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瑟瑟發抖起來,大氣不敢出,穆成鈞的手掌掐著她的腰際,一點點用力揉捏著。


    她也不敢亂動,生怕瘋狂掙紮之下又會刺激到穆成鈞,男人動了下手指,蘇晨穿了哺乳文胸,扣子是在前麵的。穆成鈞兩根手指輕鬆解開……


    蘇晨好不容易掙出一手,她趕緊扣向穆成鈞的手腕,男人二話不說將她的手甩開……


    男人右手手肘支在蘇晨耳側,目光盯著自己的手掌,蘇晨麵色潮紅,「穆成鈞,放開我。」


    「我偏偏不放,如今老二搬出去了,這穆家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包括你。」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穆成鈞冷笑聲,「從你跟我說,要搬進穆家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蘇晨還是被壓著,動彈不得,她的這點點掙紮也是徒勞的,「穆成鈞,你就當家裏多了個人照顧小薯片,這不是很好嗎?我不要別的東西,我隻是陪在他身邊罷了。」


    「利用陪在他身邊的時間,想著怎麽對付我是嗎?好,你要我放過你也可以,把那些資料的原件給我。」


    蘇晨抿緊唇瓣,「可以。」


    「可以?」穆成鈞揚笑,「背著我偷偷備份之後,再給我是嗎?」


    「穆成鈞,你在商場上的時間太久了,所以不會相信任何人是嗎?」


    「你自找的,我之前就是太信任你,以為你會知趣……」


    蘇晨氣喘籲籲,「我身子還沒恢復過來,穆成鈞,你別這樣。」


    男人抬了下下半身,蘇晨以為他肯高抬貴手,沒想到穆成鈞再度貼向她時,他明顯是褪下了睡褲的。


    她拚命掙紮起來,哪怕知道沒用,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蘇晨不惜喊叫,「救命——」


    穆成鈞一把捂住她的嘴,「噓,別吵到兒子。」


    「唔唔——」蘇晨想要用腿去踢他,穆成鈞抵著她,隨時有更近一步的可能,他居高臨下盯著蘇晨,「這麽激動幹什麽?你別告訴我,你在進穆家之前,就沒想過這樣的事情?蘇晨,我教你一個盡快在穆家站穩腳跟的法子,你再給我生個孩子,我保證,你就這輩子都走不出穆家了。」


    「不——」蘇晨的嘴巴盡管被捂著,但一個不字還是清晰地傳到穆成鈞的耳朵裏,她眼裏慢慢透出恨意,像是尖銳的釘子一樣向他紮去,隻不過穆成鈞不以為意,「我不稀罕你的那些什麽資料,我料你也不敢曝光出去,你要是實在太懷念一年前的那個晚上,你可以把那晚的錄音拿出來聽聽。再或者,我也很願意幫你回憶下。」


    蘇晨杏眸圓睜,恨不得一口朝他咬過去。


    穆成鈞身子往前下,蘇晨的一條腿從他身下掙脫出來,她屈了起來,想要用力往後蹬,穆成鈞一把抱住她的腿彎。「往哪裏跑?」


    她頭髮都亂了,胸口起伏著,睡衣的扣子崩開兩顆,裏麵的文胸也露了出來,整個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穆成鈞盯著身底下的人,他原本就是想嚇唬嚇唬她,畢竟也知道蘇晨剛生過孩子,有些事暫時是要避免的。可他的目光盯在她的胸前,卻沒法挪開了,欲望的火苗一旦燒起來,再加上眼前的極致誘惑,穆成鈞還真覺得自己失了分寸。


    他雙手幹脆掐住了蘇晨的腰,她嘴裏立即怒罵出聲,「放開我,混蛋,強暴犯。」


    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大,小床內的孩子動了下,一揚聲就哭了。


    蘇晨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快,孩子醒了,他餓了。」


    「他隻是被你吵醒了,一會就能睡著。」


    小薯片給力地蹬著雙腿,哭聲越來越高,越來越響亮。


    穆成鈞感覺身上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蘇晨不再掙紮,男人看了她一眼,小薯片的哭聲一陣陣往他心裏紮,穆成鈞翻過身坐到旁邊,蘇晨見狀,趕忙坐了起來。


