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和程助理目送老板載著老板娘開車離去。威哥朝著顧俞的房間嘿嘿笑:“小傻‘逼,別扒著門縫看了,小心哥哥把你拉出來,扒了褲子,讓你蛙跳。”顧俞隔著門從門縫喊話:“你威風個鳥啊,隻有我大哥不在了才敢喊我小傻‘逼,有本事你在我大哥在的時候喊一個?”說完,顧俞示威一般用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高吼:“威哥,實話告訴你吧,你的屁股一點也不翹。”說完,嘭的一聲關門,上鎖。


    程助理以一種慈母般的眼光看著他們倆,看的威哥怪尷尬的。威哥咳嗽一聲,不得不主動找話題:“其實程助理咱們挺像的。”


    程助理但笑不語。威哥受到激勵繼續話題:“咱們倆身高數字多和諧多像啊,保鏢186助理168啊。”威哥用他的魁梧身材做了一個金姐標準的姿勢:“完美。”


    程助理依舊保持笑容,抖開桌子上的一份金融雜誌,他心中默默道,我是不會降低身價和白癡講話的,我就不說話,憋死你,去你的168。


    告別威哥和程助理,蘇言坐在車上,心情一言難盡。他心裏有話想說,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頭,張了幾次嘴,幹脆閉上了。


    顧襲從車鏡裏看的清楚,他說:“放心,顧東升一家一年也未必能去顧宅幾次,你母親在顧宅不會難做。”他略一停:“至於祖父,他老了,許多事並不能做主,眼下來看,父親對你母親還算尚可。”


    蘇言感慨一句:“大哥,你們這一家子真是夠熱鬧的,尋常人掏門票都沒有這個眼福。”


    顧襲平穩開車:“世家通病,表麵光鮮,內裏已經爛透。”


    超市離顧宅不遠,不過規模有點小,超市老板為了多放點貨,把貨架子的距離擺的特別近,估計也就一個人的寬窄,這要是換個胖點的,百分百卡在裏麵出不來了。


    蘇言站在超市門口,回頭看顧襲:“大哥,能去個大點的地方不?”顧襲回他:“餓了。”


    蘇言隻得進去,擺在超市的最裏麵,蘇言穿越一個一個的貨架子去挑選菜。真的是隻有菜。


    超市雖小,但是菜很水靈。蘇言選菜的時候才覺得顧襲挑的這個地方實在是太棒了。一水嫩綠的水芹菜,掐一下能斷,蘇言彎腰捋出一把來,大蓮藕,粗壯水成,蘇言看了看形狀,顛顛手感,拿了一截,瞧見那邊的一筐荸薺,現在雖然不是荸薺上市的季節,但是這筐荸薺黝黑水亮,蘇言想要過去挑上一兩斤。然而,他隻有兩隻手,現在全都占上了。


    於是他回頭側身,叫:“大哥。”


    顧襲離得太近,正專心看蘇言挑選蔬菜。蘇言挑選蔬菜的樣子全神貫注,也挺可人的。聽見這大哥,抬頭,好巧不巧,那張有人親吻的唇落在了蘇言的額邊發上。


    蘇言的臉哄的一下紅了。顧襲幹燥的唇怎麽會有一種濕熱的感覺,大哥你一定是塗唇膏了。


    顧襲麵無表情嗯了一聲,蘇言轉過頭去不去看他:“大哥,你拿倆購物袋,我把菜裝一下,你拎著,我去挑幾個荸薺。”


    顧襲扯下幾個塑料袋,接過蘇言手裏的菜,裝進塑料袋拎手裏,又遞個幾個塑料袋給蘇言。蘇言早就沒有心情買菜了,他抓了幾大把荸薺放進袋子裏,挑了四個圓茄子,臨走又從老板那兒稱了兩斤半的肉餡兒,拿了幾袋饅頭,一盒鴨血,雜七雜八的配菜選了少許。


    然後,蘇言拎著菜突然就不想和顧襲說話了。


    顧襲回想了一下,認為自己並沒有犯什麽錯誤,也隻有一點可以解釋的:“顧東升是自己跌倒的,他說的是實話。”


    蘇言本來就煩躁:“別和我說你那些智商不在線親戚們。”


    顧襲啟動開車:“不,他們的智商平日裏還是保持在正常人之內,今天,似乎有點慌亂,怪。”所以,顧襲從車鏡裏看著蘇言,你到底是怎麽了?


