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叱吒風雲


    華書記也一直沒有說話,他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仲菲依,對這個女縣長,華書記不能過於大意,他是聽到很多仲菲依和木廳長的傳聞,雖然自己並不會懼怕木廳長,但毫無疑問,木廳長在江北省也是一個根基深厚,枝繁葉茂的政壇老將,自己犯不著得罪。


    華書記更加溫厚了起來,他說:“小仲啊,不要有什麽顧慮,在你調動這個問題上我不會為難你的,不過我還是要提請一下你,在柳林市,已經有一些你和華子建的傳聞了,我不希望你走的太遠。”


    仲菲依悚然一驚,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難道自己和華子建的事情已經鬧的如此沸沸揚揚了,那木廳長知道不知道?


    她緊張起來了,趕忙辯白說:“什麽傳聞,我和華副縣長關係很正常,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


    華書記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小小的一個黃毛丫頭那裏是他的對手,華書記洞悉人心的本領是絕對到位的,他看出了仲菲依的慌亂,知道自己猜測的正確,他笑完就說:“我理解你,現在這社會什麽都快,特別是謠言更快,我是怕你和他走的太近,以後會耽誤你的前途,這個華子建,他和你不一樣,他走不了太遠。”


    在華書記說道最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點滴的笑意,代之而來的是一種大權獨攬,唯我獨尊的肅殺之氣,這樣的氣場是可以輕易的摧毀很多人的意誌和思維。


    仲菲依就更不在話下了,她從華書記的語氣和神色間看到了寒冽和冷酷,她知道,華子建完蛋了........。


    在這璀璨的政治大道上,華子建已經被華書記判決了死刑,在柳林市,讓華書記列入絞殺的黑名單中的人,誰有能夠逃脫的掉呢?華子建逃不了。


    而自己呢,會不會因為華子建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自己又該如何選擇?


    仲菲依猶豫了,她對華子建有愛有恨,有情有怨,她不想就此放手華子建,她還希望和他一起維係那飄渺激蕩的柔情,她真的不想就這樣放手。


    但留給自己的還有多少可供回旋的空間呢?看來是沒有了,自己隻能忍痛割愛,和華子建做出毅然的切割,自己的路還長,還有很遙遠的,大好的未來,當自己渡過了這身金裝,回到省廳,在以後的歲月裏,處長,廳長又怎麽會全是夢想,那就切割吧。


    但要一舉扭轉華書記對自己的看法,不是虛無空洞的幾句話就可以做出表明,所謂的切割,往往是要動刀子的,有時候是割自己,有時候是割別人。


    而仲菲依選擇了割別人,她抬起了頭,直視著華書記說:“我和華子建真的沒有什麽特殊的關係,有個問題我還一直想找組織匯報,我曾今親眼看到華子建收受一個姓許的老板給他的賄賂,這個問題我是可以對組織負責,也是可以作證的。”


    華書記的眼睛就有了一點亮光,他很滿意仲菲依的表態,更滿意仲菲依提供的這條線索,今天自己勞師動眾的親自前來,本來是有好幾個步驟要走,包括暗示和敲打一下洋河縣的吳書記,齊副書記,讓他們認清形勢,在這個問題上配合哈縣長,孤立並一舉拿下華子建,現在看來,那些動作都可以不用了。


    就憑這一個問題,已經完全可以對華子建發動一次攻擊,而且這將是一次把握極大的攻擊,是絕對可以做到一劍封喉。


    自己再也不必為華子建的事情費神了,而打擊了華子建,卻可以從根本上動搖秋紫雲的威望,也推翻了秋紫雲一貫的正確性和廉潔清譽,讓上下的領導們都看看,秋紫雲的秘書原來是這樣的一個貨色,那她秋紫雲又能好的到哪去。


    華書記很讚許的看著仲菲依說:“小仲,你這個線索很重要,你的立場也很明確,看來很多的事情都是亂傳。”


    仲菲依就表現的很鎮定的說:“謠言往往是一種嫉妒的體現,也許我不夠低調。”