    她將衣服和褲子稍稍整理下,再起身將兒子抱在懷裏。


    穆成鈞下了床,將房間內的空調重新開起來。


    蘇晨坐在床邊餵奶,穆成鈞躺到床上,背對著兩人。等到蘇晨餵完奶,小薯片也睡著了,可現在的孩子就像是她的護身符似的,蘇晨不敢輕易放下來。


    身後沒有動靜聲傳來,蘇晨抱著小薯片坐了好久,直到實在撐不住了,她這才回頭看眼。


    穆成鈞身子朝向另外一側,隻見他呼吸均勻,應該是睡著了。蘇晨暗暗鬆口氣,她小心翼翼起身,將孩子放回小床內,給他蓋好了被子後,蘇晨躺向床邊,就占了床沿那麽一點點地方,她和穆成鈞中間隔了一大塊,足足還能夠躺下另一個人。


    一晚上倒是相安無事,翌日,蘇晨醒的比較早,穆成鈞睜眼的時候,蘇晨已經把小薯片餵飽了。


    男人起身換了衣服,沒過多久,穆太太過來敲門。


    蘇晨和穆成鈞下了樓,第一次在穆家一道吃早飯,傭人們很是積極,準備的早餐種類繁多,營養豐盛。


    穆太太看向蘇晨,囑咐道,「雖然出了月子,但硬的東西還是不能吃,自己不要太累,其實真正要算的話,一百天過後才算是出月子。」


    「好。」蘇晨不喜多說話,淡淡應了聲。


    穆太太似有心事,既然已經接受蘇晨進了穆家,有些事就沒打算瞞她。穆太太視線看向穆成鈞,「成鈞,淩家那邊,你什麽時候給個了斷吧。」


    「什麽意思?」穆成鈞問道。


    「蘇晨和小薯片來了穆家,小薯片又是穆家的長孫,這件事,我是不可能瞞著親戚的。到時候,親朋好友都要過來探望,你讓人家背地裏怎麽說?」


    穆成鈞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飯。「媽,您總是杞人憂天,閑言閑語又沒事,你問問蘇晨,她在乎嗎?」


    他話裏是明顯帶著譏諷的,蘇晨自顧自地吃早飯,她知道,隻要她留在這,恐怕每天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不是穆成鈞肢體上的碰觸,就是言語上的挑釁,她有些出神地盯著一處,她應該轉移下穆成鈞的注意力才是,至少,不能讓他總是針對她。


    「哪個女孩子會不在乎?」穆太太見穆成鈞是這樣的態度,有些氣惱,「況且還有孩子,你知道你跟淩家一天不掰扯清楚,對孩子來說就意味著什麽嗎?」


    穆成鈞拿了一碗粥放到手邊,「我清楚。」


    「我看你不清楚,成鈞,這孩子是你的寶啊,等到哪天別人喊他一聲私生子的時候,我看你心裏會不會痛。」


    穆成鈞這會就不舒服起來,他的孩子,誰敢喊一聲私生子?


    「媽,我跟淩家早就沒關係了,我跟淩時吟的婚姻關係已經解除了。」


    「成鈞,媽也懂一些常識,就算你申請跟淩時吟離婚,如今她這樣失蹤的情況下,怎麽著都要兩年,我看不得我孫子受委屈。」


    穆成鈞喝了口粥,淡淡開口,「離婚證早就辦下來了,我讓人送回了淩家,隻是他們不肯接受罷了。」


    「真的?」穆太太完全不知情,「什麽時候的事?」


    他們當著蘇晨的麵,公然討論著這件事情,她也隻能當做沒聽見,自顧吃著自己的早餐。


    「淩時吟失蹤之後,我就辦了。」


    穆太太聞言,麵上一緊,「失蹤後?那是怎麽辦到的?」


    「想讓淩時吟答應跟我離婚,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她還在穆家的時候,那會她挺信任我的。她哥哥死後,公司有些事情也是需要她簽字的,我每天都讓她簽一遝名字,起初,她還會翻閱幾下,到了後來直接簽字,我就在某一天,把離婚協議書夾在了裏麵。」


