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蕊聽完這句話,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頓時隻想罵某人的大爺,不,應該是罵她的師父,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


    她咳了一聲,故意板起臉問道:“鸞丫頭,你這如此嚴謹的說話方式是和誰學的?”


    風倚鸞不加思索地說:“當然是跟著師父學的,不然他還能教我什麽?要知道他除了教我讀書識字之外,幾乎再沒教過別的。”


    冽蕊無奈地歎氣道:“本尊上輩子一定欠了你師父很多錢,到死都沒有還完,這一世才會落到你們兩人手裏啊。”


    風倚鸞玩著自己的手指頭,臉上微有幾分歉意,用略帶了一點兒小女孩和長輩撒嬌的語氣說:“其實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剛才還猶豫著該不該把這件事情描述得那麽詳細,但師父說過,‘言必信,行必果’,如果當初前輩沒有答應過要幫我做兩件事,那麽我絕不會對前輩提任何要求,但既然已經開出了這樣的條件,就應該履行諾言哦……”


    冽蕊說:“你這死心眼兒的小丫頭,最煩聽人講什麽道理,什麽忠義大義,都不如隨心所欲來得暢快,比如我想答應你做一件事情,並不需要理由,本尊樂意就是了,同樣的,本尊若不想做什麽事情,誰都別想奈何得了本尊。”


    風倚鸞又解釋道:“可是,這幾件事情,真的隻是一件事情,隻要破解了一個,全局就都能迎刃而解了,或者說,它們之間是互通的,解決了甲,就等同於解決了乙。”


    冽蕊想了一下:“這些真能算一件事?”


    風倚鸞十分肯定地說:“我仔細分析過,歸根結底都算一件事,前輩請相信我,雖然我不能說出此事的詳情,但我絕對不會哄騙前輩的。因為如果換句話說,隻要任何一個環節解決不了,我都會因此而喪命。”


    冽蕊皺眉道:“有這麽嚴重?”


    風倚鸞眨巴著眼睛看著冽蕊:“不然前輩以為我所發下的毒誓乃是鬧著玩的麽,不嚴重的話他們能逼著我發毒誓麽,前輩您看,連塵前輩都看出我這兩天心情十分不好了,可見我內心真的很煎熬啊。”


    冽蕊皺著眉,總覺得乍聽之下這事十分複雜:“聽你說得如此複雜……如果以我的能力根本幫不了你們呢?”


    風倚鸞心知有門,幹脆把苦情用到底:“前輩,師父把您托付給了我,由我帶您遠行,所以您忍心看著我早早喪命麽,如果我比我師父死得還早,若有一天前輩您再見到我師父時,該如何麵對他?”


    冽蕊哭笑不得地說:“好啦好啦,你這小丫頭,什麽亂七八糟的……罷了,算我自已坑自己得了,隻要此事不危及我的性命,隻要不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我便幫你吧,看你怪可憐的,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世間已經滄海桑田,就算能恢複實軀,一時也不知道要到何處去,到時候,就暫且留在你身邊,幫你擺脫這困局吧。”


    塵三鬥插話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舍得離我們而去的,到時候要記得還有我還有我啊,也要幫我重造身軀,千萬不可棄我離去。”


    冽蕊翻白眼瞥了塵三鬥一眼:“有你何事,我隻是答應了鸞姑娘,可並沒有義務陪著你,本尊就不幫你又能如何?”


    塵三鬥說:“你忍心看著我一個人呆在這劍裏嗎?再說了,我聽姓滄的那小老頭說,說這世間已經找不到魔修了,到最後可能就隻有你我二個孤孤單單的老魔,所以還得你我二人相依為伴,你若一個人跑了,丟下我,誰來陪你?”


    冽蕊說:“想我橫行天下,需要誰陪?反到是你修為比我低,隻怕是你需要本尊來保護吧。”


    塵三鬥說:“想當年我也是七品魔尊啊,隻是後來不幸折損了修為,而且你還好意思說什麽橫行世間,當年還不是被人收到了畫裏?還是你我聯手,才能無敵橫行哦。”


    ……


    風倚鸞看著這兩位平日裏孤高冷傲,一身煞氣的魔修前輩又熱鬧地絆起了嘴,真是想和他們再說幾句正經事都難……


    於是她默默地挪到一旁,坐在床榻邊接著思考自己的事情。


    如此一來,便有了新的希望,而且端墟的辦法的確有局限,不用也罷,但是,自己何時才能帶著冽蕊前輩去骨雲山呢?


    眼看已是開春,過幾天便要去太學應卯,進了太學之後,無事不能離開,而且還有一位煉器成癡的百裏師父,在以摩拳擦掌之勢熱切地等著自己,肯定會天天抓著自己學打鐵、學鑄造……要想再得自由,可能又得等一年,需等到又一年末冬假時,才能再回來。


    一年時間雖不算長,但若這樣下去,時間一晃,終究難料,誰知道中途還會不會生出什麽意外,打亂原本的計劃。


    還有,按照辟雍成規,所有諸候國的王公子弟、以及公主小姐在十歲入太學,最快二十歲方可完結課業,那麽自己至少還得在太學中呆三年;但自己的情況較特殊,如果要按照必須得在太學中呆夠十年來解讀辟雍成規,那麽自己就還得在太學中硬著頭皮度過九年才行。


    九年,簡直是個漫漫長的時間,在這期間,似乎隻有兩條情況可以返回屬國,其一是年節時可以歸國稟禮,其二是若有他國犯境時,便可以暫時告請歸國迎敵。


    如果按九年來算,以自己的修煉速度,如果再時不時地去潛修海閉關,萬一在太學中就修到了五品高階,那該怎麽辦?


    這樣一算,發現時間一點兒都不寬裕,甚至很緊迫……


    而且還不知道冽蕊前輩的方法能否適用於應對玥闔國和桐樹山的危局,待知道方法之後還得讓僖王等人推演,這又得花費時間。


    如此算下來,時間的確很緊,本年之內,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去骨雲山一趟。


    在冽蕊和塵三鬥閑扯的間隙,風倚鸞見縫插針地試探著問:“前輩,能不能先將造軀的方法告訴我,好讓僖王他們先行推演嚐試呢?”


    冽蕊苦笑道:“若能教你的話早就教了,何必非得到骨雲山去,必須去的原因是,我也沒有記全啊,當年那些所謂的正道蠢貨們,在聖帝的授意下,聯合起來大肆搜捕魔修,我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才四處尋得那套秘籍。得到秘籍的時候,情勢已經十分緊迫,根本來不及全部細看學會,便隻準備了前麵的幾個步驟,並把祭品等物和秘籍一並封存了起來,留下一個不算複雜的傳承,隻待後來人能有機緣發現,在獲得傳承的同時順便救我。”


    風倚鸞明白了:“原來如此。”


    塵三鬥讚歎道:“這辦法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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