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軒見欄杆砍不斷,便放棄了用蠻力攻擊,他回到石床上開始打坐,快速的恢複著內力,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終於恢複了八九成,他將內力散出,一部分灌於“血陽”中,長刀舞動,使出了《四季萬象刀法》的“春意盎然”,一時間地牢的牆壁上竟長出了許多花花草草,整個牢房也被綠色覆蓋,空氣中一片片的花瓣飄落而下,謝軒大喝一聲,用盡全部力氣,將長刀甩向了欄杆,空中的那些花瓣接到指令,也迅速的向前飛去。


    要是換在平時打架,這些花瓣就如同千百把鋒利的刀子,能將一個敵人殺的體無完膚,但此時麵對牢房的欄杆,那些花瓣竟然沒起到一丁點的作用,隻見在一陣兵器相撞的響聲之後,那些欄杆竟然安然無恙的豎在那裏,沒有一點損傷。謝軒心中大驚,同時生起了一絲絕望感,連自己最強的招式都無法攻破的話,那豈不是說明自己真的要被一直困在這裏了?但是自己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完,連殺父之仇都沒報,怎能命喪於此呢?於是他開始大聲的呼叫,期盼有人聞聲前來,哪怕是敵人都好,可喊了很久,依然沒有人理會,但突然,有一個異常滄桑的聲音從旁邊的牢房中飄來。


    “別喊啦,吵死人了,這是少林寺最隱秘的地牢,不會有人聽見的,而門口那些負責看守的和尚,無論你怎麽叫喊也不會搭理你的!”


    謝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但心中卻高興,原來這裏還有別人,不管是什麽人,總之讓自己心中莫名的安穩了些。


    “前輩,請問你是何人?為什麽咱們會被困於此?”謝軒問到。


    “哈哈,我是誰,就算跟你說了你也未必知道,因為我已被困於此二十年了,但是想當初老子也是名震一時,江湖人稱‘甕中仙’的馬楚明!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老子怎麽會知道?我隻不過當年殺了幾十個和尚而已,就被少林的人用詭計困在這裏了!”


    謝軒聽完覺得好笑,這人還自稱“甕中仙”呢,現在恐怕就是個甕中鱉吧,不對,他說當年殺了好幾十個少林弟子,那明明是甕中魔才對,這樣的邪惡人士理應被禁錮起來,可自己又非邪教中人,為何也被關起來了呢?


    “前輩,既然你自稱仙人,為什麽不硬闖出去呢?”謝軒問到。


    “闖出去?說的倒是簡單,這二十多年,我每天都想出去,但這欄杆是東海深海的玄鐵加上天外隕石做成,根本不是人力能夠破壞的,你說我怎麽出去?”馬楚明說到。


    “那咱們該怎麽辦?”


    “怎麽辦?哎,隻能老死在這裏嘍,出又出不去,喊人又沒人來,除了每天送兩次飯,這裏根本見不到人,那些和尚假惺惺的說是以慈悲為懷,不能讓老子餓死,真是狗屁,狗屁!如果有朝一日讓老子出去了,我定然滅了這少林!”


    謝軒聽馬楚明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便不再問話了,而是自己思考了起來,剛才這些對話一點價值都沒有,說白了這裏肯定出不去了,那唯一的結果就是死在這裏,看來馬楚明說的是對的,想到這些,謝軒心中又絕望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江南玉香城,一位書生打扮的俊美男子出現在南大門處,此人正是司馬墨,他離開謝府後一路向南遊走,幾日之後終於是到達了神州南部最大的城池。玉香城遠離王城,沒有很重的官府氣,大部分人都是以經商為主,這座城池的繁榮程度不必王城差,其中的百姓們思想也比較開放,所以在城中到處可見頗具規模的酒樓和妓院。


    司馬墨行至玉香城已是日落時分了,但城中仍是燈火通明,現時節的江南已經沒有那麽寒冷,路邊的柳樹都開始發芽了,城中街市上的商販依然沒有收攤回家,來往的人也很多,三五成群賞燈遊玩,這基本上是此城中人們的日常活動。司馬墨長途奔波感到疲憊,於是找了個酒樓準備喝點小酒看看夜景,他來到一家名為“醉香樓”的酒樓中,這家酒樓是繞著城中的小湖修建而成,主樓位於小湖之北,廊道以主樓為起點,圍著小湖左右延伸,廊道中每隔十步就放著一張桌子,方便百姓們賞湖喝酒。


    司馬墨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點了些小菜和酒水,吹著微風獨自酌飲,十分愜意,而這時,旁邊桌子上的幾個人聊起了天。


    “馬上要開始了,青柳姑娘終於要出來了!為了今晚能一睹芳容,我把家中那婆娘騙回了老家。”


    “誰不是呢,今晚的人這麽多,不都是衝著青柳姑娘來的嗎!哎,如果能讓我一親芳澤,就是讓我死,我都願意!”


