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後震了震,眼中竟是破天荒的閃過一絲慌亂。


    大夫人瞧在眼裏,就更是心裏有數,直言不諱道:「二十三年前,宮裏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臣婦雖然不知,但是有一點卻可以肯定,當時和娘娘您先後有孕,並且生產誕下皇子的人,絕不是今天的賢妃娘娘,賢妃她——也絕對不是昭王殿下的生母!」


    沈家是跟著沈競才發跡的,那也不過才是剛剛十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等到沈家混入了京城的權貴圈子裏,西陵越都已經四五歲了,再加上當年的那件事觸了皇帝的大忌諱,被他勒令嚴密的封鎖消息,所以哪怕後來因為陸賢妃強行往西陵越後院塞人的舉動引發了大夫人的懷疑,她背地裏到處去和相熟的命婦打聽,所探聽到的就也隻是一點皮毛而已。


    畢竟——


    當年宮裏的事情本來外人就沒幾個是完全知情的,隻是慶幸,西陵越的生母當年太得寵,剛一懷孕就鬧得盡人皆知,所以不管後來是出了什麽事,讓她的名字從此在宮中絕跡,但是有一點也是十分確定的——


    那個人,絕對不是現在的陸賢妃。


    這件舊事,已經過去太多年了,陳皇後都以為自己這輩子也不會提起了,這時候突然被大夫人當麵戳破了窗戶紙,她便是突然神情恍惚了一下。


    大夫人卻是沒打算迴避的,仍是不避不讓的緊盯著她看。


    因為是皇帝下了禁令的,陳皇後心裏就十分的糾結不安,她用力的攥著桌角,猶豫再三,還是沉著臉道:「都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你提這個做什麽?」


    「這件事裏,似乎是有什麽足矣觸怒陛下的隱情!」大夫人道,語氣篤定。


    陳皇後現在提起那件事都還免不了的心有餘悸,實在不想聽她再說,就忍不住的皺了眉頭。


    大夫人道:「如果這件事是娘娘您不方便再提的,那麽——」


    她說著,一頓,神情語氣中就多了幾分堅毅決絕的冷色來道:「等到合適的時機,臣婦願意替娘娘出麵,再將這件舊事翻出來,娘娘以為如何?」


    這麽多年了,皇帝一直不準再提這件事,那就真的隻有一種可能了——


    那件事裏,就是有他忌諱的東西在。


    陳皇後的心思微動,免不了訝異的抬眸看向了她:「你——」


    她的神色之間,固然是諸多懷疑的。


    大夫人瞭然,於是苦笑了一下,道:「不瞞娘娘您說,小女青荷十分仰慕太子殿下,一直都對殿下芳心暗許,臣婦知道她資質平庸,配不得太子殿下的真龍之身,可是臣婦這個為人母親的,也是無計可施,也就隻能是盡量成全了她的。」


    沈青荷和西陵鈺的事,陳皇後其實是有所耳聞的,隻是因為一直沒有鬧到了明麵上,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懶得管而已。


    卻不曾想,今天大夫人下了這麽大的本錢和誘餌,居然就是為著給女兒鋪路的?


    沈青荷是個什麽貨色,陳皇後是知道的,當即就有所警覺,試探道:「你想讓本宮做主,把沈青荷納給鈺兒?」


    沈青荷那樣的女子,拿來做妾,做個玩物還可以,太子妃的位置,那可是萬也不能交給那樣的女人的,在這一點上,陳皇後的態度十分的明確。


    可是現在大夫人居然下了這麽大的本錢,她就有點不確定對方的具體目的了。


    大夫人更是了解自己的女兒到底是個什麽貨色,縱然不捨得,也隻能忍了,苦笑道:「臣婦知道青荷才學資質都平庸,當不得大事,可是就請娘娘看在她對太子殿下一片癡心的份上,給她一條路走吧。臣婦就隻求娘娘給她幾分眷顧,護著她一生平安,作為回報,臣婦願意為娘娘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為表誠意,說話間她便是虔誠的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


    這近一年的時間裏,她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本來心裏的怨氣和戾氣就已經超出一切了,要不是因為捨不得女兒,早就和沈和還有老夫人那兩個人同歸於盡的。


