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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六十三年,十月十一日上午十點五十七分,秋高氣爽的天氣在jr博多站的五號站台〈朝風1號〉滑行進了站台。


    這個列車十月十日下午十點五十七分從東京出發,一晚上時間從東京到九州。


    〈朝風1號〉是臥鋪列車。在時刻表雖然上有▓☆的標誌,可是在日本有這個標誌的列車〈朝風1號〉是屬於特別列車。二人用單間的臥鋪列車是因為有被稱呼為「二重奏」的二人單間。有這樣二人單間的臥鋪列車,現在隻有〈朝風1號〉和〈北鬥星〉。一般的編組是〈北鬥星〉a臥鋪有二人用單間,〈北鬥星〉的1?2號雖然b臥鋪也有二人用單間,可是隻跑東北本線。跑東京以西的列車中有二人單間的臥鋪列車隻有〈朝風1號〉的1?4號。


    〈朝風1號〉,有14節車廂。那當中4號車的4人用「四重奏」,一人用包間5號車廂也有。b臥鋪包間「二重奏」是,是6號車廂,大概在列車的中間位置。6號車廂,全部由二人用包間構成。


    列車停在了站台,電動門開開後,等候在門前的乘客下了車自動關上。拿著重行李箱的旅客,多數是一對一對的。6號車乘客下車的風景,像在情人旅館的吧台。他們是,一口氣在日本西麵奔跑著賓館包間裏睡了一夜的客人。


    車長田中,在旅客已經下車的6號車的走廊來回巡視著。二人用奔跑的賓館小房間的門全部都敞開著,一層的房間裏的床和毛毯淩亂的映入眼簾,床單下麵的金茶色在晨光的照射下閃著光芒。單間是一層和二層交叉並列。奇數號碼的房間在一層,偶數號碼在二層。門都是在一層的走廊。


    田中停下了腳步,其中的一個包間,3號的門沒有打開。覺得可疑敲了敲門。當然沒有旅客下了車必須把房間門敞開的規定。可能是下車之前,又把門關上了。


    況且敲門後,房間裏麵沒人回應。果然是下車了。田中用手去開3號包間的門。


    怎麽也開不開,裏麵鎖著。


    田中心情馬上充滿不安。急劇的不祥的預感。因為,昨天夜裏看到這個房間的乘客,不可思議的舉動。


    那是在剛過了濱鬆,昨天夜裏的二十二點半。〈朝風1號〉二十二點二十一分到達的濱鬆站。停車一分鍾後,二十二分發車。3號車的女乘客,成了半瘋狂狀態。緊揪住田中的手,大叫要死人了,快停車。像一時精神異常的瘋女人。


    詢問理由卻什麽都不回答。說出的話語無倫次。強行拖到房間裏後,幾次重複要求停車,因為過了一段時間歇斯底裏般的症狀鎮靜下來,田中才放心。那是出現在最終到達站的事情。因為有預兆可能發生了什麽,所以田中感到不安。


    田中取來工具箱,拿出工具打開了3號包間的門。


    接著,發現床上,臉向上斜靠在毛毯上的女人。


    白色的連衣裙,印著藏青色大朵的花。正是過濱鬆站時大叫停車的半瘋狂


    歇斯底裏般的女人。


    田中從一層房間裏進入到3號包間。打開窗戶的百葉窗,陽光充滿了整個房間。


    田中屏住呼吸,走到從上往下看的位置看著女人的臉。表情太驚人了。


    田中視線裏映出,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天花板。眼睛沒有一點兒黑眼球。


    清一色的白眼珠浮現著細細的紅血絲。


    女人的臉痛苦的扭曲著。臉頰的一邊好像用線吊著,半張著嘴,看到了嚼牙。


    女人的兩個手手指,像臉頰上肉貼在上麵。


    眼角,有流過淚的痕跡。田中好不容易忍住沒有叫出聲。女人已經沒有氣息。女人的表情,像被一瞬間的驚訝凍住。剛才,看到非常恐怖的情形。


    沿著女人的視線,田中不假思索的看了看天花板。覺得什麽都沒有,放下了心。不由得脖子發軟。


    接著田中重新打起精神,特意不看女人的臉,戰戰兢兢的用手晃了晃女人的肩膀。沒有任何反應。透過連衣裙田中的手感覺到女人的身體已經涼了。


    田中站了幾秒鍾。低頭看了看,在上午明媚的陽光下的女人,看到的世上可怕的表情不情願收進眼底。出於緊張和害怕,田中的腿有一點點發抖。


    正在這時,站台上揚起了灰塵飄進田中的眼睛裏,田中趕快關上了百葉窗。


    房間的光線暗淡了下來,女人表情好像也不怎麽恐怖了。


    田中站著一動不動,耳邊慢慢的傳來女人喊叫的聲音。


    那是把半瘋狂狀態的女人拖到房間之後。田中女人趴在床上哭,過一會兒會安靜下來的,從房間裏出來,慢慢的關上了門。


    在那個時候,女人直起腰來,向著窗戶,大聲哭叫。田中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可是這個聲音像刻在腦子裏。


    「可怕,可怕納粹跑過來了」


    由於恐怖,從肺腑裏發出的絕望聲音。田中想起來那個聲音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那以後,通過走廊時聽到房間裏這樣叫了一回。


    「看到了,可怕!看到納粹了」


    女人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被嚇死的嗎?


    邊上的臥鋪沒有用過的痕跡,上麵放著路易威登的包。拉鏈拉著。牆上的衣架上架著草綠色的夾克衫。


    奇怪,田中邊和恐怖的心情挑戰邊想。這個房間,是二人用的包間。有兩張床。為什麽這個女人一個人,終點到了,邊上的床也沒有用,看樣子女人的同伴沒有乘坐這列臥鋪車。女人是一個人來旅行的嗎。〈朝風1號〉有一人用包間。那她為什麽包一個二人房間。


    二人用的房間女人一個人住,她死了。不應該是被殺。這個小房間,裏麵還鎖著門。女人的身體上哪裏都沒有血跡被汙染。白色的連衣裙,像剛剛穿的新的。


    看裝束像是個有錢的女人,左右手指三個鑽石戒指閃著光芒。脖子上露出好像價格昂貴的項鏈。因為有錢一個人的旅行也包一個二人包間嗎。


    即使如此太恐怖的死相了。總之聯係警察,田中想到這,馬上從3號室出來關上了門。


    2


    在福岡縣警方的調查下,判斷出很多事情。首先女人路易威登包中所持證件汽車駕駛證,及護照了解到她的身份。


    姓名,鬼島政子,昭和十九年三月三十一日生人。住址東京都港區赤阪八丁目一十二,四,一二o七。住址的詢問了解到,六本木總公司的鬼島集團株式會社的,女董事長。


    鬼島集團有房地產部,東北新幹線敷設當時,不僅是趁著這幾年土地價格的提高,為公司贏得了巨大的利益,另外畫廊,俱樂部,咖啡館,郊外西餐館,高爾夫球場,小酒館,等二十幾家店鋪的經營全部是由董事長鬼島政子一手管理的。


    鬼島集團現在雖有二百名以上的職工,開始隻有鬼島政子一個人的公司。她靠自身的才智看準會變成高價的地段,然後投資,資金逐漸增多,如此起家的公司為數不多。所以不存在公司經營方針,政策等。


    鬼島政子的個人資產,已經上升到三十幾億。但是她還是獨身,沒有孩子和兄弟姐妹。父親二十幾年前已經去世,有親屬關係的人也沒有。在非常孤獨的環境中生存下來,是在名古屋的母親把她撫養成人。鬼島政子莫大的遺產可能會回到母親那裏。


    從她所持有的包裹中,發現兩點對警方人員來說非常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兩個信封。一封大一點兒的茶色信封,沒有封口另一封是白色的小型信封,是被粘好的,但有開封的痕跡。


    茶色的信封裏是,土地轉讓證。董事長鬼島政子贈送給草間宏司的世田穀區真沙街的三十坪土地轉讓保證書,鬼島政子的署名和印章都已經齊全。


    福岡縣警方,這個草間宏司其人在鬼島政子周邊查詢後,馬上了解到其人。


    鬼島政子董事長的秘書的名字正是草間宏司。


    總之土地的轉讓證書,是女董事長給男秘書的,可以說是分給遺產的資料。據調查,這三十坪土地,現在的價值為一個億。


    這個轉讓書的發現,給了警方人員非常奇怪的印象。一個資本家的女性死亡的同時,贈與一個男人一個億的資產,這個人的存在的確有故事。作為由董事長給與秘書的報酬來說,一個億的金額不是一般的數目。的的確確很唐突。這個秘書被雇用還不到一年。每位縣警方人員都感覺到這兒有要幹的事情。


    另一封的書信,讓縣警方人員頭痛起來。信封口撕開了,裏麵的信卻東西無影無蹤。鬼島政子,有什麽特殊原因,拿著信封出來旅遊了嗎?太不可思議了。


    在房間的邊沿,發現好像撕下的細紙片,撕的痕跡正好和信封相吻合。


    判斷這個信封,是在列車內這個房間裏被撕開的。


    可是裏麵沒有東西。正在迷思苦想時,在床的邊緣發現燒焦了紙的碎片。仔細地查看一下,看到被鞋踩過的已經燒焦的一張便簽紙碎紙片飄到了床的下麵各個地方。在鬼島政子的小包裏發現了打火機,便簽多半是被她燒掉了。


    在信封的表麵,用圓珠筆寫著一行小字,朝風6-3。好像是備忘錄。


    時價一個億元的土地轉讓證和,奇怪的被燒焦的信,這兩封書信同樣可能有窮凶極惡的意思。鬼島政子的死,或許是他殺嗎—?當然是縣警方人員考慮的下一個問題。


    鬼島政子的屍體已經解剖。她的死因,不是受到第三者的暴行,純粹是心力衰竭,總之判斷結果是心髒麻痹。死亡推定時間是十日晚上十點至十二點之間。


    她的心髒,明顯的能看出是心絞痛,消化器官內,有常用硝化甘油的痕跡。


    因此這個,屬於突發事件,結論是缺乏可疑的因素。從她的體內沒有查出任何有毒物質,沒有被銳器造成的外傷,也沒有被絞殺的痕跡。


    這樣對鬼島政子的死留下若幹疑點,通知鬼島集團總務由鬼島集團出資把遺體移送東京。


    在遺體沒有確定殺害的可能之前,因為福岡縣警方沒有理由再行動,檢查報告,檢查經過,向櫻田門的一課作了報告。一課沒有意向再調查的話,事件到此為止。可是,看了報告書的檢查經過後一課殺人班的吉敷竹史,感到事件可疑。


    3


    吉敷找到鑒定師船田。接著詢問了有沒有對心髒衰弱的人的給藥,看著像自認心力衰竭死亡的殺人方法。


    「心髒病有許多種」


    船田說


    「一句話,有先天的心髒病也有後天的心髒病」


    「先天的心髒病是什麽病?」


    吉敷詢問道。


    「心瓣膜疾病,心房隔膜欠缺,心室隔膜欠缺…」


    「後天的心髒病呢?」


    「脈律不齊,高血壓,心髒肥厚,心肌梗塞,心絞痛」


    「就是那個,心絞痛」


    「心絞痛嗎?」


    「藥物等,對心絞痛的患者不留證據的殺害方法沒有嗎?」


    「但是解剖後,藥物會被檢查出來的」


    「沒有」


    「沒有嗎?」


    「嗯,沒有」


    船田斷然的說道。吉敷點點頭,稍微咬了咬嘴唇,考慮了一下,又重複詢問道。


    「最初的心絞痛是什麽?什麽樣的疾病?」


    「啊,簡單的說,冠狀動脈因膽固醇堵塞形成心肌梗塞,堵塞造成心絞痛」


    「嗯…,後天形成的啦?原因是什麽?」


    「原因是動脈硬化,吸煙過量,食用奢侈而美味,鹽漬油漬的食品造成肥滿引起的。哎,中年疾病啊」


    「是啊,患者喝了速效救心丸了嗎?」


    「嗯,速效救心丸,有很快擴張血管的功效。所以心絞痛的患者發作時,服用此藥。血管擴張減輕痛苦。病痛消失。但是在速效救心丸上暗中搗鬼,首先得敗露。鑒定師,如果是非常粗心的話那就另外了。」


    「不依賴藥物,心髒衰弱的人受到嚴重打擊的話,可以達到殺害的目的嗎?」


    「那個,雖然不是不可能,那個構思不是外行人能考慮到的。況且心髒衰弱的程度也有關…,假如有計劃的殺人話,不能夠推薦。必須演繹出強烈的讓心力衰竭人受到嚴重打擊事情。」


    等一下,吉敷想起。在福岡縣警方的報告中,鬼島政子的所持物品中,沒有寫有速效救心丸一文。進房間取走速效救心丸,然後給她嚴重的打擊的話,不是效果很高嗎?


