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叱吒風雲


    離家門越近,秋紫雲的心裏就越有點緊張,或者對很多人來說,家是來了就不想走的地方,常回家看看不能總停在歌喉裏,而自己和這個家是不是也太過陌生了。


    作為秋紫雲,她是希望,無論自己是貧窮還是富有,成功還是失敗,順利還是困厄,漂泊多遠,身在何方,家隨時接收容納她,保護她免受傷害。在這個世界上人最怕的是人,而不是洪水猛獸。而有巢氏正是發明了巢穴才被人們推舉為皇帝。有家的人是幸福的。


    那麽,自己能為家做些什麽呢?秋紫雲茫然失措。自己是做一頭牛,還是做一匹馬?是做一盞路燈,還是做一束煙花?自己是成為一碗沙中的一粒米,還是成為一碗米中的一粒沙?


    夜深了,秋紫雲輕輕的敲響了自己家的那扇門,很快的,門就開了,


    秋紫雲估計懷疑老公一直就在門後邊躲著,要不怎麽自己剛敲過門不到一分鍾,他飛到了自己眼前?


    在離開省政府的時候,秋紫雲是給老公打過一個電話,但電話中,秋紫雲是無法判定老公的心情如何,有時候,秋紫雲也很怕看到老公那雙憂鬱的眼神。


    她想像以前一樣熱烈的抱一抱老公的脖子,但老公巧妙地避開了。飯已經餿了,再想讓它鮮嫩可口,可能嗎?何況,從遠遠的看見這座樓房起,秋紫雲的心就已經很緊張了。


    臥室還是以前的臥室,這裏曾讓她倍感家的溫暖,使她覺得腳下生了根,而不再是一片隨波漂流的浮萍;老公也還是以前的老公,倔強、認真,婆婆媽媽,在他的身上,秋紫雲也體驗到了做女人的溫柔與快感。


    這,都沒有變。變化的是自己的感覺,無論如何自己都無法回到從前。


    老公也不說話,他給秋紫雲倒了杯水,默默地看她喝完,然後他就走進了臥室,躺到了床上,默默的看起書來。


    秋紫雲多麽希望他可以對自己說:“來吧,我好想你。”


    但什麽回應都沒有,她知道老公一定還在生她的氣,但是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嗎?恐怕也不是,否則,他怎麽會那樣快的就為自己打開了房門,他是怕自己在外麵受到寒冷。


    這樣一想,秋紫雲的心裏就又升起了一種溫馨,她跟進了臥室,說:“怎麽,一點都不想我是不是?”


    老公沒有移開看書的眼睛,隻是悶悶的說:“想有什麽用,你不是還喜歡在外麵做強人嗎?”


    秋紫雲不願意在和他討論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她們討論的次數太多了,老公永遠不能理解自己的理想和工作。


    秋紫雲也不再去計較什麽尊嚴,她決定委屈自己,來遷就老公,她開始展示起自己的千嬌百媚,她靠在了老公的身上,讓他感受自己的熱量。


    後來她幹脆的脫~光了衣服,去觸碰他一些敏感的地方,後來,老公還是繃不住了,開始有點反應。


    秋紫雲就對他的一切要求配合積極,好像兩人中間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麽爭吵。


    她的溫柔逐漸把他帶進鮮花遍地的春天,陣陣花香包圍著他,讓他全身心舒暢無比。


    老公像一隻蜜蜂,在花叢中飛呀飛呀,終於,他飛累了,軟綿綿地伏在了秋紫雲緞子一樣光滑的軀體上。


    秋紫雲溫軟的雙臂從下麵環上來,緊緊地抱住他,棉花棒似的手指在他的背上遊來遊去,她濕熱的雙唇含著他的耳根,又滑行到脖頸,股股溫熱的氣流撲打在老公身上,像一條條唱歌的小溪,衝刷著,融化著老公心頭的堅冰。老公開始回應她,吻她,和她滾做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頭挨頭躺到床上,秋紫雲撫弄著老公的胡茬,開始了正題:“我們為什麽老是要吵架呢。”


    他說:“我不知道,可能是想你。”


    她說:“想我就要吵架,這邏輯有點錯誤。”


    老公說:“那沒辦法。”


    秋紫雲又說:“我可能暫時還是回不來,你願意調到柳林市去嗎?”