    可是一番權衡之下——


    給沈青荷鋪路謀個前程,還是更勝過報仇的。


    不能穩妥的安置好了女兒,她死都不會瞑目的。


    大夫人這次是下了狠心了。


    陳皇後本來是不信她的,但是仔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慢慢的就放下了戒心。


    大夫人見她的神情有所鬆動,就再接再厲的繼續說道:「娘娘,青荷的性子單純,又認死理兒,臣婦不求別的,隻求日後娘娘能對她多加幾分照拂,那便就足夠了!」


    陳皇後思忖著沉吟一聲,這時候態度倒是慢慢鬆懈下來。


    她稍稍緩和了神色,道:「你先起來說話吧!」


    皇帝一直把沈和放在邊關,可見對他還是十分器重的,西陵鈺拉攏了沈和,其實如果再娶了他的女兒,這重關係可能會牢靠一些的,這麽算來,倒是一舉兩得的。


    大夫人撐著身子拍起來。


    她現在的身體不好,跪得久了,這一起身,身子就是不穩的晃了晃。


    陳皇後一驚,下意識的抬手扶了她一把。


    大夫人緩了緩,再看向她時,就又苦笑出聲:「娘娘應該也看出來了,我生了一場重病,怕也是熬不了多少時日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兒青荷,所以——」


    陳皇後自己也是做了母親的人了,倒是能理解她這種心情,於是就勢嘆了口氣道:「看在你一片愛女之心的份上,本宮答應你就是,隻要沈青荷她能安分守己,本宮會關照她的。」


    如果西陵鈺真能上位,那陳皇後就是太後,但凡是她肯施以援手,沈青荷總不至於在區區宮鬥之中丟了性命。


    大夫人得她首肯,懸了多日的心總算是慢慢平穩的落了地。


    她笑了笑,麵容悲苦又透出幾分釋然:「那麽臣婦就死而無憾了!」


    陳皇後的麵色略有幾分僵硬,其實還有幾分懷疑她那計劃的可行性。


    大夫人見她麵色遲疑,就是心中瞭然,於是主動道:「如果娘娘肯把青荷許給太子,那麽太子的前程就是他的前程,現在昭王敢同太子殿下爭鋒,名不正言不順,明顯就是有犯上作亂之嫌。這個局麵臣婦都明白,女子間的內宅爭鬥,全都微不足道,現在,自然是要從昭王方麵直接下手了,隻要扳倒了他,太子殿下眼前的障礙才算掃除了,君臨天下,指日可待。」


    不得不說,大夫人其實是個敢想敢做,眼界十分開闊的人。


    而縱觀眼下的朝局,敢把矛頭直指西陵越的本來就沒幾個人,這個大夫人,也算是膽識過人了。


    陳皇後聽著她一番說辭,不禁的也跟著熱血沸騰起來。


    她又再思忖片刻,這才遲疑著開口道:「你猜的沒錯,當年的那件事,的確是另有隱情。賢妃並非昭王的生母,而他的生母而已早就不在人世了,但是——」


    她說著,語氣一頓,眼中神色就空前的凝重起來,看著大夫人的眼睛道:「因為他生母的死,是和皇上有關的,所以——既然你是誠心誠意來投誠的,本宮也不能把你往死路上推。陛下忌諱此事,所以這事兒就不要再提了,省得讓你惹禍上身!」


    她會這麽好心,在乎大夫人的死活和將要付出的代價嗎?


    當然不會!


    最起碼——


    大夫人是不信她會有這樣的好心的。


    隻是她故意藏拙不提,大夫人也不能不識抬舉,趕緊道:「謝謝娘娘的體恤和關懷,可是娘娘對臣婦母女都這樣好,臣婦總不能空口說白話,白白的承受了娘娘的恩典吧。」


    陳皇後當然不會允許她空手套白狼,這時候也不主動開口說話。


    大夫人認真的又思索了一陣,便就又有了主意道:「昭王現在能這樣的如魚得水,其實也多半是仰仗了賢妃娘娘在宮裏給他做內應,給了他不少的幫襯,居然娘娘有難言之隱,不便對臣婦透露當年那件舊事的詳細情形,那不妨我們換個思路,就從賢妃娘娘和昭王殿下的母子關係中間找破綻吧。」


    「挑撥他們母子的關係?」陳皇後馬上就領會其意。


    其實就衝著陸賢妃和西陵越不是親母女這件事,陳皇後就已經可以做文章的,隻是她不敢強出頭,一旦她抖出陸賢妃和西陵越並非親女子的事實,西陵越能不追究自己的生身母親的下落?這麽順藤摸瓜的鬧起來,皇帝想要隱藏的那段往事就還是藏不住的,到時候皇帝要是知道是她泄密,還會輕饒了她?


