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國公被楚容珍的話弄得一滯,有些不如道如何接話。


    火藥也隻有烈焰騎才會配製,那是龍澤的私兵所有才有的特例,現在龍帝下落不明,而烈焰騎據說也開始易主,可是到底認誰為主還不確定……


    楚容珍淡淡看著大臣們,話鋒一轉,「當然,微臣受我國陛下之令前來華國並不是為了引發戰火,一是希望淵帝能讓微臣好好的參觀一下華國的國都,學習一下人文風情……二是希望華國能與我國互通商市,促進雙方的國力發展……」


    龍墨寒看著楚容珍把饒國公逼到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之時,微微眯了眯起,道:「這是自然,玉墨將軍可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到時互通商市一事還待朕與臣子們商議之後再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覆,如何?」


    楚容珍微微彎腰,行了一禮:「這是自然,多謝陛下!」


    「玉墨將軍可有下踏之地?」


    「商城的肆月酒樓,微臣還想見見傳說中的肆月商會的主人呢!」


    「嗬嗬嗬……肆月商會的主人性格孤僻,朕隻能祝將軍能夠見到對方了!」


    楚容珍點頭:「那是自然,微臣告退!」


    楚容珍赤紅的長裙在空中劃了一道美麗的弧度,千金難買的雪錦,染了人世間最深的紅,紅到暗沉,卻仿佛流動的血色,帶著一種詭異的生氣,讓人有一種那紅是活的錯覺,隨時會奔騰而出,妖異到艷烈。


    因為氣場太過強烈,不少人看著楚容珍的背影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此女,難纏!


    楚容珍走出了金鑾大殿,靜靜的看了一眼華國的天空。


    從現在開始,才是最為真接的對局開始。


    她身份的回歸就代表著棋局正勢開始,由她這邊正式宣戰!


    來到華國這麽長的時間她一直等著,等著一個時機,一個光明正大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時機。


    太子良娣這個身份估計已經開始被赤王那邊懷疑了,接二連三的意外,武安候能猜到是她所為,那麽被武安候認為是對手的赤王不可能猜不到。


    太子良娣的身份就直接脫離出來,她無暇去應付來自赤王那邊的刺殺。


    反正赤王猜到是她暗中下了黑手,一定會派人刺殺……


    與其坐著被刺殺,倒不如拿回原本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從另一側發動攻擊!


    楚容珍坐上馬車離開了皇宮,拿回真實的自已,真實的身份的她沒有回非墨的身邊,而是第一時間去了武安候府!


    在到達武安候府前,鳳優清理了不少的尾巴,最後,武安候府門口,管家彎腰,笑道:「珍小姐,主子在院中荷花亭等您,身後的尾巴就由老怒等人來清理!」


    楚容珍伸手挑開的馬車的珠簾,「多謝管家,這次來得有點急,下次一定替您送上一盒好茶!」


    「嗬嗬嗬嗬……這可是小姐說的啊!老奴就先期待著……」管家滿意的笑了,揮了揮手,黑衣人們四處散開,去尋找著四處的尾巴。


    楚容珍提著裙子下車,一步一步進朝荷花池走了過去……


    坐在亭中等待的武安候遠遠的就看到了楚容珍的模樣,眼中劃過一抹驚艷。


    極長的一頭烏髮垂在腦後,精緻五官有著超越寶石的瑰麗,尤其是一雙丹鳳眸子宛如工筆勾勒而出,深紅的胭脂沿著她的眼睛後邊三分之一處層層向髮鬢暈染,仿佛在雪白剔透的鬢角上綻開一朵彼岸沙華。