    老公猶豫著說:“我不能去,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課題。”


    秋紫雲有點失望的說:“我其實也會經常想你和女兒的,可惜這次又見不到她了”


    老公沒有吱聲。


    秋紫雲也知道暫時還要這樣,自己的事業剛剛有了轉折,怎麽舍棄的了。


    於是她不再說話了,她決定好好的補償一下自己的老公。


    這是瘋狂的一夜,這一夜他們做了三次。老公像一隻怒極了的雄獅,恨不能把體內積蓄的能量一夜之間全部釋放,又像一個窮凶極惡的歹徒,一次又一次把子彈射向對手的心髒。


    他們仰著,側著,跪著,站著,用遍了所有能用的姿勢。苦澀的興奮一次又一次把秋紫雲拋向浪尖,再一次又一次把她拽向穀底。


    秋紫雲顛簸著,老公頂撞著,仿佛他麵前是一個美麗的花瓶,他要傾盡全力把它撞爛,撞碎,他要破壞掉它的美麗!


    最後,老公兩腿不住發抖,難以支撐瘦削的身體,耳膜呼呼作響,像腦袋瓜子裏裝了個大功率的鼓風機,嗚嗚的往外吹風,而喉頭幹得似生了鏽的鐵球,稍一滾動就疼痛難忍,他實在不行了,他費力的抱住秋紫雲,呼呼的睡去了.......。


    過了沒幾天,江北省公安廳下屬的一個二級局,刑事偵查局的一個處長,帶著幾個偵破好手就秘密的到了洋河縣城,這個處長叫榮民光,他很快的就聯係上了華子建,華子建也到了他的電話,一點都沒有驚訝,他平靜的問清了他們歇腳的酒店,就帶上郭局長和王隊長一起過去了。


    榮民光處長正在房間裏和幾個幹警在研究著案情,見華子建走了進來,因為大家都穿的便服,他一時還沒有分清那個是華副縣長,華子建就先說話了:“你一定是榮處長吧,我是華子建,這位是洋河縣公安局的郭局長,這位是刑警隊的王隊長,我們歡迎你們的到來。”


    榮處長這才笑笑先和華子建握了手,他目光炯炯,人長的很瘦削但勻稱,步履矯健,堅韌執著的目光始終盯住華子建,說:“我們是受命省廳前來偵破你們縣上的這個案子,當然了,你們也做了很多工作,但沒有辦法啊,這惡搞桃子看來我們是要摘掉了,哈哈哈。”


    華子建溫和的笑著說:“我們是做了一些工作,郭局長和王隊長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現在交給你們來辦理,我們都很放心,也感到欣慰,謝謝上級的關注。”


    郭局長也說:“你們的到來可以使整個案情快速完整的偵破,我們也高興,我們的目標就是一個,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華子建見自己和郭局長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就跟作報告一樣,他就笑了笑說:“榮處長,你還有什麽不太清楚的地方,可以讓他們給你解釋一下,我們一定做好權利的配合。”


    榮處長感覺這幾個人很不錯,就先請他們坐下說:“現在就是一個關鍵,這個範曉斌的手下蔣林誌應該就是凶手無疑了,但他的行蹤你們有沒有掌握?”


    郭局長說:“這個人已經在我們的預知地點,最近我們把專案組撤了,在加上哈學軍做了書記,他們已經開始大意和麻痹起來,前一天,這個蔣林誌還給他一個舞廳的相好來過一個電話。”


    榮處長就笑了,說:“這就好了,要說你們收集的材料和錄音也是可以把這個案子偵破的,但假如打草驚蛇,讓這個凶手逃脫了製裁,那就美中不足,有你們這句話就好,我們可以先把範曉斌和哈學軍監視起來,馬上聯係省廳抓逃,那麵一抓住,這麵也就同時下手,你們看這樣怎麽樣。”


    大家感覺這方案很穩妥,就都沒有什麽異議,一起繼續的商議起一些細節,包括洋河縣公安局要做的那些人員配合等等。


    這一忙就到了下午吃飯時間,華子建本來要邀請他們一起坐坐的,但榮處長說現在他們拋頭露麵不大好,最後就炒了幾個小菜,在房間簡單的對付了一頓。


    等華子建回到政府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但華子建還是給秋紫雲打了個電話:“市長,你休息了嗎。”


    秋紫雲說:“你不知道我作息時間啊,現在還睡不著,你那怎麽樣?”


