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一黑衣人,逕自推開了房門,繞過一座屏風,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書房的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一側,還一大大的閣架,上麵擺放著有六七把的古琴。


    黑衣人隻一眼,便知道這定然是平時方老太爺待的最多的地兒。


    因為那靠牆的臥榻上,有一琴桌,上麵雕刻精美,可是有些地方,已然是有些破損,可見是常常在此撫琴自娛了。


    另一側,有一紫檀架,上放著各類珍貴的瓷器及玉器,當然,擺放最多的,還是各類的捲軸及書本,屋內,由上而下,由內而外,都充滿著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你是何人?何故突然出現在我方家?」


    方老爺先是一驚,再是厲言相斥。


    「方老太爺,我奉我家主人之命,取回一樣東西。」


    方老太爺的身形微顫,有些渾濁的老眼裏,宛若是一下子看到了暗夜中的亮光,興奮不已。


    「你,你是?」


    「在下正是。這是我家主人的令牌。」


    方老太爺接過來一看,伸手在那令牌上麵的紋路上,細細撫摸,一張老臉上,已是滿麵哀淒。


    再抬眼時,已是老淚縱橫。


    「你家主子,如今可好?」


    「回老太爺,我家主子一切安好,隻是今日特命在下將鳳凰棲取回,另有一句話,要帶給方家小姐。」


    雖然未提及是哪一位,可是眾人都知道,這位方小姐,指的,便是眼前的方輕柔。


    「公子請直言。」


    方輕柔站了出來,頭微微低著,通身一股華貴的清流之氣,令人難以忽視。


    「我家主子的意思明確,他是否能再活著進入族譜,隻怕都是未知數。所以,當年之婚約,方家可不必放在心上。主子如今的身子不爽利,又有各路的明爭暗鬥,主子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莫要耽誤了方小姐的一生才好。」


    方老太爺的身子陡然一僵,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是說,你家主子要取消這門婚事?」


    「老太爺,這是為了方家好,也是為了方小姐好。主子說了,他日,若是主子能順利歸京,定然不會忘記當年方家的眷顧之恩,定當厚報。」


    黑衣人的意思已是十分明確了。


    就算是兩家的婚事不成,將來主子回來,定然也會記得當年的恩情。


    方家,仍然是會被他重重報答。


    這番話,可以說是讓方輕柔格外地欣喜。


    她原本就無意與那位攜手過一輩子,如今既然是對方主動提出來了,他們方家又不會背上一個背信棄義的罵名,何樂而不為?


    「主子命在下將鳳凰棲取回,也正是介於此緣由。」


    黑衣人說完,自懷中取出一枚玉佩。


    「此物乃是方家的家傳之寶,主子命在下將其退回,以後,兩人的婚事各不相幹。主子惟願方小姐能早日覓得如意郎君,如此,我家主子,也能安心了。」


    「多謝公子的好意了。」


    不待方老爺子發聲,方輕柔便先出聲謝過了。


    如此,也便表示,她接受了。


    方老太爺的一雙有些稀疏的眉毛緊緊地擰著,對於方輕柔的話,顯然是有些不滿意的。


    方輕闌轉了身,作下一揖,「還請公子代為轉告,我方家謝過。」


    「鳳凰棲何在?」


    看得出來,對方的態度很堅定,所以,既然如此,也便全了妹妹的意吧。


    鳳凰棲被取走,眾人就這樣看著那人帶著東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一時之間,個個心思複雜,不知如何言語。


    方老太爺冷哼一聲,看向方輕柔的眼神,已是極為冰冷。


    「享受了我方家的尊榮十幾年,卻不願意為家族做一點點的事,這樣的孫女,要來何用?」


    老太爺的話極重!


    方輕柔被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方輕闌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僵,完全沒想到,祖父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太爺如此一言,幾乎就等於是將方輕柔在方家的地位,撼動了大半兒。


    方輕柔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就算是心儀鍾離澈,若是沒有家族的支持,沒有長輩的同意,她也不可能順利嫁過去的。


    就算是嫁過去了,若是將來有什麽難處,而無家族可以依靠的話,自己隻怕也是獨木難支。


    方輕柔嬌弱的身形微微一顫,轉頭與二哥的眼神對上,見其朝自己微微搖頭,便知道,祖父這次是真的大動肝火了。


    方輕柔絕對不是方家唯一的小姐,隻是方家多年精心培養出來的天之嬌女,公然違抗老太爺的命令,這對於方家的長輩來說,絕對是膽大至極!


