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活冤家!


    上輩子沈青桐從沒見過他笑,記憶裏的昭王西陵越一直都是冷傲清絕,高高在上的模樣。這輩子卻每回見他他都笑,分明笑得妖孽和氣風情萬種,又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懷好意,所以這個畫麵很違和,讓沈青桐每次看見都覺得這人是抽風了。


    可是西陵越怎麽會在他們府上?難不成——


    是來參加老夫人的壽宴的?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老夫人為什麽大張旗鼓辦壽宴的原因了,可是沈青音不是當著他的麵掀了沈家的底了嗎?以他西陵越的為人,難道還會裝聾作啞的不計較?


    一瞬間,沈青桐內裏的心思已經轉了幾轉。


    隻是她並不關心西陵越此行打的什麽主意,隻在乎這人剛剛聽到她和陳康梁之間的對話了。


    「昭王殿下。」暗暗提了口氣,沈青桐屈膝行禮,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心虛來,然後就跟平時避嫌一樣,直接就要繞過他離開。


    西陵越見她這個模樣,大為意外,微微倒抽一口涼氣。


    兩個人,錯身而過。


    他忽而橫臂一攔,側目,挑眉,「沈青桐,你都不準備堵一堵本王的嘴麽?」


    沈青桐隻覺頭皮一麻——


    看吧,這人果然是招惹不得。


    她於是止了步子,仍是眉眼低垂,麵不改色的淡淡說道:「殿下您天潢貴胄,修養和氣度都非凡人可比,臣女不敢造次。」


    她才不會蠢到跟他痛哭流涕的跪地求饒,這個人,奸詐的很,與其坦白從寬,不如糊塗裝傻。


    這個丫頭,居然和他咬文嚼字的鑽空子?


    西陵越站在那裏,沒有半分挪動的打算,隻是唇角帶著一成不變的一點淡淡的笑紋,盯著她看。


    木槿和蒹葭哪怕是強作鎮定,雙腿也忍不住的開始打顫,手心裏都是冷汗。


    沈青桐知道,西陵越既然堵住了她,怕是輕易不會罷休的。


    她若無其事的回頭對兩個丫頭道:「過門是客,去沏碗茶來,招待昭王殿下!」


    兩個丫頭驚慌失措,卻是遲疑著偷偷抬眸看了西陵越一眼——


    這個時候拋開自家主子跑掉,太不仗義,可是留下,明顯以她倆的膽量根本扛不住對方的氣勢,最後也隻能拖後腿。


    木槿是個有主意的,心裏略一權衡,就拽著蒹葭行禮,「是!奴婢這就去!」


    言罷,也不管蒹葭是發抖還是發愣,扯著對方就扭頭跑了。


    「我的這兩個丫頭沒見過世麵,殿下莫要笑話!」沈青桐盯著她們跑遠了方才收回目光,重新麵對西陵越。


    「恩!」西陵越深有同感的點頭,頓了一下,道:「她們都沒學到你的本事。」


    沈青桐:……


    所以他把她堵在這裏,就是為了在言語上擠兌她的嗎?


    西陵越見她不說話了,終於緩了幾分語氣,「能回答本王一個問題嗎?」


    沈青桐知道他肯定不會問什麽好問題,就閉口不言。


    西陵越也不管她答不答應,直接沉吟一聲道:「本王剛才似乎聽你說陳康梁不是合適的人?本王倒是好奇,於你而言,誰才是合適的人?已經有人選了?」


    她有沒有心上人,跟他有丁點兒的關係麽?


    沈青桐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卻不能發作。可是他這副高高在上壓人的氣勢,又讓她不禁想到了前世他最後一次從她麵前策馬而過時候的情景。


    平心而論,上輩子他們兩個之間從沒打過交道,而且西陵越自視甚高,又手段了得,本不該是會對她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趕盡殺絕的。


    他會這樣做——


    無非就是為了報復綠雲罩頂的恥辱。


    那三年以來,但凡是她沈青桐站出來說一句話,不肯答應沈青荷屢次登門拜望,西陵鈺和沈青荷之間要做那偷雞摸狗的勾當,隻怕就不能這麽有恃無恐又方便自如的吧?


    在他看來——


    她沈青桐就是那兩人的同謀,三人合謀,一次又一次,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說來可笑,兩人頭上都罩著同一頂綠帽子,最後他可以高高在上手刃所有背叛他的人來一雪前恥,而她——


    替他料理了沈青荷,為他了卻了後顧之憂,最後自己卻要被踩入泥濘,永世不得翻身。


    人生在世,總是有這麽多的不公平嗬——


    雖然能夠理解西陵越在前世的所有作為,但沈青桐對他,卻也絕對是敬而遠之,沒有好感的。


    「我與殿下無冤無仇,殿下何必與我這一介小女子為難?」深吸一口氣,沈青桐隻能服軟加之給對方戴高帽了。


    西陵越反問:「如果本王就是要與你為難呢?」


    沈青桐一下子被他噎了個半死。


    她一直以為這人高高在上,眼界也必定和一般人不同,卻完全沒有想到這人居然也有無恥至極的一麵。


    她搬了台階,對方沒下。


    沈青桐隻能強作鎮定的繼續扯著嘴角。


    她始終低著頭,「殿下真會說笑……」


    西陵越:「本王和你之間有互相說笑的交情?我怎麽不知道我們之間已經這麽熟了?」


    沈青桐幹脆不說話了。


    西陵越盯著她,沈青桐逐漸有點不耐煩,不斷的咬著嘴唇,就是不鬆口承認方才陳康梁找她的事。


    誠然西陵越本來隻是聽雲翼說陳康梁潛進了沈家,一開始他是真的以為陳康梁和沈青桐之間是有那麽點兒意思的,一時興起,就找過來瞧眼熱鬧。


    可是,這個丫頭巧辯支走了陳康梁,而且背地裏還是一副鎮定自若,料事如神的模樣,於是他就臨時起意,想逗逗她,沒想到她對著他也敢搬出應付陳康梁的那一套伎倆?


    西陵越是從沒見哪個女人的性子有淡泊又寵辱不驚到這種程度的,看著不像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反而像是個戴著麵具的假人。


    他一再相逼不過就是為了叫她破功,卻沒想到這丫頭看著不起眼,卻居很有幾分定力。


    兩個人,就這麽對峙槓上了。


    沉默許久,最後還是西陵越先開口,「雖然陳康梁被你支走了,但如果本王想要叫人截他,他就未必走的成了,你就真的不怕這件事被抖出來?」


    沈青桐是真有點被他逼急了,倉促的抬起頭。


    她的睫毛很長,略一撲閃,便就顯得十分靈動,襯得一雙眼睛清澈而明亮。此時眸子裏微微染了一層薄怒的色彩,微微咬合的唇,被一小截雪白的貝齒一襯,紅艷誘人。


    她瞪著他,有那麽一瞬間是想要發怒的,但是隻在一個微妙的瞬間,眼神就轉為溫順平淡。


    然後,她抿抿唇,似是想要開口說話,西陵越卻搶先一步開口笑道:「其實本王的嘴倒也不是那麽難堵的……」


    他笑的時候,真的是從來就不會掩飾自己的不懷好意。


    沈青桐幾乎是下意識的警覺,她腳下本能的後撤,然則才退了小半步,他卻一大步踏上前來,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沈青桐隻覺得眼前一花,唇瓣上已經是暖暖的又軟軟的一熱。


    ------題外話------


    麻將四人組:%¥#@……&¥%……&……¥#


    嵐寶,頂鍋蓋,蹲牆角,堵耳朵,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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