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微微笑笑,說道:“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討論一下,應該怎樣出發去榴城呢?”


    “我們還是退回到來的地方吧,我可不想再發生這種事。”賀知青說道。


    “不,我們走沙漠。”一向最後表態的雲白筠這次卻搶先提出了反對意見。


    “怎麽?”冷清秋微笑著問雲白筠。


    “我說不清,隻是一種直覺。”雲白筠回答道。


    “我也同意走沙漠。”陳夏晚喏喏的說道,聲音不大,可自從上次陳夏晚嗬斥雲白筠之後,沒有人再把她當成透明到不存在的文弱女子:“萬事萬物都會有自己的周期,沙漠剛剛發生過沙塵暴,所以短時間內應該都不會再有意外地發生。所以現在,那個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冷清秋饒有興趣的看著陳夏晚的眼睛:“不錯嘛。我同意你的說法。”


    烏蘭芙雅看到自己的冷哥哥用這種不同尋常的讚許眼神看著陳夏晚,難免有些憤憤不平,卻又沒有資格說什麽,隻是鼓著嘴說:“我同意!”


    “那就沙漠吧。”冷清秋說道:“大家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出發。”


    路上,大家因為著急趕路,所以並沒有太過停留,加上冷清秋這次執意要把代步的駱駝換成馬匹,鋌而走險的追求速度,所以很快便到達了榴城。到了萬嶼客棧,雲白筠急切的拍打著客棧的大門。


    白白剛剛打開門,雲白筠便焦急的問道:“墨大哥怎樣了?”


    白白笑笑:“沒什麽事了,你去看看他吧。”說著,白白把眾人讓進屋裏。


    “墨大哥,你怎麽樣了?”雲白筠看見墨憎正坐在大廳裏,忙跑過去問道。


    “我沒事,倒是你似乎瘦了不少。”墨憎溫柔的笑笑。


    “找不到你筠筠都快急瘋了,要不是陳夏晚及時嗬斥住筠筠,估計她就要跑去沙漠裏找你了。”賀知青笑著替雲白筠作了回答。


    墨憎一愣,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容,可神情卻陰沉下來:“玉翡,先帶大家上樓去休息吧。”


    白白點點頭:“好,大家跟我來吧。”


    而在人群的最後,陳夏晚卻沒有動,她靜靜地說道:“說吧。”


    墨憎沒說話,如刀一樣銳利的眼神射向陳夏晚。


    陳夏晚卻依舊平靜:“讓玉翡把大家都帶走,不就是有話要和我說嗎?”


    “跪下。”墨憎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陳夏晚並沒辯駁,隻是安靜的跪在地麵上,脊背挺直,不卑不亢。


    墨憎一拍桌子怒道:“你嗬斥她?!你難道不知道她也是你的主子?”


    陳夏晚並不回答,隻是抬起頭微笑的看著墨憎。


    “又是這種眼神!陳夏晚!你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的這種眼神!”墨憎狠狠地說道。


    “說這樣的話,可就沒有意義了哦。”冷清秋正從樓上緩緩的走下來:“如果不是夏晚小姐,你的小白筠,恐怕已經跑到沙漠去送死了呢。”此刻的冷清秋似乎又重新站在了墨憎的對立麵,帶著點挑釁意味的說道。


    同時,冷清秋把手伸向了陳夏晚:“要和我一起走麽?夏晚小姐。”


    “你敢!”墨憎的聲音裏同樣揚起了火藥味。隻不過,這次他確定,不管自己做了什麽,陳夏晚都絕對不可能離開自己。


    而陳夏晚麵前,一個正憤怒的等待著她的回應,另一個,則溫柔的把手伸向她。


    幾乎沒有考慮,陳夏晚伸出手,緊緊握住冷清秋。


    陳夏晚和冷清秋走出客棧,身後,墨憎狠狠地把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


    最後的籌碼,也被冷清秋搶走了嗎?


    “謝謝。”院子裏,陳夏晚衝冷清秋微微笑道。


    “沒什麽,舉手之勞而已。我可是最看不得女孩子被欺負。不過,夏晚小姐,你就是因為這些才一直堅持的麽?”冷清秋挑著嘴角看著陳夏晚。


    “不全是吧。”陳夏晚笑笑。


    “那是為什麽?”


    “因為你啊。”也許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陳夏晚開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


    冷清秋愣了一下,隨即道:“怎麽,這麽快就放棄墨憎,而愛上我了麽?”


