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太太的麵色也是徹底變了。


    穆勁琛握緊付流音的手掌,將她的手拉了回去。


    付流音盯著幾人看,隻覺得他們神色怪異,好像被她戳中了什麽痛處似的。穆成鈞頗為不自然地別開視線,付流音想將自己的手抽出去,卻被穆勁琛握得更緊了。


    「女孩子,溫柔點。」


    「是大哥先問我的。」


    穆成鈞忍著一口怒氣,他咬緊了牙關,一張陰鷙的俊臉上強行擠出抹笑,「這兒好歹是公眾場合,我高估了你這個穆家二少奶奶。」


    「好了,」穆太太適時站出來說了句話,「吃飯吧,吃完飯還要回醫院,一會記得打包一份回去。」


    吃過飯後,穆勁琛坐在位子上沒動。「媽,大哥,你們趕緊回醫院吧,我結帳。」


    「好。」淩時吟的情況已經這樣了,穆太太也不好拉著兒子媳婦都陪在病房內。


    穆太太和穆成鈞走了出去,付流音想要起身,穆勁琛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去。「急什麽,坐會。」


    「我以為我這樣一提醒大哥,他會火急火燎地趕緊回醫院去。」


    穆勁琛聞言,失笑說道,「你以為他是傻的嗎?」


    「什麽意思?」


    「你想到的這些,他早就想到了。」


    付流音眉頭緊鎖,「大哥真的派人去保護那個女人了?」


    「應該沒有。」


    「你把我搞糊塗了。」


    穆勁琛手指在桌麵上輕叩幾下,「淩時吟和那個女人都破壞了遊戲規則,現在淩時吟受到了懲罰,至於那個女人……就看她的命了。」


    「你大哥,不管嗎?」


    「他?」穆勁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不關心他,我倒是關心你,你跟淩時吟應該是勢不兩立的,我要是你,我就會希望她永遠不要再踏進穆家一步。」


    「這種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再說,能進淩家的想必都不簡單。看看大哥外麵的那個女人就知道了,能把淩時吟直接打殘,可想而知心有多毒。」


    「走吧。」穆勁琛拿起桌上的手機,「我還得替他去善後。」


    「善什麽後?」付流音不解問道。


    「穆家大少奶奶住院、殘廢,穆家大少爺遭遇車禍,你以為外麵的媒體不會捕風捉影?我媽不會希望看到一點點相關的新聞,那這種事,通常都是我去做。」


    在穆家,穆成鈞的事情向來比較多,穆勁琛路子廣,這些事慢慢的也都變成了他來解決。


    星港醫院。


    許情深走進病房,女人睜著眼看向窗外,聽到腳步聲,她扭頭看向許情深。


    「醫生,我想出院。」


    「你現在這樣,還不能出院。」許情深站在病床前,「你的家人呢?」


    「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誰會在這守著我?」


    許情深站在旁邊看了眼,麵無表情說道,「你就不怕有人會衝進病房對你不利?」


    「什麽意思?」


    「我這話什麽意思,你應該最清楚。」許情深繞著病床走了一圈,來到女人的左手邊,「淩時吟被打的事,發生在醫院,醫院方麵已經報警了。」


    女人抿緊唇瓣,許情深彎下腰湊到女人跟前,「你們把星港醫院當成什麽了?遊樂場啊,在這打來打去的,好玩是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病房外麵我已經讓人守著了,放心,你不用害怕淩時吟的人會闖進來,將你也打成個終身殘疾。我會讓你盡快出院的,你要出院後出了什麽事需要搶救,最好別來星港醫院了,看著你們真煩。」