    蘇晨不由看了眼穆成鈞,目光卻正好被他攫住,她趕緊埋首,對付起手邊的這碗粥起來。


    這男人真是……恐怕用人麵獸心來形容他差不多吧?對自己的妻子都能這樣算計,更別說是對別人了。


    穆太太顯然也被蒙在鼓裏,「怎麽連我都瞞著呀?」


    「覺得沒必要說,那我就不說了。」


    「你——」穆太太搖下頭,不過這也算是好事,「那,淩家那邊接受了嗎?」


    「我管他們能不能接受,隻要離婚證是真的,他們也就鬧不出什麽事來。」


    穆太太一顆心總算定了下來,「隻要這件事不影響到我的孫子就好。」


    「是,現在在穆家,您的孫子最大。」


    「那自然。」穆太太笑了笑,「不過最該感謝的,還是蘇晨。」


    蘇晨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句話,穆成鈞的視線不著痕跡朝她掃去,她覺得味同嚼蠟,但是想到一會上了樓就能見到兒子,他還是覺得什麽都是值得的。


    自從許方圓出事後,許流音一直留在蘇州。


    穆勁琛不聯繫她的時候,她也從來不會主動跟他說一句話。


    男人坐在床沿處,盯著手機看了半晌,給許流音發了條微信過去。「什麽時候回東城?」


    那邊很快回了信息。「明天。」


    穆勁琛心裏又氣又喜,明天?是不是他今天要不問一句的話,許流音壓根就不會告訴他?


    穆勁琛剛要給她打電話,許流音的微信又過來了。


    這次,是一張截圖,上麵清晰地寫著許流音明天到東城的時間。


    他瞬間又消了氣,打上簡單的幾字,「明天我去接你。」


    「好。」


    穆勁琛嘚瑟的像個孩子,他環顧四周,不行,房間裏應該布置布置才行。


    翌日。


    穆勁琛開了車去往高鐵站,距離許流音下車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他已經迫不及待起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許流音的身影,穆勁琛快步上前,「音音。」


    他從她手裏將行李箱接過去。「回去的時候沒帶東西,怎麽現在倒拖了這麽大個箱子?」


    「有些換洗的衣服,還有我師母給我準備的吃的。」


    穆勁琛走到車旁,將行李塞進了後備箱內,又替許流音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後,將她一把推進去。


    她繫上安全帶,在穆勁琛發動車子之際說道,「我這麽多天沒住酒店,酒店那邊居然也沒給我打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我的押金扣完了,再不然的話……估計替我將行李都打包好了吧。」


    「有可能。」穆勁琛不著痕跡輕笑下。


    「我本來想查個酒店的電話打過去,後來一忙,就徹底忘了。」


    穆勁琛將車子開了出去,「你師母還好吧?」


    「挺好的,那個養殖場被端了,相關人員也都被抓起來了。」


    穆勁琛目光直視前方,「那就好。」


    車子繼續往前,穆勁琛餘光看了眼身側的女人,「要不睡會?到了之後,我叫你。」


    「現在又不困,有什麽好睡的。」


    「高鐵站這邊堵車,那你閉目養神休息會。」


    許流音沒有說話,卻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簾,車子走走停停,她眼睛閉上了就不想睜開,真舒服。


    穆勁琛見狀,嘴角勾了勾。


    來到目的地後,許流音有些睡意,身子晃來晃去的,直到車子停了下來,她聽到穆勁琛說道,「到了。」


    許流音上半身動一下,頭在座椅上蹭了蹭,她聽到關上後備箱的聲音傳到耳朵裏。


    穆勁琛將副駕駛座的的車門打開,「到家了。」


    她輕揉下眼睛,準備下去,目光落到地上,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許流音抬起眼簾看向前方,這哪是什麽酒店啊,這居然是穆勁琛的訓練場。


    許流音迅速將兩腿收了回去,「我怎麽會在這?」


    「我都跟你說了,到家了。」


    「我要去的是酒店。」


    穆勁琛將許流音的皮箱放到地上,「你的行李都被酒店丟出來了,你還怎麽回去?」


    「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替你撿回來了。」


    許流音朝他指了指,「你……」


    穆勁琛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向自己,他上前步,輕輕鬆鬆就將許流音扛在了肩膀上。


    「新房我還沒有買,我想了想,即便要買精裝修的,那也太倉促了。我想帶你一起去,讓你自己選,說不定你還想給我們的家設計下,是不是?你不是喜歡園林嗎?我買個外部空間大一點的,我讓你使勁折騰好不好?」


