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你剛剛的比試真的很精彩!”亦真誇讚雲白筠道。


    “沒有,隻是僥幸贏了而已。剛才同路師姐比試一下,才發現自己不足的地方還有很多。”雲白筠禮貌的笑了笑。


    “是啊!我也有同感!看來以後我們都還需要加緊練習了。小師妹,我們以後一起練功吧!”亦真又說道。


    “好啊。”雲白筠笑了一下,轉過臉看著亦緣的對決。


    女子特有的憂鬱和嫉妒一瞬間漫上了亦緣的心頭。為什麽?明明自己才是在比試的人,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應該受到矚目的人,為什麽,吸引亦真師兄溫柔目光的人,卻是師妹?


    亦緣心思一沉,原本占了上風的較量因為慌神而被路放找到了破綻,路放調整了狀態,對著亦緣的破綻發起猛烈的攻擊。亦緣發現的時候,已然來不及,盡管亦緣的法術高強,卻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亦緣一愣,將自己的尷尬完完整整的隱藏起來,依舊昂著頭轉身離開,似乎,她才是贏得那一個。


    圍觀的眾人卻唏噓不已:“沒想到亦緣居然會輸!”


    “可不是嗎,亦緣可是號稱華淩山不敗的神話啊!”


    剛才還因為輸了對決而哭鼻子的路湘這下來了精神,纏著路放說道:“什麽不敗的神話啊!原來不過是出來嚇唬人的!師哥你真厲害!”說著,路湘抬起眼皮,狠狠的剜了亦緣一眼,像是要把剛才輸了比試的所有的憤憤不平,都一並算在亦緣的頭上。


    亦緣拔出劍,劍尖一瞬間便抵在路湘的喉頭,速度快到路湘根本來不及躲避,甚至根本來不及看清亦緣是什麽時候閃到自己的麵前。


    “就算我輸給了路放,也依舊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殺了你。”亦緣說道。


    路湘並不是不害怕,卻斷定亦緣不敢傷她一絲一毫:“在這裏殘害同門,算什麽本事啊!有本事,剛剛贏了比賽啊!”


    亦緣沒說話,眼裏卻已然露了殺機。


    “夠了!”身後,師尊的聲音猛的響起:“同門之間的比試原本隻是為了相互切磋相互激勵,你們可倒好!互相爭得你死我活,人前背後相互拆台!你們就是這麽修仙的嗎?!”


    一時間,師尊的威嚴震懾住了所有人,原本吵鬧的眾弟子頓時間鴉雀無聲。


    “路湘、亦緣幽禁三天麵壁思過,其他人練靜心劍法十遍!”師尊說完,轉身走了。


    路湘不滿的剁了兩下腳,去了幽禁閣,亦緣心中的難過遠比師尊的懲罰要難過的多,她沒說話,高昂著頭準備離開。


    那是,她唯一的驕傲。


    “師姐。”雲白筠卻叫住了亦緣。


    “怎麽?看我幽禁你還不夠開心是嗎?”亦緣漠然的瞥了雲白筠一眼。


    雲白筠早就猜到亦緣應該是因為亦真同自己說話而分心,這樣看來,她的猜測是正確的。雲白筠沒有再說話,看著亦緣去了幽禁閣。


    深夜,雲白筠端著一碗麵,去了幽禁閣。


    “師姐。”雲白筠輕輕喚亦緣。


    “有什麽事嗎?”原本瑟縮在陰影中的亦緣忽的站起身來,像是極力隱藏住自己唯一的脆弱。


    “師姐,我給你煮了碗麵,你趁熱吃了吧。”雲白筠說道。


    “你拿回去吧。我不用你假好心。”亦緣冷冰冰的說道。


    “師姐,我知道你誤會了。”雲白筠開口解釋:“你也知道,我原本是最無望獲勝的人,師兄真的隻是來恭喜我而已。我向你保證,師姐,我真的不會喜歡師兄的。”


    “真的嗎?他真的隻是祝賀你嗎?”亦緣眼裏再次燃起了希望。


    雲白筠笑了笑:“真的。”


    亦緣笑了,接過雲白筠手中的麵,狼吞虎咽起來。


    雲白筠走後,亦緣又縮回了陰影裏。她仔細的回想著這一段時間裏發生的事。似乎自從雲白筠來了之後,她心裏便變得異常的脆弱,而且總是在擔心,師兄是不是會被這個小師妹搶走。在她的眼裏,師兄雖然對小師妹十分照顧,對自己卻也關照有加,而小師妹,也明明白白的表示,自己早已心有所屬,絕對不會和大師兄扯上什麽關係。可盡管如此,亦緣卻還是患得患失,大師兄給小師妹的一個眼神,或者普通的幾句交流,都會讓亦緣心驚肉跳。而追根究底,這個原因不是出自大師兄的身上,也不是出自於小師妹的身上,這一切,都來源於自己,來源於自己那顆因為愛的太深,所以看的太重的心。來源於,她從來都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大師兄會像自己愛他一樣愛自己的惶恐。