    女人的視線朝著門口看去,「你說話真難聽。」


    「那麽多難看的事情你都做了,你還怕別人說得這些難聽的話嗎?」


    許情深單手插在兜內,忽然聽到門外有說話聲傳來。


    女人視線望了出去,「是我男朋友來了。」


    許情深抬起腳步,女人朝她看看,「你真的在外麵安排了人?」


    「我可不想星港一次次替你們背鍋。」


    「你讓我男朋友進來。」


    許情深走到門口,外麵的聲音逐漸激烈,許情深一把拉開病房門,看到外麵站著兩個陌生的男人。


    保鏢伸手攔著他們,許情深站在門口,「你們是幹什麽的?」


    對方看到裏麵還有人,轉身要走,許情深看著他們快步離開,她快步回到了病房,「看人已經有人要迫不及待對你下手了。」


    「你為什麽要幫我?」


    「我不是在幫你,星港醫院是我老公的。」


    女人看著許情深離開,保鏢伸手將門關上了,她摸向身側的手機,想給穆成鈞打電話,可是那頭卻始終無人接聽。


    淩時吟的病房內,淩母陪在床邊,淩父接了一個電話後,神色頹靡地來到床邊。「看來這件事很難在醫院裏完成。」


    「為什麽?」


    「那個女人的病房外麵,臨時加派了兩個保鏢,除了醫護人員之外,別人休想踏進去一步。」


    淩時吟握緊拳頭,「她動作這麽快?」


    「這件事應該跟許情深有關,人是她安排在那裏的。」


    「許情深?又是她,為什麽又是她?那女人跟她有什麽關係,她憑什麽總是要壞我的事!」淩時吟激動地雙手捶打著床鋪,淩母見狀,趕忙按住她的手臂,「時吟啊,別這樣,冷靜一點。」


    「那女人的命就是她救回來的,現在又是她要保護她,她這分明是針對我!」


    淩時吟雙手撐在身側,想要起來,淩母見狀,兩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時吟,現在暫且別管旁的事了,養好身體要緊啊……」


    蔣遠周插手管了這件事,淩家的人肯定是進不了病房的,又是幾天過後,女人出院了。


    淩時吟回穆家的那天,是穆太太和穆成鈞親自去醫院接她的。


    穆家的門口,付流音站在外麵,看到車子過來,她同旁邊的傭人迎上前幾步。


    淩時吟坐在輪椅內,穆成鈞給她打著傘,她看到站著的付流音時,臉色微動,那種不甘心和委屈全都顯露了出來。


    「今天天有些熱,時吟,我們趕緊進屋吧。」穆太太說著,推了她往裏走。


    付流音來到她身邊,「媽,我來吧。」


    淩時吟手掌緊握,付流音從穆太太手裏將輪椅接過去。


    「音音,勁琛在家嗎?」


    「剛出去一會。」付流音推著輪椅往裏走,卻不小心將輪椅撞在了旁邊的花盆上。


    淩時吟整個人往前傾,多虧手裏還有些力氣,她握住了椅把,這才沒讓自己摔出去。


    「對不起大嫂,你沒事吧?」


    淩時吟咬緊牙關,搖了搖頭,她朝著家裏的院子看了眼。「我不想進屋,我想去院子裏曬會太陽。」


    「時吟,你最好別老坐著,還是去床上躺著吧?」


    「媽,沒事,我就想曬一會。」


    付流音聞言,衝著穆太太說道,「既然大嫂覺得自己的身體吃得消,那就讓她在院子裏待一會吧。」


    「那好。」


    付流音推了輪椅朝著院子走去,穆太太帶著幾個傭人進屋,有些話她必須吩咐她們。付流音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她扭頭一看,看到穆成鈞也跟著。


    「大哥,你推大嫂吧。」


    穆成鈞沒有答話,隻是跟著付流音走,付流音沒有繼續往前,這兒還能看到門廳那邊,要有什麽事的話,她也能開口喊一聲。


    付流音坐向旁邊的長椅,淩時吟眼裏透出冷冷的光,「付流音,你高興了?」


    「大嫂,這話從何說起?」


    穆成鈞收起手裏的傘,修長的腿經過淩時吟的輪椅,他坐到付流音身側,「時吟,你這話還真是冤枉音音了,你忘了她在病房裏是怎麽替你說話的了?」


    付流音一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成鈞,我相信就算她不開口,你也不會丟下我的,你還是會帶我回家的。」