    “得了吧你,就你這樣的還想一親芳澤?多少大家族的子弟都排隊等著呢!咱們看看就行了。”


    “也是,不過就讓我看上一眼,我都願意為青柳姑娘而死!”


    司馬墨在一旁聽著,心中覺得好笑,也不知這位青柳姑娘到底是什麽模樣,能讓這些漢子如此心動,看來今晚來的正是時候。正想著,突然從主樓中走出了一個人,看他的穿戴打扮都很講究,應該是這家酒樓的掌櫃。


    “感謝各位朋友今晚來我‘醉香樓’捧場!想必大家都等不及了,這便請上城中的第一美人兒,顔青柳姑娘!”


    掌櫃的說完,幾個店小二跑進左右的廊道中,將掛著的燈籠盡數熄滅了,而主樓和樓前台子上的燈籠還亮著,這倒顯得主樓尤其的金碧輝煌流光溢彩,而正在這時,從樓中走出來了一位姑娘,正是萬眾矚目的顔青柳,她此時身穿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發,更顯柔亮潤澤。隻是這位姑娘臉上戴著一麵遮擋著口鼻的紗巾,讓司馬墨看不清長相。


    顔青柳走到主樓前的台子上,幾個丫鬟搬來了板凳和長桌,在長桌上放著一把古箏,那古箏金絲鑲邊,首尾處各刻著一隻鳳凰,司馬墨見了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顔青柳向前鞠了一躬,然後緩緩坐了下來,伸出芊芊玉指開始撫弄古箏,一連串的天籟之音傳來,周圍立馬安靜了下來,那些聽眾都如癡如醉的看著台子上,有的人在欣賞著美曲,有的人在欣賞著美人。


    司馬墨此時也是看的如癡如醉,他對於音律知之甚少,就是屬於欣賞美人之列的。顔青柳一曲彈完,在場的所有人都意猶未盡,吵著要讓她再彈一曲。


    “好啊,我想今日在座的肯定不乏飽學之士,不如這樣,小女子我出一個對子,隻要下聯對的絕妙,我便單獨和他到房間中彈曲聊天,如何啊?”


    顔青柳笑了笑,輕聲的說了句,聲音宛如鈴鐺一般好聽,而這很小聲的一句話,卻讓在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司馬墨當下便料定這女子會武功,剛才正是在用內力發音。其他人可沒想那麽多,聽說可以與玉香城第一美人同處一室,想想就讓人血脈噴張,於是場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準備聽顔青柳的上聯。


    “各位聽好了,我的上聯是‘名借沉香,我思三首清平調’,誰來對出下聯?”


    上聯一出,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一些沒讀過書的直接搖了搖頭表示放棄,一些書生模樣的人則托著下巴苦思冥想,司馬墨卻微微一笑,直接使用輕功踏水而行飛到了台子上,站到了顔青柳的身前。


    顔青柳沒料到有人會來這一手,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說到:“公子這是作何?”


    廊道內的眾人見司馬墨直接飛過去了,想製止但已然來不及,隻能指著他大罵畜生和禽獸,放佛一個個都要做護花使者一般,而司馬墨則根本不理會那些罵聲,直接向眾人揮了揮手,然後看向顔青柳。


    “怎麽?不是說要對對子嗎?我過來自然是有了下聯。”


    “哦?公子好聰慧啊,這麽快便對好了,那請把下聯說來聽聽吧。”顔青柳說到。


    “嗯,我的下聯是‘我今來此,想聽五曲美人歌’。”


    司馬墨說完,廊道內的眾人哄堂大笑,心想不知從哪來的小子,打扮的倒像是個書生,但這對子對的實在不敢恭維,顔青柳聽完也抿嘴一笑,看著司馬墨說到:“公子,請恕小女子愚鈍,實在聽不出這個下聯有何好。”


    司馬墨剛想說話,從一旁走過來一名衣著華貴的男子,他手中拿著一把扇子,邊走邊指著司馬墨說到:“小子,快點滾開,你誰啊你?就你這樣的還想接近青柳姑娘?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司馬墨看著那人,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說到:“小生名為司馬墨,江湖人稱‘奪命書生’,你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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