    再配上欲色猩紅,奪人心魄的赤紅長裙,整個人全身帶著說不清的妖嬈魔魅。


    妖異到艷烈。


    武安候納蘭淩靜靜的看著楚容珍如同彼岸沙華化身的女妖般艷麗的模樣,眼中劃過一抹懷念。


    他把眼前的人兒與年少張揚的納蘭清重合在了一起。


    當時他還不知道全身充滿妖異魔魅氣息的兒子就是女人的時候,也是一襲紅衣,勾魂攝魄的逼人艷色……


    兩人給人的感覺都一樣,仿佛是走過地獄之後身上獨有的幽暗陰詭,透過她們就能看到另外一個不屬於生人應當存在的詭譎無垠之地。


    「這才是真的你麽?」


    楚容珍十分大方的走到了納蘭淩的麵前,提著裙子隨意的坐在了石椅上,就坐在武安候的對麵,雙眯含笑。


    納蘭淩拿著酒杯靜靜的看著她,隨即十分滿意的點頭。


    「外公好,我是楚容珍!」


    「老夫知道!」納蘭淩淡淡道。


    從一開始他就猜測過了,結合欣民城的事情一一猜測,最後有了一個大約的想法。


    楚容珍抬頭靜靜的看著納蘭淩,這次他沒有坐入紗帳之後,所以一張蒼老的臉直接呈現在的楚容珍的眼前,楚容珍愣愣的看著麵前這張平凡蒼老的臉,隨後笑了笑。


    縱年少之時是多麽的俊美霸氣,老了,最終都是一個模樣。


    全身上下記錄著時間流逝過後的無力感,就連這名震天下的武安候也不例外。


    蒼老之後,僅僅隻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罷了。


    楚容珍提起手中的酒壺,笑了笑,「要喝麽?這是墨在我與他的婚禮之前埋下的酒,算是遲來的喜酒吧!」


    納蘭淩看著楚容珍手裏的酒,眯了眯起,隨即搖了搖頭,「不了,本候還是喝現成的喜酒比較好!」


    楚容珍微微一笑,寬大赤紅的雙袖隨著她的動作好像蝶兒扇動著的蝶翼,靜靜的替納蘭淩滿上了一杯,笑道:「我與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成親,就先用這個糊弄一下吧,順便賄賂一下外公……」楚容珍美麗的小臉中露出一抹調皮的可愛,眨了眨眼,甜甜微笑:「外公要接受我的賄賂麽?」


    納蘭淩蒼老的眼珠子中有著淡淡的複雜,靜靜看著楚容珍雙手遞到他麵前的酒杯,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最終,伸手,接下……


    「老夫喝盡天下的美酒,這種普通又生澀的酒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納蘭淩扳起了臉,故作嚴肅的輕斥。


    哪怕隻是輕斥,納蘭淩給人的氣勢因為太過強勢,所以輕斥也格外的讓人畏懼。


    楚容珍則不在意的笑了笑。


    前世之時她在爺爺的跟前生活,爺爺生氣起來的時候父母親都很害怕,以前她不明白為何在爺爺生氣之後母親抱著她一臉的戒備,仿佛是害怕爺爺傷害她一般。


    隻有她知道,有時候爺爺並不是真的生氣,有時隻是微微生氣,因為身上太過強勢的氣息所以讓父母,兄長,弟弟等都無一敢接近……


    爺爺與這位武安候的感覺還真像。


    「外公別生氣,有機會了我再去找找天下的美酒,您就當成這是一杯十分美味的美酒隨便應付一下吧!好歹我這個女兒家的麵子薄,萬一被嚇哭了怎麽辦?」楚容珍吐了吐舌頭,調皮的打趣著。


    納蘭淩的動作一頓。


    想想這一生,除了納蘭清之外好像無人再敢對他這種態度了。


    隨便,自在……


    好像普通百姓家裏對待著老人般的態度……


    納蘭淩掩眸,將眼中所有的複雜暗色全數掩下,冷哼:「你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會被老夫嚇哭?」


    「討厭,外公怎麽可以這麽說人家,人家的雖然長得美了點,手中的勢力多了點,但臉皮兒還是像混沌皮一樣的薄啦~」


    納蘭淩:「……」


    他錯了,不該誇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女人。


    性格果然跟納蘭清那個死丫頭一模一樣。


    兩人相處不會水火不融麽?