    「什麽新房?選什麽房子?穆勁琛,你也太自說自話了。」


    穆勁琛上了二樓,一名教官走過來,看了眼穆勁琛肩膀上的女人,「穆帥,剛從外麵回來呢?」


    「是。」


    「救命!」許流音趁機呼喊。


    教官笑了笑,「穆帥,您早就該這樣了,對付女人就不能太溫柔。」


    穆勁琛走到房間跟前,一把推開房門,將許流音放下來後,這才將門關上。


    許流音手掌壓著自己的胃部,「你想幹嘛?」


    「音音,我們兩個就不要繞彎子了。那天在蘇州,我牽了你的手,你沒有掙開,昨天,也是你發給我看你的火車時刻表,今天,我來接你,你也沒有拒絕,這應該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是不是?」


    他一步步逼上前,她一步步往後退,「所以,你覺得我是默認了是嗎?」


    「事實如此。」


    許流音腳碰到了身後的床,她站定後看向男人,意識到穆勁琛還在往前,她伸手推住男人的胸膛,「行了,住就住吧,我酒店的那些行李呢?」


    穆勁琛手指著一處,「那裏。」


    他臉上露出欣喜,「你別反悔。」


    「你給我反悔的機會嗎?」


    「當然不會給你。」


    許流音坐向床沿,「都是你逼我的。」


    「隨你怎麽說,」穆勁琛伸手將她摟到懷裏,「我跟我媽說,我們不會去穆家住,我們要在外麵有個自己的家。」


    許流音有些不自在,將他的手臂推開,「你這些話,說得未免也太早了……」


    「一點都不早。」


    穆勁琛再度將她抱緊,「是不是就連我抱你一下,你都覺得不自在了?沒關係,那隻是你離開了太久的關係,慢慢的……我會讓你習慣的。」


    男人說完這話,低下頭就去親吻她。


    許流音盡管推了下,但還是沒能擋住穆勁琛的吻。


    星港醫院。


    許情深坐在門診室內,有些出神,桌上擺了一盆黃色的向日葵花,她手掌托腮盯著花瓶看了眼。


    她嘴角不由展開,蔣遠周天天拉著她,恨不得將她鎖在家裏不讓她來醫院,但婚禮的事情有老白一手準備,許情深壓根幫不上什麽忙。


    門診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現在是休息時間,許情深收回神,看向門口,卻看到趙芳華走了進來。


    她眉頭微蹙,趙芳華繃著臉上前,到了許情深的辦公桌前,一把拉開椅子坐下來。「我要住院。」


    「哪裏不舒服嗎?」


    「心口疼,我都快被氣死了。」


    許情深漫不經心開口說道,「那我給你安排個這方麵的專家,讓他給你檢查下。」


    「我就要你給我看,反正我已經被夏萌趕出來了,也沒地方住,你就給我安排住院,我今天就要住。」


    許情深習慣了趙芳華的無理取鬧,但這是醫院,是星港,她怎麽能鬧到這裏來?


    「醫院的病床緊缺,也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


    「幹什麽,你現在是不認我這個媽了是吧?星港是你的,那也就是我的,我想住就住!」


    許情深發現趙芳華真是變本加厲了,「我不想跟你吵……」


    「你當然不想跟我吵,你現在是名人啊,你怕丟臉,我不怕!」


    許情深身子靠向椅背,門診室的門被人小心翼翼推開,導醫台的護士鑽進了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問道,「蔣太太,您這邊沒事吧?」