    華子建就說:“今天省廳的榮處長帶人過來了,我們一起商量了案情,他也給省廳聯係了,一但外麵那個逃犯抓獲,這麵也要對哈學軍和範曉斌采取措施了。”


    秋紫雲也很高興的說:“好,很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些,當然也不全是為我,也是為社會,為人民做出的貢獻。”


    華子建忙說:“秋市長,你不用這樣誇我啊,嗬嗬,我會驕傲的。”


    秋紫雲笑笑說:“你先不要驕傲,以後還要收起你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洋河縣的工作你還要在研究全麵一點。”


    華子建一下子不說話了,他從秋紫雲的話裏聽出了一種味道。


    秋紫雲見他不說話,又輕輕的笑了一聲說:“瞧你這點出息,這就瓜了,胸無大誌。”


    華子建嘿嘿的笑笑說:“謝謝秋市長這麽多年的教誨和幫助,很感謝你。”


    華子建是真心的感謝,回想一下自己走過的這慢慢曆程,要是沒有秋紫雲,要是自己不是她的秘書,或者自己正在政府庸庸碌碌的瞎混著,雖然自己有理想,雖然自己也有信心,但誰來給自己這個舞台呢,一個沒有舞台的演員,隻能算個業餘的票友吧。


    哈縣長,奧,不對,應該是哈書記現在在忙什麽呢?他已經開始盡情的揮霍起他的權利,享受起他的未來了,最近幾天他沒有停歇的接受宴請和禮品,他的說話語氣也逐漸的有了變化,每每在講話中,那一種由心底產生的霸氣就油然而生,他自認自己是一個成功者,對於一個七,八代都是洋河縣的農民子弟來說,他也確實夠輝煌,夠努力了,可惜的是,他除了努力和勤奮之外,還有一些貪婪,而這個貪婪卻最終結束了他所有的夢想。


    他是被秘密抓捕的,當他搖搖晃晃的剛剛結束了一場給他舉辦的慶功宴後,當他正準備走回自己的住處的時候,榮處長和郭局長站在了他的麵前,他有點詫異,他看到了郭局長憎惡和嚴厲的眼神,當他們給他宣讀了逮捕證的時候,哈學軍竟然沒有奔潰,他看看黑暗中的自己家裏的窗戶說:“你們到底還是找上來了。”


    郭局長冷淡的說:“你應該知道,遲早你是跑不掉。”


    哈學軍嗬嗬一笑:“是啊,所以我一點都不意外,也不會驚慌,隻是假如時光可以倒流,或者我會做的更隱秘一點。”


    是啊,在他的心裏並沒有想過要是自己不做這些事情多好,他沒有這樣想,他知道,就算回到起點,自己還是會這樣做的,因為自己渴望權利和金錢,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華書記在得到了省公安廳給柳林市的通報後,他一下子就衰老了幾歲的樣子,作為一個資深的宦海中人,他知道這意味這什麽,沒有通過柳林市當地的黨委和政府,省廳直接插手,那就清楚的表明了自己在省委高層受到了質疑,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自己的仕途也是畫上一個句號的時候了。


    而隨著事態的明朗,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華子建一手策劃和組織的一個反擊,隻是華子建的這個反擊太過強烈,他的規模和力度是柳林市建市一來最為強悍的一次,他讓兩個書記都在這次反擊中喪失了還手之力,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值得慶幸的一點是,自己和哈學軍還沒有太大的利益糾葛,那麽或者自己還可以留點臉麵的離開這裏。


    他沒有再猶豫,他很快的給省委打了一個報告,說自己在用人上犯下了很大的錯誤,說自己已經老眼昏花跟不上時代的腳步,說自己不想素食餐位的占據著這個位置,請求省委可以讓他退居二線。


    省委針對此事專門召開了一個常委擴大會上,省委季涵興副書記和人大程南熙主任對華書記進行了猛烈的抨擊,按他們的提議,應該對華成飛做出一個徹底的調查,看一看他在柳林市還犯下了那些錯誤。


    其他一些參加這次擴大會的常委和領導們,都很清楚華成飛和李雲中的關係,所以大多說出來的話還是比較含蓄,立場不很明顯的,誰願意得罪一個剛剛上來的新省長呢,何況華成飛的好壞,又和自己有多大的關係呢?


