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


    聞聲趕來的眾人,打斷了二人的纏綿。


    “玉翡,你跑哪去了?我不是說過不許單獨行動嗎?”墨憎責備白白道。


    “好了,白白沒事就好,我們就不要責備他了。”賀知青護著白白。


    “哎呀,你們先跟我來啊!”白白打斷了七嘴八舌的眾人,接著往剛才來的地方沿路跑回去。


    “剛剛我走到這裏,聽見微弱的哭泣聲。我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就沒和大家說,自己鬆開了繩子,跑過來看看,結果,我就看到了她……”白白一邊解釋著,一邊剛好走到了少女所在的地點。白白撥開周圍的草,把少女置身於大家的視線裏。


    少女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看不清楚,隻能依稀分辨出顏色的搭配十分鮮豔,頭頂帶的花朵樣式的配飾,也已經被泥糊的看不清本來的麵目。少女的臉上,雖滿滿的都是泥,卻還是掩不住的清秀。


    “這是……”賀知青扭過頭問白白。


    “先什麽都別問,救人要緊。”墨憎打斷了賀知青一肚子的疑問,事實上,自己也同樣滿是疑問。隻是現在,泥濘已經漫過了少女的脖頸,顯然,這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


    “冷清秋,把繩子拿過來。”墨憎說道。


    “喏,給你。”冷清秋忙不迭的把繩子遞給墨憎。


    “我把繩子扔過去,你接住。”墨憎對少女說。


    少女點點頭。


    墨憎開始扔繩子。


    “不行,她離我們太遠了,繩子又太輕。”試了幾次之後,墨憎放棄了徒勞的嚐試。


    “那怎麽辦,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雲白筠焦急的說道。


    “你會射箭麽?”冷清秋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問女子。


    女子點點頭,艱難的發聲:“會。”


    “我把繩子,拴在箭頭上,然後把弓箭扔給你。你看到旁邊那棵梧桐樹了麽?你把箭,射到那棵樹上,然後拉著繩子,就能出來了。懂了麽?”冷清秋問道。


    “懂了。”女子說道。


    “你倒是冷靜。”墨憎朝冷清秋冷哼一聲。


    冷清秋隻是笑,並沒說話。


    女子的箭術很好,一箭便射中了對麵的樹。眾人見女子射中了,忙過去一起幫忙拉繩子,女子拽住繩子的另一頭,終於被眾人齊心協力的救了出來。


    女子得救後,顧不上自己的虛弱,跪在地上,給眾人磕了一個頭。


    “你別這樣,快快起來。”雲白筠扶起女子:“這附近剛好有水源,你先去洗一下吧。”雲白筠對女子說道。


    “白筠,有水源的地方,泥土更濕,一定要多加小心。”墨憎囑咐道。


    “好。”雲白筠點點頭,扶著女子去湖邊洗漱。女子梳洗完了,雲白筠又拿出自己的衣服給女子換上。女子並不算是一個風含情水含笑的貌美女子,不過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模樣。可眉目裏卻透著說不出的靈動和清秀,相比定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姑娘。


    果然,女子纖細的手指在烏黑的秀發叢中穿飛,很快便弄出了一個漂亮的發髻,雖沒有名貴的簪子和發飾,卻恰到好處的,襯托出了女子的氣質。


    待女子收拾停當,眾人才開始同女子進行交談。


    “你叫什麽名字?”雲白筠問道。


    “我叫烏蘭芙雅,是巫舞族人。”女子說道。


    “巫舞族,那是什麽地方?”雲白筠不解,扭過頭去問墨憎道。


    “巫舞族是榴梧國的原住民,也是榴梧眾多部落裏唯一保留下來的民族。舞蹈是榴梧人的生命,這個信仰在巫舞族裏,體現的更加淋漓盡致。這裏的巫,並不是指巫術,而是把舞蹈視為神靈的一種做法。因而他們的舞蹈也最為深邃,最為深入人心,在榴梧不管是誰,想要打敗巫舞族人,都會被嘲笑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是,在榴梧,最受人尊敬的職業,便是舞者無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舞者比皇帝更能受到人們的景仰。偏偏巫舞族人覺得把舞蹈變成賺錢謀生的手段,是對舞蹈的褻瀆。榴梧各大歌舞坊,都希望巫舞族人的加入來壯大他們的力量,偏偏巫舞族人疾此如仇,因而這些年來,也得罪了不少人。”墨憎細細的解釋道。