    一杯接著一杯,納蘭淩連喝了好幾杯之後,他才淡淡的扣酒杯,「說吧,今天找老夫有事?」


    「外公不喝了?」楚容珍抱著酒壺,疑惑的抬了抬頭。


    「罷了,再喝下去老夫不知道會被你套走多少東西,說吧!」


    楚容珍這才放下酒杯,十分嚴肅的坐直了身體,微微低頭,「外公,我這次來是借人馬的!」


    納蘭淩:「……」


    他又愣了。


    這個小丫頭不按常理出牌他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不按常理做事到了這種地步,他真的無話可說。


    雙手搭在龍頭拐杖上支撐著身體,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楚容珍,納蘭淩的眼中一片認真與幽沉,微黑泛黃的眼中一掃之前的無趣空洞,隨即泛起了一抹淺淺的玩味。


    還有著趣味。


    「借人?小丫頭,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納蘭清的語氣在一瞬間的冰寒了起來,空氣好像瞬間冰封了起來,四周一片死寂,無聲,無風,無波……


    濃烈的殺意從納蘭淩的身上湧了出來,這是他一輩子征戰之後凝聚氣勢,哪怕是楚容珍也無法與之相抗。


    好在她習慣這種氣息,前世爺爺生氣的時候也是這般……


    好像……


    當初,她對爺爺請求想要嫁給宗旭為後之時,爺爺第一次生氣,那種氣勢襲向她之時全身都疼痛不已,好像身體被無形的刃一次次切割著,那是她第一次害怕。


    害怕爺爺那幽暗死寂的怒火……


    之後,她因為驚嚇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爺爺不再見她,隻是派人來說,允了她的請求。


    當時她滿心被愛戀蒙了雙眼,根本沒有細細的想過……


    現在想想,或許當時爺爺是非常失望的吧?


    進了皇宮之後就很少與爺爺相見了,直到她下獄,聽說顏家被滅之時,她都不曾見過爺爺了……


    心中微酸,看著納蘭清那熟悉的氣息時,不知道怎麽的,楚容珍紅了雙眼。


    納蘭淩的氣息一滯,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有動真格呀,怎麽這就哭了?


    他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子最後還落得一個欺負小丫頭的罪名就麻煩了……


    連忙收起了身上的氣息,納蘭淩將手邊的糕點推了過去,偏過頭,不語。


    楚容珍抬眸看著他的側臉,再看了看眼前的為糕點,頓時好笑的眯起了雙眼。


    真的……


    把她當成一個孩子……


    威震朝堂的武安候卻完全不會哄人,以為她還是一個貪吃的小鬼般……


    雖然這麽想著,可是楚容珍卻拿起了糕點放進嘴裏,入口即化,是滋潤心間的甜蜜……


    「外公,借我人馬好不好?」微紅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納蘭淩,此時的她完全明白,納蘭淩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所以下手的手段也花樣了起來。


    哼,不掏空這個背後的勢力,她怎麽安心跟赤王對抗,萬一哪天他興致來了不滿意看戲了給她背後來一刀,她上哪哭去?


    納蘭淩皺眉:「……」


    「外公,好不好嘛~!」對非墨才使用的撒嬌大法也被她臭不要臉的使了出來……


    走到納蘭淩的身邊,輕輕的搖著他的身體,楚容珍再接再勵,「外公~外公~」


    納蘭淩的眉目間有了鬆動,依舊不語:「……」


    楚容珍看著他的模樣,心知他開始心軟,這此時間相處下來她有了一個認知,所有人都誤會了這個可憐的老頭子,包括清姐姐。


    年老之時有兩種人,一種是為了年少之時的目標還一直奮鬥的人,一種是已經看淡世間一切,隻想兒孫承歡膝下,共享天倫之人。


    她花了快一個月的時候細細的觀察著納蘭淩,一開始也以為他是那種晚年還要爭權奪利之人,因為壯年之時與清姐姐的一戰沒有分出勝負,所以老來之時還不甘心就這麽結束,想要一定分出勝負。


    這是她一開始聽著他的傳言而做出的猜測……


    一次次相處之後能明白,大家都猜錯了。


    「外公~」


    「……」


    「外公,借我人馬好不好,我現在急缺!」


    納蘭淩被楚容珍輕輕搖著,最終,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一龍頭拐杖敲到了楚容珍的頭上,痛得她抱著蹲在地上……