    華書記哈哈哈的笑著說:“這個年代不需要低調,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力氣,天高任鳥飛,對於你,我們市委是都很看好的,也希望你早日擔負起重任。”


    仲菲依和華書記的會談結束了,仲菲依懵懵懂懂的走出了華書記的房間,她其實心裏也不好受,她就有了一種想要放聲嚎啕大哭的感覺,她強忍住,一路走回了給她預留的休息房間,關上房門,她就哭了起來,就算她是官場中人,就算她需要自保,就算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來解釋自己今天的舉動,但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有些卑劣的出賣行為,那個“叛徒”,“叛徒”的聲音,一直縈繞在仲菲依的耳畔。


    下午的視察就很輕鬆了,華書記臉上的笑意就愈加的濃鬱,他在寒水村村委會,與辦事處、村幹部親切座談,深入了解基層組織建設、村集體發展、村民收入等情況,征求基層群眾對市委的意見和建議。


    他還說,寒水村兩委班子團結向上,有帶領群眾共同致富的決心和信心,也得到了群眾的信賴,發展基礎較好。希望能夠站在新起點,適應新形勢,逐步提升養殖業水平,壯大無公害產品深加工產業,為江北省城市群提供服務,成為全市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排頭兵。


    總之,華書記是帶著愉快離開了洋河縣,這也讓擔驚受怕,戰戰兢兢了一天的洋河縣幾大班子的成員們,都放下了心,一切又可以回到往昔那正常的氣氛中來了,送走了華書記,輕鬆的人們都一哄而散,打牌的掏出電話開始了聯係人馬,跳舞,唱歌,找小姐的也都洗臉刷牙換襯衣,那些在家裏地位低下,不敢單獨活動的受壓迫的氣管炎(妻管嚴)們,帶著無奈,帶著憂傷,帶著嫉妒,盡量的磨蹭著,晚點回家,去陪那些家養的猛虎去了。


    而華子建,他是孤獨的,在洋河縣,他幾乎是沒有多少朋友,他也沒有地方可去,一個人回了辦公室,此時此刻,做為我是無法確定他那個時候的心情,因為那個時候我也走了,磨蹭著回家陪我家養的那條母大蟲去了。


    華子建回到了辦公室,百無聊賴中,就打開了電腦,在這個時候,電腦對很多古板的政府官員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他們還是習慣於把自己需要記錄的東西用筆寫在本子上,把自己心裏想的東西,永遠埋在內心的最深處,對電腦,他們總是感覺不踏實,靠不住。


    或者還有一個根本的原因,雖然他們可以靈活運用各種權謀,從領導那點滴的話語中,分析判斷出領導最慎密的想法,他們也可以用一些巧奪天工,環環相扣的陷阱,把自己的對手也或者是親密的同誌送到坑中,但唯獨就是很難學會打字,不管是五筆,還是拚音打法,對他們來說那都是一種望洋興歎的無奈。


    也或者,這和他們摸慣了小姐的手指頭很有關係,鍵盤終究沒有一點圓潤~性~~感可言。


    華子建會打字,不過他也很少動電腦,每天除了一大堆的工作外,還有推不掉,不能推的很多應酬,像今天這樣,早早的回到辦公室,安靜的一個人坐坐,也是難能可貴的,於是他也慢慢的習慣於少動電腦,少上網。


    他就漫無目的地在網上瀏覽了一下新聞,說是新聞,正經的新聞和報子上的都差不多,到是一些花邊新聞,還有明星緋聞多了一些。


    他就看到了一個什麽豔照門,這到讓他很稀奇,不過看到後來他有點義憤填膺了,這程冠希忒不是東西了,怎麽能騙這麽多的漂亮妹妹,騙了還不說,還要留下這證據害人家,這人真是欠揍。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現在大家都在說騙子多了,傻子已經明顯不夠用,可是這些香港的妹妹真還是這樣好騙,唉,可惜了。


    他就關上了這網頁,重新打開一個頁麵,哎,又看到了一個新聞,這韓國怎麽把端午節給搞跑了,還說屈原,孔子,李時珍,李白都是他們的人,這極大的動搖了華子建對中國文化的信任感,難道說那時候都有了混血兒,不會吧?