    好在,方輕柔的上麵還有兩個嫡親的哥哥,就算是方老太爺不管她,至少,她的兄長們也不會不管她的。


    曾讓方老太爺視若珍寶的鳳凰棲,就這樣被它的主子給帶走了。


    曾經,他以為這台古琴,將來還可以留給方家的後代子孫,隻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快,就被人給取走了。


    那架古琴再值錢,再珍貴,方老太爺也不是捨不得。


    真正讓方老太爺覺得寒心的是,他們世代效忠的主子,就這樣被自家的姑娘給嫌棄了。


    現在主子不曾露麵,也不曾真正地回歸,倒不會怪罪方家。可是將來一旦主子回歸呢?


    那樣的睥睨天下的主子,豈能容許有人對他的輕視和不屑?


    方家的將來,委實堪憂呀。


    方老太爺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罷了,自己年事已高,有什麽事情,還是讓這些小輩們去操心吧。


    瑾王府。


    「王爺,鳳凰棲取回來了。」


    「嗯,先擱著吧。」


    「是,王爺。」


    侍衛將鳳凰棲十分恭敬小心地放在了琴桌上。


    隨後小心地退了兩步。


    「王爺,您在此時將鳳凰棲取回,怕是不妥。畢竟,人人皆知這鳳凰棲乃是方老爺子心愛之物。」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應該將其取回。鳳凰棲是我母妃當年的陪嫁之物,極為心愛,當年私下送與方家,亦是實屬無奈。如今擇機收回,也算是保全了方家,讓方家不必再戰戰兢兢。」


    「王爺,即便如此,您也沒有必要將您和方小姐的婚事退了吧?」


    瑾王淺笑,淺地就好像是不曾笑過一般。


    「湘王有意,神女無心。我還不至於低賤到了需要一個女人來施捨。」


    侍衛的身子一震,隨後又極為小心地低下了頭,片刻後,又壓低了聲音,「此時,您將鳳凰棲取回的消息,隻怕已經傳至宮裏了。」


    「嗯。」


    侍衛沒敢再多話。


    事實上,主子這麽做,還刻意挑在了有皇室暗衛在場的情況下,潛入方府,不就是為了讓皇上知道,他瑾王,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念想嗎?


    如今這鳳凰棲取回,也便表示他們與方家再無牽扯。


    隻盼自此以後,方家的一切,都能平順。


    瑾王的眼睛看向了窗外,那妖嬈多姿的海棠花,開得正艷。


    夜色如此孤涼,可是嬌俏如海棠,卻也能開得如此美艷執拗。


    不由得,便聯想到了自己。


    不過是被困於這小小的瑾王府中,好歹,仍然有著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有一位太後,能時時地念叨著自己,還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自己身體不好,不便入朝。


    怎麽說,都是自己的緣故。


    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微微眯著,眼前的海棠花,似乎是開得更艷了。


    不知何時,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幻象。


    那嬌美的海棠花,竟然不停地飛舞了起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已是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瑾王的眼神倏地一亮,宛若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般,閃耀著極為璀璨的光茫。


    不由自主地,便抬手想要去觸摸眼前的美人臉。


    隻是一剎那,花形散落,美人不再。


    瑾王的眼神怔了一下,隨後將視線落在了自己有些空蕩蕩的手心裏。


    自嘲一笑,「原來,我也不是無欲無求。」


    適才那一刻,美人臉如此地清晰明目,他如何不知道,在自己的心裏,已悄然住進了一個人?


    輕嘆一聲,明知自己與那位姑娘無望,卻仍然是難以管束自己的心。


    看來,還是修為不到家呀。


    「小姐,墨紮王子的信。」


    安瀟瀟翻了個身,半靠在了床上,打開信箋細細看過之後,微微搖頭。


    「看來,他果然是太閑了。這麽一丁點的事情,竟然也要來問我。」


    「小姐,那您的意思是?」


    「不用理會他。」話落,想想又覺得不對,「你代我給他回封信,告訴他,南疆的事情,我不會插手。隨他折騰。」


    「是,小姐。」


    七月明白,小姐所說的不會插手,是在墨紮王子的身體無恙的情況下。


    一旦墨紮王子受了傷,或者是被人算計了,隻怕小姐就沒有這麽好脾氣了。


    「小姐,聽說昨天晚上方家似乎是有些動靜,今天一早,就聽聞方老太爺請了幾位在京城極有名氣的教養嬤嬤進府,聽說是在教導方家的小姐。」


    安瀟瀟隻是微微一愣,方家的小姐,不是家教一直都很不錯嗎?


    腦子裏浮現出的第一個身影就是方輕柔。


    那樣美麗且優雅的一位姑娘,哪裏還需要什麽教導?


