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寒意料峭,南北縱橫的阡陌小道此時披著餘暉,大地餘熱漸漸退去。


    蕭峰和胡水笙從南湘鎮片小道轉出,一路向龍池山的方向進發,因為在南湘鎮耽誤了許多時間,眼看天色已晚,遠遠便看見山林的盡頭升起嫋嫋的炊煙。頭上歸鳥掠過,沒入山林之中,饒有遊人歸家的蒼涼意趣。


    南湘鎮一帶,有千萬人家,恰逢花燈時節,諸多村落掛上了花燈,那一年一度的花燈廟會則是在雲溪鎮舉行,可惜他們兩個是無緣看見。不過說也奇怪,今年的花燈比曆來的提前了一個月,熱鬧程度有過之無不及,其中的異常令蕭峰隱約有不詳的預感,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向來聽說修真腹地的花燈廟會熱鬧非凡,按南湘鎮的當地人說,今年盛況更勝以前,漫山遍野掛滿了花燈,若是到了晚上,必定是人間仙境,隻可惜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胡水笙年紀與蕭峰相仿,正是少女情懷,對花燈美景和廟會之樂有著迷醉的向往也是人之常情。


    蕭峰的傷好了大半,藥王山醫治救人的本事果然名不虛傳,而胡水笙乃是藥王山正傳,白巫族後裔,對她而言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隻是蕭峰麵色凝重,“今年花燈廟會的時間提前了近一個月,是曆來所不曾有的,不知是何人花的大價錢,時間提前暫且不說,這一帶大大小小的小鎮和鄉村方圓百裏有近百個之多,光是其規模就要窮盡多少人力物力!”


    “這花燈布置本不涉及龍池山,那龍池山隻有龍池村一個百來號人的小村莊而已,龍池村生計貧苦,搞不得花燈,沒想到今年南湘鎮的人倒給龍池山布置上了!”蕭峰想不通其中的緣由,更不知幕後的推手,於是對胡水笙道:“師傅!你怎麽看?難道是兵器宗的人搞鬼?在花燈上藏了炸藥,時間一到要炸了我的龍池山?把道天樞大師也給炸飛了!不行不行!”


    “即便真有如此之多的炸藥,車馬之重,數量之多,怎能躲掉世人的眼睛?兵器宗兩個長老是一等一的高手,那宗主道天玄的修為更是所向披靡,真要對我娘和他下手何必這般大費周章,吃力不討好!”胡水笙說道,她口中的那個他不是別人而是她的爹爹——道天樞,隻是不知如何開口去喊,便以他來指代。


    “不過,飛仙門人出現在南湘鎮倒是有些蹊蹺!”胡水笙冥冥中似有風雨欲來,江湖飄搖的茫然無措的感覺。


    “單憑我五重天的修為,麵對修真腹地的高手,根本是蜉蝣撼樹。兵器宗和飛仙門長老級別的人物,哪個不是獨步天下的高手,要再算上飛仙門現任掌門道天機和兵器宗宗主道天玄,哪有什麽勝算!那些暗中的勢力哪個不是衝著道天樞的驚虹天劍和驚虹劍歌去的?”胡水笙繼續道,隱隱中為她娘的安危擔憂!


    蕭峰眼中光芒一亮,崇拜之意溢於言表,“不過要是道天樞出手,又另當別論了,天下有誰能夠擋得下他的蓋天神威?”


    “有人跟蹤我們!”胡水笙驀然冷道。


    蕭峰心頭一驚,手中的嗜血劍握緊了幾分,低聲問道:“難道是穀苗的人!”


    他們方才在酒家中,遇到以神秘人在飯菜裏的魚頭中塞了一張紙條,蕭峰攤開一看,寫有小心蠱苗四個字,正說提醒他們蠱苗族的人在暗中跟蹤,意欲圖謀不軌!這神秘人既不露麵,無從知道這神秘人的身份,萍水相逢為何幫助他們,而神秘人又是如何認得蠱苗人的?蠱苗人卻是為了神秘要跟蹤他們呢?蕭峰猜不出其中的聯係,胡水笙一樣茫然不知。


    隻見一個劍眉少年,身穿飛仙門的宗袍,神采奕奕地落在了他們的前方,這人不就是剛才拜在蕭峰手裏的南宮瑜嗎?


    此時,幾個飛仙門弟子身影一遁,落在了他們的四周,長劍猛然出鞘,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把他們兩人團團圍住,凶相畢露。


    蕭峰怒道:“南宮潑漢!是你!說好讓我們走,此時追上來,是何用意?大丈夫出爾反爾,你要不要臉了!”


    胡水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跟蹤他們的人怎是飛仙門人?遲疑片刻,隨即恍然大悟!是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臉麵盡毀,當場礙於麵子不好發作,暗地裏背後追來想要一雪前恥。


    南宮瑜冷哼一聲,對胡水笙狠狠道:“我竟著了你這臭婆娘的道!”他答應以一層真氣進行比鬥,可如今的飛仙門是原飛仙門的氣宗傳承下來的,擅長運氣,劍術和技巧薄弱,不是明擺著算計了他。後麵細細想來,當時血氣上腦才答應了這樣的規矩,實在太過小覷了他們。


    “潑漢!你嘴巴放幹淨點!”蕭峰豈是軟弱之輩,血氣方剛的,見南宮瑜侮辱她師傅,怒意攻心,恨不得拔了劍再與他大戰幾百回合。


    “小子,南宮爺爺我再與你比鬥一次,你要能贏我,我絕不攔著你們!要是你輸了,嘿嘿,當個龜孫子磕幾個頭就好!”南宮瑜出口傷人,儼然一個睚眥必報、心胸狹窄的卑鄙小人。


    南宮瑜尾隨而來,隻為找蕭峰一決高下,洗刷恥辱。若不是南宮瑜和司徒霜淩欺人太甚,咄咄逼人,胡水笙怎會用上不大光彩的權宜之計,但要跟南宮瑜比起來,他們可光明磊落多了。


    “我為什麽要給你比鬥!輸人輸不起,丟人倒是丟得起!願賭服輸的道理你豈能耍賴?”


    “哼!是你們算計我在先!還折斷了我的天羅寶刀,此仇不報非君子!”


    蕭峰被這南宮瑜纏地無計可施,“這分明是你那個小師妹蠻不講理在先,你又助紂為虐,此刻要怪在我頭上!如此厚顏無恥之輩,強詞奪理,真讓我大開了眼界!我看你不止叫南宮潑漢,還要叫南宮無恥、南宮無臉、南宮無賴!”


    南宮瑜怒目一睜,真氣飛舞,胸脯一張一弛之間,洶洶氣勢如蒼鷹展翅,欲撲而來,“今日我要讓你命喪於此,以解我心頭之恨。”說著,南宮瑜拳鋒乍起,如飛虹貫日,瞬間飛掠到蕭峰眼前。


    飛仙門以氣見長,雖說他手中並無兵器,可散發出來的罡氣洶湧奪人,修為至少有五重天中期,哪是蕭峰四重天能夠抵擋的!一旦使用真氣,蕭峰絕不是南宮瑜的對手,甚至連反手的機會都沒有!


    胡水笙大叫不好,真氣一動,一把拉開了蕭峰,猛的一掌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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