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知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被什麽煙霧給熏了熏,竟然就變得不能人道了。


    馮侯爺知道了,自然是勃然大怒!


    這個時候,馮侯爺隻以為這一切都是那個安瀟瀟故意搞的鬼。


    可是這種事情,他又怎麽好去找人家質問?


    人家當時有明顯不在場的證據。


    他憑什麽說是人家弄壞了他兒子的子孫根?


    馮侯爺氣得幾乎就要發瘋了。


    馮知良再怎麽不懂事,再怎麽混蛋,也是他的兒子,是定遠侯府的世子。


    如今被斷了香火,那將來還如何來繼承這偌大的侯府?


    原本馮侯爺想地挺好的,這侯府仍然讓馮知良來繼承,畢竟他是嫡子,而暗中的一些勢力,還是交給馮知寒來打理。


    另外,讓馮知良早些成親,自己現在這個年紀,還不算是太老,再活個十幾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到時候將馮知良的兒子帶在身邊,好好教導,也算是能回歸正道。


    可是不想,現在竟然出了這麽一個消息,簡直就是把馮侯爺給炸懵了。


    馮侯爺氣地火大,不過,也沒有完全失了理智,將大夫叫到身前仔細一問,差點兒沒氣得背過氣去。


    原來,根據大夫的說法,兒子之所以會如此,當是用了催情香一類的藥物,所以才會如此。


    馮侯爺思來想去,卻覺得不可能這麽巧。


    那等東西,但凡是外頭的青樓花院裏,哪處沒有?


    可也沒聽說過哪個男人的子孫根被廢了呀。


    「啟稟侯爺,若隻是中了催情香,或許世子不會如此。可是偏偏世子曾被困在屋內,煙薰之下,不僅僅是失了神智,隻怕也會傷及到那個地方。所以……」


    馮侯爺愣了一下,「不對,你的意思是說,這催情香是昨日在莊子上中的?」


    「回侯爺,從目前的症狀上來看,當是如此。」


    馮侯爺一時有些糊塗了。


    若是安瀟瀟所為,她一介女子,怎麽會隨身帶著這等藥物?


    再者說了,她本是去給知秋看病,哪裏就會事先就預料到會有人對她圖謀不軌?


    思來想去,馮侯爺還是覺得,安瀟瀟做這件事情的概率不大。


    馮侯爺打發走了大夫,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好再說出去。


    不多時,馮知良進來,大意將靖遠侯府的意思說了一遍。


    馮侯爺心中有氣,此時聽到了靖安侯府的名號,也是隻想發火。


    父子倆一前一後,再度朝著馮知良的院子走去,不管怎麽說,也得先把他安撫住。


    隻是沒想到,路過一處假山的時候,卻聽到了有人在說話,而且樣子還神神秘秘的。


    馮侯爺隱約聽到她們提及了世子、藥等等,立馬頓住身形,然後快速地橫了馮知寒一眼,示意他不準出聲。


    「現在世子這樣子可要怎麽辦?侯府能上一個沒有子嗣的公子來做世子嗎?」


    「是呀,這可真是造孽呀。如果不是夫人急於求成。隻怕事情也不至於會到了這一步。」


    「之前聽說是夫人特意將世子叫過去的,難不成,那屋子裏的香?」


    「那香是被提前做了手腳的。隻要安小姐在那屋子裏坐上一刻鍾,那藥效也便出來了。可是誰能想到,安小姐中間會去了別處?反倒是害了咱們世子呀。」


    「中了催情香,偏偏又遇上了走水,這也的確是太倒黴了。」


    「說來說去,還是不該算計人家安小姐,結果人沒算計到,反倒是把自己給害了。」


    「可不是嘛,如今咱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得好好想想,再跟著這樣的主子,真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呀。」


    馮侯爺頓時心底一緊,身子也跟著晃了兩下。


    馮知寒連忙過去扶住,「父親。」


    他這麽一出聲,那假山後麵的兩個婆子自然也就聽到了。


    匆忙之下出來,跪在地上,半天不敢開口。


    馮侯爺穩住了心神,掙開了馮知寒的扶持,「我問你們,你們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


    「回侯爺,奴婢不敢撒謊,那藥還是之前夫人從五姨娘的院子裏給搜出來的。當時您也十分火大,直接就下令將五姨娘打了四十板子,送去雜役房了。那些藥,也便留在了夫人手上。」


    馮侯爺氣得連連咬牙。


    「好!真是好呀!我的好夫人,這一切竟然都是她幹的好事!真是混帳!」


    馮侯爺一怒之下,便派人將夫人身邊的所有下人都給綁了,直接送到了前廳。


    馮知寒則是微微動了一下眉心,小心地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總算是感覺到了幾分的舒心自在。


    看來,之前安小姐所說的,也就是這一樁了。


    不過,他自然是不信,今日在假山那裏聽到的話,都是巧合的。


    「這位安小姐果然是有些本事,不然,公子也不會如此地屈就。」


    得出了一個結論之後,馮知寒微微一笑,或許,他可以試著跟公子商量一下,將這位安小姐也拉入他們陣營之中,那對於公子的大計,豈非是百利而無一害?