    「讓她發作,不給她救心丸的話會怎麽樣?」


    「啊,雖然發作的厲害會出現效果,剛才說過的,根據病情的程度,或是,相當的惡化的話…」


    但是假若預謀殺人就是誰策劃,鬼島政子屍體是在〈朝風1號〉的被稱為二重奏門在裏邊鎖著的二人包間裏被發現的。犯人殺人後,在臥鋪列車的二人用包間需要一間密室。當然更有必要乘坐在〈朝風1號〉了。


    但是,到現在為止根據福岡縣警方的報告中闡述的,好像鬼島政子在〈朝風1號〉的6號車廂裏始終是一個人。犯人在〈朝風1號〉行駛過程中來到鬼島政子的附近,並且在作案後不留任何痕跡的高超手段,然而二人故意裏造成包間裏麵反鎖,離開現場在密室殺人伎倆,果然是否如此。吉敷想今後在自己的搜查中,這是個重要疑點問題。


    一般的邏輯來考慮,犯人是誰,這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鬼島政子死的同時有賺取一個億的人物。


    吉敷,小古二人走向東京站。因為據東京發來消息說〈朝風1號〉的乘務員,6號車,3號室發現鬼島政子死亡的第一目擊者,現在回到了東京。〈朝風1號〉的車長,田中。吉敷在東京站半圓形建築的3樓東京車長區見到了他,吉敷被帶到寬大房間邊角的沙發處。


    坐在沙發上,觀察到對麵的田中是一個,臉色紅潤看著很健康的身材矮小的男人。年齡在四十五歲左右。是個性格爽快的人。


    吉敷不用刨根問底,田中就什麽都說了。


    「從〈朝風1號〉的二人用包間裏,是你發現的鬼島政子的屍體嗎?」


    「是的,是我發現的。」


    田中的車長,用有力的聲音回答。


    「刑警先生來調查這件事,那肯定有犯罪的可能性是嗎?」


    吉敷微微苦笑了一下。


    「是那麽考慮的嗎?」


    「哎,先了解一下兒」


    「為什麽?」


    「不對,那麽答複有點兒不理解,那個死了的女人,那以後在報紙上看到報道說,好像是非常有錢的女人。」


    「是嗎」


    「而且在福岡縣警方搜查的傍邊一看,可疑的資料也被整理出來,那之後我就考慮是圖財害命。」


    「但是,鬼島女士的死因是因為心力衰竭啊,殺人的可能性首先沒有,請考慮這是照例行事的搜查。」


    「啊是嗎,知道了。」


    「臥鋪包房隻能在內側鎖門嗎?」


    「那個,福岡縣警方的人也問過此事,實際看一下就明白,因為是關上門旋轉式的圓形門鎖。在走廊不能鎖。公寓等經常使用的,按下把手的中間按鈕,不是那種,咚的,關上門好像就被鎖上的門鎖。那樣從外麵能鎖得門,因為必須都要給每一位乘客鑰匙」


    「這點絕對是肯定的嘛?」


    「絕對肯定,從裏邊,裏邊的人不鎖的外麵不能鎖。就是那麽製作的。」


    「嗯,當然窗戶也是開不開的是嗎?」


    「開不開」


    可能以後調查一下比較好。吉敷想上述的事情,但是車長如果這樣說的話,信譽度比較高。


    「由東京站出發時,對鬼島女士有沒有印象。」


    吉敷詢問道。從福岡警方的報告了解到。


    「有,因為她非常顯眼的一個人。雖然看上去已經不年輕,長相很不錯。東京站出發時間開始,記得在6號車的通道上站著的。」


    「在通道?」


    「是的」


    「乘客,都是那樣嗎?」


    「不是,因為通道較窄,沒有什麽人在那站著。所以記得很清楚。還有,我看到,她好像是在等人。」


    「等人?」


    「嗯,所以在通道上等同伴上車,現在還有那個印象。列車開動後我發現,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她是受到驚嚇精神恍惚。」


    「通道是靠站台方向嗎?」


    「不是,反麵,從通道看不到站台。」


    「6號車全部是二人用房間對吧。」


    「是的。」


    「可是她一個人進了那個房間。」


    「是的。到現在為止我知道的範圍內,二人包房一個人住一次都沒有。接著我猜測,這個鬼島女士,這個人是不是和丈夫約好在列車上見麵,自己來了,丈夫因錯過乘車時間,沒有乘到列車而吃驚呢。」


    「的確,我也是這樣考慮的」


    這是吉敷的真心話。在日本西部行駛的唯一,有二人用包間的列車。奇怪的是,在二人用包間裏,發現一個女人死了。


    「可是,死了的鬼島女士是單身。」


    「說的是…是啊,到底她和誰約好等候見麵的呢。呀,當然,假設等候見麵,也合乎情理。」


    「但是,一個人乘坐二人包間的不是沒有嗎?」


    「首先,聽都沒聽說過」


    這個疑點,在鬼島集團中心以後能聽到等候的這件事吧


    「鬼島女士的票是到哪兒呢?」


    「到博多」


    「檢票是什麽時候?」


    「出了東京站馬上」


    「那以後,又看到鬼島女士了嗎?」


    「沒有,沒有看到。雖然6號的通道過了幾次,都沒看到她。哦,隻有一次看到她和一位年老的男人站著說話,就那一次。通道邊上的小窗窗簾一直拉著,覺得可能是進了房間。」


    「過了濱鬆那一段,突然半瘋狂狀態了嗎?」


    「啊,是的。」


    「什麽樣的狀態,請詳細說明。」


    「我剛一進6號車廂,這個人開開3號室的門,在房間門和走廊之間站著,確認是我之後,急步跑到跟前。兩隻手緊緊握住我的右手。」


    「拜托!請停下這列列車。」


    的大叫,我大吃一驚,想到底發生了什麽?


    「嗯,後來怎麽樣了?」


    「告訴她停車那會造成很大的麻煩,列車已經出站,在高速行駛。什麽事情,說說理由。」


    「事麽。接著呢?」


    「什麽理由也沒說出,一邊流淚一邊注視著我,」


    『快停車,不停的話會死人的』


    那麽說了。


    我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站著一動不動,邊哭邊在手臂,肩膀間叩頭


    「神經錯亂嗎?」


    「是的啊。接著,她在通道上哭得癱倒在地,這一切都被別的房間的人從窗戶看到,讓我很難堪。我被認為是個更怪的人。別人都看著呢,幾次給她拚命說,才站起來,攙扶著回到她的房間。因為那個人的房間是一樓。」


    「接著呢?」


    「接著趴在床上哭,一直是在哭得樣子,我雖然擔心放下她行不行,可是怎麽辦也不行。關上了門,離開了那裏。當時如果叫醫生去了可能能救她,那個場合沒去成…」


    「後來呢,好些了嗎?」


    「首先,我是那麽想的。總之那以後,沒有再發生什麽問題…」


    「那以後,又看到鬼島女士了嗎?」


    「沒有,一次也沒見到。」


    「影子都沒看到嗎?」


    「沒有,聲音雖然聽到了。」


    「再見到的時候,是在博多站她的屍體是嗎?」


    「是的。人的死,是她自己的事吧…」


    「屍體的樣子,和在過了濱鬆那段騷亂過程中,你把她攙扶到房間時的樣子相同嗎?」


    「是的。衣服等和那時候一樣。我感覺到是不是在抽抽嗒嗒的哭啼過程中心髒停止的跳動。」


    「是嘛,大概了解了。」


    吉敷說。


    「鬼島女士開始半瘋狂,是在過了濱鬆,突然發生的是吧?」


    小穀問。


    「是的」


    田中回應。


    「從東京站出發時沒有一點兒那個跡象是嗎?」


    「唉,是的。」


    「那為什麽突然成了那樣呢…」


    小穀自言自語的思考著。


    「會不會是信」


    吉敷即刻回答。


    「啊,果然是那樣」


    小穀回答。


    「那個隻寫著列車名的信封裏麵裝的是被燒掉的信嗎?」


    「嗯,雖然不能理解其中的理由,出了濱鬆站鬼島政子從提包裏取出信,撕開看了以後,受到了嚴重的精神打擊。總之,那封信,對於她是個毛骨悚然的東西」


    「果然,發狂的理由是信嗎」


    「那樣考慮比較順理成章。」


    「但是,如果是信的原因,出了東京站怎麽沒有看呢,況且又發生了由東京站出發時,同行者沒來的異常現象。為什麽等到了濱鬆才撕開看呢。」


    「是的啊…是存在這個問題。同行者不來的話,收到的信應該是馬上就看的呀」


    「那個…」


    「要說什麽的田中插了句嘴」


    「什麽?」


    吉敷回應。


    「若是那個問題,那封信,鬼島女士是在濱鬆收到的。」


    「什麽!?」


    兩個刑警同時反應道。


    「怎麽回事?」


    「因為是我給的,那個人」


    「你交給的她?在濱鬆?」


    「是的」


    「怎麽給的?從誰那裏接到的?」


    「從濱鬆站的工作人員那裏」


    「濱鬆站的工作人員?」


    「唉。說是在站台上受人委托」


    「在站台上的客人?」


    「是的。突然出現的客人,好像說委托轉交給將要到站台的<朝風1號>的6號車的3號室的女性。」


    「那信封上『朝風6-3』的文字呢?」


    「站台工作人員寫的」


    吉敷無言。那是什麽樣的信呢。如果那樣過了濱鬆應該能看到。


    的確,那個信封上的備忘錄就能理解了。受委托的濱鬆站工作人員,怕是忘了,〈朝風〉的6號車的3號室,寫的「朝風6-3」。


    「濱鬆站的工作人員的姓名知道嗎?」


    「我不知道」


    調查一下,就會知道


    「信交給她時,鬼島女士的樣子怎麽樣?」


    「交給她時,並沒有什麽異常。很安靜普通的樣子」


    「敲了房間的門是嗎?」


    「是的」


    「說是濱鬆的工作人員轉交的,她臉上有異常的表情嗎?還是像預料當中的樣子?」


    「好像意外的樣子?怎麽說呢,很詫異的表情」


    「嗯」


    對於她來說出現的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接著就成了半瘋狂狀態是嗎?」


    「是的」


    「馬上嗎?給她信後」


    「馬上。給了她,也就是五分左右。」


    那麽說,果然是看了信,受到內容的打擊啊。


    吉敷一邊翻著記事本一邊說。


    「福岡的監查課提供的死亡時間是十月十日午後十點至十二點之間。根據以上的線索,就是說〈朝風1號〉在濱鬆出發的時間,十點二十二分這個時間她還活著是嗎?」


    「是的」


    「聽你的語氣,大概到十點半,鬼島政子應該活著。」


    「唉,…是的。好像在往後一點兒吧,後來通過3號室門前時,因為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大概幾點?」


    「大概十點四十分吧」


    「那以後再沒有見過,連鬼島女士的影子都沒見過是嗎?」


    「是的,沒有看到過」


    這樣鬼島政子的死亡推定時間跨度就縮短到午後十點四十分至十二點鍾之間了。


    「啊,終於明白了。謝謝」


    吉敷向田中致謝合上筆記本,他突然想起十二點,午夜的零點〈朝風1號〉在什麽地方行駛著呢。


    「田中先生,午夜零點〈朝風1號〉在什麽位置?」


    「大概在大垣一帶吧」


    「在大垣站停嗎?」


    「不停。因為是特快臥鋪列車,從名古屋出站後,到四點四分崗山站為止不停。」


    「的確,頻繁停車,妨礙乘客的睡眠的」


    「是的」


    「幾點到名古屋呢?」


    「二十三點三十二分。通常隻有三分鍾停車時間,三十五分發車。」


    「通常?」


    「唉,那天晚了一分三十秒」


    「晚點了嗎?」


    「比正常時間」


    「不是不是,單線的話無論如何,東海道線那樣的事情一般不會發生的。那天晚上是特別。」


    「為什麽特別?」


    「呀,惡作劇。名古屋的前麵,鐵路上麵被放上了木材,造成列車一時停止。」


    「木材?」


    「正確的方位是那裏?」


    「幸田站這邊,減低速度,因為馬上就到了幸田站。」


    「臨時停車了嗎?」


    「是的,緊急停了車。到名古屋以後檢查了機車,沒有受到什麽特別的損傷。」


    「沒出什麽事麽?」


    「沒有出什麽事。但是,對於惡作劇的人真難辦。拙劣的手段有可能會造成脫軌,翻車。」


    田中一邊苦笑著一邊說。


    「明白了。一個重要的參考消息。沒有別的引注意的事情了嗎?」


    吉敷一邊和記事本一邊說。


    「後來…,鬼島女士沒有再發生精神失常嗎?」


    「精神失常嗎?是那麽考慮的?」


    「唉,是啊」


    田中含糊其詞的說


    「不是受到打擊一時引起的錯亂嗎?」


    「是那樣嗎」


    「不能往那方麵考慮麽?」


    「呀,因為說出的話,怎麽都覺得怪」


    「嗬,說了什麽事?」


    「說『可怕!可怕,納粹跑過來了!』…」


    「納粹?」


    「是,什麽意思呢?那是」


    「隻有一次麽?」


    「不,還有一次,通過走廊時,從房間裏傳出的哭喊聲音」


    「一樣的麽?」


    「不,這次是說『看見了!可怕!看見納粹了!』」


    「納粹……?」


    兩個刑警嘟噥著。


    「什麽意思呢,那句話。我認為果然是精神失常。」


    田中有所感觸的嘟囔著。吉敷眼前浮現出福岡縣警送來報告中鬼島政子遺體照片的奇怪的表情。


    「那是剛看到奇怪物體,恐怖到極限的一張臉。誰都能想象死者的臉是,因為極度的恐怖而致死的。」


    「那以後,3號室的房間任何人都沒有進去嗎?或是看到了出來呢,有沒有聽到除了鬼島女士以外的人的聲音?」


    「呀,我沒有太多的注意。我一直認為鬼島女士是一個人在3號室的。」


    吉敷點點頭。


    但是,背著車長在包房的出出進進,如果室內有人協助的話,簡單的就可以做到。


    可是,說得納粹是什麽呢─!?