    納蘭淩的龍頭拐杖輕輕的拄地,「滾開,成何體統!」


    語氣,不如想像中的那麽堅定,銳利,隱隱的還帶著一抹愉悅。


    納蘭淩定定的看著楚容珍的模樣,心中那異樣的滿足感讓他無法生氣,哪怕這個小輩如此的無禮蠻纏,他反而還樂在其中。


    這……就是他所想要的……


    楚容珍抱頭,可憐兮兮的控訴著……


    納蘭淩皺眉,「起來,這種樣子成何體統?虧你也是一方梟雄,這個模樣傳到你下屬眼裏估計都恨不得自戳雙眼!」


    楚容珍雙眼一亮,嘿嘿一笑,有些打蛇上杆,「沒事,他們看不到,因為他們還沒有來華國京城!」


    「騙老夫你還缺點火候,你的人馬未到你冒頭是找死?」納蘭淩冷哼。


    楚容珍站了起來,又坐回了納蘭淩的對麵,搓著雙手討好笑道:「我不是被逼急了嗎?赤王那邊肯定猜到就是我在太子的身邊出策謀劃,我懶得應付那些沒完沒了的刺殺……所以……」委屈的對對手指,楚容珍接著道:「所以我想著就用『楚容珍』這個身份出現好了,一時半會不會招赤王的刺殺,因為太過倉促,所以身邊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納蘭淩隻覺得心中一口老血卡在那裏,上也不是,咽了也不是。


    提起龍頭拐杖就一頭敲在了楚容珍的頭上,他的情緒第一次暴發,「滾,一個人不帶就出來找死,你是不是傻?」


    來了一個空手接白刃的動作,楚容珍連忙道:「我也是被逼急了啊~!」


    「放屁,你就是盯準了本候的人馬!」納蘭淩第一次被逼得爆髒話,是真的氣極了。


    「外公明鑑,母後的人馬龍組不能動,烈焰騎又遠在南海之邊……墨的人馬因為地方的限製無法大張旗鼓的行動……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外公能眼睜睜看著我去死?」


    「去死,立刻,馬上!」納蘭淩氣極了,像個小孩子一個與楚容珍鬥著嘴。


    本來這件事情也沒有多氣,可是楚容珍是他看上了對手,所以在他的心中有一定的份量。


    可是他看上的對手做著如此愚蠢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不生氣?


    再加上這個小丫頭又合他的眼緣……


    「真的?那我馬上去死,外公,你別攔我……」


    納蘭淩瞪著一把抓著他拐杖扯著的某個小丫頭,嘴裏還不停的叫著『別攔我』……


    他的胃疼,腦子也疼。


    他黨得他現在需要安靜,再這麽下去估計真的會被這個丫頭弄得中風。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行了,別演了!」


    靜靜的看著楚容珍,納蘭淩的氣息在一瞬間的沉了下來,「上次給你的木牌,那是本候專屬的調令,你自已去用!」


    說著,納蘭淩轉身離去,在離開的時候又回過了頭,「要是敢把本候的人馬弄死弄殘光了,本候宰了你!」


    楚容珍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衝著納蘭淩的背影彎腰,大聲道:「謝謝外公!」


    聽著她的道謝,納蘭淩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身後,楚容珍又補了一句:「請放公放心,我一定會留個活口給您,不會全部弄死!」


    腳上一個趔趄,納蘭淩的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的加快腳步離開……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楚容珍看著腰間掛著的木牌,她笑得十分的愉悅。


    一開始她以為這個木牌是一個身份的標誌,所以每次來武安候府時都會帶在身上,沒想到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外公就給她這麽珍貴的禮物……


    實在是意料之外。


    楚容珍伸手拿著木牌,靜靜的站在原地。


    「珍小姐,主子有令,您可以隨意使用華國所有凰淩商會的一切東西,包括人與財!」


    「多謝管家爺爺!」


    聽到楚容珍的稱呼,管家彎了彎腰,「哎喲,不敢不敢,老奴擔不起珍小姐的這個稱呼……」


    「管家爺爺是外公身邊的老人兒,這一聲擔當得起,替我向外公再多道謝幾次,他好像生氣了……」


    管家臉上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容,搖頭,「主子並沒有生氣,他就是口是心非了一點,這些年來一直偷偷的替清小姐尋找著那個被替換的孩子,之前龍帝與清小姐還有太子都下落不明的時候主子也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去尋找……當時赤王逼宮的時候主子臥病在床昏迷不醒……否則也不會成為現在這樣……」


    楚容珍沉默。


    「主子與赤王交好不過是為了就近得到一些消息,赤王那個人太神秘太難接近,這是唯一的辦法……」管家回過神來,拍了拍頭,「哎呀,老奴我這是在說什麽呢!」


    楚容珍微微一笑。


    外冷內熱麽?