    「不,」穆成鈞嘴角勾起笑來,「我帶你回家,全是被音音逼的。」


    付流音聽著他這樣稱呼自己,難受極了,「大哥,您別說笑。」


    「誰跟你說笑?」穆成鈞搭起長腿,「我為什麽要把一個差點害我丟了性命的人帶回家?」


    「成鈞……」


    「音音,要不是你開的口,淩時吟應該回的是淩家。」


    付流音真覺得這人莫名其妙,穆成鈞要跟淩時吟離婚的話,早就離了,還用等到現在?


    「現在,你說怎麽辦?」穆成鈞朝付流音問道。


    「什麽怎麽辦?」


    穆成鈞視線望向四周,院子內除了他們,再無旁人,「我以後的生活,不是應該你來負責嗎?時吟這幅樣子你也看到了,我是個正常男人,你讓我把她帶回家,那我以後的生理需求,誰來滿足?」


    付流音驚得目瞪口呆,以至於第一時間內都反駁不出什麽話來,她唇角顫抖,然後將視線落向淩時吟。


    淩時吟的臉色自然更加難看,屈辱、憤怒,全都爬在了那張年輕的臉上,她雙手握緊椅把,手指一點點掐下去。


    付流音動了下腿,想要起身,穆成鈞卻是先一步開口,「坐著別動。」


    「大哥,天氣這麽好,你跟大嫂曬會太陽吧。」


    「音音,我沒跟你開玩笑,人是你讓我帶回來的,有些事我隻能找你。」


    付流音覺得這穆成鈞,簡直就是一條惡狼,不,有時候更像一條瘋狗,她也不是脾氣多好的主,付流音當即鐵青了臉色,「請你自重!」


    「自重兩字怎麽寫?」穆成鈞身子往後躺,一把陽光落到他的麵上,「你替我做的決定,那以後的事自然也要找你。」


    他現在是堂而皇之的,壓根不會顧忌淩時吟的感受,實在是太過放肆。付流音牽動下嘴角,「大哥外麵那麽多紅顏知己,您所說的問題,壓根就不是問題吧?」


    「外麵歸外麵,但人是你讓我帶回家的,我說的是在家裏。」


    「成鈞!」淩時吟顫抖地握緊手掌,「你好歹給我留點麵子,你是不是也太過分了?」穆成鈞盯看著付流音,「是不是在想著要搬出穆家?」


    「是。」


    「放心,你搬不出去。」穆成鈞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盯著付流音,「搬出去了,也就不好玩了。」


    男人說完這席話,大步離開。


    付流音喉間輕滾,她餘光睇過淩時吟,第一次覺得她竟然這樣可憐。


    皇鼎龍庭。


    車子經過湖邊開了進來,許情深從樓上望下去,看到車子停下來後,司機和老白很快下了車。


    許情深沒看到蔣遠周,她見老白彎腰鑽進了後車座內,沒過一會,蔣遠周才從裏頭出來。兩人一左一右架著他,他好像喝醉了酒似的,走路有些不穩。


    許情深趕緊下了樓,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動靜聲。


    許情深忙將門打開,她看到蔣遠周的樣子,伸手想要攙扶他。「這是怎麽了?難道喝酒了?」


    「沒有。」老白回道,司機退到旁邊,許情深抱著蔣遠周往前走,並未聞到一絲酒氣,「那怎麽會這樣?」


    「蔣先生說沒力氣,但席上就喝了幾杯果汁,不可能醉酒。」


    許情深讓蔣遠周坐到沙發內,男人伸手按了按眉頭,「我沒事,就是有些難受,估計一路坐車回來,有些暈車。」


    老白站在旁邊,看了眼蔣遠周的臉色,「要不去醫院看看?」


    蔣遠周揮下手,「沒多大點事。」


    許情深伸手朝著蔣遠周臉上一摸,燙的厲害,「你不會是被人下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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