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情深聽到這句話,臉色刷的冷下去。


    她彎腰要去接住睿睿,但孩子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霖霖在邊上都嚇壞了,淩時吟的動作比較大,睿睿方才那一下等於是彈了出去。


    許情深忙將他抱起來,臉色有些煞白,不住在他小屁股上輕揉,「睿睿,沒事吧?」


    淩時吟盯向她懷裏的孩子,嘴角邊溢出冷笑,「許情深,你也不怎麽樣嘛,你兒子現在還管我叫媽媽,你是怎麽教的?還是教來教去教不會他?」


    她臉上的得意在肆意蔓延,許情深看向懷裏的孩子,她麵上都是焦急,「睿睿,痛嗎?」孩子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淩時吟,就像是聽懂了許情深的話,他一回頭,雙手圈住她的脖子,將下巴擱在了許情深的肩頭。


    許情深手掌落在孩子的背上,覺得心酸極了。


    淩時吟視線落向霖霖和睿睿,想到蔣遠周對淩家做過的事,她一口怒火在胸口燒了起來。


    許情深目光狠狠紮向她,「你好歹帶了他一年多,也是你一口一個媽媽這樣地教他,你怎麽能忍心?」


    「你不說他是你的兒子嗎?他現在沖我叫媽媽,你不覺得這就是一頭白眼狼嗎?」


    許情深上前步,二話不說,抬起右腿用力踢向淩時吟。


    跟前的女人呻吟一聲,許情深穿著平底的皮鞋,鞋頭尖尖的,特別硬,這一腳下去正好踢在淩時吟膝蓋以下的腿骨上,她痛得當場跪了下去,「啊——」


    旁邊的朋友忙伸手去拉她,「時吟,你沒事吧?」


    身後傳來一陣聲音,蔣遠周來到霖霖身側,將她抱了起來,「在這等爸爸是不是?」


    許情深回頭,迎上前去,蔣遠周這才注意到蹲著的淩時吟,「怎麽了?」


    「沒事,」許情深輕描淡寫道,「嘴巴不幹淨。」


    男人潭底的眸色微暗,淩時吟身邊的朋友實在看不下去。「時吟,我們報警吧,或者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也打她啊!」


    「報警吧,」許情深口氣淡淡的,「需要多少醫藥費,我來。」


    淩時吟在朋友地攙扶下直起身,目光盯向跟前的幾人,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她的,所以就算她今天被許情深在這踢殘了,蔣遠周也不會幫她說一句話。


    「我們走。」


    「什麽?」


    淩時吟率先邁開步子,往前走去,隻是走路的姿勢有些滑稽,一瘸一拐的。


    蔣遠周走到許情深身旁,「淩家都這樣了,她倒看得開,還能出來逛街。」


    「因為淩家還有個仰仗。」許情深說完這句話,用手在睿睿的背上繼續拍打了兩下,睿睿還不是很懂事,但她就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安慰他。


    往前走了幾十米,淩時吟看到有坐的地方,她走過去坐了下來。


    她用手揉著腿,一邊沖對麵的女人說道。「以後有些話不要胡亂說。」


    「什麽話?」


    「我能跟她一樣,像個潑婦似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嗎?」


    女人嘴角動了動,「你自己說說,你被她打過幾次了?那人真是什麽蔣太太嗎?簡直就是母老虎。」


    「行了。」淩時吟不再聽這樣煽風點火的話,「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


    她眼裏藏著怒色,目光看出去,看到一個女人躲在牆角邊,時不時探頭探腦地望向前方。


    淩時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到許情深和蔣遠周抱著兩個孩子在走,他們進了一家母嬰用品店,女人見狀,跟了過去。


    她沒有進門,隻是在外麵張望著,淩時吟朝對麵的朋友招下手,「替我去做件事。」


    許言站在隱蔽的角落內,女人起身後幾步走到她跟前,「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麽?」