    4


    吉敷和小古,從車長室走出來。可能的話馬上想拐到十號線站台,用自己的眼睛親自實地考察,進站的〈朝風1號〉6號車,可是剛過正午,還有很多時間。


    東京車長室因為在北口的圓形建築內,到了樓下的外麵是東京站圓形建築內側。在晴空萬裏的藍天下,圓形建築內拓寬的商業街。而且回過頭去看到的正是紅磚砌成的東京站。


    工作關係,吉敷對東京站很熟悉。這個東京站,不記得都來過多少次了。怎麽著,還是古色古香的紅磚圓形建築比近代的八重州口建築從心裏喜歡。認識的東京站職員比較多。乘著來東京站工作的機會,有關東京站的知識也了解了很多。


    紅磚砌成的東京站,是在大正三年十二月十八日竣工完成。開工時間是明治四十一年三月二十五日。在日清?日露兩次戰爭意外勝利,在日本國民,是充滿巨大的發揚國威的氣概的時候。當時活躍的人物是鐵道院總裁後藤新平氏,


    「敗給大國俄羅斯的日本,建造了名副其實的讓世界矚目的東京站。就算是地震國日本不能建造美國一樣的摩天大樓,至少在平麵上建築是讓世界人震驚的,東京站的紅磚建築顯示出當時超越自我的民族精神。」


    當時委托的建築界的最高權威辰野金吾工學博士為設計師。工程動員了七十四萬餘人,可謂是空前的人海戰術。但是,後藤的構思被造謠中傷為酷似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中央站。在中央停車場改名為東京站的開業典禮儀式那天,乘坐領導人的列車到鶴見站就出了故障,列車到站遲到了一個多小時,副總裁減薪處分,鐵道技術監查和電氣課長雙雙被解雇東京站的起點是糟糕開始。


    但是隨著經濟發展,從沒有忘懷實現了進入世界有數的幾座大都會的東京來看,這個東京站圓形紅磚建築,迄今為止是為數極少的能回憶起在日本發展建設途中值得驕傲的見證。


    吉敷和小古在這個圓形的內側站台並排著從一端走到另一端,向著南口走去。途中,看到左邊東京站停車場的走廊,停車場賓館入口。


    南口大廳聚集著餐館,小酒店。吉敷和小古打算吃午飯於是進了其中一間名為精養軒的店。


    兩個肉丁蔥頭蓋澆飯,小古取出記事本一邊看一邊給服務員說。


    「吉敷先生,你看事情是不是這樣的,鬼島政子,是打算帶誰乘坐〈朝風1號〉的二人包間去九州旅行。


    她雖然準時乘坐了十日下午七點五分發的〈朝風1號〉,可是她要帶來的那個人卻沒有來。雖然有些吃驚,又不能下車,所以隻能一個人去3號包間住。


    正在列車到濱鬆站的時候,突然車長送來一封信。這封信的內容雖然我們不知道,鬼島政子是看過信後發狂的。燒了信以後,又兩手抓住正好走過來的車長。」


    『停車,不停車會死人的。』大叫。可是回到房間後也在喊『可怕!可怕,納粹要來了!』這些意思不明的話。


    這以後車長通過3號室的時候又聽到『看到了!可怕,看到納粹了!』


    接著過了一段時間,鬼島政子的驚慌好歹恢複了正常,〈朝風1號〉到了博多站的這個時候,發現她已經變成了屍體。到現在為止的判斷總結,作為經過是這樣的吧。


    「是那樣吧」


    吉敷回答。


    「鬼島政子半瘋狂後,主張讓列車停車時是十點半,十點四十分還聽到她哭喊的聲音,中間一小時二十分鍾,大概通過大垣站為止,鬼島政子在3號雙人包間中,已經氣絕身亡了。這之間〈朝風1號〉停的是名古屋站」


    「不覺得有殺人的可能性嗎?」


    小古詢問吉敷。


    「呀還不知道。但是不覺得有什麽可疑之處嗎?一個人乘坐雙人包間的人首先沒有。總之預定時是二人乘坐,一個人沒來。隻有這件事就可以推斷出有什麽企圖。」


    「她究竟是想帶誰來呢?」


    「不知道。那是男朋友吧,打算在窄小的房間裏兩個人親密的度過一晚,到九州旅行。要不是女的?據福岡縣警方的報告對鬼島政子的印象,不像有什麽女的朋友的人。那個,一會兒調查後就清楚了。」


    「對心髒衰弱的女人,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用藥物殺人,卻不留證據的方法。」


    「據監查師船田說,那是不存在的。


    但是,鬼島政子是心絞痛。心絞痛是發作時,為了讓她蘇醒過來喝速效救心丸。可是這次,她的行李包中沒有發現速效救心丸這種藥。」


    「怪不得呢」


    小古點點頭。


    「這麽說來,和被害者相當接近的人啦」


    「嗯,那好像不會錯」


    「接近的人……」


    「到現在為止判斷了幾樁事件。事實,推理包括兩方麵的。


    首先,鬼島政子,打算和誰去九州的,就是被那個人棄之不顧的。


    在濱鬆站時,又從誰手裏接到信,就是因為看了信鬼島政子成了半瘋狂。同時奪走她的心髒病特效藥,不久就會因心力衰竭而造成死亡。」


    「總之,覺得這個地方發現了線索。首先知道鬼島政子有心髒病,並且知道她帶著速效救心丸,還是能和鬼島政子一起去旅行得人,全部和鬼島政子接觸很近得人現實中已經表明。那就是在這兒,有一位將要拿到一億日元和鬼島政子接近頻繁的人啊。」


    「是秘書草間嗎!?」


    「是,的的確確看著像,女董事長的情人」


    「盡快想見到此人啊」


    「哎,吃過飯後,去鬼島集團。會一會這個人物。」


    「吉敷先生,那麽,被燒掉的信也是這個人幹的嗎?」


    「覺得是啊」


    「這麽來說這個男人,總之,和鬼島政子全然在另外的地方啦……」


    「不對,我認為是在濱鬆站開始乘的同一列〈朝風1號〉臥鋪車。這個人如果是殺人犯,很可能在同一列車。如果不那樣的話鬼島政子的死是看不到的。雖然還為推測出使用的方法,在最近的地方,在用什麽方法把鬼島政子逼到死路。」


    「那封信上寫了些什麽呢?」


    「嗯,不知道啊,知道了信的內容,就能夠進展很多……」


    「讓鬼島政子變成那樣瘋狂的樣子,究竟是什麽內容呢……」


    接著鬼島政子發狂時亂喊的話,那到底又是什麽哪.


    『可怕!可怕,納粹來了』」


    「嗯,什麽呀」


    「是納粹德國的納粹吧」


    「嗯,但是鬼島是昭和十九年生人不可能有戰爭體驗吖」


    「昭和十六年開始至昭和二十年的太平洋戰爭時,還不知道能不能出生呢」


    「嗯」


    「但是,犯人草間說,對那些事情比較脆弱。因為草間,被鬼島雇用為秘書,還不到一年呢?這個人,對女董事長過去的老病至今,好像是什麽都清楚。」


    「是的啊」


    吉敷邊說邊重複著納粹,納粹。這個納粹,讓這麽一位有才幹的女董事長最後緊張的那麽精神錯亂。應該是像鬼臉一樣浮現,才恐怖的讓她臉都被嚇得扭曲了。


    納粹,納粹嗎—。


    那封信,是不是也寫了納粹的事情了。讓這個呼風喚雨的女強人瘋狂的,是這個納粹兩個字的原因嗎—?


    填飽了肚子,吉敷和小古來到六本木,鳥居阪的鬼島集團。十層建築的大樓的三樓和四樓事務所全部都是鬼島集團在使用。一樓,二樓是咖啡館,小服裝商店,西餐館等,整個樓好像全部是鬼島集團的。


    在接待處拿出了證件,說明要見董事長秘書草間宏司,接待處的女接待員電話聯絡說,草間因為在處理董事長的葬禮準備工作及殘留業務,回公司較晚,由總務的鈴木來替代接洽。


    過了一會兒,頭發微微稀疏,身材發福的男子走了過來。露著大白牙笑嗬嗬的向二位刑警非常有禮貌的施禮後,把吉敷和小古領到接待處旁邊的大接待室。


    接待室,和企業的大接待室的印象不同,更像是沙龍,或是美術展覽館。


    房間裏排列著很多綠色觀賞植物,整個牆麵是玻璃,地麵鋪著紫羅蘭色地毯


    茶幾,沙發家具全部是很前衛的款式,一看就知道花了大價錢的。


    「可謂是,很精致時尚的接待室」


    吉敷一邊說一邊座在鈴木示意的沙發上。


    「啊,對不起。我是鈴木。我們公司二位可能已經知曉,因為在經營畫廊的關係,年輕設計師的作品也在經營。這是董事長生前的信念。她的格言是有年輕人般的勇氣和才能的話就能成功……。」


    鈴木用他笨重的身體彎腰施禮,漏出兩排大白牙陪著笑遞上了名片。吉敷接過名片取出記事本挾在裏麵。


    「那麽這些都是,年輕家具設計師的作品嗎?」


    「是的。是在銀座畫廊展銷和設計比賽中的作品中挑選的,董事長買了其中中意的作品。乃木阪的董事長的家中也有很多不錯的作品。」


    「鬼島董事長,對於美術作品很有審美能力吧?」


    「我們的董事長,那是不一般的審美能力啊,可以說靠作為美術評論家吃飯,都是綽綽有餘。」


    「是麽?」


    鈴木常務吃力的坐在沙發上,慢慢的交叉上腿。


    「這次,鬼島董事長遇到不幸,對公司的今後有影響麽?」


    「那已經不是影響的問題了。現在是公司是繼續經營不經營的緊要關頭。」


    「今後,董事長的業務是誰來繼續做呢?」


    「我的上麵,有田藏先生。目前,我和田藏,拚命的聯合努力想支撐下去。」


    鈴木用嘶啞的聲音說著。


    「董事長的秘書草間先生,有這個人吧?」


    「草間,有的」


    「那他,今後該怎麽辦呢?」


    「呀,那需要和田藏協商的,有可能作為田藏的秘書繼續工作,或者是派到適合的工作現場,看草間的了」


    「如果他希望辭職的話?」


    「那就到辭職為止」


    「他並不是鬼島集團必須的人才是麽?」


    「哎,並不是那樣的」


    「能給我們說說錄用草間的原委麽?」


    「招聘秘書的時候,來應聘的。隻有這個。」


    「那大概是一年以前麽?」


    「是的,去年招聘後到現在為止大概一年了。」


    「鬼島董事長轉讓給他一個億的土地吧。」


    吉敷開始轉向中心話題。


    「好像是的」


    鈴木一開口語調就慎重起來。


    「認為怎麽呢?」


    「我怎麽認為,也是枉然。董事長個人的資產怎麽運用,董事長是不會告訴我們的。」


    「類似這樣的事,以前有過嗎?」


    「有關董事長,我們隻有的是欽佩。關於在資金運用上精明強幹,去年,一年,以三天內五千萬,一周之一個億的狀況,董事長贏得了利潤。董事長對金錢的感覺和我們大不相同,多虧董事長的才智,每個月能夠拿到薪金。」