    再想到了之前公子對安小姐的態度,馮知寒又有幾分猶豫了。


    看他那樣子,分明就是對人家姑娘動了心思了吧?


    這同一陣營,和成為主母,這可絕對是兩個概念!


    一想到將來的主母如果是安瀟瀟這種,馮知寒不由得就打了個寒顫。


    手段如此幹淨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徵兆,再加上一旦動怒,手法還如此兇殘。


    怎麽想,都覺得以後他們的日子會不好過呀。


    嘴角浮上一抹苦笑,隨後不自覺地搖搖頭,但願是他想多了吧。


    而此時,定遠侯府的前廳裏,則是熱鬧非常。


    馮夫人被嚇了個半死,因為無論如何,她也無法否認,這件事情是她命人安排的。


    畢竟,這麽大的一件事,如果沒有她的授意,就憑那些個下人,哪裏來的膽子?


    當然,這種事情,目前為止,自然是不會讓其傳出去的。


    馮侯爺早早地將人所有的大門都給落了鎖,任何人都不得出府一步。


    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馮侯爺才發話,命管家親自去請夫人的娘家人過來。


    馮夫人出自長沙宋氏。


    宋氏家族世代為商,擁有著強大的財力基礎。


    上百年來,宋氏一門,在各大世家及勛貴門戶之中,皆有植入。


    無論是通過聯姻,還是其它手法,宋氏家族在大淵,可以說是唯一可以四處行走,不受拘束的商家。


    不僅僅是定遠侯的夫人出自宋氏,肅國公夫人,也同樣出自宋氏,隻不過,這兩位夫人都並非是出自宋氏的本事兒。


    宋氏本家兒,有一位嫡係小姐,在二十年前與皇室聯姻,在十幾年前,已經被順利地封為妃位。


    而這位宋家的嫡姑娘,就是現在寵冠後宮的淑妃,也就是四皇子李庭玉的生母。


    按說,宋家的姑娘得了皇子,那麽,宋家一門,必然是要支持四皇子的。


    可是事情卻偏偏事與願違!


    據傳,宋家曾有祖訓,宋家男兒不得入朝為官,宋家上下,也不得參與任何的政治和權勢爭鬥。


    這一點,想必讓大多數人都想不明白。


    宋家可以說是大淵的首富。


    擁有如此多的財富,卻不想要換來權勢,實在是令人費解。


    不過,這種事情,非宋家人,自然也就不會明白了。


    也正是因為宋家有這樣一條古訓,所以,如今的宋家,已分為了兩派,無非就是一個支持四皇子,一派則是不想參與其中。


    馮夫人的娘家兄嫂,很快就被請進府來。


    一進府,看到了這樣的陣仗,也難免有些好奇。


    宋氏以財力著稱於天下,而且除了皇上授與的皇商之外,再無其它的名頭。


    可即便如此,宋氏一族,卻仍然躋身於世家之列。


    由此可見,宋氏的本事。


    馮侯爺看到他們來了,頓時表情有些萎靡。


    「管家,將這些供詞拿給他們看看。」


    「是,老爺。」


    宋家幾人傳閱了一遍之後,個個麵色大變。


    「姐夫,如今我那外甥如何了?」


    馮侯爺搖搖頭,「目前還在想辦法,可是連請了數位名醫,都說是回天無力。知良的身子,怕是好不了了。」


    相比於之前的種種,現在的這一句話,對於馮夫人來說,才是真正徹底地打擊。


    宋家人看到馮夫人麵色慘白,身形癱軟的模樣,卻是誰也生不出同情來。


    走到這一步,還不是都怪自己?


