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司徒霜淩眉頭緊皺,擔心浪逐雲的安危。


    隻見南宮瑜身影飛掠,已到跟前,腳力卷動風聲,呼嘯襲來。浪逐雲淡然自若,神色忽的一動,雙腳下沉幾分,將這記攻勢接了下來。浪逐雲悶哼一聲,腳下的石板猛然下沉,四分五裂,就見煙塵紛飛,剩餘的勁道向四周蔓延,硬是刮出了數道氣痕,如蛛網一般相互交錯。


    眾人直叫驚險,拍掌叫好,站在前排的人淬不及防,被飛來的石屑刮出了一道口子,怕的躲到了後頭,眾人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司徒霜淩見南宮瑜步步緊逼,而她的浪逐雲大師兄手腳施展不開,全然在防禦,氣勢呈一邊倒,眾人都在為南宮瑜拍手叫好!


    “南宮瑜師兄果然厲害!”


    “小人之見,沒看到逐雲師兄並未使出全力嗎!這是逐雲師兄對南宮瑜手下留情!”


    “逐雲師兄不過仗著掌門親傳弟子的身份罷了,要是真比起來,南宮瑜師兄未必會輸!”


    “逐雲師兄行事缺少魄力,難以服眾,要是南宮瑜我看有幾個人敢惹!”


    “這行事風格有何可說?南宮瑜剛愎自用,意氣行事,哪像逐雲師兄為人處世深得人心,不然又怎會被掌門選為親傳弟子?”


    “哼,愚昧!你全被浪逐雲道貌岸然的本事給騙了,要我說這掌門親傳弟子還是非南宮師兄莫屬,浪逐雲不過名義上的親傳弟子,事事皆有變數,這次下山掌門怎不是給浪逐雲的考核?依我見,浪逐雲過於軟弱可沒有腹中的能力!”


    飛仙門人相互爭辯起來,唇槍舌劍,個個爭得麵紅耳刺,陣營立場一看便知,激烈程度可比浪逐雲和南宮瑜的比鬥,險些就要掐起來了!


    眾人時而歡呼,時而皺眉,更有甚者激情昂揚指指點點了起來,頗有睥睨江山,天下唯我獨尊的傲氣,一時神情紛呈。


    淩冽的拳勢橫貫而來,氣勢磅礴如山,南宮瑜這一拳完全沒有給浪逐雲喘息的機會,他身上的怨氣和醋意化作拳風,見他咆哮一聲,拳風撕裂空氣,破空轟來。


    “大師兄小心啊!”司徒霜淩驚呼一聲。


    浪逐雲和南宮瑜皆是內門弟子中的翹楚,修為和資質獨步飛仙門年輕一輩的諸多弟子,奈何因司徒霜淩,兩人多有摩擦,但因飛仙門門規森嚴,在宗門之中南宮瑜積怨已久卻不敢發作,恰逢下山,幾乎是將內門弟子中最為精悍都派遣了下來,離開了飛仙門,南宮瑜的怨氣被醋意一股腦點著了。


    浪逐雲性情儒雅,見南宮瑜招招殺機,不留一絲情麵,這轟來的一拳至少有他七層的勁力,若再收手容忍隻怕再接不了幾招。


    隻聽拳鋒呼嘯在耳,速度奇快,浪逐雲心頭一寒,向後倒退幾後,隨即冷眼一抬,雙手迅速提起,以陰陽之勢雙掌打圓,驀然伸出一掌,朝南宮瑜拍去。


    千鈞一發之際,兩人全掌相交,砰的一聲,大地微微一顫,眾人隻覺得視野搖動,席卷而來的氣浪硬是將他們硬生生逼退了數丈有餘,眾人踉踉蹌蹌幾步往後倒去,哀嚎叫痛,狼狽不堪。唯有那幾名飛仙門弟子縱身一躍,飛出人群,幸免於難。


    浪逐雲攻勢漸長,兩人繼續交戰,將南宮瑜的氣勢壓了回去。眾人趕忙從地上爬起,又後退了幾步,見戰況激烈,不知不覺被後背觀望的人推了幾步,呐喊助威的陣勢一波蓋過一波。


    為何霜淩的眼中就隻有浪逐雲!南宮瑜心中不平,咬牙切齒,若我不將你打敗,霜淩的眼中就不會有我,我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你打下霜淩心中的神壇!飛仙門內門第一隻有我南宮瑜,偏偏掌門偏心收你做親傳弟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打到你跪地求饒為止!