    「總之,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情啦?」


    「啊,董事長把股票轉讓給了一位美術家,大概一個月後變成了幾千萬,曾經有過這樣的事。」


    「嗯……」


    吉敷話講不下去了。鬼島董事長對中意的美術家那樣做的話,如果作為秘書的草間來說,隻是非正常關係的情人,給他一個億的土地可能也不是什麽新奇的事情。


    「秘書草間和董事長之間隻是非正常關係的人嘍」


    吉敷適當的說了一下兒。


    「啊是麽?」


    鈴木呆了。


    「但是如果真是有這樣的事,我也不能判斷事情的真偽。」


    確實,作為總務沒有別的可說的。


    「鬼島董事長是,去九州旅行的途中在列車中去世的嘛?」


    「是的」


    「這次去九州是出差嗎?」


    「不是,是休假。給我們說的是想修養四五天。」


    「董事長經常休假嗎?」


    「偶爾,一年兩到三次吧。」


    「董事長休假的時候,是去日本的各個地方旅遊嗎?」


    「有在日本國內旅遊,也有去國外旅遊,最近公私兼並去了夏威夷和澳大利亞」


    「去工作的目的是什麽?」


    「有關土地」


    「董事長秘書也同行嗎?」


    「工作的時候當然要同行,姑且草間懂得英語。」


    「這次去九州旅行是怎麽一回事?」


    吉敷點出了談話的關鍵問題。


    「不是的,草間給公司說去關原那邊。」


    「關原?」


    「是的,關原,大垣還有個什麽地方」


    「去關原做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去,說喜歡那個地方學生時代就經常去」


    「這麽說,實際上兩個人沒有約好去旅行啦」


    「那麽有必要麽?兩個人就是去旅行,公司裏誰也不會說什麽閑話的。董事長是個理智的女人,工作就是工作,玩呢就是玩,分的很清楚。這方麵我們非常信任我們的董事長。」


    「鬼島董事長預訂的是〈朝風1號〉二人用的包間,但是一個人死在這個包間裏。我們看來是已故之人計劃帶著誰去旅行的。」


    「刑警先生,那好像是董事長有閉鎖恐懼症。所以特意訂的那個房間吧」


    「一直是這樣的嗎?」


    「呀,那不太清楚。可是話說回來,組建了這麽大一個公司的董事長,這麽一點點的奢侈不是不可以允許的吧。」


    被鈴木諷刺為你們普通的庶民是不會理解的。


    確實是買特急車票像預定二人包間的感覺。算起來還多個車票。有錢人,覺得大房間舒適預定二人用的房間,沒有什麽不可思議的。和在賓館,一個人訂二人用的大房間沒什麽不同。


    「確實是鬼島董事長是個有錢人吖,我們的感覺是衡量不了的」


    吉敷有些嘲諷的回答。


    「田藏先生,草間先生現在不在嗎?」


    「是的,兩個人都不在。在做葬禮的準備和其他的什麽工作」


    「葬禮是什麽時候?」


    「明天,在增上寺。」


    「明天幾點鍾?」


    「午後的兩點準時開始。」


    「知道了。還有請告訴我們和鬼島董事長生前特別親近的人,及朋友。」


    「董事長特別親近的人麽,那麽請等一會兒……」


    鈴木用右手手掌放在稀疏頭發的頭上。表現出一張很為難的麵孔,這樣的表情還是第一次。


    「董事長沒有那樣的親近的人和朋友。工作的往來,公司裏的人。大家都一樣。說親近的話大家都很親近……」


    「工作方麵很嚴厲是嗎?」


    「那可真是,對工作對自己都很嚴厲。」


    「有不容易接近的地方?」


    「啊,也有吧。」


    「孤獨的一個人。」


    「是啊,一城之君都是那樣吧。」


    「東京市內經營的全部店鋪地址和電話號碼能提供給我們嗎?」


    「我沒記住這些店鋪的地址,現在馬上取來。」


    「鈴木起身出去。正好接待處的女職員端著放著咖啡杯的托盤進來。咖啡杯也是獨特的曲線型款式。」


    「讓您久等了」


    鈴木回來拿著資料進來,讀了店鋪的名稱。吉敷一一記了下來


    「鬼島征子女士出身是哪裏的?」


    「名古屋」


    「出生,成長都是那裏嗎?」


    「聽說是。」


    「這個公司起家當然是東京啦?」


    「是的。」


    「多少歲的時候呢?」


    「三十歲以前,二十七,八,也就是那樣吧。」


    「真是相當年輕的時候啊。那以前呢?」


    「以前,是在銀座。」


    「那個我們聽說了。」


    「鈴木先生,是公司創業的同時來工作的嗎?」


    「是的。」


    「怎麽和董事長認識的?」


    「呀,我當時在出售股票和土地時,受到董事長的指點。」


    「啊,是麽,接著一直是二人三隻腳一起走過來的啦。」


    「呀,因該是田藏先生來之後,三人四隻腳的一起走過來的。」


    「知道了。這些很有參考價值。明天的葬禮我們有可能去,到時候請關照。」


    聽到吉敷的這些話,鈴木顯示出複雜的表情。


    「總之,刑警先生光臨本公司,是考慮董事長的死有什麽疑問麽?」


    「呀,照例行事。鬼島董事長這樣的資本家,不能讓她悄悄的就走了。況且她的心髒不好。」


    「哦,」


    「相當不好嗎?」


    「董事長是個剛強的人,沒有給公司職員說過。這次惡化的是不是很厲害,因為有時候看到發作過。」


    「那時候用速效救心丸了嗎?」


    「是的,那個藥一直是攜帶著的。」


    「那個救心丸,發現的時候沒有在行李中看見麽?」


    「沒有?真的麽?我覺得不應該有那種事。」


    「好像是沒有。」


    難道是忘了嗎……,但是覺得董事長是不會忘記的。」


    鈴木思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


    「董事長的心髒不好大家都知道嗎?」


    「可能知道吧。」


    「董事長的個人保健醫生有嗎?」


    「赤阪的k醫院,溜池和弁慶掘的中間那段兒。」


    「心髒發現不好以後,是不是酒不怎麽喝了?」


    「董事長麽?呀,香煙雖然不怎麽吸了可是酒好像還是像以前一樣,董事長她的酒量很好。」


    「經常一起去喝酒麽?」


    「呀,最近和公司職員一起喝酒很少了。」


    「那董事長經常去哪家店喝酒呢?」


    「那不太清楚。」


    「知道了,還有一個問題,對納粹這個詞匯有什麽線索嗎?」


    「納粹?希特勒的納粹是嗎?」


    吉敷解釋說,這是在〈朝風1號〉裏鬼島董事長半瘋狂狀態時說的。


    「董事長半瘋狂狀態?不敢相信。平時那麽冷靜的一個人……」


    鈴木的吃驚的眼睛瞪圓了。


    「以前看到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沒有。」


    鈴木頭晃得像布郎鼓。


    「和董事長認識已經近二十年了,這樣的事一次都沒有發生過,別說看到想象都想象不出。」


    「董事長好像還哭的很厲害。」


    「哭了嗎!?」


    鈴木張目結舌。


    「真不敢相信。」


    一邊點著頭一邊嘟噥著。


    「納粹這個詞能想到什麽嗎?什麽都可以。美術品的名稱,店名,土地,旅館……」


    「哎呀,沒有啊。從董事長的嘴裏從來沒有聽到過。沒有,真的沒有。」


    鈴木被突如其來的打擊,衝昏了頭腦。


    「最後,請把職員的住址複印給我們可以嗎」


    鈴木被吉敷的話驚醒過來,臉上稍微顯示處不快的表情。


    「讓誰去複印過來」


    鈴木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是不是鈴木自己在複印呢,過了很長時間都沒回來。


    大概過了十五分鍾後,鈴木回來給了吉敷幾張職工住址複印。吉敷很快過了一下兒目,鬼島董事長住址的下麵是鈴木的住址草間的在其次。鬼島集團的職工還真的不少。吉敷的手停頓到被劃掉的住址的地方。是田藏貢,中野區富士見街的住址被劃掉了。


    「田藏先生的住址被劃掉了?」


    吉敷詢問道。


    「啊,他現在在用賀的豪宅正在建,現在應該臨時住在四穀的公寓裏。」


    鈴木回答。雖然吉敷覺得沒必要去尋訪田藏,還是問了問。


    「田藏先生的臨時公寓住址知道麽?」


    「住址的電話號碼雖然知道,可是什麽街道沒有記住。這裏資料也沒有。在草間的公寓附近。」


    吉敷點點頭,收起資料。一邊道謝一邊站了起來。


    5


    吉敷和小穀接著拐彎走到一本目街,找到鬼島集團的居酒屋連鎖店的其中一個名為「天月」。接著和店長聊了起來。


    店鋪還沒有到開門時間,椅子全部四角朝天的放在桌子上麵,石板地麵上撒著水。廚房裏好像在洗著東西,不時的傳出聲音。


    店長是位四十來歲姓清田的男子,遞上有店名的名片。放下店鋪最邊上的椅子,請二位刑警坐下。


    「鬼島集團的董事長去世的是知道麽?」


    吉敷直接問道。


    「知道。」


    清田回答。


    「有關鬼島董事長這個人,能和我們談談嗎?」


    清田考慮了一會兒。


    「這個人是什麽樣的人嘛。那是個嚴厲的一個人。特別是金錢方麵,如果今天以內讓付五十萬的話,就是借高利貸也必須付,對於我們來說她比鬼都可怕。」


    吉敷覺得從〈朝風1號〉田中車長那聽說的鬼島政子的印象有所不同,內心不斷的思考著。


    「那大家,都很怕董事長嗎?」


    「董事長一來大家都是戰戰兢兢的。對外董事長可是寬厚待人啊,沒有招什麽人討厭。」


    「那,在大家麵前很女人的一麵展現過嗎?」


    於是,清田在自己的麵孔前麵用力擺著手。


    「一點兒沒有,很女人的一麵一點兒都沒有。我以前在董事長傍邊,一次沒見過她的笑容。」


    「嘴角向下拉著,很威嚴的。」


    「但是看到過她掉眼淚……」


    清田笑了起來。


    「那個人會哭嗎!我是想象不出那個樣子。如果是她憤怒著批評的麵孔還是能想象的出,哭的樣子,哈,哈,哈……」


    「董事長經常來店裏嗎?」


    「別開玩笑了,經常來的話,謹慎小心的照顧她還能工作麽?隻是偶爾來看看。」


    「一個人嗎?」


    「沒有一個人來過。一般和秘書,公司董事長一起來。」


    「知道和鬼島董事長生前親密的,聯係密切的人嗎?」


    「那個吖,還是請問公司的人吧。我們一點兒都不知道董事長日常的生活情況。對於我們來說她是雲彩上麵的人。」


    清田好像不了解董事長這個人。


    「那麽知道董事長經常去的店嗎?」


    「經常去的……,喝酒的地方嗎?」


    「嗯」


    「是不是經常去不知道,那個tbs前麵向右拐,去乃木阪方向的左邊名叫f的店,有人幾次看到過董事長在那裏喝酒。」


    「乃木阪的f店是吧」


    「是的」


    「那個,納粹這個詞猜想不到什麽嗎?」


    「納粹?什麽?那是」


    「董事長最後說的話」


    清田考慮了一會兒。


    「不清楚,想不起什麽。」


    從「天月」裏出來,


    「怎麽鬼島政子這人,像是個很孤獨寂寞的人啊。」


    小穀小聲說,吉敷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這個女人,為了金錢,竭盡全力使出渾身的解數的印象啊。」


    「是啊,從工作中交往的人看她,全然是沒有表情的鐵麵人。」


    「那在〈朝風1號〉裏為什麽變得那麽瘋狂啦?完全像個女中學生,膽怯的在哭。但是,平時知道董事長的人根本不相信那是真的。怎麽著都像頭腦短路的印象。平時很努力的人,瘋狂起來,表現出平時很努力極端反麵吧。」


