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瞪大眼睛問墨憎:“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麽?!”


    墨憎微微笑了笑,說道:“放心,不會致命,隻是一點雄黃而已。”


    “哪裏來的臭道士,壞我天香閣規矩不說,還妄圖謀害我性命!我康曼決不罷休!”蛇妖吐著芯子叫囂道:“姑娘們!給我上!”


    蛇妖話音剛落,剛剛跳舞的“四大花旦”便立刻出現在雲白筠等人眼前:“是誰欺負我們康曼姐?先過我們這關!”


    “既然蛇妖我們都不放在眼裏,就更不要說,你們這些蠍子、蜘蛛、蜈蚣和金蠶了。”墨憎不屑的說道。


    “好大的膽子!別以為你們能看穿我們的身份,就能打得過我們!姐妹們!我們上!”蜘蛛精鼻子一歪,對墨憎說道。


    說著,一隻張牙舞爪的蜘蛛、一隻外殼堅硬如鐵的金蠶、一隻麵目猙獰的蠍子和一隻表皮花花綠綠的蜈蚣便出現在大家眼前。


    烏蘭芙雅嚇得縮到了房間的一角,而雲白筠卻也不住的泛著惡心。這所謂的四大花旦,雖說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也可以說得上是明豔動人。


    看到蛇妖之後,雲白筠心裏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卻還是怎麽都想不到,榴城裏排名第一的天香閣,從上到下竟然全都是蛇蟲鼠蟻。


    冷清秋對墨憎微微笑了一下:“既然把她們兩個嚇成這個樣子,我們還有必要再客氣下去麽?”


    墨憎的嘴角也微微抽動了一下:“那就動手吧。”


    說時遲,那時快。墨憎並沒給蜘蛛精反應過來的機會,一腳狠狠踢在蜘蛛精身上,蜘蛛精猝不及防,狠狠地摔在了牆壁上,原本古色古香的天香閣牆壁,頓時廢墟一片。


    冷清秋玩味的笑笑:“不錯嘛。”接著,冷清秋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盤子,順著金蠶精的方向拋過去。金蠶精雖然長著一副圓滾滾的樣子,動作卻很靈敏,及時躲開了,身後的蜈蚣精卻猝不及防,被冷清秋擲過去的盤子一分為二,已然沒了氣息。


    同伴的死刺激了蜘蛛精,蜘蛛精不顧剛才被墨憎踢傷,飛快的爬起來,衝到冷清秋麵前,冷清秋倉促間躲過蜘蛛精的襲擊,險些被她傷到。蜘蛛精看冷清秋此刻重心不穩,急忙追過來打算進行偷襲。墨憎看到,在地上翻滾一圈擋在了冷清秋麵前,一掌打在蜘蛛精身上。


    墨憎的一掌不過是匆忙中的抵抗,並沒有多大威力,蜘蛛精被墨憎打的退後了幾步,剛要再度發起攻擊,冷清秋便拾起剛剛木牆上的一截斷木,直直插入蜘蛛精的眼睛裏。


    蜘蛛精痛苦的捂住眼睛在地上滾來滾去,發出淒厲的哀嚎,不一會兒便沒了呼吸。


    墨憎見蜘蛛精死了,把目光鎖定在金蠶精身上。金蠶精匆忙退後兩步,又變回了柔弱女子的模樣,口中不停地嘟囔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錯了……我錯了……”


    墨憎正在猶豫要不要放金蠶一命,蛇妖便搶先一步卷起金蠶道:“沒用的東西,看老娘怎麽收拾你!”蛇妖利用龐大而粗壯的軀體,將金蠶一層一層的裹住,蛇身越收越緊,起初,墨憎等人還能看見金蠶在扭動,而不一會兒,便沒有了聲音。蛇妖鬆開了金蠶,金蠶的眼睛無助的瞪著,她一定到死也不相信,要了她性命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無比信賴為之賣命的康曼。


    蠍子精本來也有退卻的意思,可是看金蠶死的如此之慘,便隻好醒著頭皮往上衝。冷清秋一拳打在了蠍子精的麵門上,蠍子精吃痛,退後一步後,再次向冷清秋衝過來。冷清秋一把抓住蠍子精的一隻爪子,過肩狠狠的摔到自己身後。


    墨憎在一旁突然想到了什麽,提醒冷清秋道:“當心,她的毒刺在你背後!”


    冷清秋恍然大悟,卻不忘衝墨憎微笑一下:“對哦!”