    這個會上,省長李雲中都是麵色陰鬱的,誰都知道華成飛是自己的人馬,但還是有人堅決的站出來抨擊了華成飛,除了讓他感到自己的威望還不夠以外,這樣說,讓他臉麵也有點掛不住,省委季涵興副書記說他華成飛,自己還能想得通,那是他和自己在省長位置的角逐中敗北而後的仇恨。


    但你人大程南熙參和什麽,這與你有什麽關係?


    作為李雲中,他是不了解柳溝修路的很多事情,所以他就不明白程南熙和華成飛那心中的一些疙瘩。


    會議後來開的很沉悶,在大部分人都發言後,輪到省長李雲中發言了,他態度模糊的說了幾句話:“這個華成飛同誌應該吸取這次教訓,有時候我們的同誌在工作中取的了一點成績就會忘乎所以,這個苗頭要不得。”


    李雲中沒有具體的談到應該怎麽處理,不過細心一點的人,還是可以聽出他的玄外之音,那就是華成飛在柳林市還是有些成績和功勞的。


    李雲中說完以後,就淡淡的看了一眼樂書記,他希望樂書記可以幫幫自己,這也許就是一次兩人之間對聯盟的一個考驗,說得好不如做的好。


    樂書記也看到了李雲中的眼神,當然了,他也明白李雲中的心情,他就說話了:“涵興和南熙兩位同誌的發言我很認真的聽了聽,是的,我理解你們的意思,也理解你們心情,不過我想的是,柳林市還是以穩定為好,這件事情是我們在改革中的一個教訓,但絕不能成為影響我們工作的一個因素,你們二為領導感覺怎麽樣?”


    大家見樂書記有顧全華成飛的意思在其中,畢竟兩個主要領導的意見是最為關鍵的,而省長李雲中的想法自然是不言而喻,現在樂書記又如此一說,其他人都不好在堅持什麽了。


    樂書記見大家沒再說了,就笑著對省長李雲中說:“雲中同誌,今天這會我看就開到這裏吧,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李雲中麵無表情的搖搖頭說:“我沒什麽說的。”


    樂書記就說聲散會,大家都離開了,在李雲中要走的時候,樂省長留住了他,對他說:“老李啊,你看看這件事情怎麽處理為好。”


    李雲中不置可否的說:“還是聽聽同誌們的意見吧,我尊重大家的決議。”


    樂書記笑笑說:“我看這樣吧,同意華飛成同誌退下來,當然,可以把他調到省政協來嘛,這個同誌還是可以發揮點餘熱,至於柳林市,就讓秋紫雲市長擔些擔子,你看這樣行不行。”


    樂書記的話很親和,但李雲中還是明白,自己是沒有什麽餘地的,隻有拿一個柳林市委書記的位置,來換回自己的威信和臉麵,他點點頭說:“謝謝樂書記對老同誌的愛護啊,這個華成飛啊,也確實是暈了一點,行吧,我支持書記你的提議。”


    兩人就點點頭各自離開了。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樂書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樂省長不是一個想要趕盡殺絕的人,他要的是柳林市的權利和控製,他並不想要很多人進監獄,把事情鬧的沸沸揚揚。


    他還要給省長李雲中留些麵子,所以,在他和李雲中的協商下,保住了華成飛,讓他到了省政協做副主任,從級別上講,華成飛還算上了一個台階,隻是那個地方再也沒有發號施令,馳騁權場的機會了。


    也許,對一個長期擁有過權利的人而言,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了。


    柳林市裏,華成飛的報告很快就得到了回複,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他有點留戀柳林市,他喜歡這裏的一切,更喜歡回想一下那過去的崢嶸歲月,可是他隻能離開了,省委為了便於讓秋紫雲更好的掌控柳林市,必須為秋紫雲清理一切障礙和阻力,所以,李雲中親自給華成飛打了電話,請他早日到省政協上任。