    可是現在——


    如果是大夫人肯出麵挑撥此事,那就和她沒有關係了。


    陳皇後心中有所意動,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大夫人也不計較她的私心,仍是主動說道:「昭王和賢妃娘娘之間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分,恐怕也不止是母子情分,更是有利益關係牽絆,輕易動搖不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說著,便就露出一個別有用心的笑容來。


    「哦?」陳皇後看著她,好整以暇。


    「現在昭王已經娶妻,而且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對於子嗣一事,必定十分的看重,如果我們在此事上麵做一點文章呢?」大夫人道。


    「你是說——」陳皇後略一思忖就完全明白了,沉吟出聲。


    「如果是賢妃娘娘出手,殘害了昭王的子嗣,昭王能不追究?可是如果是親母子的話,又怎麽會做這種事?屆時昭王必定起疑,隻要他去查,娘娘覺得這世上真會有不透風的牆嗎?」大夫人道。


    既然明著去告訴西陵越真相這一招行不通,那就隻能採取迂迴的方式來了。


    何況——


    陳皇後說西陵越生母的死和皇帝有關?如果他們父子間也就此生出嫌隙來……


    那麽,西陵越就真是徹底的完了。


    這個局麵,遠比預期中的對西陵鈺更有利,大夫人的信心就又跟著堅定了幾分。


    「可是那個沈青桐嫁過去那麽久了,都一直沒動靜……」陳皇後想著,又覺得這件事不太靠譜。


    「那就等著看天意吧!」大夫人道:「太子殿下才是皇室正統,想必上天是會格外眷顧的吧?這件事,急不來,也看緣分,隻要能坐實了昭王妃7有孕的消息,那麽後麵的事情就不需要娘娘插手和操心了,一切——都可以交給臣婦來辦!」


    昭王府是鐵板一塊,別說大夫人,就是皇後和太子都難伸手進去,但是如果要把目標集中在陸賢妃那裏,就相對的好下手的多了。


    隻要沈青桐懷孕,她做一個局讓其小產,同時禍水東引,潑給陸賢妃。


    那麽——


    陸賢妃和西陵越之間母子關係的雷點,必將一觸即發。


    大夫人是個有分寸的人,也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對。


    但是這對陳皇後而言,也是看到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子——


    她不能對西陵越下手得太明顯,因為皇帝容不下同室操戈的毒婦,可是換個外人去做,就怎麽做都不過分了。


    兩個人這一次把話說得很開,陳皇後不能在這裏滯留太久,很快就先行離開了。


    大夫人隨後被來寶從後門送出來。


    為了不至於太紮眼,她也沒讓人在巷子外麵等著接她,而是徒步走過兩條街,才看到心急如焚等在那裏的楊媽媽。


    「夫人!」楊媽媽見她出現,總算鬆了口氣。


    大夫人一聲不響的上了馬車,吩咐道:「回府!」


    楊媽媽伺候她換回了平時穿的衣裳,這才急不可耐的問道:「夫人,怎麽樣了?皇後娘娘怎麽說?」


    「她算是答應了吧!」大夫人接過茶杯喝了口水,想著之前兩人會麵時候的情形,還是忍不住的起疑:「不過當年宮中舊事的具體真相她不肯多說,說是也不想坑我太狠了……」


    大夫人忖道,隨後又是冷笑:「我怎麽覺得她那是心虛呢?難道在那件事裏,她也有見不得人的事兒?」


    陳皇後絕對不可能是為了她這個外人著想的,大夫人出來的這一路上都在思索,最後還是覺得陳皇後可能也是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才不敢提的。


    楊媽媽倒是不想打聽那件被皇帝忌諱的事,隻道:「那大小姐的事……」


    「她答應了!」大夫人道,眼中神色卻是突然冷凝了幾分,片刻之後重又開口道:「我用了緩兵之計,先拖一拖吧,雖說青荷不爭氣,但是……」


    衛涪陵這會兒的處境也不好,萬一再拖一拖,就能把這個太子妃給熬死了呢?


    那麽到時候——


    橫豎她是孤注一擲了,隻要她肯賣力,還愁不能坐地起價,再跟陳皇後去好好談談?