    墨憎的話同樣也提醒了蠍子精,她忍住痛,用尾巴上的毒刺,狠狠刺向冷清秋。冷清秋卻回手一把握住蠍子精的毒刺,掄了一個圈卻無從下手。


    這時,一直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烏蘭芙雅突然想到自己身上隨身攜帶的一把精巧的匕首,在巫舞部落中,這把匕首是權利和地位的象征。想到在這麽拖下去,冷清秋可能有危險,烏蘭圖雅也顧不上害怕,衝上去用匕首艱難的擱下了蠍子精的毒刺。蠍子精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起來,同時鮮血也濺了烏蘭芙雅一臉。烏蘭芙雅頓時嚇得大哭起來,冷清秋輕輕把烏蘭芙雅攬在懷裏,溫柔的拍著她的背:“沒事,都過去了,有我在。”


    烏蘭芙雅聽了冷清秋的安慰,才止住了哭,但依舊微微啜泣著。冷清秋替烏蘭芙雅擦了擦眼淚:“聽話,跟筠兒一起先到後麵去,這裏不安全。”


    烏蘭芙雅聽話的點點頭,卻在離開冷清秋懷抱的時候,便立刻被蛇妖卷起來,緊緊纏住。


    蛇妖哈哈大笑起來:“你們以為,我會在乎那四隻昆蟲的死活?不過我要讓你們嚐嚐!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這個小女孩,對你來說很重要吧?你殺了我天香閣三個頭牌,現在到了血債血償的時候了!”說著,蛇妖把烏蘭芙雅又纏緊了一些。


    烏蘭芙雅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被輾碎了,卻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冷哥哥!我沒事!不要擔心我!殺了她啊!”


    蛇妖並沒說話,隻是把身子又收緊了一些,然後看著冷清秋,挑釁的吐著芯子。


    烏蘭芙雅突然便後悔起自己的任性來了。她恨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聽從冷清秋的話,乖乖的回到巫舞部落,嫁給翳風,過一種平靜的生活。烏蘭芙雅並不怕死,可是她堅持著自己所謂的愛情,除了讓冷清秋頭痛,讓冷清秋左右為難,又給他帶來了什麽?


    即便是這一刻,烏蘭芙雅也絲毫不懷疑,冷清秋是她的真愛,可同時,她也確定,她是冷清秋的災難。


    就這樣死掉,也許也很好。烏蘭芙雅想到。


    烏蘭芙雅沒想到的是,她此時此刻的想法已經被冷清秋全部讀懂。冷清秋怎麽也想不到,一個隻有十五歲的小女孩在這種生死關頭,想到的居然不是貪生怕死不是苟延殘喘,而是甘願為了愛情放棄生命,即便她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愛她,她卻還是義無反顧。冷清秋並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也不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抉擇,可是他第一次,不想選擇犧牲眼前的這個人質。


    冷清秋把烏蘭芙雅的匕首丟在地上,說道:“放了她,要做什麽隨便你。”


    蛇妖似乎對冷清秋的這個回答很滿意:“隨便我?跪下。”


    冷清秋略微遲疑了一下,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不遠處,墨憎正緊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自己。


    而蛇妖似乎也看出了冷清秋的猶豫,卷著烏蘭芙雅的肥碩的軀體,又收緊了一些。


    此刻的雲白筠站在屋子的角落裏幹著急。在雲白筠的眼裏,冷清秋雖不似墨大哥那樣嚴肅,總是把微笑掛在臉上,可內心卻比墨大哥更為堅硬,自尊心極強。雲白筠真的猜不透,冷清秋是否會為了自己並不愛的烏蘭芙雅給一隻蛇妖下跪。換句話說,就算冷清秋真的舍棄了這份自尊,自己的心裏也不會好受,可是在這種緊要關頭,如果烏蘭芙雅沒能得救,自己一定會更加傷心吧。短短一瞬間,雲白筠想到了很多,包括,如果現在處在這種危難關頭的是自己,麵前的這兩個男人,又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好。我跪。”冷清秋說著,單膝緩緩跪在地上,接著,另一個膝蓋一寸一寸的,緩緩的移動著。


    烏蘭芙雅眼裏噙滿淚水,她似乎感覺,冷清秋的膝蓋每移動一寸,都如同一把尖刀割在自己的身上。


    而蛇妖,正在一旁享受著獵物被折磨的喜悅。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冷清秋的膝蓋馬上要接觸到地麵的時候,冷清秋順手撿起剛剛丟在地上的匕首,飛快的朝蛇妖的方向擲過去。蛇妖一時間想要躲開,又想直接一鼓作氣勒死烏蘭芙雅,可她終究哪個都來不及做,冷清秋的匕首便已經刺中了她。


    蛇妖一個吃痛,鬆開了纏著烏蘭芙雅的軀幹,烏蘭芙雅跌坐在地上。墨憎順勢滾到蛇妖旁邊,握住匕首手柄狠狠向下一劃,劃出了一道幾乎貫穿始終的長而深的傷口。


    冷清秋忙扶起烏蘭芙雅,轉身交給雲白筠照顧,接著回頭打算同墨憎一起並肩作戰。可他回過頭,看到的卻是一條已經被開膛破肚滿地打滾的大蛇。


    “看來我們沒有在這裏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冷清秋笑笑,說道。


    “剛剛真是嚇死我了,還好清秋你機智。”雲白筠扶著已經被嚇到腿軟的烏蘭芙雅,一步一步的像冷清秋走過去。


    “我剛剛可是差一點就真的給蛇妖跪下了。”冷清秋眯起眼睛笑了笑:“所以別誇我了,要誇就誇他咯。”說著,冷清秋伸手指了指墨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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