    華悅蓮呢,她不想跟隨老爸和老媽到省城去,在省城和柳林之間,她更傾向於喜歡柳林市,這裏有她太多的故事。


    對於這次華成飛的離開,華悅蓮是不太明白其中的很多原因,似乎這就是一次正常的調動,也似乎是因為老爸感覺自己有了點失誤,所以有點內疚,想離開這裏。


    對於在整個事件中,華子建所起到的至關重要的原素,華悅蓮是一無所知,這樣複雜的很多環節,假如沒有人給她詳細的講述,她很難看的透。


    華成飛也沒有對華悅蓮說的更細,他不能把自己戰敗的故事給每一個人講述,男人有淚不輕彈,打斷門牙肚裏吞。


    何況華悅蓮聽了又能如何,讓她給自己報仇嗎?這好像不是荊軻刺秦的那個時代了。


    但他還是和華夫人一起勸了好久的華悅蓮,希望她能和他們一起到省城去,後來看看沒有太大的效果,兩人也就不再勸了,對他們來說,這也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遲一段時間華悅蓮再過去也行吧。


    很快的,秋紫雲就代理了華成飛的書記一職,而市委也沒有用多長時間,就下發了對華子建的任命通知,內容就是:洋河縣縣委書記由華子建暫時代理。


    洋河縣的幹部和群眾都蒙了,哈學軍的倒台已經讓他們大吃了一驚,而華子建的突然提升,更讓他們明白,洋河縣的政治格局又會有一次大的變化了。


    這似乎就是一個傳奇的故事,而這個故事也在縣上流傳了很久,很久。


    省公安廳的調查和偵破工作還在進行,從範曉斌自己的交代裏他們知道整個案件的經過:2年前,北山煤礦發生過一次小型礦難事件,但當時知道的人不多,範曉斌就沒有給相關部門匯報,他把這事隱瞞了,礦難的三個民工是外地的,家屬起初也沒來找,範曉斌就把三個的屍體在後山處理掉。


    沒想到過了兩個月,來了個人,說是那三個礦難者的親戚,不知道他聽哪個民工告訴了他這事,就開始問範曉斌索要錢財,進行勒索,他沒想下這範曉斌是什麽人,怎麽可能平白無故的給他那麽一大筆錢,談了幾次都談不下來,他就跑到縣上告了起來。


    當時哈縣長和雷副縣長就把這事壓了下來。


    這人見縣上不太管,就威脅要到上麵去揭發,範曉斌本來就是黑道混起家的,哪吃他這套,就安排自己保安隊長賀軍把他除掉。


    這個賀軍平常打個架什麽還可以,但聽說叫他殺人就不幹了,可又怕範曉斌滅他的口,找個機會就跑了。


    範曉斌就叫另一個保安蔣林誌把那個人收拾了,又怕賀軍出去亂說,就安排了人到處追殺他。


    直到郭局長給華子建借槍,槍械管理員張麗把這情況說給了哈學軍,他知道了這情況,估計賀軍回來了,就派蔣林誌去把他幹掉了。


    後來蔣林誌在外逃竄期間的幾次差點被抓住,都是哈學軍給報的信。


    雷副縣長過去沒有交代這個問題,現在他又被重新提審,看來要完全搞清這些問題還需要時日的。


    他們審他們的,華子建要忙起來了,他沒有搬到縣委去住,因為他自己認為現在還是代理書記,這就搬過去,給別人的感覺自己有點心急,壞了自己的名頭,反正那是遲早的事,就辛苦點縣委的同誌,有什麽可以過來匯報。


    現在的華子建也真正的承擔起書記職務,唯一讓他感到有點遺憾的是,縣長冷旭輝的任命並沒撤銷,這樣華子建就時刻的提醒著自己,不要大意,不要得意忘形,在冷旭輝那冷冷的眼神中,華子建感受都了威脅。


    不過相對而言,現在的華子建在洋河縣的權威和影響已經達到了頂峰,所有的人都自覺不自覺的向他靠攏過來,就連哈縣長過去最為倚仗的幾個常委,也包括紀檢委曲書記縣委常委武裝部部長曾偉,也都在哈縣長出事後的的第一時間裏,到華子建這裏來委婉的表示了歸順的誠意。


    紀檢委曲書記來到了華子建的辦公室,他有點拘束和難為情,但華子建用輕鬆和淡定很快的讓他放鬆起來,華子建一麵給他到水,招呼他說:“曲書記,你以後可是要多過來坐坐,你是老領導了,我很多事情都要想你請教一下。”


    紀檢委曲書記趕忙客氣的接過了華子建端過來的水杯,一麵說:“以後華書記不要這樣叫我,你就叫老曲就可以了。”


    華子建哈哈的笑笑說:“你相當聖地延安啊,還老曲(區)呢,我叫你曲書記一點都不錯,在紀檢委這個崗位上,你做的一直不錯,我們一直也很尊敬你。”