    隨意的與管家交談了幾句,約定了過些時就把足夠的人馬派給她,而楚容珍出同樣走出武安候府……


    路過花園之時,遠遠的就聽到了納蘭靜的聲音傳了過來,依舊是謾罵:「我說你是豬啊~本小姐要是溫茶,一會冷茶一會開水,你想謀殺本小姐是不是?」


    楚容珍停下了腳步,偏頭,靜靜的看著納蘭靜欺負納蘭妙的模樣,沒有什麽興趣管別人的閑事,她搖了搖頭,直接離開……


    納蘭靜抬頭,正好看到了楚容珍一襲紅衣的背影,衝著身邊人道:「她是誰?」


    「不清楚,估計又是老候爺他的紅粉知已吧!」


    「哼,年紀一大把還找年輕的女人……」


    「小姐……」丫頭立馬沖了過去捂住她的嘴,焦急道:「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老候爺知道就麻煩了……」


    納蘭靜好像也想到了什麽,眼中劃過一抹後怕。


    整個候府最畏懼的就是那位獨自一人生活著的武安候納蘭淩!


    所有的子女包括納蘭淩的兒子納蘭洛浩都無法肆意的靠近……


    楚容珍離開了武安候府,身後,管家帶人替她掩藏了一切蹤跡,畢竟剛剛出現在華國就出現在武安候這一幕可不能被赤王知道,到時假意交好打探消息的目的不就是白費了?


    楚容珍離開之後就去了肆月酒樓……


    四方各處,都得知了楚容珍來華京的消息,暗地裏開始一一的謀劃……


    因為她的到來打破了華國現在的現狀,太子與赤王相鬥,武安候坐觀,龍帝下落不明似乎等待時機,現在,連楚國的楚容珍也摻合了進來……


    事情,可就真的越來越麻煩了。


    赤王府某個偏僻的柴院,一個全身是血的男子躺在地上,全身的傷口得到了包紮,繃帶滲出了淡淡的血跡……


    好像被遺棄了一樣,無人來到這個柴房,任何他一人自在自滅。


    唯有暗處的一道沉重的嘆息正在陪伴著他。


    「怎麽了?他又要讓你去出任務?」虛弱的躺在地上,男子一動也無法動,長發因為血跡而幹枯,身上也散發出不好聞的味道,現在是夏季,晚夏時分的氣溫還是很高的,他身上的傷口沒有得到很好的處理,僅僅一夜就散發出不好的氣息。


    好像,感染了……


    暗夜,低低的聲音隨著微風響起,「嗯,我要去刺殺太子妾!」


    「為何是她?」


    「好像聽說她就是太子的謀士,之前的景弒不過是替身,一個替她掩藏身影的替身!」


    激動之後,地上的男人靜靜的躺上地上,「原來如此,也有他算錯的時候呢!嗬嗬嗬嗬……那個太子妾叫嚴珍吧?真是熟悉的姓氏……」


    「嗯!」


    「可惜,她最終還是會死,能讓他動了殺心表示比我強……」淡淡的自嘲。


    「……」暗夜之人沉默了很久,最終才淡淡道:「還有一個好消息,楚容珍出現了,一夜之間赤王的棋子被殺十多人……她出現了!」


    地上的男人猛得彈了起來,疼得他又倒回了地麵,輕輕咳了幾聲,「她來做什麽?現在局勢不明,她為何又來這裏?」


    「放心,她不會與赤王結盟,畢竟五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暗處之人走了了來,全身上下隻露出一雙眼睛,拿出一顆藥丸放到男子的嘴裏,道:「接下來的事情由我處理,你不用動!」


    「咳咳……你要做什麽?」


    「放心,我不會幹傻事,我們約好一起要仗劍依天涯,脫離一切逍遙自在的遊山玩水……」


    「不過是夢罷了!」地上男子苦笑。


    黑衣蒙麵男子隻是輕輕嘆息,朝著外麵離開……


    赤王府的另一邊,軒轅珊所在的房間裏煙霧四起,涼陌靜靜的看著被侍候的極為舒坦的軒轅珊一眼,冷淡的偏過頭,目光看向一邊的赤王,臉色冷然,「何事?」


    「本王希望你能去試探一下那楚容珍!」赤王直白的說出了自已的目的。


    涼陌冷笑,掩下了眼中火熱的光芒,「想讓我去刺殺就直說!」


    赤王伸手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輕輕咳了兩聲,道:「那麽本王就明說了,請你殺了楚容珍!」