    大夫人的話到一半,但是想著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又有些心焦,倒是十分盼著沈青桐那裏能早點傳出好消息來。


    沈青桐是不知道大夫人正拿性命做賭注的在前所未有的「關心」她,這幾天她都隻顧著和西陵越較勁了。


    說起來西陵越那個性也真是有夠別扭的,明知道來了她沒有好臉,可是自那以後就每個晚上都來她房裏過夜。


    沈青桐於是也不做別的,就是每晚三層衣裳,都穿齊整了招待他。


    西陵越回回被她氣得沒有好臉,反正一張床,兩個人各睡一邊,相安無事。


    就這麽叫著勁,也過了三四天了。


    沈青桐平時都是二更左右休息的,這天晚上西陵越終於是沒來,可是為了保險起見,她就還是穿戴妥當了才爬上床。


    西陵越這天是衙門有事,回來的晚了,本來也是被沈青桐氣得要命,不想再來碰釘子了,可是腳底下就是不自覺,回來去書房處理了幾封密信之後,出來就又還是朝沈青桐這邊來了。


    彼時沈青桐也才剛睡下。


    「見過王爺!」睡在外間榻上的蒹葭來開門,直接就腿軟跪下了。


    西陵越冷著臉跨進門來。


    蒹葭很沒骨氣的直接就爬了出去——


    西陵越在這的時候,她們寧肯冒著怠慢的風險,也絕對不留在房裏值夜的。


    沈青桐本來也才剛打了個盹兒,西陵越進門的動靜就把她驚醒了,於是一瞬間就又鬱悶了——


    他這是吃飽了撐的吧?每天過來找茬給彼此添不自在?就沒見過這麽有病的人。


    沈青桐氣鼓鼓的,幹脆沒動,就側身躺在那裏裝睡。


    西陵越走過去,就著朦朧的夜色看一眼她半掩在被子裏的小臉兒——


    好吧,這女人也就隻有睡著了的時候才能不惹他生氣。


    他脫了靴子上床,一掀被子,登時就又怒了,真箇人都抑鬱了——


    他來是讓她侍寢的,可不是為了剝粽子的!沈青桐這個女人怎麽就不自覺?這都多少天了,一直我行我素,還沒個完了?


    昭王殿下盛怒之下又想原地爆炸。


    沈青桐察覺身後他又沒了動靜,正得意的等著他忍無可忍的摔門而走呢,沒曾想他居然還是砰地一聲,動靜明顯有點大的躺下了。


    這會兒換沈青桐抑鬱了——


    還真是有夠執著的,怎麽氣都氣不走啊?


    這邊她正要生悶氣呢,卻沒有等來和前麵幾天一樣的相安無事,被子底下的手腕驟然被人扣住,然後西陵越用力一帶,她就被扯過去,直接砸他懷裏了。


    沈青桐一驚,抬手就去推他。


    西陵越一愣,本來壓在她腰後的手就更加用力的禁錮,同時黑暗中沈青桐聽到他語帶輕佻的一聲冷笑:「怎麽,本王不來你睡不著啊?」


    氣息拂麵,簡直就是厚顏無恥的撲在了沈青桐耳畔。


    沈青桐被他拖過來,這會兒整個人正以一個怪異的姿勢趴在他身上,再被他這一刺激,登時就紅了臉。


    她也不吭聲,就扭動著身子使勁的試圖從他手裏脫困。


    西陵越根本就不把她當回事,一隻手緊扣著她纖細的腰肢把人掌握在手,另一隻手已經在飛快的剝她的衣裳了。


    沈青桐氣瘋了,去拉他的手,拉不住,就泄憤的去咬他的肩膀,使勁的伏在他身上,不肯留下給他下手的了空隙來。


    西陵越被她咬習慣了,倒是能想到她此時無計可施的惱怒樣子。


    相形之下——


    昭王殿下就豁然開朗的平衡了。


    他也不動,就任人宰割的肥肉一樣攤開了身體躺在那裏由著她咬,一直到沈青桐咬得牙齦酸痛撐不住了,自己鬆開。


    她把臉埋在他胸前生悶氣。


    西陵越這才低頭往懷裏看了一眼,問道:「你咬夠了?沒力氣了?」


    沒咬夠,就隻是因為沒力氣了而已。


    沈青桐悶著聲音不想搭理他。


    「那換我了?」西陵越也沒準備等她回答,隨後就直接動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人給剝了個精光。