    亦緣覺得,這次的麵壁思過真的太值得了。就在這個小小的、充斥著無盡黑暗的房間裏,亦緣決定,要做一件她早就應該去做的事。


    向大師兄表白自己的心意。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從幽禁閣走出來,外麵的強光刺痛了眼睛,可是亦緣並不畏懼,相反,她高昂著頭,任由灼熱的陽光刺的她的雙眼涔滿淚水。


    亦緣回到屋子裏,梳洗打扮了一番,又換上了一條琉璃藍色的衣裙。那是她唯一的一條長裙,琉璃藍色的底,配著淡紫色的花紋,襯的亦緣本就白皙的臉龐去琉璃一般精致,再不像平時那個趾高氣昂隻手遮天的“不敗的神話”,而像是一個高貴的孔雀,等待著為她認為值得的那個人綻放。


    這條裙子,是亦緣還沒上華淩山的時候買的。那時的亦緣,隻一眼便愛上了這條裙子,就像當初她一眼便愛上了亦真。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他們之間是多麽相像啊!在上華淩山之前,亦緣日夜奔波,若是穿這條裙子,一定會弄髒,因而沒有機會穿;上了華淩山之後,練功習武更是沒有機會穿。可是亦緣卻從來沒有後悔買這條裙子,一如當年,她執意要用身上全部的銀兩買下它。她從那一刻就決定,總有一天,她要穿上這條裙子,和她最愛的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而現在,她想,這條裙子是時候站出來,結束她漫長的等待了。


    亦緣收拾停當,去大師兄平常練劍的地方找到了大師兄。


    “聶培,我有事情和你說。”亦緣拉過亦真,看著他的眼睛十分嚴肅的說道。聶培,是亦真的名字,她沒叫他大師兄,也沒叫亦真,而是連名帶姓,聶培。


    “怎麽了,師妹?”亦真倒如往日一樣,溫柔的笑著對亦緣說道。


    那一刻,亦緣有了一些退縮。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現在笑笑離開,那麽一切都還有回頭的餘地,還可以像從前一樣,叫他一聲師兄。


    可是,這一次,她不想回頭。


    “聶培,可否借一步說話?”亦緣又說道,她知道,這一次,她再次說出聶培這兩個字的時候,已經再沒有回頭的餘地。


    “當然可以。”亦真笑了笑。


    亦緣把亦真拉到了後院的一個角落,亦真有些奇怪:“怎麽了師妹?究竟有什麽事呢?”


    亦緣閉上眼睛,任命似的說道:“聶培!我就是當年廟裏的那個小女孩,我喜歡你。”


    亦緣感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此刻雙腿都在顫抖,好不容易連珠炮一般說完了最後一個字,亦緣睜開眼睛,卻發現亦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在自己麵前了。亦緣四下環顧一下,亦真正奮力的追著前方的一個身影,那是雲白筠。


    亦真追上雲白筠,說了兩句什麽,雲白筠就找個借口走開了,看得出來,她似乎並不想同亦真多聊。可是,盡管知道他們二人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亦緣的心卻還是仿佛跌進了穀底。


    亦真同雲白筠交談完了,又回來找到亦緣,說道:“師妹,你剛剛要對我說什麽?”


    亦緣一愣:“沒什麽,我突然忘記了,改天再說也是一樣。”


    日子一拖再拖,便到了華淩山十年一度的考核大典了。華淩山的弟子並不在少數,當初入門時都有著其不凡之處,可是並不是每一個都有修仙的天賦,也不是每一個都能為了這個目標去努力。因而,為了優勝劣汰,華淩山每十年會舉行一個考核大典,其中,表現優異的會封為“真人”,而表現不盡人意的,則要離開華淩山。對此,亦緣自然是不擔心,她和亦真已經經曆了十次這樣的考核了,閉著眼睛都知道怎樣能通過。而雲白筠,恐怕就危險了。


    雲白筠心裏其實確實有些擔憂,她的銀牌在這裏被禁止使用,鎖心術和啟天之力在之前和路湘的比試中已經施展出來了,隻剩下一個自然護甲估計也派不上什麽用場,想要留下,估計十分困難。


    考核大典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每個人都進入一個幻境,幻境裏會遇到不同的人和事,重要的不是遇見誰,而是在裏麵是怎樣處理問題的。第二部分是將血滴在華淩山之花上,華淩山之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正直的一種花,通體雪白,而將血滴在上麵之後,若是花被染紅,血液被花瓣吸收,便證明此人功利心過於強勁了,不適合繼續留在華淩山修仙。而第三部分,也就是雲白筠最擔心的部分,兩兩對決,優勝劣汰。


    為了順利通過考核大典,雲白筠覺得加緊修煉,習得“造化絲”這個法術。造化絲也是精神屬性法術中的一種,算是攻擊型比較強的一個法術,能通過控製對方腦海中的邪惡念頭,造成對方短時間的一種麻痹,從而贏得戰鬥,而操控別人腦海中“靈絲”的同時,自己為了達成目的,也製造了“靈絲”,這就是“造化絲”的得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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