    他就這裏點點,那裏看看的,一不小心,呦喝,點出來了一個光~屁~股歐洲女人,華子建起初還是有點害羞的,雖然他也算不是天真無邪的好孩子,但這樣大幅度展示各種器官和功能的美女,他到真還沒見過,但後他勉強自己,本著求知識,愛科學的態度,對這個歐洲光~屁~股妹妹做了一陣詳細的研究,最後得出了結論,這樣的女人是不錯,但看起來太假,一定是矽膠用戶,更明顯的是,她中看不重用,那玩意太過空曠,不適合亞洲的人民,什麽馬配什麽鞍,這已經都是定好了的。


    這胡亂的看了一陣,時間就過去了很多,人也困乏起來,洗洗刷刷,就一覺睡到了天亮。


    他倒是無憂無慮,可是柳林市裏的某些人卻磨刀霍霍了,一大早,華書記就叫來了市紀檢委書記劉永東,把昨天自己在洋河縣了解到的關於華子建受賄問題給劉永東做了通報,他強調說:“這個事情有洋河縣的副縣長仲菲依作證,應該是不會錯,他們兩人過去關係不錯,但現在仲菲依同誌幡然醒悟了,做出了檢舉。”


    市紀檢委劉書記還是有點謹慎的,因為上次就是自己前去調查華子建打人的事情,最後不僅沒有效果,還把哈縣長的一個鐵杆給套進去了,這讓他在麵對華書記的時候,很有點不好意思。


    他就說:“書記,這個問題我看還是謹慎對待,萬一在出現上次那種情況.....。”


    華書記抬手一搖說:“你不要太擔心,我看這事情還是有可能的,當然,你今天去先不要聲張,你可以先找仲菲依和那個當事人了解一下,在確定無誤後在找華子建談話,我們不能冤枉同誌,但也不能放過一個**分子。”


    紀檢委劉書記見華書記心意已決,是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做出更改了,他還看出了華書記對此事的極度關注,通常情況,紀檢委怎麽去辦案,華書記是不會過多叮囑細節的,今天他可以說出幾個詳細的步驟,可想而知,華書記不僅是關注,還經過了仔細的思考,這就必須認真對待,辦不成鐵案,自己回來不好交代。


    華書記不得不仔細的考慮這個問題,從上次事件來看,其中有很多蹊蹺在,也不是說冤枉了雷副縣長,但得到那樣的結果總是太過出人意料,那個被打的當事人在市裏調查的時候,敢於反咬一口設計人雷副縣長,這本來就不尋常,有很多隱隱約約的人為的痕跡留在其中。


    單純的說那件事情,假如自己推測的不錯,那不得不說華子建很不簡單,他的手法老道,辛辣,和他的從政時間,從政經曆極不相符,如此狡詐奸猾之徒,必欲除之而後快。


    但自己不可能為那樣一件事情,去否定第一次聯合調查。一擊不中,立即罷手,這才是最明智的決定,否則就有會貽笑大方,讓人菲薄了。


    華書記當時也狠下心來,拿掉了雷副縣長,拿下他沒有錯,不過華書記總是有一口氣蒙在胸中,有了一種被戲弄的感覺,這是華書記在柳林市主政的幾年中,很少有過的感覺,特別是在當時聽取調查匯報的時,華書記分明看到了秋紫雲那極力掩飾的譏諷和嘲笑。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他也相信,會等到華子建撞上槍口的時候,這次他就不準備通知秋紫雲了,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防止華子建得到消息,有所準備。


    紀檢委劉書記默默的思考了幾分鍾說:“我知道怎麽辦了,有什麽情況我會提早單獨給你匯報。”