    又或許,是為了其它的姑娘。


    畢竟,方家那樣的高門府第,怎麽可能就隻有一個方輕柔?


    安瀟瀟單手支了一下額頭,眼睛往一旁的笸籮裏瞟了一眼,真是麻煩!


    安瀟瀟並不笨,於女紅一道,也不是學不會。


    相反,她學得很快,除了繡花的時候,沒有那個耐心之外,其它的一切還都不錯。


    特別是她的針腳,也都練習得很均勻,很細密。


    隻是,學會了,或者說是做的好了。


    不代表了她就喜歡這個!


    恰恰相反,這些東西,實在是讓她覺得頭疼。


    隨手抄起一件自己做的中衣,怎麽看都覺得完美。


    不過,眼睛有些慧黠地轉了轉,若是看到自己的女紅這樣好,那個傢夥反倒是一直賴上自己了,那怎麽辦?


    剛想著給他做得粗糙一些,又擔心萬一人家看不上,再讓她重做怎麽辦?


    那樣的話,豈不是白白地浪費了時間?


    安瀟瀟真是生平頭一次感覺到了無力又無奈。


    三日後,安瀟瀟看著自己已經做好的兩套長衫,再看看那件寬大的外袍,不由得開始佩服起自己來。


    明明在數日之前,還是一竅不通的女紅白癡,不過短短幾日,竟然已是有了如此大的收穫。


    看來,人果然都是在逆境裏逼出來的。


    再看看自己的十個手指。


    縱然是自己常年玩針,可也一樣被這些繡花針給紮的不輕。


    這東西,最是可惡了。


    明明紮地人生疼,偏偏又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跡。


    如今,隻是能看到自己幾根手指的指腹處有些紅紫,其它的,什麽也看不出來了。


    安瀟瀟原本還在發愁,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把這東西送到那個黑心的將軍手上去。


    沒成想,澈公子竟然主動上門了。


    看著桌上疊地整整齊齊的衣服,澈公子表示很高興。


    「不錯,看來,你果然是頭腦聰慧,可圈可點。」


    安瀟瀟哼了一聲,沒理他。


    澈公子將衣服展開後看了看,隨後,便將新裳放下,竟然開始寬衣解帶了。


    「喂,你幹嘛?」


    「當然是試一試了。」澈公子說地一臉理所當然,「不試試,怎麽知道這衣服是不是合身,是不是結實美觀呢?」


    安瀟瀟氣得真想撲過去咬他一口。


    無奈,自己現在處於弱勢,誰讓自己有求於人呢?


    「自己到裏間兒去換。」


    澈公子挑眉,笑看了她一眼,「我以為,瀟瀟應該是對我的身材也很好奇才對的。」


    安瀟瀟的臉蹭地一下子就紅了,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摔門出去了。


    澈公子看著被她重重摔上的門板,啞然一笑,隨後開始慢條斯理地換衣服了。


    「瀟瀟,我覺得這條腰帶似乎是稍寬了一些,你覺得呢?」


    安瀟瀟氣得呲了呲牙,「你當初可沒說要做腰帶。」


    「可是我明明白白說地是兩身衣裳呀。」


    看著澈公子一臉無辜的樣子,安瀟瀟隻能將一口怒氣吞進去,隻是幹巴巴地瞪著他。


    「罷了,看你做出這兩套衣裳來,應該也是極為辛苦了。我也不能失信於你。這樣吧,先說一說你父親如今的情勢便好。」


    安瀟瀟的臉色立馬轉變,原本的那抹怒意,已是消失不見。


    「魔涼山,這個地點,我說的沒錯吧?」


    安瀟瀟強行將心底的震驚壓了下去,這還是頭一次,真正地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的本事。


    不是身手,不是權勢,而是他廣大而可靠的消息來源。


    「沒錯。」


    「人人都言靖安侯當年受傷之後,被一漁女所救,為了報答其救命之恩,所以才會將這名漁女帶回家中,並且與其成婚生子。我說地可對?」


    安瀟瀟抿了抿唇,看著他一臉淡然的神色,隻得微微點頭。


    「事實上,安夫人絕對是什麽身分卑微的漁家女。她出身高貴,縱然是不及皇室公主,可是至少,絲毫不比這所謂的世家名門府上的小姐差。隻是當時,安夫人由於種種原因,對自己的身世,隻字不提。」


    安瀟瀟的臉色慢慢地凝重了起來。


    「成婚之後,安老夫人對這個兒媳是百般挑剔。奈何靖安侯與夫人情深意切,既不肯休妻,也不肯納妾,便是當初老夫人親賜的幾個美貌丫頭,也都直接打發了。這令老夫人對這個兒媳,就更為不滿。」