    南宮瑜咄咄逼人,欺人太甚,若我一再退讓,豈不是要輸了這次比鬥?不行,我絕不能輸,我倒小看了這南宮瑜的本事,恐怕拚盡全力我未必有把握完全贏他。這場比鬥全因霜淩而起,這小師妹真不讓人省心,若是我贏了想必南宮瑜心中更加惱恨於我,日後難保他不伺機對我下手,若他贏了,我豈不是丟了內門弟子的身份,日後霜淩和眾師弟還有誰會信服我?


    浪逐雲心中一橫,身影一閃,消失在南宮瑜的眼前。南宮瑜大驚不已,隨即掃向四周,卻不見浪逐雲的聲音,他隱約感覺頭上有一股威壓襲來,暗叫不好!


    眾人也是一驚,大呼:“在上麵!”


    南宮瑜一抬頭,隻見浪逐雲躍向半空,借助墜力,淩空一掌拍下,南宮瑜還未反應過來,掌力逼至跟前,避無可避。


    南宮瑜血氣方剛,怎是臨陣脫逃之人,他非但沒有絲毫驚恐,反而麵露猙獰,抑製不住鬥狠之心,雙眼一紅,雙腳猛然重踏,下盤微微下沉,以他為中心,裂紋迅速爬向四周,引來眾人驚歎,不料大地開裂,一道口子撕開了石板,竄入了人群之中,眾人慌張避開。


    隨著一聲巨響,大地震顫,南宮瑜接下了逐雲的掌力,眉頭微微皺起,苦不堪言,這一擊除了耗盡浪逐雲幾乎全部的氣力,再加上淩空墜力,即便南宮瑜極為勉強才接了下來,他雙腳已在顫抖,雙目猩紅,布滿了血絲,帶有幾分猙獰和狠勁。


    南宮瑜怎甘心做他的手下敗將,硬是抗下了這一擊,他微微彎下身子,運上渾身的氣力,大喝一聲,竟然將浪逐雲給頂開了,隨即便是轟隆巨響,地麵的石板陡然震成碎片,氣浪從南宮瑜身上席卷而來,將石板轟的四分五裂,朝四周飛射而出。


    眾人一驚,落荒而逃,若被這石板砸中,不死也要落個重傷殘疾。眾人躲開老遠,驚恐萬狀,驚愕地望著眼前的空地,此時已是滿目蒼夷,煙塵滾滾,等到煙塵平息了幾分,隻見浪逐雲和南宮瑜距離有數丈之遠,相互對視,麵無表情,氣息微微喘著。


    他們腳下的石板全部粉碎,哪還知道原來的線畫在哪裏,按照他們現在的距離,恐怕早離開了原來規定的比鬥位置,誰輸誰贏難有分曉。


    浪逐雲微微一笑,作揖道:“南宮瑜師弟武功修為讓師兄打開眼界,該場比鬥不分勝負,承蒙師弟讓手,師兄佩服!佩服!”


    南宮瑜對浪逐雲的修為已有幾分忌憚,若要贏他並非易事,既然他有意示弱,不如順著台階下,否則繼續打鬥下去,就顯得自己太過爭強好勝,不免讓霜淩覺得他心胸狹窄。浪逐雲的修為深不可測,我竟險些輸給他,不分勝負或許才是最好的。


    南宮瑜也作揖道:“豈敢豈敢!若非大師兄手下留情,輸的自然我!我甘拜下風!”