    「大概是那樣吧,可是納粹到底是什麽呢?」


    小穀皺起眉,在旁邊點著頭。


    接著兩個人回到東京站。來到山手線的站台下的道路向十號線走著,鍾表已經過了午後的六點半。現在,〈出雲1號〉是不是進站了。


    在十號線的階梯上去。果然是藍色的〈出雲1號〉停在站台。順著站台走到6號車前,〈出雲1號〉的6號車廂不是臥鋪包廂。


    「〈出雲〉6號車廂不是單獨的包間啊。」


    小穀說。


    「嗯不是。臥鋪包間在機車旁邊的那個車廂。」


    吉敷回答。


    「臥鋪列車,客車的配置不同吧。」


    「是的。」


    「二人用包間這輛列車沒有嗎?」


    「是,二人用包間隻有〈朝風1號〉配備了。」


    然後,兩個人坐在長椅上,看著深藍色的〈出雲1號〉。


    從〈出雲1號〉客車車頂望去,透過八重洲邊的建築物,看到晚霞染紅了東京站的天空。


    不久響起發車的鈴聲,站台頂棚下的鍾表,指針到了六點五十分。


    鈴聲停了。藍色的車體出入口開著的兩折的門,自動的關上。慢慢的駛出站台。戀人,年輕夫妻,男男女女依依惜別。車內的男,女揮著手。站台上的男,女也揮著手。男人的麵孔浮現著笑容,後背向著這邊的女人表情沒有看到。吉敷一直一動不動的看著。


    「東京站好像沒有十一,十二,十三號線吧。」


    小穀問。


    「這個十號線以後是,新幹線的十四號線到十九號線。十一到十三號欠缺。東京站的七大不可思議之一。」


    「啊,那我也聽說過。」


    吉敷隻是回到了這些。然後又考慮「納粹」的事。納粹,納粹嘴裏不停的重複著。


    「哦!?」


    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


    「明白了,明白了」


    聲音大了起來。


    「什麽,什麽?吉敷先生。」


    「納粹啊!納粹,這不是列出的名字嗎,說不定!特急〈那智〉。有沒有那個名字的列車?!小穀拿著時刻表呢嗎!?」


    「沒有,我去站台值班員那兒借一份。」


    小穀像被彈簧彈起來似的站起來,去找站台值班員。


    如果納粹是列車名的話,鬼島政子的話就能順利的理解了。說「納粹疾駛過來了」。列車的話當然是疾駛過來的。


    但是,那麽在〈朝風1號〉裏,〈那智〉疾駛過來為什麽膽怯呢—?完全是擔心〈朝風1號〉和〈那智〉相撞因而膽怯失常成了半瘋狂狀態不是麽?假如〈那智〉姑且判斷為列車名,還是有留下疑問,不明了。


    「借來了」


    小穀邊喊邊跑著回來了。


    「兩個人,急切的翻開東海道本線那一頁,從有名字的列車,發車的順序看到最後。」


    〈東海〉、〈踴子〉、〈櫻花〉、〈鷹隼〉,〈瑞穗〉、〈富士〉、〈出雲〉、〈朝風〉、〈瀨戶〉、〈銀河〉—。


    「什麽!?」


    吉敷發出吃驚的聲音。那是全部的列車名麽?


    當然是這些列車的名子。每個名兒不隻是一列車。〈舞子〉有無數列、〈出雲〉有1號、3號、〈朝風〉有1號,3號。81號。但是,這是全部的列車名子。


    「前麵幾頁呢?」


    前麵的也是相同。隻是列車的號碼不同,沒有其他的列車名。


    「那麽,東北方向呢?」


    翻開由上野站發車的一頁。從始發開始按順序往下看,


    「〈閃電〉、〈玉兔〉、〈奈須野〉、〈會津〉、〈飛翼〉、〈北鬥星〉、〈飛球〉、〈朝霞〉、〈曙光〉、〈白鶴〉、〈津輕〉……、沒有吖!」


    不知不覺發出悲痛而失望的聲音。


    「但是,東北線有名字的列車喝多啊,那常磐線方向的怎麽樣。」


    「是啊,還有常磐線呢。」


    小穀很快翻開常磐線的頁麵。


    「〈日立〉、〈阿武隈〉〈奧久慈〉〈築波〉〈夕鶴〉〈十和田〉……、不行啊,沒有。不是列車名字啊。」吉敷望了望天空,收起列車時刻表。


    「去問一問站台值班員」


    小穀站起來,拿著列車時刻表,走向問訊處。這個時侯,吉敷一個人考慮著。本來認為找到線索了,可是不是列車名。那是什麽呢?〈納粹〉難道是說鬼來了麽。


    小穀走了回來。


    「在日本名為〈那智〉的列車一列也沒有。」


    一邊說一邊座了下來。


    「是嘛」


    吉敷回應道。琢磨著,又要重新開始偵查了。


    情緒有點兒低落的座在站台長椅上,不久〈朝風1號〉靜悄悄的駛進站台。仍然是藍色車體,6號車廂正好停在小穀和吉敷的眼前。


    「啊,這就是二重奏嗎?」


    小穀說。從長椅上站起來,走向列車車廂。吉敷也站了起來。


    車廂的出入口處寫著裝飾文字〈二重奏〉。


    各個房間的百葉窗都卷了上去,從站台上將二人包間看的清清楚楚。和車長田中提供的信息相同,站台一側房間的窗戶旁邊不是通道。


    自動門開了。因為是兩折的門,吧嗒,吧嗒,開關起來稍顯不靈活。事先在站台等候的乘客們逐次走進列車。拖著大行李包的情侶以及拖家帶口的一家人,像是在賓館的前台。


    在站台上向列車望去,各個包間黃色的門開著,透過窗戶看到已經進到包間的乘客。


    房間不止一層,在車頂好像還有一層。在站台上觀察到接近車頂部位有可以眺望風景的曲線形玻璃窗。在二層看到的風景應該不錯。


    吉敷和小穀二人,進到車廂內。進入車廂的門是自動門。中間的通道比想象的狹窄。在這裏一直站著人的話,很顯眼。會給其他人造成麻煩。


    發現有空房間,小穀和吉敷走了進去。在門的上麵鑲著〈3號室〉小金屬板。偶然正是鬼島政子死的3號室。


    門是拉門。門旁邊的牆上,有一個小瞭望窗。從窗口可以看到通道。當然是固定的,窗戶不能打開。因為室內有窗簾,一般窗簾是拉著的,不然的話在通道可以看到房間裏麵。


    在室內,門的左右各有一張床。中間有小塊兒空間。床上鋪著白色床單。疊放著漿過的浴衣。下麵是金茶色的床墊。小小的房間顯得明亮整齊。


    且說,疑點的門栓,吉敷想起了這個問題。因為門是拉門,門把手是凹槽型式的,通道那一邊也是相同的門把手。


    問題是鎖,室內的門把手稍稍向下一點兒,立體的金屬鈕形狀,可是鈕不是圓形,是縱向長的,整體看來是長方形。擰一下,門的邊緣部分,有個像舌頭一樣的吊杆伸出來,和車體的另一部分搭扣在一起。嚴嚴實實的把房間的門鎖上了。鎖上門,門和牆麵沒有任何一絲縫隙。當然,窗戶也是固定的,在通道上好像不可能做什麽手腳。


    吉敷和小穀互相對視了一下兒,確認過這些後走向通道的另一端。車廂的一端放著沙發和茶幾有個沙龍一角兒。前麵是淋浴房。


    「相當的盡善盡美呀。」


    小穀說道。


    「日本富裕了啊。」


    他感慨頗深地說著。吉敷也那麽想。吉敷孩童的時候想象著描繪的日本列車旅行,顯然和這列列車截然不同。


    吉敷從站台出來,回首望去〈二重奏〉的6號車。正是田中所言。這個包間在室外作為密室操作首先不可能。那麽是怎麽一回事呢——?


    6


    夕陽西下,吉敷讓小穀回去了,自己沒有心思回家,走向赤阪的f店。f店,在乃木阪鬼島政子的公寓附近走路也就是三分鍾的距離。雖說是公寓地下一層,可是店鋪前麵貼著花瓷磚的水泥柱明亮優雅,沒有在地下的感覺。店鋪前麵,和店鋪裏麵都是英國風格的設計。椅子和桌子一色是黑的,中間的大桌子上擺著大花瓶,插著滿天星。


    吧台裏麵站著一個人,店內隻看到兩個女人的身影。不知是不是時間尚且還早客人沒有幾個。沙發的座位上隻有4個白領,店裏的年輕女孩子在陪著。


    這邊的女人看起來年長像是女掌櫃,詢問了一下果然是。拿出警察的證件,說明有點兒事情需要確認後,女掌櫃麵部稍顯緊張的坐在桌子邊上的位子。


    「什麽事情啊?」


    女掌櫃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吉敷。多少表現出挑戰的態度。


    「了解一下鬼島集團的鬼島董事長是不是經常來貴處呢?」


    吉敷說。


    「啊,啊。」


    女掌櫃回答。聲音變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知道鬼島董事長去世的消息嗎?」


    「哎,知道了。這事兒嚇了我一跳。」


    「因為離她家近,有時候來。」


    「但是,話談的很投機是吧?」


    「是啊,好像是年齡相近的原因吧,交往的時間很久了。」


    「大概多長時間呢?」


    「嗯,接近十年了吧。」


    女主人,臉上浮現著幾個雀斑歪著頭想。雖然不年輕,可是眉目清秀。吉敷想這樣的女性可能容易被同性喜歡。


    「每次鬼島董事長來店裏,都是女掌櫃陪著麽?」


    「哎,是的。鬼島董事長想說話的時候,叫我過去說話。想一個人的時候,我就不去打擾了。」


    「鬼島董事長,一周來一次嗎?」


    「嗯,是的。大概是一周一次吧。威士忌加水可以麽?」


    「不要了,馬上就走。兩個人經常聊些什麽呢?」


    「說什麽也沒有說工作的話,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電影啊,最近去哪個味道好的餐館啦……」


    「沒有說關於男人的話麽?」


    「男人的話什麽的,沒有怎麽說過。」


    「鬼島董事長是獨身吧?」


    「玩的方法怎麽樣?好講排場嗎?」


    「不是,不是那個印象,總之是個踏踏實實的一個人。」


    「鬼島董事長有個秘書名叫草間是吧?」


    「是的,是個很帥的年輕人。」


    「鬼島董事長和他來過這裏麽?」


    「哎,來過兩次吧。」


    「他們是情侶嗎?」


    「嗯——,什麽關係呢,年齡間隔太多了。」


    「請直言不諱的說說,從哪裏傳來的話也可以。這些是為了鬼島董事長。」


    「那個,鬼島董事長不是因為心髒麻痹去世的嗎?」


    「表麵上看是的,但是有若幹個疑點。」


    「唉……」


    「秘書草間,是招聘秘書時應聘來的是麽?」


    「不是,那是表麵上看」


    女掌櫃微微笑著說。


    「哦,不是嗎?」


    「像是在六本木的酒吧裏認識的。然後成了鬼島董事長晚上去迪廳和接待女客的俱樂部的向導,後來收為秘書。」


    「啊,是嗎。那麽兩個人交往很深了吧……」


    「那已經是公司裏公然的秘書身份。」


    「是麽?」


    「鬼島董事長是個嚴謹的,一直是隻知道工作的人吧?不知道怎麽玩兒男人,所以,草間出現以後,一點時間沉醉與他了,我認為是這樣的,」


    「鬼島董事長轉讓給草間一個億的土地是麽?」


    「好像是,我認為有可能。因為鬼島董事長到現在為止沒有和年輕男人戀愛過。」


    「她有和年齡大的男人戀愛的經驗嗎?」


    「那麽……、可別說這是我說的,因為都是大家知道的事兒,我聽說鬼島小姐在銀座工作的時期,和許多政治家,財政界的人有過交往。從那些人當中得到東北新幹線規劃用地信息,盡快買下這些用地。由於資金運轉良好,積累成現在的財產。」


    「原來如此啊,總之都是和上層社會的一些年邁得人交往的啦……」


    「我覺得是,從年輕人那裏得不到能變成金錢的信息。」


    「鬼島小姐,二十多歲的時候在銀座開店了嗎?是做陪酒女郎的吧?」


    「最初是陪酒女郎,但是做了三年以後辭掉工作馬上開了自己的店。這是她親口對我說的。」


    「是俱樂部嗎?」


    「不是,記得給我說開俱樂部不賺錢。」


    「不賺錢嗎?」


    「是的,有許多陪酒女孩子的俱樂部,意外賺不到錢的。那好像就是老板為了社會地位在做。因為人工費用很高。所以鬼島小姐自己和另外一個女孩子一起開了一個小店。」


    「是嘛,可是自己店的資金,三年的陪酒女郎的積蓄能夠周轉嗎?」


    「不能,本金開始是有的。」


    「但是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開自己的店鋪的時候是多少歲呢?」


    「二十三,四歲吧。」


    「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有那麽多的本金?有援助的人嗎?」


    「沒有,鬼島小姐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做的人。從心裏總是和男人有所界限的。不喜歡讓誰來全部幫她支撐著。」