    涼陌嘲諷一笑,「無懼炎帝轉世卻害怕一個楚國女將,赤王,你在怕什麽?」


    赤王的臉一僵,隨即玩味的盯著她,淡淡輕笑,「本王有何需要懼怕?這裏可是華國!」


    「嗯,對,這裏是華國,一個動盪不安的華國!」


    赤王不喜她這種帶刺的話語,語氣也加重了幾分,「本王不是在跟你談論,而是命令,殺了楚容珍!」


    涼陌走到軒轅珊的身體,伸手,將她抱上了軟榻,「赤王,趁著還能束縛的我族的時候盡情的命令吧,一旦束縛消失,我玄鳥氏的利刃必會對準你的心髒,你的咽喉……請記住!」


    將軒轅珊那意亂神迷而不斷扭動的身體輕輕按住,抱上了軟榻之後,涼陌離開了。


    赤王臉色不好的盯著涼陌消失的背影,目光,淡淡的看著軒轅珊。


    「斷掉她的藥,直到她求饒為止!」


    「是!」


    赤王離開了,而赤日鴻看著赤王離開的背影,目光輕閃的看著躺在軟榻上陷入了奇幻世界的軒轅珊,一步一步的走近,伸手,扯開她淩亂的裙子,伸手撫摸著她滑嫩的肌膚,眼中一片的火熱……


    真可惜,這麽美的美人兒不能上!


    大手撫摸著她的身體,看著她空洞的雙眼伴著他的動作而發出一陣陣嬌吟的時候,興奮的緊繃了身體。


    天知道他多麽的想把她壓在身下好好的調教一翻,一個五石散上癮的女人,一旦發作,到時無論如何過份的要求她都會答應……


    可惜不能碰!


    最多隻能手上過過癮了。


    一路向下,看著軒轅珊沒有半點反應的模樣,赤日鴻眼中的火熱越來越盛,將一個女帝壓在身下肆意淩辱,這是多麽令人激動的事情?


    伸手,勾著她的下巴,看著軒轅珊那無神的表情,淫邪一笑:「乖~來~」


    迎著她那沒有神智的表情,赤日鴻低下頭,愉悅的啃咬著她的唇,然後壓下她的頭……


    聽著身下人兒傳來的嗚咽聲,赤日鴻臉上的表情也更加的愉悅起來……


    「咳咳……」


    最後,軒轅珊無力的趴在軟榻上重重的咳著……


    眯著眼看著軒轅珊,赤日鴻伸手摸著她的臉,被這淫靡的一幕刺激得差點失了魂,最終,不甘又不舍的放開了她……


    不能真的占有她還真是可惜……


    赤日鴻離開了,軒轅珊衣衫不整的躲在那裏,身上還殘留著男人的東西,她的眼角淚水滑落……


    瞪大的雙眼中沒有一絲的神彩,因為五石的效力讓她處於一個美妙的世界,可是並不代表她對於外界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知覺……


    特別是清醒之後身上的黏稠物,腥臭讓人做嘔……


    有人趁她藥效發作之時碰了她,嘴裏那腥臭的味道再怎麽清洗也消除不了……


    她讓涼陌帶她離開,可是涼陌卻說赤王府守備太嚴,根本無法救她出去……


    她受夠了,清醒時的折磨,這群人竟然敢給她毒品。


    那種毒品上癮的人最後有幾個好下場?


