是從他和鍾菲依的關係問題上講,華子建都無法真正的做到大義滅親,終究,華子建是人,不是神,更不是一個完人,他也有感情用事的時候。


    然後華子建又把自己的顧慮給秋紫雲也說了,秋紫雲自然是要安慰一會華子建,希望他不要多想,事情或許不會往最壞的方向來發展,說是這樣說,但秋紫雲的心裏也是有點擔憂的,所以在和華子建通完了電話之後,秋紫雲就到了謝部長的辦公室,說是談工作,但沒談幾句就說到了華子建目前的狀況。


    秋紫雲說:“謝部長,我覺得吧,火災的事情這樣和華子建聯係在一起,很是牽強啊。”


    謝部長揚起了他胖胖的圓臉,略一思索,說:“顯然,這是蘇良世和楊喻義等人對華子建發起的一次反擊,不過我看啊,雲中書記未必就能聽信他們的安排,隻要雲中書記能傾向我們,我們應該能控製局麵。”


    秋紫雲卻搖下頭:“謝部長,你可能不知道,有人假托顏教授的名意,寫了一篇博客,上麵對華子建大加讚揚,對雲中書記有所貶低啊。”


    謝部長就一下鄒起了眉頭,心中暗自說:“這蘇良世真的很理解李雲中的心思,知道李雲中痛在哪裏。”


    謝部長站起來,緩緩的幫秋紫雲添上了茶水,好一會才說:“這一招夠狠。”


    秋紫雲也點點頭,說:“問題還在於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解釋,所以我們要做好雲中書記。。。。。。”後麵的話秋紫雲不好直說了。


    但顯然,謝部長也是可以理解,他凝重的點點頭,說:“是啊,麻煩就在這裏,要真是這樣的話,隻怕就憑我們兩人是抵擋不住。”


    在這個時候,謝部長已經想到更多的問題了,一旦要對華子建進行處理和討論,隻怕華子建作為當事人,必須要回避,那麽在常委會上,也就自己和秋紫雲兩人,不要說李雲中萬一傾向於蘇良世,就是李雲中保持中立,自己和秋紫雲在人數上也沒有蘇良世多,最後恐怕也難保華子建了。


    秋紫雲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就憂心忡忡的說:“要不我們提前做個預防。”


    謝部長搖搖頭:“沒用,隻要雲中書記那麵一默許,我們肯定乏力。”


    秋紫雲眼中冷澀陡起,說:“要是那樣,我們就隻能把事情往上麵捅了。”


    謝部長歎口氣,說:“隻怕這樣對華子建更不利,再說了,我估計啊,蘇良世他們也不會過分的,他們也要掂量一下。”


    “這我知道,最多給華子建一個處分,問題在於一旦這樣做了,華子建在北江市今後的工作就不好展開了,你也知道,北江市的情況很複雜,不管是人員的性質,還是領導結構,都有很多難以確定的因素。”


    “是啊,是啊,秋書記,我明白你的想法,我們肯定要據理力爭的,這一點絕不含糊,就怕最後效果不好。”


    秋紫雲也沉默了起來,不錯,現在的形式確實對華子建不利,要是沒有人員的傷亡,那事情都好說,現在看事故通告,總共有三個人在火災中遇難,這個數字不是一個小數字啊,對一個省會城市也是相當的嚴重。


    兩人都在思考起來。。。。。


    華子建也一樣的思考著,給秋紫雲打完了電話,他就開始設想最壞的局麵,很快的,他想到了這次招標的事情,現在車本立的工作已經成為一個管理不善的企業了,接下來楊喻義他們會不會推翻這個招標的結果呢?


    這樣想著,華子建才真有點擔心了,他知道那樣之後會在北江市出現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華子建一下就皺起了眉頭。。。。。。


    但很奇怪,省政府的調查組回去已經好幾天了,一切都還是那樣的平靜,既沒有人對這個火災給與定論,也沒有人來找華子建的麻煩,華子建設想的會出現的結果根本都沒有出現,不管是省委,還是省政府,依舊是那樣飄平平淡淡的,連秋紫雲和謝部長都感到奇怪,莫非蘇良世還在預謀更大的設計嗎?


    錯了,蘇良世自己也是沒有辦法,李雲中不給出一個最後的決定,所以蘇良世隻能等待,他不能撇開李雲中單獨的反動攻勢,就算在常委會上自己比秋紫雲略強一點,但誰能保證李雲中的走向呢,他隻需要一句話,就能把自己在常委會上的優勢全部改變,所以蘇良世隻能等。


    李雲中也在等待,他需要證實一下到底華子建和顏教授的關係,這對他很重要,這決定了自己是否對華子建展開壓製,如果說華子建真是一條白眼狼,早點除掉,不僅僅是對自己有好處,它對整個北江市的穩定和繁榮發展也是至關重要的,華子建已經不是那個狹小,偏僻的新屏市的市長了,他是省會城市的書記,還是省委常委,他完全是能夠掀起一片驚濤核浪的。


    這樣的等到是有效果的,秘書快步走進了李雲中的辦公室,這個秘書是李雲中做省長時候的秘書,已經跟隨他好幾年了,兩人的關係也極為融洽,很多事情,李雲中是不會忌諱和回避秘書的。


    李雲中抬頭隻是看了一眼秘書,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要急著匯報了:“嗯,什麽事?”


    秘書站定,很謙恭的低下頭說:“前幾天你讓我了解的事情有點消息了。”


    李雲中點下頭:“奧。”


    “書記,據朋友講,顏教授的親家找過華子建幾次的,另外,好像那個北京的黃記者,也和華子建是熟悉的,還有,聽說這兩天華子建的老婆正在為顏教授的女兒調動工作,準備調到他們電視台去。”


    李雲中慢慢的臉色赤紅了起來,他眼中有了一種因為憤怒而升起的冷峻,華子建果然是一匹狼啊,自己對你不薄,至少在這幾年從來都是在支持你的工作,你怎麽能因為一個小商品城搬遷的問題屢屢和我為難,你想幹什麽?破壞地鐵的工程對你有什麽好處?


    李雲中確實有些震怒了,好一會,他才緩過了神色,淡淡的揮揮手,說:“知道了,你忙去吧。”


    秘書悄然退去,李雲中坐在雕花大靠椅上,抬起手來,用拇指和食指撚這自己的鼻梁,又按摩了一會自己的眼眶,才算讓自己徹底的平靜了下來,不過這裏麵李雲中有一個問題還是想不通,為什麽華子建要對北江市的地鐵工程百般阻撓呢?這有點說不過去。


    李雲中又認真的思考了好一會,還是沒有辦法想通這個問題,但不管這個問題是否想通,華子建和顏教授聯手的事情卻已經是清清楚楚的,那麽。。。。。。


    李雲中拿起了電話,接通了蘇良世:“良世啊,在忙什麽呢?”


    “雲中書記,你好,我在地鐵籌備組開會呢。有什麽事情嗎?”蘇良世很客氣的說。


    “嗯,也沒什麽大事情,你上次說的那個事情啊,嗯,對火災調查處理的事情,現在怎麽樣了?”


    蘇良世一下覺得李雲中肯定是有了結論了,不然他也不會主動來這個電話:“事情按你的指示暫時沒有結論,但也沒有什麽新的證據,昨天消防局的火災鑒定結果也送來了,應該是現場電線短路,引發的火災,所以可以明確劃定為管理問題。”


    “這樣啊,我知道了。”


    李雲中就掛上了電話。


    蘇良世拿著電話稍微的愣了幾秒的時間,就露出了笑意,他知道,李雲中的決定已經出來了,那好吧,我也可以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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