    「那錢是怎麽來的?」


    「說是名古屋的家裏有了錢,是按照分財產的型式拿到的。」


    「為什麽家裏有錢了呢?」


    「鬼島董事長的家就是普通百姓,家裏有土地,在那裏修東名高速公路,家裏的土地被國家征用,所以家裏有了錢。」


    「啊,吖,這裏的土地能變成錢的。」


    差不多二十歲的時候隨著東名高速公路的開通,親身體會了土地能夠變成巨額資金的女孩子。這個經驗,從那以後決定了她一生的命運。


    「於是拿著這些錢來到的東京,有了酒吧女郎的經驗之後,創立了自己的店。然後,土地的轉賣等生意,手裏的資金像滾雪球一樣增長起來。接著成了鬼島集團的總董事長。


    來東京的時候鬼島董事長說是多大年齡?」


    「大概二十歲。」


    二十歲至四十四歲到時為止,二十四年隻爭朝夕為了賺錢度過了這個女人的後半生。


    「哼,的確。隻有二十四年能夠經營成為如此規模的集團公司,是相當有驚人的才幹的」


    「是啊,我們是模仿不了的啊」


    「她好像從來都是表現出堅實可靠的一副麵孔,在人前不怎麽笑。」


    「不是啊,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有過笑容的。可是說起來,交往這麽長的時間,從沒有看到過喝醉酒的樣子,什麽時候都是整整齊齊的,正正經經的。」


    吉敷點了點頭。


    「但是,我真是很喜歡她。麵對艱難的人生,從來都是向上的精神。總覺得身為一個女人,真的很了不起。絕對不在他人麵前表現出軟弱,絕對不說泄氣話。是個非凡得人。很值得敬佩。」


    f的女掌櫃淒涼的說。


    是啊,那樣紮紮實實的度過了一生,由於認識了草間宏司這樣的青年,斷送了她的生命


    7


    吉敷和草間的初次見麵,是在次日十月十五日,鬼島政子的葬禮會場。


    在儀式接待處,一眼望去一位很顯眼的帥氣青年站在那裏。大眼睛,高鼻梁,濃密的頭發形成大波浪。有時候站起來,周圍人的頭頂隻到他的肩膀。


    吉敷靠著會場邊上的銀杏樹,觀察了一會兒這個青年。小穀,在吊念的人群中找著昨天見到的鈴木。很長時間沒回來。


    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雖然已經十月,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是要微微出汗的好天氣。這樣的天氣,是適合葬禮呢還是不適合葬禮呢,吉敷有些不解。可是吊喪的人非常多。正門的停車位被出租和來客用車停滿。專務田藏和一位自報姓名的人出現在拐角處設置的麥克風前麵,出於禮貌給來吊喪的客人致謝的時候,增上寺的空地,已經被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群站滿沒有一點兒多餘的立錐之地。如果是因為好天氣來這麽多的人的話,那果然今天是葬禮的好日子。


    台上出現的田藏,和吉敷想象的樣子截然不同。雖然總務鈴木有點兒形跡可疑的印象,可是吉敷認為田藏是位有著光明磊落形象的一個人。白色的頭發,眼神稍顯懦弱顯然是步入老年的男人。把這樣一個善良的人放在身邊,鬼島政子計算的很高明。麵對女董事長的命令,看不出他會提出反對意見。


    吉敷巡視著,看到在接待處的草間。他從桌子後麵站起來,大致做到姿勢正確,聽著田藏專務的講話。臨近的女孩子,注視著英俊的他。


    田藏的寒暄完了後,開始燒香。吊喪的客人按照順序上台階,在準備好的燒香台前麵燒香。在最裏麵,放著黑框鑲起來的鬼島政子的照片。這張照片沒有笑容。可是照片拍的很好是個標誌的美人。像是女明星。那前麵是,實木造的華麗的棺木。她現在,在裏麵。


    田藏說完話,趁著人群的人聲嘈雜逐漸安靜,吉敷從銀杏樹下起身來到草間的身邊。草間在接待處剛好想要坐下。


    「草間宏司先生嗎?」


    周圍人聲嘈雜,吉敷一邊向草間走著一邊大聲的詢問著。


    草間回答,一瞬間從正麵打量了吉敷。從草間的動作上看,充滿著自信。看到他的樣子正好燃起了吉敷鬥智鬥勇的工作熱情。


    「我是一課的吉敷。有點兒事情問一問,可以嗎?」


    「這個時侯?」


    草間小題大做的攤開右手,用指尖指著在台階排隊準備燒香的人群說。嘴角浮現出微微的笑容。臉上顯出兩個誘人的酒窩,一張很有魅力的臉。可能是這個原因,吉敷感覺的到在他的笑容裏充滿著挑釁。


    「事件不論什麽時候都在發生,所以我們也不分什麽時候的在工作。」


    青年低下頭,嘻嘻的笑了一會兒。沒有坐下。


    「我是沒有關係,可是這裏還有工作。」


    還是微微的笑著回答。


    「接待工作馬上就完了。如果需要人的話讓誰來代替你不可以嗎?」


    「由美小姐。」


    草間將接待處的女孩兒叫了過來。


    「幫一會兒忙。」草間對女孩子說。


    「去哪兒?」草間又問吉敷。


    「那邊的樹蔭下。」吉敷回答。然後先站起來,向樹蔭走了過去。


    「什麽?果然是鬼島董事長的事情嗎?」草間從背後跟過來的邊走邊說。


    吉敷沒有回話,走到圍牆的前麵,轉過身來。


    「刑警先生來的原因是不是與董事長的死因有什麽關係呢?」


    草間用輕快而怪異說法說。


    草間這種信心百倍的程度,吉敷依然感覺到不可思議。


    「草間先生:」


    吉敷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還是在笑。


    「你認為鬼島政子是自然死亡嗎?」吉敷問。


    「那當然是。因為董事長的心髒不好……」


    「什麽程度的不好?」


    青年語塞,撅著嘴。


    「那個……,時常發作的程度。」


    「就因為這樣,救心丸從不離身。」


    「是的」


    「但是,鬼島董事長所持物品中沒有救心丸。」


    「救心丸沒有嗎?是忘了吧……」


    「怎麽一回事兒。我們隻憑這一點就覺得不是一般的自然死亡。」


    「啊,是嘛。可是聚集到這裏的很多人,誰都沒有對董事長的死表示過疑問啊。」


    青年又攤開右手,示意吊喪的人群。


    「確實是。因為大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什麽事情?在董事長死的臥鋪包間裏麵,董事長自己鎖上門的事情嗎?」草間說。


    「不是,不是那事兒,過了濱鬆站後收到一封奇怪的信,讀完以後情緒混亂成了半瘋狂狀態。總之是促使心髒病發作的原因。」


    「啊,怪不得!」


    「草間先生,你十月十日的下午十點半至十二點之間,在什麽地方?」


    「犯罪時不在現場的調查嗎?我十月十日去大垣旅行了。」


    「去大垣市?幹什麽去了?」


    「幹什麽,去旅行啊。」


    「誰證明你去那兒了?」


    「沒有誰證明,因為是一個人去的。」


    「經常去大垣市嗎?」


    「比較多。從學生時代開始。」


    「那裏有什麽?」


    「那個決定勝敗的決戰。大垣城,揖斐峽,養老公園很多地方。意想不到得是,大垣城是決定勝敗的決戰的合戰中,以石田三城為中心作為西軍的根據地呢。或許是芭蕉的『奧之細道』的最終到達地點,連接著水門川,石垣和紅橋,那可是很美的地方。要看的地方太多啦。」


    「看你年輕輕的,還真得有相當雅致的興趣愛好呢啊!」


    「學生時代,經常去的地方,很懷念。有事的時候就想重新看看那些地方。」


    「有什麽事兒?」


    「也沒有什麽事兒。董事長說去九州旅行,讓我也休假了。」


    「讓休假?休假和一億日元一起收到了吧?」


    「一億?啊土地嗎?如果想換錢的話,被扣除稅金等費用到手的最多也就是一半吧。」


    「雖然是一半的金額,可是是一般的金額嗎?」


    「董事長是這樣的人。除我之外,收到幾千萬的股票的畫家和雕刻家也有。藝術家隻是一張畫收幾千萬的畫金不也有嗎?」


    「但是,你有什麽藝術品?」


    「算了吧刑警先生,是不是說我呢?董事長已經習慣這麽做了,我隻是想解釋一下兒。因為太有錢了,不能以一般的感覺來衡量。」


    「果然是那樣麽?鬼島董事長去九州旅行的事兒,她經常去九州麽?」


    「九州經常去不去不知道,董事長很喜歡旅行。旅行好像是唯一的興趣愛好吧?因為去了相當多的地方。」


    「九州旅行訂的是〈朝風1號〉二人用臥鋪包間吧?」


    「是的。」


    「知道了嗎?」


    「因為車票就是我安排的。」


    「啊是麽?一個人的旅行訂二人用包間,不覺得奇怪嗎?」


    「並沒有啊,董事長那麽有錢的人,訂四人用的包間也不覺得不可思議。」


    聽草間這麽一說,吉敷忽然想起〈朝風1號〉也有四人用包間。


    「果然如此,那回程的車票呢?」


    「董事長說由她自己買。有可能坐飛機回來。」


    「沒有和你約好一起去麽?」


    周圍的人群嘈雜起來。吉敷稍稍性急的詢問道。聲音也變得有些粗魯。


    青年微微笑了。


    「我為什麽去呢?工作的話肯定是要陪同的,這次因為董事長說要一個人去旅行。」


    青年的回答無一漏洞。像是事先全部考慮好的一樣。被青年這麽說,吉敷無言以對。尋問青年關於「納粹」,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就是知道應該也是不會說的。吉敷不語,沉思著。


    「大垣市啊……」


    「刑警先生也去看看吧,揖斐峽是個非常不錯的地方吖。」


    「總之,你不能證明犯罪時間不在現場吧?雖然好像是去了大垣旅行。」


    「請等一下兒,刑警先生。十日下午十點嗎?」


    「十點至十二點。」


    「那個時間在電車裏,有可能可以證明,因為車長有可能記得我。」


    「車長嗎?」


    「因為那天我喝多了,躺在通道上被車長注意過幾次。後來被帶到車廂的連接部分安排我睡在那裏。」


    「幾點的電車?」吉敷翻開筆記本問道。


    「二十二點四分從大垣站發出的那一趟車。」


    「二十二點四分?晚上十點四分發車的嗎?」


    「是的,十一日的淩晨四點四十二分到東京站」


    「四點四十二分?記得還真清楚呀。」


    「因為以前就座過這班車。這班車就像上下班的班車,從大垣站出來到豐橋站每一站都停車,接著從豐橋站開始變成特急,才不怎麽停車了。」


    「嗯…,在這班電車上被車長注意了兩,三回是麽?」


    「是,那位車長先生有可能還記得我。」


    「哼,但是那樣的話,期望值不能高吧。」


    「這件事麽?」一邊說著一邊手法嫻熟得像拿撲克牌似的拿出兩張自己的彩色照片。


    「是你自己的照片嗎?」


    「猜想到刑警先生肯定會確定這件事情,所以準備了照片。」


    「嗯,可是沒有想到你的手法這樣嫻熟。」吉敷感歎道。


    「嗨,秘書的工作有很多需要會的東西,如果工作交給我,臨時學習就來不及了。」


    那確實說的是實情。吉敷收下了照片說。


    「兩張照片都借給我可以嗎?」


    「沒關係。送給你啦。為了能從疑團中解脫出來,需要別的東西也請盡管開口說,什麽都可以。」


    「解脫,噢…」


    草間宏司又低聲的笑了。真是個喜歡笑的男人。


    到時候讓你感觸到什麽是受煎熬。吉敷一邊想著一邊把照片挾到筆記本裏。


    「懷疑?刑警先生,是在懷疑我是吧?是不是把董事長殺了。理由就是為了一個億的土地。動機很明顯。但是,刑警先生,殺害的方法不覺得讓你為難嗎?死因首先不能自圓其事是因為心率衰竭。再有〈朝風1號〉的包間裏麵是反鎖的。那讓我感到不可理喻。不過那就算了,到時候你們就能查出是怎麽回事。但是,刑警先生,有件事讓我感到非常憤怒,為什麽隻懷疑我一個人是嫌疑犯?」


    吉敷語塞,無話可答。


    「但是,刑警先生,有件事沒有覺得是想錯了麽?我可不是因為鬼島董事長死了才可以拿到土地轉讓權的。鬼島董事長生前出手大方的贈送給畫家和雕刻家股票。對我也是同樣出手大方的,董事長並沒有必要非死了才對我有利。