    曲書記臉上一紅,有點慚愧的說:“華書記,過去我們的思維還是落後,很多時候都沒有跟的上你的想法,在這一點上,請華書記理解,以後還請華書記多給些教誨。”


    委曲書記對這次突然的變故是最為痛心的,吳書記在的話,他還是很有希望再上一個台階的,但現在他的機會已經算是消失了,後來自己又跟了哈學軍,忽略了華子建的存在,也抵製和阻撓過華子建,就算華子建再怎麽寬宏大量,也絕對不可能接納自己了。


    問題是,自己還要在他手下繼續的幹下去,就算他不接納自己,自己也是要給他表表忠心,有一個態度,或許這樣可以延緩一下自己在位的時間。


    他的位置對於一個縣的領導機構來說,是舉足輕重的,這樣的位置,也是眾多心懷不軌之徒窺視多年了,現在自己這樣一個不尷不尬,不腥不素的人,華子建怎麽可能讓自己長久占有呢?


    所以他是沮喪和失落的,華子建呢,對他到是好言相對:“曲書記啊,你是老紀檢了,對於洋河縣的幹部建設和監督,你是最熟悉,最了解,更是功不可沒的,以後我還有很多地方要依靠你們這樣的老同誌。”


    曲書記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的第一感覺就是華子建在說反話,在譏諷他,他的情緒就一下跌落到了極點.


    華子建是什麽人,他一眼就看出了曲書記的心思,自己就暗暗一笑,你老曲也太小看我華子建了,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不要說我現在手上沒有合適的人選,就是有,我也不會因為過去那一點點的隔閡來很快的換掉你.


    一個,在當時那種大勢下,做什麽都是可以諒解的,那時候形勢不明,大家為了生存,或者說各為其主,兵戎相見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一個,為了一個有名無權的紀檢委書記的位置,自己也犯不著背上一個排除異己,拉幫結派的惡名聲,現在的洋河縣已經不需要自己再去費那個勁了,一切都在掌控中。


    在官場,拉幫結派,鞏固勢力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但這往往都是在幾方勢力不相上下的角逐中才會凸顯的很嚴重,在很多情況下,一方勢力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那麽就不能太過分,去把對方趕盡殺絕,因為你永遠不能徹底清理所有異類勢力,想要一統天下,想要迷眼子看太陽-----一手遮天,那是很危險的。


    就算下麵的人一時拿你沒有辦法,但他們的仇恨,擔心,恐懼會讓他們時刻的準備著把你掀翻在地。


    上麵的領導更會因為你的鐵板性統治,讓他們心有顧忌和猜疑,擔心自己的政令難以有效快速的在你的轄區實施,他們永遠不希望看到這個局麵的出現。


    華子建就用看不出是真誠,還是假裝的真誠對曲書記說:“我剛才的話是肺腑之言,也許我們過去有分歧,有過對立,但這是工作,對你兢兢業業的作風,我一直都很敬重,過去我和吳書記也有過分歧,你是知道的,但現在呢,他過去的很多領導我並沒有一點的排斥,還有仲菲依同誌,和我也是有點過節的,這你也是知道,我和她依然還是好同誌?”


    曲書記有點感動了,他也有點慚愧,自己那點小心眼沒想到讓華子建一眼就看了出來,難怪這人如此了得,果然不同凡響,他就很謹慎的說:“謝謝華書記的開導,不管怎麽樣吧,我會做好我應該做的工作,這點請書記放心。”


    華子建說:“希望我們在未來的工作中能夠很好的配合起來,這才是對洋河老百姓最大的負責。”


    曲書記連連的頷首說:“一定的,一定的,我一定加倍的努力工作。”


    華子建點頭笑笑說:“我能給你說這些話,自然就是很放心你了,也相信你的覺悟和黨性,放手幹你的,不敢說三年五載一直讓你負責紀檢委的工作吧,但至少一兩年你還要給我好好把把關。”


    曲書記一下子就抬起了頭,眼中有了光澤,這樣的話讓他驚訝,不管自己過去對華子建是什麽看法,但華子建很守信譽的,這一點是洋河縣公認的,沒想到一個勝利者會如此給自己表態,這在官場是少見的,也是很難得的,他對華子建又有了新的認識,不由的心中歎息:成大事者,莫過於此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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