    他們怎麽敢……怎麽敢……


    淚水從眼角滑落,她無力如同一尊人偶一樣任何擺布,雖然現在沒有真正的碰她,可是她受不了了……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麽?為什麽卻被一個老頭子囚禁?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神智開始回籠,軒轅珊趴在軟榻邊就一陣幹嘔,嘴裏的味道讓她無法忍受,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崩潰……


    「憑什麽,去死,去死……」軒轅珊拿起酒壺清洗著口腔,眼水早就模糊了雙眼,她無力的跪在地上,眼中帶著絕望……


    誰來……救救她……


    她真的受不了了……


    這樣下去,她會步入前世那些吸毒人一樣的下場,淪為人偶……


    跪坐在地上無聲的哭泣著,軒轅珊衣衫不整的跪坐在地上,淚水早就打濕了衣襟,從小到大她雖不是什麽天之嬌女,可是卻也沒有受過這樣的苦……


    她不就該是女主麽?為什麽卻像一個配角一樣悲慘?


    「嗬嗬嗬嗬……老天爺,你讓我穿越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不讓我做女主幹嘛要讓我過來,如果是最後註定走向滅亡的配角,你最起碼也要告訴我女主是誰吧……憑什麽……憑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就落得這樣的下場……憑什麽……」


    軒轅珊的臉上一片的扭曲,那是憎恨。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她根本就不是什麽女主……


    她隻是一個特別一點的炮灰……


    連女主的麵都不知道就註定悲劇的炮灰……


    「想出去麽?」突然,涼陌的聲音淡淡響了起來,出現在軒轅珊的背後,目光幽暗深邃的看著軒轅現那絕望哭泣的臉,眼中,隱隱的劃過一抹無情。


    軒轅珊淚眼看著涼陌,苦笑,「你不是說過根本出不去麽?」


    「嗯,因為我根本不想救之前的你,不過現在的你倒有幾分興趣,如果你求我的話我倒是可以救你出去!」涼陌伸手摸著下巴,冰寒的目光靜靜的看著她,從上而下,居高臨下的俯視目光,仿佛在看螻蟻一般。


    軒轅珊滿臉的淚水看著涼陌,「涼……陌……」


    涼陌蹲了下來,拿出手帕溫柔的擦著她的臉,柔和微笑:「陛下,您怎麽可以哭呢?您可是高高在上的陛下,是高傲,美麗的存在……既然對方侮辱了你,您就有必要以相對的禮儀來回應,來吧,微笑……」


    麵對涼陌那幽暗滲人的表情,軒轅珊愣愣的看著她,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體……


    「涼……」


    「噓……別求饒,您是陛下,要是對屬下求饒的話我可就要傷腦筋了。」


    軒轅珊崩潰的搖著頭,「我不是,我不是炎帝的轉世,也不是你的陛下,我不是……」


    她不要做什麽炎帝了,早知道下場是這麽的痛苦不堪,她寧願從一開始就做一個路人。


    涼陌伸手抱著軒轅珊,將她抱到了軟榻之下,親手替她整理著裙子,嘴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


    「我不是炎帝轉世,求求你救我出去好不好……」軒轅珊雙手掐著涼陌的肩頭,手中力道不斷的加重,可是涼陌卻沒有半點的在意。


    替她清理著身上的髒汙,涼陌微微搖了搖頭:「這是你的命運,所以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氣……」


    「夠了,滾開,不願意救我出去就滾開,我不想再看到你……」軒轅珊的情緒不受控製的怒吼著,一把踢開了涼陌,她此時像是失去了理智般爆怒著。


    隨手拿著手裏的東西砸了過去……


    漫不經心的躲過軒轅珊砸過來的東西,涼陌眯著雙眼幽幽的看著她,猛得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唳笑,「好,你不願意當這個炎帝,那麽沒有任何價值的你就去死吧!」


    說著,她手中的力道不斷的加重,軒轅珊掙紮著,不停的掙紮著……


    腦中不斷的回放著這幾天的所承受的一切,哪怕再痛苦,再難受,她還是不想就這麽死了……


    死亡,真的很恐怖,死過一次的她很清楚的明白死亡到底是怎麽回事,所以她不想承受第二次。


    她不想死。


    「求……求你……」軒轅珊費力的求饒著,她還不想死。


    臉色青紫交錯,眼角流出了淚水,她神智模糊間向眼前的這個惡魔求饒了……


    最終,涼陌鬆開了手,滿意點頭,彎腰勾著她的下巴笑了笑,美麗的雙眼中露出是淡漠,一種藐視一切的淡漠。


    「以後,會乖乖聽話麽?」


    「會……會……」軒轅珊乖乖的點頭,她不甘就這麽死去,也畏懼著眼前的這個蒙麵女人。


    她,瘋了!