    許情深搖下頭,「沒事。」


    趙芳華冷哼聲,「你聽聽,在醫院裏大家都喊你蔣太太了,要不是蔣遠周,你能有今天,誰把你養成這麽大的?你現在好了,不知回報,白給你吃這麽多年飯了!」


    許情深的臉色難看到極點,護士將門關上後,快步離開了。


    「這是你跟夏萌的婆媳關係,你逮著我做什麽?」


    「要不是你,夏萌敢這樣對我嗎?房子是你們給的,我不管,把她名字給我去掉!」


    許情深也惱了,「你現在給我回去,我不是沒辦法治你,你要在這讓我難堪,我今天回去就把藥店給你關了。」


    「你敢!」趙芳華猛地拍了辦公桌,那一掌拍下去,許情深的辦公桌顫抖了幾下,花瓶內的水明顯左右晃蕩,「你想餓死我,行啊,你不想讓你爸好過,你就盡管這樣做!」


    這麽多年,趙芳華像條水蛭一樣壓在許情深的身上,憑藉的是什麽?許情深的善良嗎?不,當然不是,她手裏有許旺,許情深也想過反抗,但趙芳華可以變著法折磨許旺。


    她不讓她賺錢,關她的藥店,可以啊。


    她就讓許旺去做苦力,讓他去工地當小工、搬磚,她就不信許情深能捨得。


    趙芳華冷笑兩聲,「許情深,你要實在想試,我是無所謂的。」


    辦公室內。


    老白敲響了門進去,蔣遠周翻閱著手裏的畫冊,電腦上正在播放婚禮進行曲,在老白看來,蔣遠周可真是魔怔了,他最近跟著他老聽這曲子,都快聽吐了。


    也不知道蔣遠周這所謂的找感覺,找對了沒。但現在這個時候,老白顧不得這些,他三兩步上前,「蔣先生,蔣太太的母親來醫院了。」


    「你別嚇我,情深媽媽早就死了。」


    老白怔了怔,「是那個趙芳華啊。」


    蔣遠周放下手裏的畫冊,原本一臉的好心情,想到婚禮將近,他天天笑都來不及。「她來做什麽?」


    「您聽了恐怕是要生氣的,她現在在蔣太太的辦公室內大吵大鬧,針對蔣太太說的話又難聽……」


    蔣遠周抄起手邊的畫冊重重砸在桌麵上,「還真當自己是我丈母娘了!」


    「您還別說,真有這個意思,導醫台的護士都聽不下去了,現在幸好是休息時間,可兩邊辦公室的醫生護士們總能聽見的。」老白想了想,就要出去,「這樣吧,我直接讓保安轟她出去。」


    麵對這種潑婦,也隻能這樣了。


    「等等!」蔣遠周手掌落在桌麵上,「要直接轟出去了,依著她的性子,她肯定會到醫院門口去鬧,到時候弄得情深心情又不好。」


    「那您說應該怎麽辦?」


    「我去會會。」


    蔣遠周推開椅子起身,跟著老白往外走,老白在他身後說道,「護士聽到了一些話,說是趙芳華沒地方住,非說自己有病,要讓蔣太太給她開個病房,住在醫院。」


    蔣遠周腳步輕頓,麵色咻地冷冽下來。


    來到許情深的門診室門口,外麵聚了不少的人,許情深的同事們不敢進去,見到蔣遠周來了,自動讓開條路。


    老白讓大家都散了吧,隔著門板,蔣遠周都能聽到裏麵傳來呼天搶地的動靜聲,「許情深,我是你媽啊,是我把你養大的。」


    蔣遠周一刻都見不得許情深受委屈,他伸手按向門把,擰開後走了進去。


    許情深抬頭看到了男人,心裏豁然一鬆,但臉上的表情沒變,一雙好看的眉頭緊蹙,看來是頭疼得不行。趙芳華也聽到了動靜聲,她扭過頭去,看到是蔣遠周,她立馬站起身來,「遠周,你來評評理!」


    蔣遠周上前幾步。「怎麽了?」


    「我身體不舒服,想要住院,可情深非說我胡攪蠻纏,你說還有這樣當女兒的嗎?」


    「確實沒有。」蔣遠周示意趙芳華入座,他看了眼許情深說道,「媽身體不舒服,是來醫院看病的,你怎麽把她往外轟呢。」


    許情深沖他挑了挑眉頭,手裏轉動著簽字筆,一語不發。


    趙芳華氣喘籲籲的,就好像剛跟人打過一架似的。蔣遠周倚著辦公桌,「這樣吧,我現在就讓人給您安排個病房,也不問您哪裏不舒服了,就做個全身檢查吧,這對您也有好處。」


    趙芳華一聽,氣立馬消了大半,「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人,照理說每年都要做一次全身檢查的,我聽遠周的,遠周啊,還是你有良心。」