    華書記點點頭,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來。


    華書記給人的印象,樸實、節儉、穩重、嚴厲。


    一直到今天,基本上可以說他不跳舞,不玩牌,不打麻將,甚至也不進行任何體育活動,他的樣子也始終給人一種飽經風霜、曆經坎坷、備受壓力的感覺。


    這是人們私下對華書記的一致的評價和看法,對此他自己也承認,他這一生最大的嗜好和本事就是愛琢磨人,會琢磨人,他自己對自己的評價基本上也是如此,那就是寬明仁恕,知人善任。


    華書記從來也不掩蓋自己的觀點,在全市的幹部大會上也多次公開表示,柳林市最大的優勢並不在經濟,也不在科技,而是在人才。


    華書記還有一個最讓人欽佩、也最讓人矚目的行為,那就是他的大膽啟用人才,很不名不見經傳的人,在他的提拔下一個個都嶄露頭角,飛黃騰達。


    隻這一點,就幾乎讓所有已經被他起用和有望被他起用的幹部慨歎不已、感激涕零,華書記要的其實也就是這種效果,在這一片由衷的讚揚聲中和愈加殘酷的競爭氛圍裏,不僅可以極大地增強他這個市委書記的權威性和威懾力,同時也可以極大地擴展他自己的勢力範圍和關係網絡。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當他不斷地“無私無償、不求回報、不計恩怨、寬宏大量”地推出和提拔起一批批幹部時,他的直係親屬,包括親朋好友的起用和安排,也就大而化之、聽之任之,隨著潮漲潮落,雲起霞飛,這夾雜在大江大河、大風大浪裏的東西,在人們眼中自然就變小了,變淡了,消失了,看不到了。


    其實,後來人們才清楚,在起用幹部的問題上,華書記那種無形的要求和回報會更大更多。當他全力舉薦了你,提升了你,而且你沒齒不忘地接受了,然後再由你來安排和起用他的人時,陷在這種怪圈裏的人,往往很難開口或者用什麽理由和借口回絕他。


    一切都顯得很自然,很順暢,很平和,入情入理,水到渠成,然而正是在這一次次的不經意之間,等你再放眼四顧,華書記的勢力已是虎踞龍盤了。


    紀檢委的劉書記就是這樣一個被他提拔的人,就算在很多時候也看不慣華書記的做法,但他也隻能不折不扣的去執行,他不能和華書記抗拒,這不完全是一個力量對比的問題,其中還有他們一些曆史和感恩圖報的因素。


    劉永東很快的就帶上兩個人,趕往洋河縣了,一路的風景根本都提不起他的興趣,車上坐的其他兩個紀檢委的幹部,見他悶悶不樂,也都不敢隨便的閑話聊天,劉書記有點鬱悶,他算的上是華書記的派係中人,但在很多事情上,他還是有點看不慣華書記的做法,像華子建這樣一個小小的副縣長,值得你一個市委書記挖空心思,大動幹戈嗎?


    就因為他是秋紫雲的人?這也有點過分了,官場都有各自的規則,何必咄咄逼人,不給對方留後路,也不給自己留後路呢,萬一將來有什麽局勢的變化,又當如何?


    劉書記心裏煩悶歸煩悶,事情還得做好,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行得通要辦,想不通也得辦,這就是權利使然,隻是希望不要再出現上次那樣的結果,讓自己兩頭受累。


    大概不到十點的樣子,劉永東的車就到了洋河縣城,他抬頭漠然的看了看洋河縣城那淩亂狹窄的街道,對司機說:“直接到縣委。”


    司機點點頭,也沒說話,徑直就開到了縣委,在縣委的各位領導都還沒反應過來,在縣委辦公室主任衝下樓梯之時,劉永東已經走進了吳書記的辦公室。


    吳書記乍見紀檢委劉永東到來,也是有點意外,一般市上領導到縣上都市會提前通知的,今天也不知道劉永東是路過洋河縣呢,還是專程而來,要是專程過來,就有了問題了,說不上哪個倒黴鬼又要躺在劉永東的槍下。


    吳書記客氣,熱情的招呼道:“劉書記來了,嗬嗬,怎麽老搞突然襲擊,也讓我換件衣服好好拾掇一下嗎!”


