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沈毅之就開學了,開學後偶爾和朋友踢踢球,跟萌萌倆聊聊天,一眨眼又到寒假。


    這時林影已從國外回來,醫生告訴她注意保養就能像秀蘭?鄧波兒那般長壽。夏明瀚立馬請個全職保姆,林影每天負責吃飽等餓,連送萌萌上學的任務也被夏總承包了。


    林影哭笑不得:“我是不能操勞,不是一動不能動。”


    夏明瀚非常認真地說:“你剛出院,再過一段時間就讓你送萌萌上學。”


    林影掐指一算,那時候放暑假了,送個鬼!


    夏明瀚這次打定主意不準她再折騰自個身體,偶爾去公司有新人向林影請教問題,不巧被夏總看見,那個新人就完了――被經紀人數落一頓。


    老板娘現在是玻璃人,誰能不能碰?華宸公司挨訓的藝人簡直莫名其妙,“老板又抽哪門子瘋?”


    半年前推掉林影所有通告把人送去米國,據說她得重病,如今再見到林影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看起來健康的不能再健康。


    難道兩口子感情出現問題?


    至於為什麽大家第一時間想到這個,夏明瀚是誰?華宸影視公司老總,手握巨大資源,又和朝廷台攀上關係,還和國家大劇院那邊好的跟親兄弟似得,想紅想瘋了的女演員誰不想跟他發生點什麽?


    就算不發生點什麽,讓外人知道和夏明瀚有關係也好。


    不知誰先說出這個猜測,沒幾天,夏明瀚在外麵有人的消息就在坊間傳瘋了。


    萌萌放學回到家,小書包一扔:“爸爸,坐下,我有件事問你,必須說實話。”指著對麵的位子非常嚴肅地說。


    夏明瀚手裏把玩著車鑰匙,吊兒郎當的歪在沙發上。


    萌萌對此非常不高興,“坐好,端正態度!”


    “噗!”林影笑噴,“幹麽呢?爸爸不是你同學,你也不是他的小班長。”


    萌萌深深看她一眼,老成地說:“我為了誰啊,你就不能長點心啊。”說完又“唉”一聲,夏明瀚猛地坐直,“出了什麽事?萌萌。”看一眼林影。


    影後不明所以,“我,我好好的啊。”


    萌萌又看她媽一眼,這下可把影後看的渾身發毛,難道她身體又出毛病?她不知道萌萌直到?怎麽可能!


    萌萌見林影還是不懂,不再賣關子,“你想給我找個小媽,是不是?”


    “是,是什麽,你在跟爸爸講話?”夏明瀚愣了愣,下意識看著林影,這又是哪一出?


    林影了解夏明瀚,有那個賊心也沒賊膽,有賊膽也不敢叫別人知道,不然她什麽都不用做夏家老兩口就能收拾憨他。


    “聽誰說的?”林影問:“為什麽媽媽不知道?”


    “你傻呀。”


    影後一噎,“我傻?”好氣又好笑,“你不傻別人說什麽你信什麽?”


    “當然不是!”萌萌小臉上寫滿認真,“小哥說他爸要給他找小媽媽,又不是爸爸一個人,你以為我像你都有人要來咱們家,還什麽都不知道。(.)”


    “等等,小哥?毅之?他爸沈哲言?”夏明瀚仿佛聽到天大笑話,“你們這幫孩子都聽誰講的?絕對不可能。”說著就給沈哲言打電話,“還有,爸爸不會給你找小媽媽,別人那樣說是羨慕你,別傻不拉幾的上當。”


    萌萌回他一個白眼,“小哥說的一點也沒錯,你果然狡辯不承認。”


    “別跟我提沈毅之!”夏明瀚真想找根針把她嘴巴縫上。


    “嗬嗬,惱羞成怒啦。”萌萌鄙視他一眼,“敢做不敢當!媽媽別怕,萌萌保護你,如果那個小媽媽來咱家,我叫小哥幫你打他。”


    “閉嘴!”


    “明,明瀚――”沈哲言渾身一震,手哆嗦一下,“不是你打電話找我?”


    “啊――”夏明瀚一看手機不知啥時候通了,氣得指著萌萌,待會收拾你!就說:“萌萌剛才調皮。對了,你最近和嫂子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我們挺好啊。”沈哲言滿臉不解,“怎麽突然起來這樣問?”


    大家都是男人,就算有點什麽夏明瀚也能理解,誰讓沈哲言是神壕,“毅之給萌萌打電話說你身邊有別的女人,還告訴萌萌全天下的爸爸都一樣。”


    “小――”小哥才沒這樣講。萌萌發出一陣嗚嗚聲,林影抱緊她,“老實點,不然媽媽揍人!”


