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情深眼眶內逐漸濕潤,她將手機塞回包內,將禮服隨手整理了幾下,然後去開車門。


    蔣遠周心煩氣躁,一把揪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來,「行了。」


    她手裏的包猛地砸到蔣遠周胸前,還真痛。


    蔣遠周朝她看了眼。「幹什麽?」


    「你如果要說我連發火的權利都沒有,那好,我不發。」許情深杏眸狠狠瞪著蔣遠周,裏麵的羞憤傾瀉而出,毫不加掩飾。


    酒店內,方晟瞅了眼手機屏幕,方才許情深在電話裏說,蔣遠周懷疑他們兩個,現在要把她丟在馬路上……


    他當時心裏猛地一緊,衝動之下就要趕去,但冷靜之餘,他就覺察出不對勁了。


    許情深打電話,蔣遠周肯定在旁邊,他要真去接了,豈不是坐實了他和許情深之間有事?


    況且依照許情深的性子,在她那麽落魄狼狽的情況下,她最不可能打電話的這個對象,恐怕就是他了。


    許情深掛上電話後,心裏是完全一鬆的。


    看來方晟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


    蔣遠周目光朝窗外掃了眼,衝著司機道,「開車。」


    許情深一口氣還吊在喉間,男人撿起她的手包遞給她,許情深接過手,重重擲到地上。


    「你再扔一個試試?」


    許情深憋著眼眶內的濕潤,「蔣先生給的東西,我用不起!萬一壞了呢?」


    他側首朝她睨了眼,看見她眼圈微微發紅,蔣遠周冷哼聲,雙手抱在胸前,目光直視前方,一語不發。


    許情深算是他的誰?他自然不用花費精力去哄著。


    車子開出去一大段的路,許情深整個人縮在椅背內,蔣遠周餘光輕掃,他上半身慢慢往後靠,伸手要去拉她的手。


    許情深坐著沒動,蔣遠周扣緊她的手掌,然後兩手改為握住她肩膀。


    他靠過去,將她抱在懷裏,許情深握緊拳頭朝他胸前伸去,這樣的花拳繡腿,對蔣遠周來說沒什麽用。


    她頭髮都散落下來,貼在頸間,在男人的懷中不斷拱動,很不安分。


    「我信你說的,不追究了還不成?」


    其實,就像蔣遠周說的,他隻需要調一份監控過來,就什麽都明白了。


    但最關鍵的是,他對這個女人開始心疼了,而這種心思一旦開始冒出來,就會如抽絲剝繭般,逐漸侵占他、吞噬他,慢慢的,她的睜眼說瞎話到了蔣遠周耳中,居然也能信了。


    許情深雙手慢慢摟住蔣遠周的腰,她將腦袋枕向他肩膀,蔣遠周的手掌撫到她背部,摸到一片冰涼。他將那件西裝外套給她披上。


    手機鈴聲打破車內僅有的寧謐,蔣遠周摸出一看,屏幕上顯示出蔣家的座機號。


    他給萬家來了那麽一招,萬鑫曾肯定驚動老爺子了。


    蔣遠周側過身,將電話放到耳邊,「餵。」


    許情深聽不到那頭的說話聲,隻看見蔣遠周勾扯下嘴角,「大過年的,你管這些閑事做什麽?什麽叫無關緊要的人?那是我帶去的人……」


    「給麵子?」


    許情深基本能猜到,電話是誰打來的了。


    「我最喜歡做的,就是不給人麵子。行了……你要真知道給萬家麵子,今天的訂婚宴你怎麽不去?」


    那邊好像罵了句小混蛋,蔣遠周笑著就將接住話,「我掛了,晚飯還沒吃著幾口呢。」


    許情深看向他,蔣遠周掐斷通話,吩咐前麵的司機,「找個酒店,吃點東西。」


    「等等,」許情深輕拉下他的衣袖,「你看我衣服……」


    他差點忘了,蔣遠周隨即改口,「回九龍蒼吧。」


    車子距離九龍蒼本來就不遠了,司機將他們二人送回去,蔣遠周擁著許情深下車,沖旁邊的司機道,「去買些吃的回來。」


    「是。」


    許情深踩著高跟鞋站在車旁,外麵寒風凜冽,地麵結了冰,很不好走,「算了吧,我也不是很餓,再說冰箱裏肯定有菜,就麻煩阿姨隨便弄點吧。」


    蔣遠周以前從沒顧過別人死活,他從司機手裏接過傘,「行了,你回去吧。」


    大過年的,年輕的司機也想回去陪著家人孩子,他忙不迭點頭,「謝謝蔣先生,謝謝許小姐。」


    許情深輕挽嘴角,黑色的傘沿遮不住肆意而來的雪花碎片,脖子裏涼的厲害,眼裏望出去,銀裝素裹,卻是一片哀涼。


    「明天有什麽打算嗎?」


    許情深收回神,「休息半天,去給我媽上個墳。」


    「明天還有大雪。」


    「那也不怕,好不容易下次雪,我想跟我媽一起看看。」


    蔣遠周手掌朝她肩膀緊握下,「那好,讓司機送你去。」


    「嗯。」


    第二天,蔣遠周一早就出去了,蔣家規矩比較多,一到過年就恨不得把他拴在家裏麵。


    許情深是吃過早飯出的門,司機在門口等她,去往墓園的路很不好走,所幸幾乎沒人會選擇在年初六這樣的日子來上墳,所以開得也算順利。


    她在墓園買了上墳需要的東西,然後隻身往裏走。


    遠遠的,許情深看到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不遠處,她知道那是誰。


    媽媽的墓地,和方晟母親的墓地緊密相連,許情深望了眼墓碑上的照片,她彎腰將手裏的花插在花瓶內。


    「不是昨天才訂婚嗎?上墳怎麽沒把萬小姐帶來?」


    「蔣遠周知道你來這嗎?」方晟反問道。


    許情深奇怪地睨了他一眼,「幹嘛這樣問?」


    「情深,昨天的事多虧了你。」方晟蹲下身,將墓碑上的積雪用手掌拂去,「好像隻有在這兒,我才可以不違心的說話,可以不那麽累。」


    「方晟,盡管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麽事,但既然這件事是為了幹媽做的,能幫的我就幫你一把。」


    「原來,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喊過她幹媽……」


    許情深嗓音往下沉,「當然記得。」


    墓園外,正在等候許情深的司機接到蔣遠周的電話。


    「她在哪?」


    「鬆江墓園。」


    蔣遠周自己開得車,他隨手定位下,離他倒是不遠。


    「我過來趟,讓她在裏麵自己待會吧,先不要告訴她。」


    「是,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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