    劉永東也哈哈哈的大笑說:“又不是想親,你老吳收拾那麽好做什麽,色誘我們這些老頭子啊。”


    吳書記笑著讓秘書趕快給到上幾杯水說:“色誘不敢啊,但有個良好形象見領導,為以後進步做鋪墊總是應該的。”


    劉永東就嘴一歪說:“你拉到吧,什麽時候把我當成領導了,從來沒見你給我送兩隻雞,一條魚的,就這樣對待領導,我看你想進步難啊。”


    吳書記就呀呀了一聲說:“領導,你這可是明目張膽的要賄賂,我要到紀檢委去舉報你。”


    劉永東就指了指隨同前來的一個紀檢委幹部對吳書記說:“那你就找小王,他就是專門接待這方麵舉報的,小王啊,你給吳書記做個記錄,我們回去研究研究。”


    辦公室的幾個人都笑著,寒暄一會,劉永東就用力的掐滅了手上的香煙,臉色也嚴肅起來。


    吳書記一直在開玩笑,但心裏也是坎坷不安的,看著架勢,劉永東不是路過了,這閻王既然不是路過,可想而知,洋河縣肯定有人要倒黴。


    對於上麵突然來人,這很多時候就說明問題是比較重大的,既然連縣上領導都不提前打招呼,處理的人也不是小魚小蝦,一旦真的有人撞在了槍口上,自己這個洋河縣的一哥就難免會受到質疑,就算和自己沒一點關係,但一個管理不善的責任還是跑不掉的。


    現在他一看劉永東的臉色,也很快的打住了玩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說:“劉書記專程過來,想必是有重要公務吧?”


    劉永東點點頭,凝重的說:“一大早華書記專門安排了我過來調查一件事情,時間緊,也沒和縣上通報,老吳你理解下,是這樣的,華書記接到你們仲副縣長的舉報,說華子建同誌有收受賄賂的重大問題,市委對此很重視,希望你們也可以全力配合查清此事。”


    吳書記心裏有點發毛,這仲菲依怎麽把華子建舉報了,不是看他們兩人關係不錯嗎?還有些傳言說兩人不清不楚的,就算沒有什麽傳言,自少也不用舉報吧,這但凡手上有點權的人,那個屁股上沒有幾坨屎。


    看起來這古人說的“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一點不錯,古人誠不欺我。(這是古人說的,我不這樣認為,其實女子還是很好養的,她們飯量一般不大,頂破天吃個火鍋,她們的喜氣洋洋了)。


    劉永東在上次調查華子建的事件中就已經看出了吳書記明哲保身,不會為下麵擔當責任的個性了,所以這次也就沒有回避他,把問題給他和盤托出,說到了那個行賄的許老板,劉永東就問:“吳書記對這許老板熟悉不熟悉。”


    吳書記暗暗叫苦,這許老板給自己也是有過貢品的,老天保佑,不要因為華子建的事情把自己也捎帶上去了,他就說:“這許老板我認識,是本地一家飼料公司的老板,有點錢。”


    劉永東哦了一聲說:“那就請吳書記先通知這老板過來一趟,我們和他談談,通知的時候先不要說其他事情。”


    吳書記點頭說:“那是自然。”


    他就拿起電話,裝著找了一會電話號碼,最後給許老板撥了過去:“許老板,我吳學軍啊,有點事情找你谘詢一下,你到我這來,對,現在過來,嗬嗬,小事情。”


    放下電話,他們又一起閑扯了一會,吳書記在這個過程中就充分的分析了事情的可能性,這個許老板他是了解的,出手大方,喜歡交結領導,應該就是上次那個欠款華子建幫了忙,他專門感謝華子建的,想來也不算太大的一件事情,隻是這裏麵涉及到了市委的華書記,那情況就實難推測了,會不會是他們兩派又開始了火拚,自己該如何?