    蘇言的心裏在尖叫,被人親額頭了,隻有我爸我媽親過我的額頭啊,哪怕是不是故意的,心裏也好介意啊。他偷摸看了顧襲一眼,心裏一個大大的囧字,為什麽有一種占了別人便宜的感覺。


    回了顧宅,蘇言給威哥和程助理分配了削荸薺的任務,然後敲了顧俞的門,顧俞死活不出來,蘇言在他的門外笑道:“不出來,沒飯吃。”門終於開了,顧俞穿著睡衣飛速的躲過威哥,守在程助理身邊,開始削荸薺。


    真的還以為要唱小兔子乖乖呢。


    蘇言拎著其他的食材進了廚房,顧襲就在他身後跟著。蘇言把食材放到廚台上,問:“大哥,先出去。”顧襲摸摸下巴:“大哥幫忙。”


    顧宅的廚房很大,所以放進一個大個的顧襲也不顯得擁擠。蘇言坐鍋燒水,放上篦子,從塑料袋子裏拿出幾個嫩皮深紫大茄子,洗幹淨,對半剖,然後對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顧襲說:“大哥,會切菜不?”


    從來沒切過,切人沒準挺熟練。但是不能承認,於是顧襲點點頭:“會。”


    蘇言將茄子和菜刀遞給顧襲:“切成薄片。”顧襲一手拿菜刀,一手茄子,站在案板前就開始切。蘇言在旁邊摘水芹菜,不放心,生怕顧襲連手指頭一起切成片,然,顧襲的動作瀟灑利索,動刀狠快準,切出片真是薄如蟬翼。


    這要是上鍋還不得蒸爛了。


    蘇言忙阻止了一下:“哎,大哥,稍微再厚一點,不然上鍋就爛了。”總覺得少了什麽,忘了給大哥帶圍裙了。蘇言從牆上摘下一條藍色的圍裙:“大哥,帶條圍裙。”顧襲嗯了一聲,停下手裏的刀,看向蘇言,攤開兩隻手。


    意思太明顯,哥在忙,給哥換。


    蘇言隻得上前把他手裏的刀抽出來。顧襲攤開的手不動,擺出一副我勞動,我最大的模樣,不動。敵不動我就得動啊,蘇言隻能踮起腳把圍裙給顧襲套上了,這個姿勢,簡直比額頭一吻好糾結,蘇言火速撤離,給顧襲係上圍裙的帶子繼續摘水芹菜。


    顧襲手起刀落,不一會兒,幾個大茄子就都切成了片,薄厚十分令人滿意。洗好了水芹菜,剛好水開了,蘇言上鍋蒸茄子,然後把剝蒜的任務布置給顧襲。


    顧襲不動,挑剔的說:“臭。”蘇言無奈:“臭,你一會兒別吃啊。“也不用他了,拿起刀啪啪幾下,拍蒜剝皮,剁成蒜泥。


    做完這些,蘇言開始和麵,又揉又捏,不一會兒就和出一塊光潔的白麵團來。不用顧襲了,顧襲還不樂意,跟在蘇言身後盯著他幹活,終於問出了一句:“我呢?”


    蘇言把那根大蓮藕遞給他:“削皮,然後洗幹淨,剁爛了。”和完麵,蘇言洗了把手,鍋裏的茄子也熟了,拿筷子戳戳,都已經軟藍軟爛的,把茄子倒進一個玻璃大碗中,拌入鹽,蒜泥,生抽,醋,味精,淋上小磨麻油,拌勻,體貼入微。


    顧襲廚藝無師自通,一節大蓮藕剁得又細又爛,收手,歪頭看了蘇言一眼。跟邀功似得,蘇言不吝誇獎:“大哥手藝真棒。”


    顧襲心裏美美噠,居然寵物誇獎了,我真是個合格的主人。


    將藕和肉餡調好,麵也醒好了,蘇言手快,不一會兒就包出幾十個鍋貼餃子,平底鍋放油,擺上月牙形纖細苗條的餃子,煎的焦香,底部金黃酥脆外皮微黃爽滑,餡兒細嫩化渣,顧襲忍不住在蘇言看不見的時候拿起一個,吃了。然而,太燙了,顧襲繃著一張臉,覺得滾燙的餡兒料要把自己的喉嚨燙化了,又不能吐出去,太丟人。