    陳夏晚臉上的笑意卻淡了下來:“也許吧。”


    冷清秋剛想說些什麽,便看見顏睿著急的跑過來:“墨主子說有事要和大家說。”


    “那我們回去吧。”陳夏晚說道。


    墨憎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以大局為重,但他並不想理冷清秋和陳夏晚,看見他們回來,墨憎頭都不轉的說道:“我們來商量一下,怎樣幫助豫芸閣贏過橋汐閣。我比你們早來了幾天,這幾天一直同玉翡和顏睿在暗中觀察,發現這個橋汐閣幾乎可以說是豫芸閣的翻版,同樣是裝修精致的歌舞坊,同樣也從事著地下青樓的生意。但不管是在榴城還是梧城,都沒有規定說歌舞坊不可以兼任青樓,所以實際上來講,這樣做也未嚐不可。而且,據我這幾天的觀察,橋汐閣的舞女比豫芸閣的舞女,要好得多。”


    “未嚐如此。”陳夏晚並不介意墨憎不理自己,甚至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任何事物都會有自己的缺陷和漏洞,不管是物還是人,隻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那麽,能做到對橋汐閣了如指掌的,恐怕也就隻有他們自己人了。”冷清秋瞬間領悟了陳夏晚的意思,接道。


    陳夏晚粲然一笑。


    “話雖如此,但是我們之中有誰能做到混進橋汐閣?難道你可以?”墨憎有些挑釁意味的看著冷清秋說道。


    “就交給我吧。”烏蘭芙雅調皮的眨眨眼睛。


    “不錯,我和芙雅妹妹去就可以了。”陳夏晚點點頭說道:“如果可以的話,顏睿可以去做店小二,來和我們裏應外合。”


    烏蘭芙雅雖然不喜歡陳夏晚,可一想到這也是冷清秋的意思,便重重點了點頭。


    顏睿攤攤手道:“我沒意見。”


    “那就這麽定了。明天烏蘭芙雅顏睿和陳夏晚去橋汐閣應聘。時候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說罷,墨憎轉身上了樓,天知道墨憎在這個時候其實有多麽不想說出那個名字。


    第二天,陳夏晚便和烏蘭芙雅以及顏睿一起去了橋汐閣。


    “三位客官,有預定房間嗎?”見三人進門,橋汐閣的小二笑容滿麵的說道。


    “是這樣的,這位哥哥。”陳夏晚微微福了福身:“不知道你們橋汐閣現在招不招人呢?”


    小二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你們?你們三個會什麽啊?”


    烏蘭芙雅很不喜歡小二這種趨炎附勢的嘴臉,上前便要理論,卻被陳夏晚拉住了。


    陳夏晚微微一笑說:“這位姑娘是巫舞族人。”


    小二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要快,立馬又換上了另一副嘴臉:“原來是巫舞族的姑娘,都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這就去請閣主。三位請上二樓依雲閣稍等片刻。”


    陳夏晚始終笑著:“那就勞煩哥哥了。”


    烏蘭芙雅很震驚於陳夏晚不管對方說什麽都能微笑麵對的性格,並且有些微微的討厭。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陳夏晚和小二的對話,烏蘭芙雅竟然感覺那個陽奉陰違的小二完全占了下風,而陳夏晚,就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商賈在調侃一個剛出茅廬的店家。


    陳夏晚自是知道烏蘭芙雅的心思的,依舊微笑著側過頭來,道:“我和你冷哥哥可是一樣的人哦。”


    一句話卻讓烏蘭芙雅啞口無言。


    “是誰?想要來我的橋汐閣討飯吃呀?”還好,橋汐閣的閣主適時的出現,緩解了尷尬。


    “是我們三人。”陳夏晚笑著回答。


    “你們三個?”橋汐閣老板冷笑道:“我可是非常不喜歡我的屬下之間有著這樣或那樣的不正當關係,所以,你們最好先給我解釋清楚,你們都是什麽來頭!”


    陳夏晚欠欠身,開了口:“小女子名叫晚霞,原是崆曲的一名樂師,後因考取宮廷樂師落榜,不受家人理解,遂背井離鄉來榴梧生活。這位姑娘名叫無涯,是巫舞族人,不幸被拐賣到崆曲,我們二人剛巧在逃亡的途中遇見,從此賣藝為生。沒想到半路盤纏被偷,幸而有這位睿嚴大哥收留我們,三人便因此相識了。”


    烏蘭芙雅撇撇嘴,陳夏晚說起謊來還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


    橋汐閣閣主揚起了下巴:“呦,想不到,這還真是苦命的三個人啊!”接著,橋汐閣閣主又指著烏蘭芙雅厲聲道:“你!張開嘴巴!走到我麵前來!”


    烏蘭芙雅不明所以,怯懦的望著陳夏晚。


    “別磨磨蹭蹭的!快!”橋汐閣閣主再次叫道。


    陳夏晚微微衝烏蘭芙雅點了點頭,烏蘭芙雅這才慢慢的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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