    被捂住嘴巴,不斷掙紮的小孩兒瞬間安靜下來,就聽他爸爸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沈哲言整個人僵住,呼吸一停,“......這個熊孩子,什麽跟什麽,我回家就收拾他。也不知道誰在他麵前亂講,先掛了。”


    夏明瀚望著手機,攤攤手,“掛了。”


    “這麽快?”林影詫異,“真的假的?”


    夏明瀚搖頭,“聽他語氣不自然,也許真有點什麽。”想了想,“別管那麽多,沈總和範姐能解決好。”放下手機衝萌萌招招手,“過來,跟爸爸說說汙蔑爸爸的事怎麽算。”


    “才不是呢。”萌萌伸手抱緊林影的脖子,“無風不起浪,別以為我不知道。哼,想狡辯?回頭我就告訴奶奶,讓奶奶打你。”


    有理打算不饒人的夏總立馬氣焰全無,非常狗腿道,“爸爸說笑呢。乖,爸爸不跟你算賬,你得跟我說說怎麽回事。萌萌也不想外人來咱家,是不是?”


    那當然!


    很早以前聽沈毅之說偷偷看緊爸爸,萌萌就一直偷偷的來誰都沒告訴。如果不是今天同學說她爸在外麵有女人,事情超出萌萌能力範圍,她還不說也不會那麽生氣。


    夏明瀚聽萌萌講完抬手就給助理打電話,問他有沒有聽說過這種流言。


    助理渾不在意,“我當什麽事。老板不用擔心,我們都知道老板娘出國治病。”


    “所以確有其事?”夏明瀚問,小萌萌冷哼一聲,沒法狡辯了吧?


    助理還不知道他老板後院失火,“都是一些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幹的,不理他們就過了。”


    “放屁!”再不理事就傳到爹娘耳朵裏了。


    助理心中一凜,“林,林姐知道啦?”


    “你說呢?”夏明瀚反問,想了想,“明天通知所有人回來開會。”


    “啥?趙雅雅在申城,林奇和你妹妹在西北,你弟弟在南方督建院線,還有幾個藝人在東陽影視城拍戲,不說明天,後天也不能到齊啊。”助理想一下,“要不你開個記者會?”


    “那林影的病不是公之於眾啦?”夏明瀚陡然拔高聲音。


    助理嚇得哆嗦一下,抬手揉揉耳朵,接著就聽見林影說,“這樣也好,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病,省得大家猜來猜去越傳越亂。”


    “你?”夏明瀚微楞,“你認真的?”


    林影點點頭,“其實早就有很多人問我這段時間幹麽去了,怎麽跟失蹤一樣,在報紙上也看不到我。”


    “可是別人一聽說乳腺癌,下意識就會想著摘除手術。”


    林影道:“我做的事保乳手術,有米國醫生證明,還有手術同意書,這樣他們還亂想沒的話,我們又何必為了這些人傷神呢。”


    “是呀。”助理在電話那端精神上支持老板娘。


    夏明瀚不準朋友、家人對外人說林影得了什麽病,就怕外人嚇議論,林影無端承受太多非議。既然她已經考慮好接下來有可能麵對的事,夏明瀚讓助理通知記者,記者會上會講林影神隱半年所發生的事。


    第二天中午,張國榮走出彩排室,助理就遞來一張報紙,“leslie,leslie,快看,你朋友又出名了。”


    “誰呀?”張國榮漫不經心地接過來,一看林影穿著旗袍的照片占去半版,旁邊配著“影後戰勝乳腺癌”七個大字,渾身僵住,“什麽時候的事!?”


    “上午八點帝都華宸公司大樓門口,幾十名記者參加。最新消息,朝廷台的中午新聞聯播特意提到此事。據說,播音員還大誇特誇影後一番,把她譽為東方秀蘭?鄧波兒。”


    “恐怕是讚她像鄧波兒一樣勇敢。”張國榮道。


    助理說:“別管什麽,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張國榮搖搖頭,“不用,夏明瀚能把公司做那麽大,也不是好欺負的。如今國內電影和電視劇的一哥一姐以及當紅小生和小花都在華宸,他們也不會放任老板娘被小報記者議論紛紛。”


    “說實話,林影後的確很勇敢。雖然做的保乳手術,可身上還是有塊疤痕。換作別的明星別說動手術,就是保守治療也偷偷的來,估計不到晚期都不會對外公布。”


    “是啊。”張國榮佩服她敢直麵自己的病,“阿梅在港城麽?”