    司徒霜淩見打鬥後的場麵一片狼藉,要是兩位師兄因為他而受了傷,回到宗門還不被掌門重重責罰,她有些怕了,趕忙上前慰問。


    浪逐雲見司徒霜淩走來,“你先去看看南宮師弟!我無妨!”


    霜淩眼中清光閃閃,平日南宮瑜對她可是極好,為了他南宮瑜不惜向大師兄大打出手,要是被掌門知道,要連累南宮瑜一起受責罰,想到這裏心中愧疚不已。


    霜淩對南宮瑜道:“師兄!都是霜淩一時興起,要惹出什麽禍來可怎麽辦!”


    南宮瑜心頭一熱,飄飄然的有些恍惚,眼睛流露出少有的柔情,“師妹!不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幫你頂著的!今天我也確實茹莽了!”


    坐在屋簷上的蕭峰還剛從激烈的戰鬥中緩過神,意猶未盡,“師傅你不是說那叫逐雲的人會贏嗎?這不是打了平手?我看吶,那個姓南宮的人不見得會輸給他!不過他們沒有動用真氣,僅僅氣力和技巧,能到如此境地,我是望塵莫啊!”


    蕭峰麵露無奈,又歎氣道:“我的修為可什麽時候能到他們那樣啊!”


    “他已經贏了!走吧!”


    “什麽?不是平手嗎?他贏了?是叫逐雲的還是姓南宮的!師傅!”蕭峰追問道。


    然而,就在這時,一塊石頭咻的飛來,速度奇快,若被擊中怕是要有血肉之痛,蕭峰立即運出真氣一掌接了下來,生怕傷了胡水笙,他順著石頭飛來的方向望去,隻見司徒霜淩惡狠狠盯著蕭峰看。


    蕭峰站在屋簷上,俯視道:“是你!暗箭傷人,算什麽好漢!”


    司徒霜淩冷笑一聲:“好漢?我可不是什麽好漢,我是女子!”她臉上頓升怒意,話峰一轉:“剛才是誰說我沒有教養的?”


    蕭峰冷哼一聲,惡人倒先告狀了,他本無意去招惹這女子,是這女子欺人太甚先出口傷人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家都犯到師傅頭上了,我豈能坐視不管?


    “你這丫頭,還講不講理了!你朝我來就是了,為何偷襲我師傅!該不是你那個逐雲大師兄多看了我這位美人師傅一眼,你吃醋了吧!要是我師傅是庸脂俗粉,那你是什麽,連庸脂俗粉都不如!”


    “你!”司徒霜淩一口氣憋在心頭。


    胡水笙對蕭峰冷道:“夠了!何必逞口舌之快!這世間的道理各執一詞,哪是那麽好講的通的!”


    蕭峰見他師傅不高興了,一肚子的火氣憋了回去,沒想到這女子還不依不饒了,又是幾道石子偷襲打來,蕭峰連忙擋在了胡水笙的麵前,石子啪啪砸在了蕭峰的後背,他齜牙咧嘴,叫疼不已。


    胡水笙冷笑一聲,心頭微微一動,“疼嗎?疼就不要招惹人家!”


    “師傅!你倒怪起我來了!我可全是為了你啊!”


    司徒霜淩呸了一聲,“好一對師徒,倫理越舉,也不怕天下人恥笑!”


    “我不怕天下人笑我說我!但!我的師傅任何人都說不得!”


    蕭峰身上散發出詭異的真氣,令在場的人心頭一驚,四周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蕭峰拳頭已然握住,形勢劍拔弩張!


    胡水笙見蕭峰動怒的神情,問道:“何必為了我與飛仙門的人結仇!”


    蕭峰猛然抬起頭,帶有一絲怒意,放緩了語氣對胡水笙說:“與天下人為敵我也不管!”


    與天下人為敵我也不管!即便與天下為敵又如何?我隻為我所堅持的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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