    反正在床上,無論是從體力還是力氣上來比較,他都占著絕對性的優勢,沈青桐根本就扛不過他,他要耍流氓——


    那麽,她就隻有被耍流氓的份兒。


    床笫之間的那點兒事,男人都是食髓知味的,中間光顧著賭氣素了好幾天,昭王殿下這天就格外的折騰。


    一夜*過後,次日一早,沈青桐直接就不想起床了。


    西陵越自己起來穿衣服,一回頭,見她趴在被褥裏麵,青絲披散,一片曲線姣好的美背暴露在淡淡的燈影之下,那光澤,居然迷離美好的讓人有點不想移開了視線。


    西陵越失神片刻,不覺得抬起手,以手背輕輕撫過。


    沈青桐嫌棄的翻了個身,剛要拉過被子裹住了,他卻早有防備的順手一撈,直接把人攏在了懷裏。


    他是穿戴整齊了,沈青桐這會兒可還未著寸縷呢。


    他溫熱寬厚的手掌落在她腰際,沈青桐警覺的身子猛地繃直。


    然後他便以手指撥開她肩上披散的亂發,俯首下去,唇貼靠在她細膩光滑的脊背上吻了吻。


    沈青桐整個人都僵硬的動不了,然後他的唇就緩慢的移到她而後,語氣很輕,卻明顯是這不帶什麽溫柔意味的說道:「你要是不嫌麻煩,以後大可以再多穿兩層!」


    反正穿多少層,最後還是不想剝就剝的麽?


    沈青桐本來還羞窘不好意思,聞言,一股怒火就直衝天靈蓋。


    下一刻,西陵越已經一抖衣袍退開了,逕自推門走了出去。


    沈青桐怒氣沖沖的回頭,抓起床頭的枕頭就砸了出去。


    彼時天色還是暗黑的一片,昭王殿下走在黑暗中,聽著身後屋子裏的動靜,完全能想到那壞脾氣的女人這會兒是怎麽個齜牙咧嘴的表情啊,簡直神清氣爽啊。


    不就是脫衣服嗎?這事兒本來也就該是他來幹的,想通了這一點兒,殿下也覺得所有的事情都無所謂了。


    西陵越走後,沈青桐又睡了個回籠覺,起床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幾個丫頭進來服侍她梳洗更衣,剛用過早膳,周管家就來了。


    沈青桐倒是奇怪:「周管家,你怎麽來了?」


    「見過王妃!」周管家沒進門,站在門口行禮,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份帖子。


    木槿接了,遞給沈青桐。


    周管家才又繼續說道:「這是剛才東宮送來的,來人是太子妃娘娘的婢女,她說太子妃因為王妃您被刺客驚擾的事情十分過意不去,所以特意讓帶了禮物來問候的。」


    衛涪陵?


    沈青桐打開帖子,看到裏麵清秀的字跡幾乎就能想到衛涪陵冷淡又端莊的模樣。


    木槿也有些意外,不解的看向了周管家道:「太子妃不是中毒了嗎?人沒事了嗎?怎麽倒是有心思關心起咱們王妃來了?」


    「聽說還在養著,情況不是特別好!」周管家道:「送過來的禮物,王妃要看看吧?還是小的叫人直接移送庫裏?」


    沈青桐手裏拿著那帖子,玩味著笑了笑道:「不看了。當時我是在東宮出了事的,太子妃是當家主母,會過意不去,送一份禮物來安撫也算正常。」


    衛涪陵絕對是有意示好的,就是那天她去東宮,那女子也是在示好的。


    本來是從她的言辭舉止間都看不出破綻來,可是沈青桐不是個會輕易就相信人的人,更不可能因為誰的幾句話就掏心掏肺,所欲包括這一次在內,都保持了觀望的態度。


    她的態度冷淡,周管家也不勉強,就告辭出去了。


    木槿去送他出門,在院子門口的時候,卻遠遠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喃喃道:「那是雲鵬嗎?是雲鵬回來了?」


    沈青桐本來沒當回事,這時候就突然是目色微微一動,揚聲道:「雲鵬嗎?叫他過來!」


    「哦!」木槿應了,快跑出去,追上去確認,果然是雲鵬,就把人叫了過來。


    雲鵬其實是很有些頭大的,真心的不願意私底下和沈青桐接觸,但是沒辦法,她是當家主母,就隻能是硬著頭皮來了:「屬下見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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