    絕對是一個瘋子。


    涼陌站直了身體,冷眼看著軒轅珊,「跪下發誓!」


    軒轅珊的心中浮現了屈辱,如果是土生土長的古人倒還好,可是現代文明社會的人,讓她下跪的話就覺得格外的屈辱。


    可是,不跪不行。


    雙腿一軟,直到跪在涼陌的跟前,發誓道:「我軒轅珊一定會乖乖聽話,如違此誓,死無葬身之地!」


    涼陌嗬嗬一笑,潔白的裙角隨著她的動作畫出一個又一個好看的弧度,「契約成立,用你的靈魂記住這份契約,否則我真的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軒轅珊的身體一抖,一股冰涼從尾椎升了起來,冷得她身體不斷打寒顫。


    她感覺好像自已已經被一隻蜘蛛縛在了網上,動彈不得,求助也無門。


    涼陌離開了,留下了一句她會想辦法救她的話語就離開了……


    回到樂夙觀星樓的涼陌一直笑著,十分愉悅的笑著,好像得到一件有趣的玩具般開心的笑了起來。


    對麵,樂夙淡淡掃著她的笑容,「露出這麽白癡的笑容,看來你的惡趣味又開始了?」


    「嗬嗬……對漫長枯躁的生活產生了厭倦,正好發現了一個身處黑暗卻未被染上黑暗的靈魂,抵抗、焦躁、瘋狂、然後……」涼陌伸手撫著自已的下巴,幽幽的笑著,隨後目光看向了一邊的樂夙,「這個玩具就歸我了,我會讓她完成任務的同時好好的替她打扮一番,相信,一定會變得格外美麗……」


    不夠,完全不夠……


    一個人最美的時刻是走向崩潰的無力感,絕望時的空洞,那才是人生最美的時候……


    僅僅是絕望是不夠的,再多一點……再多一點……


    這樣才能取悅她……


    樂夙淡淡看著她的表情,莫名的皺了皺眉,有些替軒轅珊感到同情。


    讓這個瘋女人感興趣的人隻有兩種一場,一種是最直接的肢解放入藥水之中幾年不腐,第二種下場就是不停的玩弄你,直到你身心都感到絕望之時她才會笑著挖出你的心髒,表示遊戲的結束!


    「對了,你叫我過來幹嘛?」


    樂夙淡淡抬眸,「你最近是不是玩得太得急忘形了?赤王府打探得怎麽樣了?」


    「嗯……嗬嗬……什麽也沒有打探到,不過對方要求我刺殺楚容珍……」


    樂夙的氣息一散,不敢置信盯著她:「……」


    涼陌偏頭。


    「我一直沒有想通,你怎麽知道太子妾與楚容珍是同一人?怎麽認為現在的太子妾就是炎帝轉世?」


    涼陌不疑有他,十分直白的回答,「你在一個女人身邊,這就是最好的解釋啊!一個巫族聖族,一個雪族女人,一個贏國女帝,除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女暗衛,符合條件不就隻是一人?而且老族長也跟我說過炎帝的轉世是誰,所以一瞬間就想到她是不是易容。」


    樂夙這下真的無語了。


    他沒有想到真相是這麽的讓人無力。


    他一直以為這涼陌是問了老族長才得知真相,沒想到……


    伸手,撐著頭。


    「算了,炎帝轉世是楚容珍,前一段時間她偽裝了成了齊真兒,也偽裝成了現在的太子良娣嚴珍,她的真名叫楚容珍!」


    涼陌微微挑眉,吹了一個口哨,「喲,之前不是一直不承認陛下的轉世?怎麽這次老老實實的說出來了?」


    樂夙:「……」


    一直以來都清冷無波的臉上一瞬間破裂……


    「你套我的話?」樂夙目光不慎。


    涼陌聳聳肩,當然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裝聾做啞。


    頓了頓,她轉移了話題,「不逗你了,我最近在赤王府沒有出來,發生什麽事了?好像赤王這次被氣得夠嗆!」


    十分玩味的笑著,然而樂夙眼角抽了抽,起身,「自已去查!」


    「切,小氣鬼!」


    瞪著樂夙離開的背影,涼陌跳一了觀星樓,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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