    自己誰也得罪不起,隻好聽之任之,順其自然吧。


    怕就怕這個許老板到時候連自己也扯出來,嗯,應該不會,華子建真的讓華書記摁翻了,他姓許的在洋河縣還得靠自己。


    這樣想想,吳書記也就坦然起來,和劉永東說了一會話,就見秘書帶進來了許老板。


    許老板大不咧咧的進了房間,剛要招呼,就感覺這裏氣氛不大對頭,劉永東和他倆個手下,都是搞慣了紀檢的人,見了當事人,臉上難以掩蓋的就會流露出一種審視和冷冽出來。


    許老板文化不高,但對人對事卻很通透,知道今天是有大事情了,但他也沒太過慌亂,先給每人發上一根中華煙,然後說:“吳書記,看起來是有什麽事情吧。”


    吳書記點點頭,麵色凝重的給他介紹劉永東:“這是市紀檢委的劉書記,今天找你了解一個事情,你一會好好配合下。”


    他刻意的把“一個事情”這幾個字咬的很重,讓許老板明白,不要亂扯,點到為止。


    許老板何許人,那也是洞庭湖裏的麻雀,經見過一點風浪的,他笑笑就對劉永東問了個好,吳書記又對劉永東說:“這就是飼料公司的許老板,那你們先聊,我回避一下。”


    劉永東想想說:“老吳,你先忙,我們就到外麵小會議室問話,說不上還要請你協助。”


    說著話,幾個人就站起來,到了旁邊的小會議室,吳書記簡單的安排了一下,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了一會,到底還是有點心神不寧起來,但又不好過去聽,就隨手拿起一份文件想看看,看了好長時間,也是一個字沒看進去,剛才他那份坦然又被攪亂了。


    坐了好長的時間,那麵市紀檢委的小王過來說:“吳書記,還要請你個這個許老板作作工作,劉書記請你過去一下。”


    吳書記就趕忙站起來,隨著小王到了會議室,就聽劉永東說:“許老板啊,我們也是有些根據才來的,你也不要給我打馬虎眼,你說的那次給學校的捐款和我們掌握的那次在時間上是有差異的,就說第二次吧。”


    許老板在過來以後,心裏慢慢的緊張了,這個劉書記很難對付,最惱火的是那次送錢仲菲依是看到的,這就在他心裏有了陰影,不知道是不是仲菲依舉報的,要是她舉報,事情就難解釋了,他就說:“我記得就是那一次啊,你也知道,我們做生意的,每天迎來送往的,那能記得那麽清楚。”


    劉書記緩和了一下臉上的冷峻說:“就因為你是做生意的,所以我們才這樣好言相勸,你放心吧,你對洋河縣還是很有貢獻的,你那廠子在華子建手上也沒有什麽資金利益糾葛,就算是送錢,也隻是禮尚往來,我們會考慮具體情況,不會連你也栓上。”


    這也是劉永東的心裏話,他已經看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真是意圖,華書記不過是想打擊秋紫雲和華子建,他也不會希望牽扯出太多的問題,這對哈縣長也是不利的,隻要許老板說出華子建來,其他事情睜個眼,閉個眼問題不大。


    劉永東就看看吳書記說:“老吳啊,你給許老板說說道理,希望他可以配合調查。”


    說完這些,劉永東就帶上幾個人離開了會議室,到吳書記辦公室坐了。


    吳書記見會議室隻有自己和許老板兩人,就問:“許老板,你給我透個底,到底有沒有那事情。”


    許老板想想,他也不怕吳書記亂說,憑良心講,這吳書記比華子建拿的更多,有什麽怕的,他就說:“吳書記,這事情真不能亂說的,我這人有自己的原則,就不為我自己想,我也不能害別人。”


    吳書記很是讚許的點點頭說:“不錯,我早就感覺你這人很義氣,但今天這事情你不吐點貨出來,隻怕也過不了關,要是你.......。”


    許老板就一口回絕了說:“吳書記,你也不要勸,有什麽事情我擔著。”


    吳書記猶豫了一會,他不的不冒點險說:“許老板啊,不是我逼你說什麽,你們上次是不是讓仲副縣長撞見了,這事情是她舉報的,你想下,一個副縣長的舉報會是假的嗎,其他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你自己想。”