    蔣遠周喊了老白進來,「去安排下,先帶咱媽做個全身檢查,病房的事我來說一聲,我一定給您安排個單人病房。」


    趙芳華喜滋滋地起身,跟著老白出去了。


    蔣遠周走過去,將門診室的門推上,許情深將手裏的筆丟到桌麵上。「簡直是胡鬧。」


    「這多簡單的事啊,她要住院,你讓她住著就是了。人家有病,你還能不收嗎?」


    「那都是她自己說的,」許情深太清楚趙芳華這無賴樣了,「她現在如願以償了,能把那個病房睡穿了不可,這不是占用醫療資源嗎?」


    「沒這麽嚴重,」蔣遠周來到她身側,彎腰摟住她的肩膀。「一個病房而已,還是耗得起的。」


    「你看她那蹦上蹦下的樣,像是有病嗎?」


    蔣遠周直起身,修長的腿坐向辦公桌,他拿了許情深丟下的的那支簽字筆開始把玩,「這可說不準,很多人得了病也看不出。」「她這是在夏萌那邊討不了好,直接來找我了。」


    蔣遠周上半身朝她傾過去,一手落在許情深的肩膀上,「情深,不準再煩心了,想想我們要結婚了。」


    許情深勾了勾嘴角,「嗯,不煩。」


    「你媽這樣一鬧,其實也是好事,本來我還不知道怎麽對付她呢,現在好了,她自己送上門來了。」


    許情深不解,「什麽意思?」


    「她不配坐在婚禮現場,聽我們喊她一聲媽。你出嫁的時候,母親那個位子應該是空缺的,那個位子沒人能夠取代,更加不可以是趙芳華。」


    許情深有些動容,握住了蔣遠周的手掌,「話是這樣說,但她可能不參加嗎?」


    「怎麽不可能,」蔣遠周嘴角輕勾,「我有辦法將她困在醫院裏麵。」


    許情深視線對上蔣遠周,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遠周,你想做什麽事?」


    「她這麽喜歡得病,那就讓她如願以償好了,我會告訴她,她已經病入膏肓,一步都不能踏出醫院了。」


    許情深聞言,下意識反對出聲。「不行,不能這樣做,萬一事情穿幫了,傳出去對星港不好。」


    「不會穿幫的,相信我。」


    許情深還是覺得這個辦法行不通,「她要是去了別的醫院複查呢?」


    「你覺得憑著趙芳華這樣的性子,會捨得去別的醫院亂花一分錢嗎?她隻會賴在星港,要用最好的藥、最好的治療。」


    「但這樣做……」許情深顯然過不去心理這關,「我畢竟是醫生啊。」


    「這些事不用你去做,對她所謂的治療,也不用你參與,情深,你難道想讓她帶著情緒去我們的婚禮?到時候再和夏萌碰上,說不定趙芳華直接就能大鬧婚禮現場。」


    蔣遠周的擔心不無道理,許情深站起身道,「我是怕我爸,我該告訴他呢,還是瞞著他?」


    「瞞著他吧,就說能治好,你爸在你媽跟前恐怕是藏不住事的。」


    許情深沒有說話,蔣遠周站起身,將她摟在懷裏,「好好調整下,一會還要接診,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嗯。」雖然覺得不妥,但許情深還是答應了下來。


    老白帶著趙芳華親自去做的體檢,做完回來,趙芳華倒是不擔心檢查結果,老白將她帶進了單人病房內,「你今晚就住在這吧。」


    趙芳華走進去看了眼,這可比她現在住的地方舒服多了,一個單間,還有獨立的衛生間,牆上掛著電視,趙芳華走進去幾步。「好咧,我就住這了。」


    「蔣先生吩咐了,讓醫院這邊給你盡早出體檢單,最遲到傍晚,你就能看到體檢結果了。」


    「不著急,不著急。」趙芳華的身體自己最有數了,她能得什麽病啊。


    「那你先看會電視,我去忙了。」


    「好的。」


    傍晚時分,趙芳華翹著二郎腿在床上躺著,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她扭頭一看,是蔣遠周。


    趙芳華迫不及待起身,「遠周,醫院這邊哪裏有吃晚飯的地方啊?」


    蔣遠周上前幾步。「到時候,我讓人給你送上來吧。」


    「那行啊,不過最好放張菜單在這裏。」


    「可以,您想吃什麽就多吃點。」


    趙芳華看了眼蔣遠周手裏的東西,「體檢單嗎?」


    「是。」蔣遠周有些猶豫,將單子遞給趙芳華,「您看看吧。」


    「我哪看得懂這些啊,反正沒事就好了。」


    蔣遠周坐向旁邊的椅子內,「您要有個心理準備。」


    「什麽意思。」


    「您得了脂肪癌。」


    趙芳華聽到癌這個字,臉色唰的慘白,「什麽?什麽癌?」


    「脂肪癌。」


    「這是什麽病啊,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啊,搞錯了吧?」


    蔣遠周拿了體檢單放到趙芳華的麵前,「您仔細看看。」


    趙芳華看著那些單子,嚇得不住往後縮去,「不要給我看,我不相信的。」


    「您也別這樣,這個病還是能治的,隻要您肯積極配合治療。」


    趙芳華聽到這,臉上總算恢復些血色,「遠周,是不是星港就能治啊?」


    老白在旁邊插了一句話,「要是連星港都救不了,那就等於被判死刑了。」


    「遠周,你一定要救我啊!」


    「放心,」蔣遠周一臉沉痛說道,「我會給您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我一定不計一切成本地救您。」