    助理愣一下,沒想到他突然繞開話題,“哦,在,早上還碰見她助理。”


    “送我去她家,我找她有點急事。”張國榮說著就往外走。


    助理卻在公司拐角停下,“等一會兒,我去買點吃的。”


    “你沒吃飯?”


    “不是我,是你。”助理說。


    張國榮心裏有事,“回頭再吃,現在不餓。”


    “那可不行。”助理堅決不同意,“春節時你幹兒子拐到港城來看你,見你又瘦了差點把我換掉,我可指望著這份薪水養家糊口呢。”說完跑去買瓶熱牛奶和一塊蛋糕。


    張國榮道聲謝,眉頭一皺,“小毅之不是我幹兒子,你別亂講。”


    “知道,知道。”助理再次發動車子,“還不是早晚的事麽。”


    張國榮笑笑沒說話。到朋友家中就讓助理在車裏等著,拿著報紙就去找人。


    阿梅今日在家休息,見來人是他,踢掉拖鞋往沙發上一趟,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有何貴幹?大明星。”


    “看看這個。”張國榮抬手把報紙拍在她臉上,“人家林影有老公有女兒都不怕手術不成功,你擔心個什麽勁?”


    去年張國榮拉著她去醫院檢查,沈毅之的戲份結束那會兒檢查結果出來,阿梅也得了女人病,癌症,良性的。


    可她死命選著保守治療。有林影在前,張國榮便建議她跟林影學學,早根治少受罪。


    阿梅是當紅影星,亞洲歌後,不想讓粉絲知道她患上宮頸癌。而且醫生一句“子宮切除”也把她嚇壞了。


    又聽張國榮說起她的病,眼眶慢慢紅了,“如果我同意手術,以後就沒機會當母親了。”


    “我還沒機會當父親呢。”張國榮脫口道。


    阿梅的眼淚一下子憋回去,“你,你有沈二少一個幹兒子抵多少親兒子。”


    “回頭我跟小毅之說說,認你當幹媽。”張國榮好大方,阿梅連連冷笑,“要不要臉,人家喊你爸爸了?”


    張國榮一噎,尼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樣?要我現在喊律師替你立遺囑?”


    阿梅臉色猛變,“我,我――”


    “我什麽我,林影去米國之前也以為自己要切除乳/房,人家怎麽敢去的。不但去了,如今還向外界公布她得過乳腺癌。”張國榮說到這裏一頓,“你現在三十七歲,你覺得自己幾年能嫁出去?嫁出去之後你敢保證自己還能生得出來?”


    “滾!”抓起抱枕朝他腦袋上就砸,“有多遠滾多遠,姐不想看見你。”


    “我滾可以,你跟我一塊。”張國榮拿到好朋友病例的那一刻,連著做幾天噩夢。


    春節期間接到林影的拜年電話,得知她已痊愈過幾天便能回國。張國榮下定決心,一定要阿梅接受手術,她不願意綁也得把她綁去醫院。


    港城醫院保密性不好,那就去米國,反正林影在那邊住半年,也跟醫院裏的大大小小醫生護士混熟了。


    他們過去也不會兩眼一抹黑。


    “你為什麽非要這樣啊。”阿梅說著說著眼淚又落下來。


    張國榮仰起頭眨眨眼,“我不想逼你,可我更不想看著你的病一天天加重。孩子不一定是親生的,毅之多好啊。”


    “......你天天惦記沈總裁的兒子,人家知道麽?”她已托朋友打聽清範家的來頭,沈家當年在港城待過幾年,上了年紀的港城權貴無人不知沈家,“據說沈老爺子當年跟沈少將殺過鬼子,搞不好人家家裏現在還收藏著二戰時的槍支彈藥。”


    “停!你就不能盼我點好。”為啥到現在沒跟沈哲言碰麵,就怕被沈總裁撅回去。可他過幾天必須得去法國一趟,高冷的小二少如果知道自己去花不去看,那個別扭的小鬼會很長一段時間不搭理他。


    所以,到花都等於見沈哲言,天不怕地不怕的巨星一想想兩個爸成功會師的畫麵,太美,不敢看啦。


    阿梅見他臉上一會兒糾結一會兒開心,頗為無奈,“你先忙去吧,讓我再想想。”


    “三月二號我在會展中心辦演唱會,那之前你必須在米國醫院裏,否則別怪我敲暈你綁上飛機。”張國榮很認真,她也知道,同樣認真的點點頭,“我會好好考慮。”


    兩人相交多年,張國榮見她已經動搖了,也不再廢話,出門便讓助理定後天的航班。


    此時法國小學生還在放寒假,“最好到花都是白天,如果沒有票晚一天也行。”想了想,又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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