    但是呢,刑警先生對於我自身來說,鬼島董事長如果活著的話更加有利。董事長的過世,首先我被公司辭退。董事長在世的話,我得到的應該更多。


    刑警先生可能也已經調查了,到這時候我就不在遮掩了,我和鬼島董事長有密切的關係。利用這種關係,很好的周旋的話,我可以成為公司的董事長的。鬼島集團的董事長因為是一個人的經營手段經營著公司,公司的證券股票大都是鬼島董事長個人掌控著。這方麵沒有經過我的手,鬼島政子持有的股票,說是以公司總體的利益優先,是由經理們來管理的。


    明白了嗎?我和董事長就像夫婦一樣的,雖然年齡差距比較大,可是如果我期望的話,結婚也是有可能的。因為董事長對我就是癡迷狀態,可能這種說法對故人是褻瀆。妻子一個人設立,發展擴大的公司,作為丈夫繼續經營,誰有什麽不滿嗎?被害者是我,幾千萬的慰勞費,就把我趕出來了」


    吉敷默默的聽著。


    「懷疑我,不如懷疑公司裏幹部們。他們恐怕我掌控公司的權利,有可能把董事長殺了,形成故意殺人。懷疑我找錯門啦」


    吉敷沉默著聽著草間說完這一席話。吉敷的思緒有些混亂。


    「你打算以後怎麽辦?」


    「嗨,打算開一間漢堡包店,可是可能資金不足吖」


    說到這兒,小穀回來了


    「你現在是在四穀的公寓住著嗎?」


    「是啊,寒酸的小房間」


    「計劃搬走嗎?」


    「目前沒有」


    「知道了,有可能以後還會再見麵,今天就談到這裏吧」


    「由大垣開來的快速電車證實了我不在犯罪現場,還需要見麵嗎?」


    草間問


    「嗯,可能會再見麵的」


    吉敷回答。接著和小穀二人離開了草間。


    「現在的是草間嗎?」


    小穀邊走邊問吉敷。吉敷點點頭說,


    「好像是個厲害的家夥啊」


    臉上呈現出反感的表情。


    「走吧,我們先去燒了香」


    吉敷朝著排著隊準備燒香的人群方向走過去。


    「鈴木總務在寺廟不遠的地方,有要的見他的話他可以來」


    「見他也聽不到昨天聽過的另外的新鮮事情」


    然後吉敷接著說,


    「現在見的話倒不如見田藏……,哦,在那兒,去見見」


    吉敷離開燒香的人群,朝著田藏的方向走去。


    田藏滿頭濃密的頭發已經變成濃密的銀發的一個看起來很溫和得人。臉上浮現出強忍著笑容的表情和每一個吊喪的人行著禮。


    吉敷和小穀走過去,表示哀悼後自我介紹給田藏看了警察的證件,開始詢問田藏問題。


    「田藏先生和鬼島董事長有好多年的交往是嗎?」


    「是的,是很長。差不多要二十年了吧」


    田藏有點兒淒涼的微笑了一下兒。


    「什麽時候開始交往的?怎麽認識的呢?」


    「那是在從鬼島董事長來m的時候開始的」


    「m是什麽?」


    「銀座的俱樂部」


    「當時,我是大堂經理,因為工作不太適合。老板娘對我的工作態度不稱心,不得不辭退工作,她那時候正好建立公司,邀請我到公司幫忙,對於我來說,的確是救星。」


    「原來如此,但是鬼島董事長特意邀請你的原因,是在很大程度上信任你吧」


    「不對,在m的時候,政子小姐,不,董事長她沒有別的朋友,她隻是經常找我說話聊天。」


    「是嘛,鬼島小姐當時像有很多敵對的人嗎?」


    「呀……」


    田藏平靜的眼神望著天空,呈現出思考的表情。


    「這絕對是對故人不尊重。那個人雖然性格倔強,但是我認為並沒有什麽所謂的敵對的人。」


    「嗬……」


    吉敷一邊內心懷疑,姑且表麵上表示了欽佩。


    「但是,那不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事情嗎?」


    「是啊,所言極是。我們的工作是錢,錢,因為和錢有密切相關的世界,那是一般做不到的。但是,鬼島政子董事長做到了。」


    「我一直是對她很佩服。太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可是在m的時候女人之間的糾紛一次沒有過。成立公司一般和老板娘應該會有什麽分歧,因為她很高超的交往,沒有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那具體的她怎麽去做的?」


    「總之,是一個性格坦率的人,對他人雖然很嚴厲,對自己也是同樣嚴厲。從來不說謊。說過的肯定去實現,嚴守和他人的約定。做不到的事情絕對不去約定。


    很有情意,很慷慨的幫助人。還有很了解人的心理,覺得有損害職員情緒的,正當的發給津貼。絕對沒有做過接受恩惠,置之不理的事情。雖然是有錢可以做到,任何時候都是恰當的還禮。」


    「很精明的一個人是嗎?」


    「是的,是那樣的。」


    「那和鬼島董事長敵對得人沒有……」


    「是的,我覺得恨她的人首先不存在。因為我們的工作首先被人仇恨就不會成功。董事長生前一直是這樣教育我們的,董事長以身作則實踐這個宗旨。」


    「那麽田藏先生對於董事長得死是怎麽看呢?」


    「我呀,最初聽到消息時,心裏想果然出現了這樣的結果,因為董事長心髒相當的不好。」


    「極其自然的接受了這個消息。」


    「事情就是這樣的。可是昨天從鈴木先生那裏聽說,董事長死之前的半瘋狂,哭泣,亂講話等事情以後,覺得很奇怪。」


    「關於這些狀態,有什麽想法嗎?關於董事長的言行,猜得到什麽嗎?」


    「這個麽,沒有什麽。隻是覺得很意外。那麽冷靜處事的董事長,居然出現瘋狂狀態」


    「從平常的姿態來看,想象不出來嗎?」


    「想象不出來啊。好像聽到的全然是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關於納粹這個詞有什麽想法?」


    「納粹?什麽?一點兒不理解。」


    「在m的時候沒有聽說過麽?」


    「哎呀……」


    「老板娘的名字,那時候交往的男人的名字,店名,去旅遊過的地名……」


    「哎呀,沒有」


    「是麽」


    吉敷有點兒沮喪。


    「草間宏司先生,是做秘書的那位青年嗎?」


    「啊,是的,有這個人」


    「他和董事長的交往,看起來很融洽嗎」


    「董事長,對他是不是癡迷狀態?」


    接著田藏還是苦笑了一下兒


    「嗨,那麽說也不是不對,雖然董事長對我們隱瞞著這件事,可是草間君是以公司秘書的身份在公司工作,肯定董事長對草間君那個……


    唉,我從銀座俱樂部m時開始二十年來一直在鬼島董事長的身邊,生活方麵的事情基本上都了解。她幾乎不懂的什麽是戀愛。作為一個女人是犧牲了自己的最美好的時光,才換來了如此輝煌的業績」


    「嗯……,初次的戀愛這麽癡情不是不可能」


    「嗨對於我來說,對我有利的一麵也是有的。」


    草間說過的話,逐漸得到證實。


    「兩個人有結婚的可能性嗎?」


    「啊,那個嘛,雖然年齡差距較大,但是可能有過」


    「作為公司職員,怎麽看待董事長和草間君結婚的這件事情呢?」


    「董事長結婚的事情嗎?」


    「我個人認為,不是不可以吖」


    「嗯」


    那樣的話,果然草間是收獲最大的。


    把草間懷疑為殺人犯的話,從邏輯上不成立。


    鬼島董事長得死,真的是心髒病發作而引起的嗎—。


    「今天鬼島董事長的母親在嗎?」


    「不在,已經通知了……」


    田藏臉上表現出淒涼的表情回答道。


    8


    從列車時刻表上看,十月十日草間宏司乘坐的有大垣出發的列車,的確存在。二十二點四分從大垣出發,零點二十一分為止到豐橋的各站點都停車,可是豐橋站以後就變成特快列車。經過濱鬆,靜岡,富士,沼津,熱海,小田原,大船,橫濱,品川,新橋,東京是次日的四點四十二分到達。這個車次,雖沒有特定的名稱,可是時刻表上注明了372m列車和列車號碼。


    372m的列車車長叫友竹,微胖是個不太喜歡說話的男人。給人不太和善的感覺。三人坐在和田中車長談話時的沙發上。


    「從十日晚上開始,到十一日早上是一直在372m的列車上執勤嗎?」


    吉敷問詢道,友竹默默的點點頭。


    「見過這個年輕人麽?」


    吉敷拿出草間給的兩張照片遞給友竹。友竹繃著一張嚴肅的臉接過照片。皺著眉頭盯著照片。


    看了一會兒,微微的點了點頭。接著接二連三的點著頭。好像是想起了什麽。


    「記得這個人嗎?」


    「嗯」


    了一聲,將照片還給了吉敷。


    「不會錯嗎?」


    「是的,不會錯」


    友竹回答。


    「友竹先生,這個在案情調查方麵是很重要的環節,請再仔細看看,確信看到過這個人嗎?」


    吉敷看著友竹隨隨便便的樣子,心裏有些反感的質問友竹。


    「唉,的確沒有錯。」


    友竹車長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沒有再看照片的意思。


    「可是,又不是什麽相識的朋友,怎麽記得那麽清楚。十日晚上執勤的時候是不是隻見過一次?」


    「確實是,這個人喝醉了躺在車廂的通道上,幾次提起注意,都不聽,讓我很難辦,所以記得很清楚。」


    「是嘛」


    吉敷咬著嘴唇表情變得更加嚴肅應聲到。一時間沉默下來,就連下一個必須問的問題也沒有了。


    「這個年輕人,是從始發站乘坐的這列車嗎?」


    小穀問詢道。是啊這個問題是必須要問的,吉敷暗暗的想。


    「是啊,哎……」


    友竹皺起眉頭思考著。


    「可能在吧,大垣附近沒有留意」


    「最初在通道看到他的時候,是幾點鍾?」


    「呀,記得不太清楚,大概是三個根,蒲郡附近吧」


    「三個根,蒲郡……,時間上是幾點鍾?」


    吉敷詢問道。


    「三個根是二十三點五十七分。蒲郡是零點一分。」


    「二十三點五十七分和零點一分……」


    正是,鬼島政子死亡的推定時間。<朝風1號>的田中車長說過,這個時間大概到達大垣。


    鬼島政子乘坐的<朝風1號>離大垣,京都站還遠,另一方麵草間出現在372m列車上了嗎—?


    但是,友竹車長好像看透了吉敷的想法說道。


    「呀,也有可能提前乘坐地呢。我第一次看到這個人隻是那個時候……」


    「哎,明白了」


    吉敷回應道。


    「那以後又看到照片上的人幾次嗎?」


    小穀問詢道。


    「嗯,到東京之間看到了幾次。」


    友竹車長回答著,可是吉敷沒有聽。


    從東京車長區出來,又來到精養軒。這次是吃晚飯的時間了。點餐之後,馬上鋪開了列車時刻表。找到有<朝風1號>的那一頁。


    「在濱鬆站,如果寫著<朝風1號>6號車3號室的信是草間交給列車員的,那家夥之後,肯定是坐上了鬼島乘坐的<朝風1號>的列車……,是這一列,在二十二點二十一分進入濱鬆站的。在濱鬆站停車一分鍾然後出發。就是這個時間這家夥坐上了這趟列車」


    「哎」


    「<朝風1號>下一個停車站是名古屋。名古屋……二十三點三十二分。這個站,停車時間是三分鍾」


    「是啊」


    「二十二點二十二分開始至二十三點三十二分,從濱鬆到名古屋的時間是一小時十分鍾,正好在推定的死者的死亡時間之內。」


    「是……」


    「接著草間事情完了後,在名古屋站下車。這時的時間是二十三點三十二分,接著換乘了372m列車」


    吉敷翻開北上列車的頁麵


    「372m列車由名古屋發車的時間……唉?」


    吉敷懷疑自己的眼睛是否看錯了,由名古屋發車的時間是二十二點五十七分。三十分鍾以前,就已經離開了名古屋站。


    「已經發車了……」


    吉敷說道。


    「372m已經發車了嗎?」


    小穀邊說邊看著列車時刻表


    「這個行不通啊,我們分析的不對」


    吉敷嘟噥著。小穀把時刻表拿到自己的這邊。


    「原來如此,真是不太對啊」


    小穀也同樣應對著。


    「不在名古屋下車,一直乘坐著呢?」


    「那不行的。那樣做的話<朝風1號>和372m,各自東西越來越遠。而且<朝風1號>從名古屋出發,次日四點四分到岡山,中間是不停車的」


    吉敷灰心喪氣的說。


    「是啊,是那樣的」


    小穀說。


    「果然,在濱鬆站,草間是不可能乘上<朝風1號>的」


    「是啊,那樣的話怎麽考慮草間都不可能靠近現場<朝風1號>6號車廂3號室的」


    「嗯—,好像是的」


    「<朝風1號>在橫濱,熱海,沼津停車後,隻在靜岡,濱鬆,名古屋這三個站停車,接著從名古屋發車後一直到岡山不停車對吧?」


    「是」


    「隻是利用這些停車車站上車下車,而且還要在372m列車上出現,不可能做到。何況草間不是職業殺手」


    「這家夥鐵定當時不在犯罪現場」


    「不對,不是什麽鐵定的。不在犯罪現場就不能犯罪。和我的考慮的不同。」


    吉敷無力的說。


    吉敷發了一會兒呆,這種失落的心情第一次從心裏湧出。到現在為止,自己認準的案件,都調查出了頭緒。推測出的案發人都一一證實。這次案情調查中感到受到這麽嚴重的挫折還是第一次。這樣的話,這起時間就要告一段落。自己呀必須離開這個案情的調查。涉足調查案情中途放棄,的確是第一次。