    「你是誰?」許言反問道。


    「我朋友想見見你。」


    許言聽著這話,覺得莫名其妙。「對不起,我不想見。」


    「你要不想見,我這就去店裏,告訴許情深和蔣遠周,有人在跟蹤他們。」


    許言聽完,大驚失色,女人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淩時吟猜對了,「那你是見,還是不見呢?」


    淩時吟點了幾杯果汁,許言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她麵前,淩時吟示意她入座。


    「你是誰?」


    麵對淩時吟的問話,許言沒有立馬作答,她盯著跟前的這張臉,蔣東霆給她看過淩時吟的資料。許言也清楚淩時吟之前和蔣遠周的關係。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叫我到這來,有事嗎?」


    「你在跟蹤蔣遠周?」


    許言自然不會隨口承認。「你看錯了。」


    「你跟蔣遠周到底是什麽關係?」淩時吟傾過身,視線攫住她不放,「或許你告訴我之後,我能幫你。」


    「沒什麽特殊關係,隻是先前蔣先生被綁架,我湊巧也在而已。」


    淩時吟麵上的嘲諷越來越明顯,其實她已經猜出來了大半,「我跟許情深向來不合,我可以幫你。」


    「不用,我不需要你幫我什麽。」許言滿麵的戒備之色。


    服務員端了果汁上前,淩時吟將其中一杯放到許言手邊。「靠你跟蹤得來的訊息,有用嗎?你有這能力追上蔣遠周的腳步嗎?你不用這樣防備我,我跟許情深一直不和,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我沒有跟蹤人……」


    淩時吟皺眉,這人真是不識抬舉,她都將台階給她擺好了,她就是不肯踏上去。「蔣遠周中了許情深的毒,一時半刻怕是解不了的。要想插足他們也實在是一件大難事,當年我那麽好的身家背景都失敗了,你有什麽?」


    淩時吟上下睨了眼許言,「就靠你時不時製造一些偶遇嗎?蔣遠周眼光高到天上去,如果沒有最好的機遇,你憑什麽能靠近他?」


    許言一語不發,也不知道是被刺激了,還是真的將淩時吟的話聽了進去。


    淩時吟喝了口果汁,「我可以幫你,真的。」


    許情深和蔣遠周出來的時候,經過淩時吟先前坐的那個地方,隻是那邊的位子上已經空無一人。


    回去的路上,許情深抱著睿睿坐在後麵,蔣遠周看眼安全座椅內的女兒。


    「怎麽沒給睿睿坐安全座椅?」


    「我想抱抱他。」


    蔣遠周側過身,盯向許情深的小臉,「剛才我沒出來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遠周,我從今天開始要多教睿睿,教他開口喊我媽媽。」


    「他是不是看見淩時吟……」


    許情深心裏積壓著滿滿的難受,「睿睿會開口喊我媽媽,霖霖也會開口喊你爸爸。」


    蔣遠周看向身後的女兒,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會的,因為將來陪在他們身邊的,是我們。」


    回到皇鼎龍庭,睿睿趴在許情深的肩頭,安靜得很,霖霖倒是睡著了,來到兒童房,蔣遠周將女兒放到床上,再從許情深懷裏將兒子接過去後一看,睿睿也睡著了。


    許情深走進臥室,蔣遠周看她進衣帽間拿了內衣出來,「做什麽?」


    「洗個澡,剛才在兒童樂園裏出汗了。」


    「我陪你。」


    許情深頓住腳步。「洗澡都要陪?」


    「我也要洗。」


    許情深不以為意,她走到浴室門口,轉身沖他說道,「我先洗,你替我把床暖了,一會出來我要睡。」


    蔣遠周見她抬腿邁了進去,隨手又將門關上。


    他來到門口,並未擰開門把,俊臉貼近門板後,聽到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成串的水珠滴在地上,濺起的聲音悅耳無比,蔣遠周將手落到門把上,仿佛能感覺到上麵傳來的潮濕。


    身體某個部位有了明顯的甦醒感,他總說許情深會撩人,可許情深也說自己冤枉,她清楚他的精力,所以從來不去故意撩撥。


    可這位蔣先生的敏感度,實在驚人。


    比如許情深穿個浴袍從他身前經過,也能被他撲倒。


    比如她吹個頭髮,他又說她太會撩,舉手投足間都在叫囂著讓他把她壓了。


    所以她越來越不敢有大的舉動,那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睡覺總行吧?