    「那依姐夫的意思,此事當如何處置?」


    「目前,知良還不知道是他的親生母親將他害成了這樣,一旦知道了,你們可以想像一下。」


    宋家人,人人色變。


    親生母親設計,結果卻將自己兒子的香火給斷了。


    這若是傳了出去,隻怕宋家也就不必再涎著臉留在京城了。


    而馮知良那性子,隻怕此時隻會鬧大。


    屆時,誰也下不了台。


    「此事,到底還是侯府的家事,姐夫到底是如何想的?」


    「今日之事,知道地原本就不多。這裏的,全都是宋氏自己的貼身侍婢。除了全部打殺,此事定然是會走漏消息。」


    宋家人考慮著宋家人的臉麵,馮侯爺也得想著他們定遠侯府呀。


    再怎麽說,這兒女都未成親呢,若是傳出去有這樣一個惡婆婆,誰還會願意嫁過來?


    哪家的公子,又願意娶宋氏教養下的姑娘?


    宋家人簡單地思量了一下,也瞬間都明白過來。


    「如此,還請姐夫自行處置。至於我這個姐姐,還請您看在了多年夫妻的情分上,莫要將她休棄了。」


    馮侯爺此時是既氣,又無力。


    他的確是不能休了宋氏。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拿什麽理由來休棄宋氏?


    再說了,馮知寒與鳳家的婚事已經敲訂,若是沒有了一個主母來操持婚事,豈非讓定遠侯府淪為了一個笑柄?


    便是鳳家,也隻會以為是他們看不起鳳家的姑娘了。


    最終的結局,可想而知。


    馮夫人身邊的所有奴僕,一個不留,盡數打殺。


    而馮夫人以養病為由,被變相地禁足了。


    這一次,是真的禁足。


    馮夫人身邊的丫環婆子,全都重新挑選換了人。


    出了這樣大的事,馮夫人在定遠侯府,可以說已經是沒有半分的威信和地位。


    宋家人倒是也考慮到了侯府將來的問題,最終,還是由馮夫人的弟弟先提了出來,將一名庶子過繼到嫡母名下,然後襲承侯府。


    當然,這個是在幾日後,宋家人也確定,馮知良的身子,已不可能恢復。這才不得已,主動提及了這一點。


    經此一事,馮侯爺也似乎是蒼老了許多,不僅人看上去沒有了精神,而且連眼神,都是黯淡無光。


    在馮侯爺三思之後,還是將馮知寒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馮知寒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次日一早,馮侯爺便差人將了族裏的長輩們過來,開了祠堂,將馮知寒過到了宋氏的名下,成了一名嫡子。


    馮夫人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


    可是她再不願意,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難道,她要看著侯府徹底地沒落下去?