    但是,超級好吃啊,吃了真幸福。


    蘇言煎著鍋貼,吩咐顧襲:“大哥,你去外麵看看荸薺好了沒?”荸薺當然銷好了,但是形狀千奇百怪,最小的居然銷成了黃豆那麽大,蘇言服了。


    看看顧襲的勞動成果,再看看外麵那三個的,瞬間懷疑上帝給顧襲開的後門太多了。


    指派了顧襲去煎鍋貼,蘇言拿著刀開始剁荸薺,感覺不能再舒爽,仿佛把心裏的不愉快都剁碎了,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使勁把不愉快都剁碎。剁好的荸薺加入肉糜,加蛋清,料酒,澱粉,味精,薑末以及鹽,做成大肉丸子,熱油煎成了兩麵黃,下了高湯,加醬油,糖,小火燜透,盛進盤子裏。


    再去看顧襲煎的鍋貼,總覺得煎的不快。蘇言看了看顧襲的嘴角,瞬間悟了,他忍不住說:“大哥,一會兒有更多好吃的。”瞬間,鍋貼的數量多了起來。


    拿了鴨血,滾了一鍋鴨血湯,清炒了水芹菜,齊了上桌。


    都是大老爺們們,菜都沒用顧宅精巧的碗碟,大盤大碗的擺上去,看上去倍豪爽。顧俞早就按耐不住,上去拎起一個鍋貼就放嘴裏,燙的立刻變成像風一樣的男子,一邊跑一邊叫:“燙死了,燙死了公子我了,救我。”但是舍不得吐出來,也不敢,怕吐出來,顧襲揍他。


    威哥拿著筷子夾荸薺獅子頭,嘿嘿樂:“小傻、逼,缺心眼。”他殷勤的把獅子頭放進程助理碗裏:“吃點肉,程助理,長個。”


    程助理微微一笑,內心勸服自己,不要和白癡計較,認真你就輸了,我就不說話,氣死也不說話。


    顧襲一敲桌子,所有的動作都靜止。所有的人內心都叫,美食太誘惑,居然忘了這位祖宗,祖宗沒動,飯菜就得供著啊。程助理看向老板娘,求老板娘救場。


    老板娘不負眾望,拿起一個小碟子,拌好調料,將筷子送到顧襲手裏:“大哥吃鍋貼,小心燙,先咬開,蘸了調料再吃。”


    顧襲嗯了一聲,開吃了。眾人籲了一口氣,終於能敞開吃了,老板娘棒棒噠。


    這邊敞開胃口大幹一場。


    那邊顧紳正和周美娟品茶吃點心,聽昆曲。三言兩語,周美娟被顧紳哄笑了,但還是覺得今兒這事兒讓人不舒服,可這婚都要結了,說什麽都沒勁。顧紳招呼服務生又上了一壺西湖龍井,然後去了趟洗手間。


    他在洗手間裏撥了個電話給顧東升,顧東升此刻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額頭上的傷口縫了幾針,失血有點多,臉色很白。


    顧襲對顧東升說:“大哥,東西拿到了?”


    顧東升回他:“拿到了,你確定是,這次可別弄錯了,總不能讓你白結這個婚。”顧襲那邊自信的笑:“怎麽會白結,我要是沒十足的把握會娶周美娟,又不是什麽天仙美人,我早就打聽清楚了。”


    顧東升心裏並不是十分高興,但是語氣很是兄弟有愛:“你打聽清楚了就行,咱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嘛。”


    顧紳說到:“那是必然的,大哥。”


    顧東升掛了顧紳的電話,腦門蹦蹦直跳,頭疼,他看向顧老爺子:“爸,您今天這是幹什麽啊,平日裏也不是這樣的,怎麽今天就跟。”跟得了狂躁症似得。


    顧老先生一回顧自己的所作所為,老臉一紅,當是他確實跟狂躁症似得,似乎比顧襲帶著走了,情緒都控製不住了,他說:“這不是你暗示我呢麽?”


    顧東升說到:“我暗示您什麽了?”


    顧老先生回憶一下:“你這故意跌倒,磕那麽大一口子,不就是想讓顧襲在周美娟和蘇言麵前留下個不好的印象嗎?”


    顧東升無語:“我那是真跌倒了。”


    然後他看向自己的妻子:“你今天哭哭鬧鬧,真是能耐啊。”顧太太伺候顧東升吃水果,訕訕地說:“我這不是為了配合爸爸把戲演的更真實一點嗎,吸引一下顧襲的注意力,今天好像真的被顧襲的語氣給氣到似的,真的是太囂張了。”


    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顧東升再次無語:“我真的跌倒了。”然後,他問:“爸爸,您那兒有信得過的醫生嗎,醫院的醫生我信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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