    不行!


    蔣先生的理由太多。


    他說她身上太香,簡直是在勾人。


    許情深伸出手,拿過沐浴露,沁人心脾的香味在手掌心內塗抹開,她打算一會多衝兩遍,至少衝到蔣遠周聞不出那種香味。


    浴室門口傳來陣哢嚓聲,許情深在洗頭,水流沖刷過頭頂,她也聽不出什麽動靜來。


    蔣遠周閃身進去,然後關了門,他在門口將身上的衣服脫淨,許情深閉著眼簾,細膩的腰肢被人一把抱住的時候,她嚇了跳,她側開腦袋,伸手抹去臉上的水漬,回頭看向蔣遠周。「你怎麽進來了?」


    感覺到身後的滾燙,這一眼望去,她看到他鎖骨往下的古銅色肌膚,許情深不用繼續將視線往下掃了。


    蔣遠周的手掌順著她的腰往上探,許情深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我在洗澡。」


    男人深深吸了口氣,「真香。」


    「我……我要衝澡。」


    「你沖吧,我跟你一起洗。」


    許情深打開花灑,水花濺到臉上,蔣遠周的手掌在她身上開始有意無意地移動,許情深最怕這樣,洗個澡總是愛折騰。


    「等會,讓我沖幹淨……」


    男人一手摘下花灑,激烈的水柱衝到許情深的鎖骨處,那邊漫起了白色的泡沫,蔣遠周伸出手,手掌在她頸間來回滑動。


    「用了什麽牌子的沐浴露?」


    「一直就用那個,也沒換過。」


    許情深想要將花灑接過去。「我自己來。」


    「我幫你。」


    「我不是小孩子。」


    蔣遠周手掌按向她頸後,讓她順著他的力往下彎腰,許情深回頭看他。「鬆開我。」


    「我幫你洗澡,你什麽都不用做,隻管享受就是。」


    「你這真是幫我嗎?」許情深深表懷疑。


    蔣遠周將花灑淋在她的背上,細膩的泡沫聚攏起來,順著她優美的脊背往下滑,滑過了整個背部、滑過她的腰、滑過她的臀……以及臀間的弧度……


    蔣遠周喉間劇烈滾動兩下,「許情深,說你是妖精,你還不承認。」


    「又關我什麽事?」許情深想要起身,蔣遠周見狀,將手掌按在了她的背上,「別動。」


    許情深看著水花沖刷過自己的後背,然後滑過胸前,落到地上……


    蔣遠周也將這一幕收入眼簾,他移開花灑,許情深抹了把臉,剛要起身,卻被男人從身後抱住了。他同樣彎著腰,將花灑放到她身前,水珠噴灑在許情深的小腹上,然後再一點點往下移,那股熱源撞在某個點上。


    許情深小臉刷得通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男人摩挲著她的臉,然後用額頭在她頸間蹭著。


    許情深覺得口幹舌燥,「我好熱。」


    「洗澡還熱?」


    她喉間滾動了下,「你別再給我沖了,我好了,我要出去。」


    「出去幹什麽?」


    「有點悶,這兒……」


    蔣遠周丟下手裏的花灑,一把拉起許情深來,「是不是很熱?」


    四周都是氤氳出來的熱氣,許情深忙不迭點頭,「我出去……」


    男人推著她往前,許情深雙手抵在冰冷的牆麵上,男人再壓著她的後背,她等於是整個人都貼在了瓷磚上。「冷!」


    「這樣舒服吧?」


    蔣遠周看到有水珠順著瓷磚往下掛,許情深雙手撐在牆壁上,手指纖細白皙,臉卻是通紅的,目光迷離,回頭朝他看眼……


    她還未說出一句話,嘴就被蔣遠周封住了……


    兩人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許情深穿著睡衣,蔣遠周是光著身子進去的,所以也是光著身子出去的。