    小穀沉默著看著什麽,畫龍點睛的說了一句。


    「確實,我們的考慮方式有問題,好像是本末倒置吖」


    「嗯?什麽」


    「想殺在單間裏的鬼島政子的話,不用在東京站爽約。一直一起乘坐<朝風1號>,找機會下手就可以啊。先去濱鬆站委托轉交書信,中途又乘坐<朝風1號>那麽繁瑣的事情我認為沒有必要做。」


    「啊,是啊」


    吉敷雖然回應了小穀,可是覺得小穀的想法,總覺得不對。


    9


    那以後,吉敷以草間的論點站在他的立場,重新考慮了小穀的話。換句話說,對於草間個人的狀況而言,鬼島政子不死他就得不到一億圓的土地的說法不成立,再有,草間和鬼島董事長等於是夫妻,他如果能很好的周旋,鬼島集團很有可能成為他的公司。


    這些情況被小穀說服。原來如此,不就是那樣的嘛?小穀又補充道,以後如果再追及懷疑草間是殺人嫌疑犯的話,對於鬼島政子來說必須發現他有新的殺人動機。接著發現小穀對這樁事件,失去了興趣。


    吉敷稱還照片想再見草間一麵,然後給六本木鳥居阪的鬼島集團打了電話。回答說,草間已經辭職。吉敷有點兒吃驚。接著向草間居住的四穀走去。


    四穀第三條街的交叉路口附近的公寓。打電話確認草間在家後,來到草間的住所的門前按了門鈴,馬上門就被打開了,穿著灰色絨線衫的草間映入眼簾。對吉敷說家裏太窄,邀請吉敷一起到咖啡館坐。


    找到咖啡館裏麵座位,吉敷將兩張照片放在桌子上麵。


    「這個,謝謝了」


    吉敷說。


    「啊,我說過送給你了的,怎麽……」


    草間說。吉敷什麽都沒有回答。一動不動的觀察著草間的表情。雖然是晴朗的秋天,在咖啡館裏麵的座位光線有些黯淡,可能是這個原因,草間的表情稍稍有些讀不懂。即像虛心坦誠的好青年,又像黑心腸的利己主義者。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印象呢,吉敷考慮著。接著注意到,這個青年爽快的舉止。


    沉默不語的時候,給人以莫名其妙的印象。開口說話後是截然不同的神情。


    「刑警先生,今天是一個人嗎?」


    草間問,吉敷點點頭。


    「十日晚上電車的車長記得我嗎?」


    「記得啊」


    吉敷回應道。


    「哦,那太好啦」


    草間好像放下了心說。可是那副樣子,怎麽都像把人當成傻瓜的演繹。開始就好想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早知道他會這樣說的,吉敷暗自琢磨著。草間宏司這個小青年的雕蟲小技,


    怎麽都看不慣,更沒有小穀對他認為是無罪的心情。


    大體上分析一下兒就知道,為什麽喝醉了,有必要專門躺在列車的通道上嗎。


    除了目的是給列車長留下很深的印象,沒有其他的理由。


    再有,走訪草間的時候,特意準備了照片。完全是為了證實自己不在案發現場而準備的。


    這裏說明一下兒案發時不在現場的活動。一般來講事先和車長一起拍好照片。案發時乘坐在372m列車上事件時不在現場的事實成立。但是,這個青年沒有那麽做。知道自己是個引人注目的一個人。


    「那麽這個案子和我就沒什麽關係啦」


    草間一邊收起照片一邊對吉敷說。


    「你好像是,辭掉鬼島集團了是嗎?」


    吉敷提起另外的話題


    「哈哈,是被辭退吖」


    草間一邊笑著,好像很輕鬆的說。


    「田藏專務不需要秘書嗎?」


    「呀,那個人,自己沒有什麽想法。鈴木總務對我不太中意,嗨,這件事以前我就知道。」


    「你在公司裏不受歡迎嗎?」


    「可是?至少在公司內沒有吧?難道還有其他人嘛?鈴木常務那人在銀座的時候開始就一貫和鬼島董事長兩個人是“ほ”字型的關係(曖昧的意思)。


    嗨,就是個喜歡嫉妒的家夥」


    「辭掉工作以後怎麽辦?回家鄉嗎?」


    「不回去,董事長給的土地上建一座小樓,在一樓開一間咖啡館。現在正在做準備工作。」


    「是麽,開始悠閑自在的生活,羨慕你啊。這麽說怎麽樣?為了和打心眼裏喜歡你的女董事長分手,殺了她」


    「刑警先生,還是那麽認為嗎?」


    青年呈現出愕然的表情。


    「董事長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我想分手的話,她是不會窮追不舍的。假如我想和她分手的話,假如哦。


    可是,很遺憾我沒有想和她分手。因為我的願望是經營鬼島集團。在大學裏


    選修得是市場經營專業。我認為我有經營才華。比任何事,她對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因為我喜歡她。她值得讓男人尊敬。現在沒有這樣的女人了。


    所以,假如鬼島政子的死是被殺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那樣,沒有誰比我更氣憤的。


    青年的眼神裏浮現出憤怒的光芒。如果演技的話真的了不起。


    「饒舌得人啊」


    吉敷有點譏諷的說。


    「一件件不中你意的刑警先生,你還在懷疑我是嗎?」


    「是啊,沒覺得你是清清白白的哦」


    「哎!」


    草間發出了像要吐的聲音。


    「鬼島董事長死的現場有證據我不在現場,再有沒有動機。這種狀態為什麽還懷疑我?很難理解。」


    那就是,刑警的直覺吧。吉敷沒有說出口,隻是這樣想著。


    「加上董事長得死有造成麻煩的理由」


    「不管怎麽樣,一億的土地是到手了」


    「這個錢是剩下的,現在是土地高漲的時代。十年前隻是二千萬的土地」


    「僅僅一個億難道不能成為殺人的理由嗎。我知道為了五千萬去殺人的案件。」


    「那已經過時了」


    草間輕蔑的回答。


    「刑警先生,雖然這樣說有點兒不太好,那是拿月薪得人的偏見」


    吉敷無言以對,心裏燃起怒火。


    「假如一千萬的資金,從企業來看,就像從齒輪上吊下來的一滴油。一億圓可以說隻是多幾滴油而已。現在看起來有那個價值,明年變成零圓,也有可能成為夢幻。金融世界就是那樣的哦。雖然大家都在瘋狂追逐著金錢,可是隻是短暫的輝煌,海市蜃樓罷了。一時的利益掌握好有好眼光,可以有好的生活,可是,明天有可能就是消失了。就是那樣啊。


    我呢,很早以前就有自己的夢想。那就是成為公司的老總。億萬資金可以隨便運轉,一直憧憬著那樣的工作。現在的社會啊,男人的夢是金錢的多少位數字。真的是那樣的,很遺憾啊。不是嗎?還有別的嗎?刑警先生」


    吉敷沒能回答上來。


    「鬼島董事長呢,就是那麽浪漫的活著的女人。那方麵我也羨慕過,也尊敬過。啊,也很想成為那個樣子啊。


    那樣的人,我沒有理由去殺她不是嗎?我的方法是徹底的去利用她。這次雖然一億資金到手,可是建立了什麽產業的話,這個資產就變的不在是我的了。那是經濟社會的規則。刑警先生啊,沒有站在經營者的立場上,隻是站在作為領取月薪的人的立場考慮。請轉換構思考慮考慮。


    「我隻是普通百姓」


    吉敷心裏不痛快的說。


    「總之,懷疑我的話,先找好動機,我殺害鬼島董事長的動機。如果找不出的話,一切免談。」


    草間趾高氣揚的說。


    吉敷從草間那裏出來,又回到鳥居阪的鬼島集團。請接待室小姐聯係鈴木總務,再次在接待室見麵。


    「草間宏司先生好像是被公司辭退了是嗎?」


    吉敷突然間的詢問,鈴木笑了。露出了他右側的金牙,發福的身體也跟著晃動著。


    「並不是辭退,是他本人不想留在公司了」


    鈴木說。


    「今天又有何貴幹?不是來給草間做說客的吧。」


    還是邊搖擺著肥滿的肚皮邊說著。本來和藹的麵孔,變得最起碼的禮貌也沒了。」


    「啊,不是因為那個原因,今天找草間隻是想了解過去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那個人已經不是本公司的職員了」


    鈴木明顯的表明沒有義務告知。


    「草間以前的事情,在公司裏隻有逝去的董事長了解。我隻知道他是神戶國立大學畢業,在少年時期開始墮落」


    「墮落」


    「是啊,鑒別所也進去過,差一步就進了少管所了。所以在名古屋時期的身份是在保護司的監控下」


    「怎麽得到的這些消息?」


    鈴木的臉上表現出似笑非笑輕蔑奇妙的表情。


    「我們這樣的公司這點關係還是有的,因為公司錄用一個人之前,必須調查他的經曆。」


    「總之,在信用調查所調查的是嗎?」


    「嗨,對於我們來說信用調查所就是朋友交往,沒有那麽誇張」


    「不論是誇張還是不誇張確實在信用調查所找到的資料吧。調查結果應該和這次辭退他有關係嗎」


    「墮落。過去有不正當的行為」


    「男孩子成為這樣,和很早失去父母也有關係」


    「很早逝去父母是怎麽回事兒?」


    「母親好像是很早就去世了。那家夥才四,五歲的時候。」


    「是有病還是?」


    「具體不清楚。父親嘛,好像開始就沒有。嗨,很可能沒有父親的孩子,這樣的處境,會變成不良少年的。」


    「是誰養育他長大的?」


    「是親戚吖」


    「名古屋的對嗎」


    「是的」


    「現在還在聯係著呢嗎?」


    「沒有吧」


    「原來是這樣」


    那應該是不想回家鄉的。


    「他的母親,靠什麽維持生機的?」


    「詳細的就不知道了」


    鈴木歎了口氣說。


    「其他關於他的事情知道嗎?」


    「其他的啊,這個……」


    「大學畢業後,來到東京是嗎?」


    「嗯,是的」


    「做什麽工作了呢?」


    「詳細的不太了解,接待客人的行業之類,好像不是什麽好的職業」


    「男招待嗎?」


    「好像是的,是個玩家」


    「在公司上班之前的保證人沒有嗎?」


    「保證人?沒有」


    「在沒有保證人的情況下錄用的嗎?」


    「啊,因為是董事長的決定」


    「不是正規的錄用職員嗎?」


    鈴木沒有回答。


    「啊,公司裏有很多種工作」


    就是想聽一聽做什麽工作的,結果辭退了


    「可是。簡曆應該有吧」


    「有啊,可是公司裏類似此類資料,半年處理一次。」


    「那已經沒有了嗎?」


    「是的」


    「奇怪,他辭退工作充其量也就是幾天而已。」


    「那名古屋,養育他的親戚的地址有嗎?」


    「養育他親戚的地址沒聽說他說過,我不知道。」


    「那,調查草間宏司資料的信用調查所的地址能告訴我嗎?」


    「想告訴你,可是半年以前,因為經營不善解散了。辦事員們去了各個地方。」


    「真是不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啊」


    吉敷說。


    「此言差矣,作為我非常想配合刑警先生的調查工作,可是沒辦法確實無能為力。」


    不愉快的一邊笑著一邊說。


    「知道了,去世的鬼島董事長的母親現在的地址,可以給我嗎?」


    「鬼島董事長母親現在的住址嗎?那麽……」


    鈴木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下兒


    「請稍等一會兒」


    鈴木說著,吃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進隔壁的辦公室裏。吉敷等了很久,鈴木才拿著一張紙出來。


    「就是這個地方」


    鈴木遞給吉敷寫著地址的紙,上麵寫著愛知縣額田郡幸田街大字蘆穀字仲田五十三,鬼島衣江。吉敷表示謝意後接到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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