    這許老板就有點傻了,真的就是仲副縣長舉報的,這隻怕很難抵賴了,他一下子就焉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吳書記很是同情的說:“許老板,不過你放心,這事情是針對華子建來的,至於你,我會極力擔保,剛才你沒來的時候,劉永東書記的意思也基本是這,就算你說出來了這件事情,相信在將要換屆的關鍵時刻,上麵為了維護穩定,也不會把華子建處理的過重,最多就是黨內和組織處理,不會上綱上線的。”


    許老板還是有點擔心的說:“可是幾萬元都要起訴啊。”


    吳書記嘿嘿的笑笑說:“每年處理了那麽多的幹部,你見過幾個起訴,判刑的,大部分都是內部處理,降職和處分,何況華子建還有很深厚的背景,我估計對他也就是調離洋河,給個閑職了事,還有一些內情我不便給你多說,你聽我的沒錯,我不會害你。”


    許老板還是很猶豫的說:“我怕說出來就把華縣長徹底得罪了,以後我的日子就難過了。”


    吳書記輕蔑的說:“得罪他算什麽,這次是上麵要拿他開刀,你抗的住嗎?搞急了他們把這事情再移交到檢察院,那就不是調查問話這麽輕鬆了。”


    徐老板頭上就冒汗了,對官場的鬥爭他不熟悉,但大體還是知道一點,人家既然已經對華子建下手了,不搞出個雞飛狗跳,他們是不會罷手的。


    吳書記看這許老板有點動搖了,就很親切的用手拍拍他的肩頭說:“再想下,我先過去了。”


    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吳書記就對劉永東說:“那小子差不多了,他也主要是擔心自己受到牽連,我想這問題你們領導會區別對待的,所以就給寬慰了一會。”


    吳書記也是不希望許老板進去,要是那樣,許老板萬一扛不住了,自己的一些事情就很有可能暴露出來。


    劉永東點點頭說:“這事情也鬧不到訴訟那一步吧,華子建隻要退賠了賬款,找個適當的解釋,市裏會著情處理的。”


    對這一點劉永東還是有把握的,他推算的出華書記的意圖,按目前這種局麵,華書記的第一要務還是讓柳林市在大的框架內太平穩定。


    劉永東就又和吳書記抽了支煙,給許老板一點時間,讓他自己先嚇嚇自己。


    吳書記又繞來繞去的探了一會劉永東的口氣,他說:“看起來這回是確有其事,不知道劉書記認為應該怎麽處理?”


    劉永東狡默的笑笑說:“你問這事情啊,嗬嗬嗬,我也說不上來,最後看情節和影響程度了,你老吳也不要擔心什麽,這是他華子建個人的問題,怪不得你們班子。”


    吳書記說:“是啊是啊,現在這社會誘~惑太多。”


    兩人就虛來晃去的扯了一會,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那小子也該自己緊張夠了,劉永東然後才帶上兩個隨行的工作人員到了旁邊的會議室。


    時間不大,他就結束了對許老板的調查,分手的時候對許老板說:“好好回去做你的生意,今天的調查問話就先到這裏,後麵在有什麽情況我們會通知你。”


    許老板萎靡不振的低著頭說:“我和華縣長真的也沒什麽利益糾葛,就是想巴結一下他,唉,劉書記要考慮到我們做生意的難處。”


    劉永東笑笑說:“知道,知道,所以才是今天的調查問話,我們也是要給你們創造一個良好的投資環境。”


    許老板就憂心忡忡的離開了,吳書記迎了過來說:“劉書記,現在過了吃飯時間了,我陪你們在外麵簡單的吃一點。”


    劉永東看看手表說:“那搞簡單一點,吃完飯還要找華子建談話。”


    吳書記說:“這我知道,安排的很簡單,也不喝酒。”


    說完就帶上劉永東幾個人到了前院,上車吃飯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第一秘書(西門吹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門吹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門吹雪並收藏第一秘書(西門吹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