    許情深到了床邊,整個人撲上去,蔣遠周沒去衣帽間,卻撲在了許情深的背上。


    她原本緊閉的眼簾睜開,「重。」


    「我累了。」蔣遠周說道。


    許情深睨了他一眼,「你喜歡的那些花樣,是最折騰體力的,蔣先生……你要不要現在再來一次?」


    「看不起我?」蔣遠周伸手握住許情深的下巴。


    「這話說對了,」許情深朝他拋了個媚眼,「三分鍾前剛棄械投降,我就不信你現在還可以重整旗鼓。」


    蔣遠周咬了下牙關。「你等著。」


    「我不要等,我現在就要。」


    男人眯起眼簾看她,許情深忍俊不禁,笑得越發放肆了,「你行不行啊?」


    「你說什麽?」


    「行還是不行,給句實話。」


    蔣遠周兩手掐著她的腰,話裏麵明顯有了警告,「我讓你再說一句,你最好考慮清楚,你要知道,有些話我不愛聽……你如果真的必須要說,那我……」


    許情深勾起嘴角,眼裏泛出狡黠,「行還是不行嘛,你看你,避重就輕,我說你現在不行……你要不承認,證明給我看啊。」


    蔣遠周一把將她翻過身,「你確定?」


    「確定。」


    蔣遠周輕笑,嘴角劃過抹邪肆,他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許情深趕緊要坐起身,男人見狀一把按住她的肩頭,另一手往她睡袍內鑽去……


    直到第二天,許情深還在為昨晚的挑釁而後悔。


    蔣遠周不是神人、更加不是超人,但是他有手啊。


    這話是蔣遠周的原話,總之,許情深最後嗯嗯啊啊求饒了,可求饒也沒用,蔣遠周說,她沒要夠,罪魁禍首都是他,他必須要負責。


    許情深到最後實在撐不住了,身體感覺被掏空這句話都不夠來形容她。


    她是被掏得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許情深也總結出了一句話,挑釁蔣遠周,她就是自作孽,不值得別人的同情啊。許家那邊,最近倒是安靜,許明川和夏萌已經訂好了去領證的日子,許情深問過弟弟,房子看得也差不多了。


    趙芳華來到皇鼎龍庭,沒想到許情深和蔣遠周都不在家。


    月嫂和傭人帶著兩個孩子準備出門,趙芳華在四周看了眼,「要帶霖霖和睿睿出去啊?我也去,平時都沒時間陪孩子,今天可要多陪陪他們。」月嫂自然不好拒絕,再說這又是許情深的娘家人。


    來到遊樂場,趙芳華率先抱過霖霖,「走嘍,跟著外婆去玩。」


    月嫂和保姆對望眼,這趙芳華平日裏基本不和許情深走動,今天怎麽這麽熱情?


    趙芳華抱著霖霖往前走,她自然有她的主意,她也想清楚了,以後她都是要靠著許情深這棵大樹的,跟她的關係自然不能鬧僵。她必須讓許情深站在她一邊,這樣的話,她以後才能有數不盡的好日子去過。


    幾人帶著孩子們進了商場,誰都沒有注意到另外一間店內站著的女人。


    許言裝作正在挑選衣服的樣子,等到她們經過之後,她趕緊跟了上去。


    淩時吟的很多話說的都對,許言想要靠自己吸引蔣遠周,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她和蔣遠周之間,又很難再有交集,如果她任其這樣發展下去,恐怕到了某一天,蔣遠周再在路上遇見她的話,說不定就完全認不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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