    趙芳華坐在病床上不知所措,蔣遠周站起身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您就住在醫院吧,不能再出去了。」


    「好,好的。」


    「但我跟情深要舉行婚禮,酒席那邊都訂好了……」


    趙芳華現在哪還能計較這種事情啊,「別管我,遠周,隻要你對情深好就行了,我一直以來都把她當親生女兒,現在生了這個病,你一定要救我啊。」


    「放心,我肯定救您。」


    蔣遠周將檢查單丟下後,起身準備離開。「醫院有護工,到時候有需要的話,我會安排的,但是情深那邊,我希望您別再找她了。您有什麽事就直接跟我說,醫療費的事情,您不用操心,可以嗎?」


    趙芳華還能說什麽,當然是點頭。


    蔣遠周和老白往外走,到了門口,趙芳華的哭聲就傳到了耳朵裏,走到外麵,老白將門關上,趙芳華想想自己得的這個病,直接嚎啕大哭了。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不公平啊,我這輩子可沒幹過什麽壞事啊,好人沒有好報啊!」


    老白掏了掏耳朵,「蔣先生,您做得會不會太絕了?」


    「你們一個個的,怎麽這麽菩薩心腸?」蔣遠周睨了老白一眼,「就沖她用筷子抽過我的女人,就沖情深受過的委屈,我這樣對她都是輕的。」


    還想出席他們的婚禮,還想讓他當著眾人的麵喊她一聲媽?想得美!


    穆家。


    穆成鈞下午時分就回去了,蘇晨一直在臥室內,穆太太也讓她多休息休息,畢竟剛出月子,能躺的話,還是多躺會。


    穆太太對蘇晨真算是掏心窩子的好,她在穆朝陽的靈位前上了香後,轉身去了廚房,吩咐傭人晚上必須要有個滋補的湯。


    蘇晨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穆太太為什麽肯輕易讓她進穆家,而小薯片又是多麽的得來不易。


    對穆太太而言,蘇晨懷孕,不單單是生下個孩子這麽簡單,而是直接治癒了穆太太的心病。這就說明了穆成鈞沒事,他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過正常的生活。


    穆成鈞走進臥室,蘇晨聽到聲音,從床上轉過身看他。


    男人見她快速地坐起身,然後下了床,他不著痕跡地勾勒下嘴角。


    蘇晨朝門口指了指,「小薯片被月嫂抱過去了,在兒童房,你去看他吧。」


    「我剛從兒童房過來。」


    穆成鈞走近幾步上前,「方才不是在睡覺嗎?怎麽不睡了?」


    「睡好了。」


    穆成鈞慢條斯理地將襯衣扣子一顆顆解開,天氣這麽熱,他向來講究,回到家就要洗澡,反正一會也不出門了。


    他當著蘇晨的麵脫起衣服來,蘇晨轉過身,假裝整理小薯片的床。


    男人幾步上前,「你秘書的那個位子還空著,我打算過兩天招個小姑娘,你幫我看看。」


    蘇晨身子微僵,她轉身看向穆成鈞。「你公司招人,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是人事部的。」


    「你進了穆家,穆家公司的事當然也得操心,不然……你想白吃穆家的飯?」


    蘇晨冷笑下,「說什麽秘書啊,其實是再找個陪睡的吧?」


    她的鄙夷在穆成鈞眼裏,真算不了什麽。


    「你當初也是在這個位子上,你看你,就是個成功的例子,如今爬的多好?」


    「穆成鈞,你說話放尊重點。」


    男人伸手就要摸她的臉,蘇晨將他的手拍開。


    穆成鈞光著上半身,上前一步就要抱她,他本來就是個隨性的人,女人玩得多了,若不是想念在蘇晨身上的放縱,他也不會直接就這樣撲上去了。


    蘇晨在他身上吃過不下一次虧,她抬起腿想要用膝蓋撞他,但她到底本事不到家,一記沒能得逞,她不管不顧起來,掄起拳頭朝著穆成鈞的身下就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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