    安瀟瀟隱約還記得,她自小便不得祖母疼愛,當初明明是有好吃的,可是卻隻肯給安美妍這個二妹妹,卻不肯給她分毫。


    再後來,自己年紀雖小,可是也能感覺得出來,老夫人對她的厭棄,所以,便極少再去福安堂給她請安,常常陪伴在父親母親的身邊。


    還記得,自己那一年應該是五歲吧,母親身體不適,卻被老夫人打發了人過來,非要請母親過去陪老夫人到屋外賞菊。


    結果,母親當天晚上,便高熱不退。


    她還記得,當晚,父親便去了一趟福安堂,之後一連數日,也不曾去給老夫人請安。


    鍾離澈說地沒錯,老夫人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母親,嫌棄她的出身,總覺得是母親配不上父親。


    可是她卻從未想過,母親自嫁給了父親之後,他們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家族和睦,老夫人何苦又一定要拆散他們呢?


    「這些都是人盡皆知之事,你還是說說我不知道的吧。」


    澈公子的眼神始終就不曾離開過安瀟瀟的臉。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姑娘,看起來堅強獨立,可是實際上,卻也有著一顆極為脆弱的心。


    提及她的母親,她的眼神是柔和,懷念的,隱隱地,還帶著一抹心疼。


    猶記得,他也曾見過安夫人的。


    那樣隨和且溫柔的女人,這世上,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她呢?


    那個時候他小,不懂。


    現在長大了,也就明白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跟靖安侯一樣,隻是單純地在乎那個人,而不是那個人背後的一切的。


    「你如何知道我父親去了魔涼山?」


    澈公子莞爾一笑,「瀟瀟,現在是我要透露靖安侯的消息給你,你確定還要這樣問?」


    安瀟瀟愣了一下,隨後哼了一聲,將臉別開,「快說。」


    澈公子的唇角微勾,眼神裏,帶了一抹笑意。


    「靖安侯帶兵打仗是好手,可若是單鈍的武功修為,怕是就要差一些了。當然,若是在沙場上,短兵相接,靖安侯的本事,還是無人能敵的。」


    安瀟瀟不語,眼神怔怔地看著前方。


    她有多久不曾見過父親了?


    哥哥總說父親一直惦念著自己,可若是真的放心不下她,為何又不肯回京來看看她呢?


    縱然知道應該是母親那邊出了事,可是安瀟瀟的心裏,仍然是有些酸澀的。


    「靖安侯被魔涼山的陣法所困,如今已有半月左右,始終不得破解之法門。遣書一封,也隻是希望安子軒能助他一臂之力。」


    安瀟瀟陡然瞪向他,眼神裏有不解,有難以置信,還有些許的冰冷。


    「我父親的行蹤,你如何打探得這般清楚?還有,連我父親被困了多久你都清楚,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澈公子收起了原本的無所謂的態度,臉色慢慢地沉寂下來。


    一雙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了安瀟瀟的明眸,似乎是想要透過她的明珠,直達其心底。


    「瀟瀟,我以為你做這麽多是為了什麽,你應該懂的。」


    安瀟瀟不理會他的這種深情款款的說辭。


    「清流,你既然知道我的本事,那你應該也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什麽?」


    跟在了她的身邊那麽久,豈能不知?


    澈公子緩緩地點點頭,「我知道。你平生最恨被人欺瞞。瀟瀟,我卻從來不曾欺瞞於你的。」


    「是嗎?那我問你,困住我父親的陣法,何名?何解?何人所布?」


    澈公子的頭微微後仰,這個丫頭,借著這樣的機會,又來故意詐自己了。


    就算是她不用剛剛的態度,他也一定會告訴她的。


    可惜了,她並不信他。


    眸底略有些失望。


    不過,澈公子還是很誠實地說了。


    「困住了靖安侯的陣法,名為失心。至於是何人所布?嗬嗬,我估計,應該就是藏身於魔涼山內之人了。」


    安瀟瀟的臉色驟變,傳聞失心陣為數百年前的巫族聖女所創,其陣法之精妙,傳承數百年,而無人能破。


    除卻巫族內部人可避開此陣外,此陣,無解!


    安瀟瀟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此陣無解,不過,我父親可還有機會安全地出來?」


    「應該是可以。之前你哥哥曾派人協助你父親破了幾個陣法,中怕也因此而高估了自己,隻以為那裏不可能再有什麽精妙的陣法,這才會一時大意,闖了進去。不過,想要出來,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安瀟瀟定定地看著對麵的男子,她知道,他沒有說謊。


    不過,他的眼神,卻分明就是在告訴自己,他有辦法,能保父親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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