    而且,此事原本就是她理虧,自然也不敢有半分的怨言。


    一切妥當了,馮侯爺進宮請旨,隻說是馮知良患有隱疾,不能襲承侯府。


    皇上倒也沒多問,很痛快地就給了批覆。


    「馮愛卿呀,你的家事,朕也無意多問。隻是這養不教,父之過。你這個兒子,以前也的確是太混了些。同樣都是性子不羈,你看看康王府的希世子,人家至少有幾分的本事。」


    馮侯爺真心覺得臉上臊的慌。


    「皇上說的是,一切都是微臣治家無方。」


    「行了,明日帶馮知寒進宮來給朕瞧瞧,之前也曾聽賈先生提及過此人,說他的文采不錯,而且還寫得一手好字,朕倒要看看,能得了賈先生讚賞的,到底是何等的青年才俊。」


    「是,微臣領旨。」


    馮侯爺的心裏雖然仍然還有些不痛快。


    可是聽聞皇上之前就曾對兒子有所耳聞,心裏還是有些得意的。


    總算,還有這個三兒子爭氣。


    次日,馮知寒應旨進宮,皇上簡單地對他做了一番考校之後,又讓他當場作了一首詩。


    如此,倒是對這個馮知寒起了幾分愛才的心思。


    「你既為定遠侯府的世子了,便不能再整日裏閑著。這樣吧,你明日就到翰林院,先做一名編纂,如此,朕想見,倒還便宜些。」


    「是,皇上。」


    出了宮,馮侯爺又對他囑咐了幾句,大意無非就是說,年輕人,莫要心浮氣燥,一定要做事穩重。


    父子倆才剛剛回府,這冊封世子的旨意,也就下來了。


    同一時刻,原本因為換了親事的鳳夫人還有些不高興。


    可是一聽說,這侯府的世子,竟然換成了馮知寒,一時又欣喜無比。


    鳳渺渺之前自然也知道那個馮知良的渾名,原本就不想嫁。


    可這是祖父放下來的話,她也不好說不嫁。


    如今將對象換成了馮知寒,雖說是庶出的,可現在也算是有了嫡子的名分,而且還成了侯府的繼承人。


    無論如何,這樁親事,也是比和馮知良要好了許多。


    鳳之南聽聞此事,自然也十分歡喜。


    原來之前馮侯爺就曾給他露過話,大意無非就是侯府以後還得指望著馮知寒。


    想不到,這麽快,馮知寒就頂替了馮知良。


    回府後,鳳夫人自然也就連忙迎了上來。


    「老爺,那位馮三公子的品行如何?」


    鳳之南心情大好,「現在可以稱他為馮世子了。嗬嗬,此人我是見過的,相貌堂堂,人品端正。你可知道賈老先生?」


    鳳夫人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賈老先生可是咱們大淵有名的大儒,妾身自然是聽說過的。」


    「就連賈老先生都對他讚不絕口,你說,他的品行如何?」


    鳳夫人頓時喜上眉梢,「如此說來,這位馮三公子不止有才,還有德?」


    賈老先生雖然愛才,便更注重一個人的德行。


    能得他的讚譽,想必這個女婿是錯不了的。


    「還是老爺好眼光,這一次,咱們女兒,也算是陰差陽錯地得了福氣。」


    鳳之南也頻頻點頭,「說的也是。咱們膝下也就隻得渺渺一個女兒。如今看她的夫婿,也總算是個知道上進的,咱們也能放心些。」


    「那,這婚事?」


    「哦,今日我倒是遇到了馮侯爺,他說過幾日,便會派人來正式下聘,至於婚期,會再派人來與咱們商議。」


    鳳夫人一聽心裏頭那個歡喜呀,「好,真是不錯。」


    不過片刻後,又覺得有些不太對。


    「可是我聽說馮夫人身子不適,在府中靜養,任何人探視,可是都不肯見的。」


    鳳之南冷笑了一聲,「她的親生兒子不爭氣,到處惹禍,如今沒了世子之位,你覺得她的心裏頭能痛快?」


    這麽一想,倒也是。


    可是鳳夫人一介女眷,所擔心的,其實也正是這個。


    「那馮夫人會不會為難我們的女兒?這將來若是……」


    看出夫人麵上的擔憂,鳳之南心情極好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我今日聽馮侯爺的意思,馮夫人的病似乎是不輕,雖然不至於送命,可是也再理不得事了。」


    這話說得隱晦,鳳夫人一對上了老爺的眼神,再稍微一琢磨,立馬也就明白了。


    這大意也就是說,等到女兒嫁過去,就可以直接掌家了。


    如此一來,那她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如此便好。這馮夫人的性子,我也是知道一些的。」


    相比於鳳家人的歡喜氛圍,定遠侯府裏頭,可就異常的詭異了。


    一方麵,是因為馮知寒被冊封為世子,侯爺自然是要為他鋪路,長長臉麵。


    府裏上下,就開始張羅著辦幾桌酒宴了。


    因為原本就是隻請同僚,或者是關係不錯的一些男客,所以,這件事情,馮侯爺就讓管家幫著馮知寒去準備,絲毫沒有去驚動後院兒的馮夫人。


    可是此刻躺在了屋裏的馮夫人,哪能就一點兒消息也聽不到?


    不過,眼下她失勢,兒子被廢了,女兒又被送去了離城十裏外的莊子上,她還能怎麽辦?


    馮夫人不是沒想過幹脆一死了之罷了。


    可是想想女兒的婚事還沒有著落,若是自己真死了,隻怕自己的一雙兒女,還不知道要被人怎麽折騰呢。


    馮知良的日子也不好過。


    自己的那個地方不頂事兒了,這跟太監有什麽區別?


    馮知良除了開頭兒的幾天有些半死不活之外,慢慢地,人就開始變得有些陰鷙了起來。


    他自己不能玩兒,自然就要想別的法子來折騰那些個婢女們。


    於是,天天夜裏,在馮知良的院子裏,都能聽到了女子的慘叫聲。


    侯府上下,人人都覺得瘮得慌。


    特別是一些相貌稍微好一些的女子,哪個也不敢去馮知良的院子裏去當差,便是傳個話,也是不肯的。


    此事到底還是鬧到了侯爺跟前。


    侯爺雖然是體恤他有病,可是也不能就這樣一直放任不管。


    訓斥了一番之後,這晚上倒是沒有那種慘烈的聲音了。


    隻不過,馮知寒卻知道,馮知良不僅沒有安分下來,反倒是愈演愈烈,大有將人給折磨死的架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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