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王娓娓道來:“依照聖帝原本的意圖,本來是安插瑤嬅來我玥闔為王後,瑤嬅所生之子必為太子,那麽待寡人死後,玥闔自然會成為被他人所掌控的玥闔。


    “但王後與寡人一條心,安枕閣隻好又啟用了雲枝,嗬嗬,所以呀,當年雲枝生下的倘若是個男嬰,寡人會立即驗明血親,不會容留這對母子活著;但她生了個女孩兒,寡人便留著她們的性命,留以消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嘍。”


    風倚鸞說:“僖王,你還真挺狠的,而且就隻因為薇花是女孩,便要憑空受這些罪?”


    僖王笑道:“自古為君王者,就不能做十分的大善人,仁慈之人隻能引頸待戮,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啊。寡人能關照百姓、愛護臣子就不算了,但對有心要算計寡人的人,是絕不留情的。”


    僖王說著這話,卻看向了端墟。這話似乎有一半也是有心說給端墟聽的。


    風倚鸞又問:“但你也不該把薇花交給寇重五當人質、讓寇重五把她折磨成那般模樣,而且因為此事,大陸上的世人全都在笑話你呀。”


    僖王說:“這是寇重五提出來的,他說要我玥闔國交出一個公主為人質,寡人沒有想太多,便順手把薇花給她了,其實當時也不知道寇重五要如何對待她,而且,世人笑寡人是在明處,我盈氏被世人笑了幾百年了,也不缺這點羞辱;


    “倒是薇花的生父,倘若她的生父真是已死的前一任無塵翡衣的話,哈哈,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被質與寇重五為鼎爐,而且被寇重五摧殘成那般模樣?如果他明明知道,還能一直裝作視而不見、無動於衷,那才真叫喪失了人性啊。”


    風倚鸞站在同是女兒身的角度替薇花鳴不平:“薇花生下來什麽都不懂,她何過之有?卻要替她的生父生母受罪?僖王你也真是心狠啊,就因為不是親生的,就非得看著她受罪你才高興?”


    僖王笑道:“沒錯!寡人一想到這一點,心裏就有種莫名的暢快感,覺得很解氣啊,哈哈!”


    這時端墟插話說:“鸞姑娘啊,你最不該替薇花說話,她看你的眼神中充滿了妒恨,倘若她能殺人,第一個想殺的估計就是你,你還在這裏憐惜她替她說話?”


    風倚鸞:“……”


    僖王也說:“對呀,鸞兒啊,為人要講忠義良善,要知恩圖報,但也不能一昧地做濫好人。薇花是因奸計而生出的孩兒,生來身上就帶有戾氣,其母雲枝生她隻是為了利用她,在生下她之後,雲枝又嫌棄薇花不是男孩,無法幫她在寡人的宮中站住腳,所以從未疼愛過薇花。”


    高解熊替僖王補充道:“你們以為薇花的身體為何會那麽瘦弱?寇重五強改她的體質隻是一個原因,實際上,她在繈褓之中時,雲枝就沒有好好喂養過她,以至於她的身體成長不全,從小就瘦弱不堪啊,即便她沒有被質與寇重五為鼎爐,身體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底子差,想修煉好一些的功法都難,除非君上舍得用大量的丹藥替她補著身子,但她又不是君上親生的,所以君上沒有必要費那個力氣,你們說是不是?”


    風倚鸞聽了這些,心裏感到很不是滋味:“沒想到竟是這樣的……”


    高解熊又說:“雲枝呆傻沒有主見,她以為自己是奉了聖命,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恐怕到死都不會明白她自己其實隻是個工具;她本就被人利用,又變本加利地想利用自己親生的孩子去報效聖帝,真是一個可憐而又可笑的人,這種人……不需要被人同情和可憐,因為她們執迷不悟。”


    風倚鸞聽在耳中,不想再說什麽。


    端墟便開口道:“君上的話我都聽明白了,既然是這樣,等我找到薇花之後,請君上把她送給我吧,我就不帶她回宮了,直接帶回本門去處理。”


    僖王好奇道:“你要她何用?想和她雙修?”


    端墟說:“不是不是,並非如此。”他把想給薇花換軀體之事如實對僖王說了一遍。


    僖王聽到造軀術法,再次心動:“你不是說材料很難湊齊嗎?給誰用不行,非得用在她的身上?”


    端墟說:“君上一直都高看了本門的秘術啊。說真話,對正常人來說,這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薇花不同,而且她如今的體質恰巧適合修煉本門的一部鬼修術法,以至陰之體,修煉陰鬼之術,從前還從未有人這樣試過,我想拿她一試。”


    端墟一邊說一邊看著僖王,察言觀色道:“而且,她既然不是君上親生的,是個孽種,不如……便交給我算了。”


    僖王沉默了片刻,才說:“行,就交給你了罷……說起來,寡人忽然想到,如果薇花的生父真是上一任西無塵翡衣的話,那麽,他正好是被你殺死的,嗬嗬,有意思,真有意思,這世間的因果回環呐……”


    正說到這裏,有禁衛站在門外大聲稟報:“君上,有兩名安枕閣的翡衣大人,帶著一個自稱是薇花公主的女子,要見君上。”


    僖王愣了一下,笑道:“嘿,你們看,正說著呢,說來就來了。”


    他對高解熊做了個手勢,高解熊便高聲對門外的禁衛傳道:“請他們進來。”


    端墟迅速回避到屏風後麵躲起來,風倚鸞則和高解熊陪著僖王接見兩位翡衣。


    這兩名翡衣的級別不算很高,衣袖上都隻插著五根羽毛。在他們身後,用縛靈索捆著一名瘦弱而蒼白的女子,正是薇花。


    兩人進來先施禮,又說:“按規矩,安枕閣不能與各諸侯國有所往來,但今天一早,下官值守的關卡抓住了這名女子,她自稱是玥闔國的薇花公主,並口口聲聲說,她要去王朝安枕閣找長使大人告密。我們看這名女子的行止癲狂乖張,不敢確認她究竟是不是公主,便特地帶來問明白。”


    薇花被縛靈索捆著不能動,便隻用眼晴看向殿內的三人,看到僖王時,她眼中有乞憐之意;看到風倚鸞時,她眼中透出了妒恨與寒光,恨不能生撕了風倚鸞。


    風倚鸞被薇**視著,渾身都感覺不舒服,端墟方才說得沒錯,自己所同情的人,卻如此妒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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