    烏蘭芙雅拚命的點著頭:“沒錯,就是這樣的。可是,最近又到了各大歌舞坊相互比拚,爭得第一的日子了。然後,一個打扮妖豔的女子來到了我們部落,要求我們部落的女子加入她的歌舞坊。我阿爹是部落首領,站出來反對,就被她帶來的人綁起來了。她殺了我阿母阿哥還有阿妹,隻為逼迫我阿爹就範,他們在抓我的時候,我拚命的跑出來,沒想到失足跌進了沼澤裏,那些人看我命不久矣,也就沒有再追了。”烏蘭芙雅一邊說著,一邊傷心的抽泣起來。


    雲白筠心疼的撫著烏蘭芙雅的背:“那那些人現在走了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他們沒有走。因為我聽他們說,如果我們不加入他們,就把我們全都殺光,還要搶走我們的寨子。”烏蘭芙雅不受控製的大哭起來。


    “你別哭了,我們幫你想辦法。”雲白筠安慰著,烏蘭芙雅卻越哭越大聲。


    “烏蘭芙雅小姐,哭可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哦。事已至此,死者已矣,不如我們先來想想有什麽辦法補救,也許,還可以救你的同胞們。”冷清秋對烏蘭芙雅說道。他的聲音裏有著一股溫暖的力量,讓烏蘭芙雅漸漸止住了哭聲。


    “烏蘭芙雅姑娘,你的這個忙,我們也許可以幫你。正巧我們要進榴城,路過巫舞部落,還要請姑娘行個方便。”墨憎說道。


    “我們巫舞族人,一向熱情好客。烏蘭芙雅感謝各位哥哥姐姐的救命之恩。但是那些人真的很厲害,我們整個寨子的人加在一起都打不過他們一個人,我不想有人為了我巫舞部落送死。我明天就回到寨子裏去,如果我成功了,歡迎你們大家來巫舞部落做客,如果我失敗了,那麽請你們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回來。”烏蘭芙雅說道。


    “烏蘭芙雅,你在部落裏,是不是有個叫翳風的好友?他的父親和你父親同是部落的頭領,你們兩家也是世交,如果沒有意外,你會在明年的春天同他成婚?”冷清秋衝著烏蘭圖雅離去的背影說道。


    “你……你怎麽知道……”烏蘭芙雅不可置信的看著冷清秋。這個人是什麽人?怎麽會對自己的事情知道的這麽清楚?


    “很抱歉,本人無意揭出你的*,但是如果我不這樣說,恐怕你不會相信。至於我為什麽會對你的事情知道的那麽清楚,是因為我的職業。”冷清秋說著,又做出了那個手勢,他伸出右手,拇指和中指對在一起,食指、小指和無名指則平伸著,做出了一個蓮花般的怪異手勢。


    “你有話直說,別賣關子。”墨憎沒好氣的白了冷清秋一眼。


    冷清秋卻沒在意,直接說道:“我是占星師。”


    “占星師?是那個可以預知未來的占星師嗎?”烏蘭芙雅對冷清秋的職業很感興趣。


    “不錯。”冷清秋說道。


    “那……你們真的願意幫助我嗎?”烏蘭圖雅不相信的再次詢問道。


    “當然。”冷清秋對烏蘭芙雅微笑著。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日子裏,烏蘭芙雅第一次感覺到了安心。


    “烏蘭芙雅,從這裏走到你們的寨子,大概要多久?”墨憎問烏蘭芙雅。


    “走得快的話,應該今天晚上就可以到了。”烏蘭芙雅回答道。


    “可是晚上進寨子,會不會太危險了?”墨憎皺皺眉。繼而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問道:“烏蘭芙雅,搶了你們的寨子那些人,身上有什麽印記?”


    “有。”烏蘭芙雅點頭道:“領頭的沒有印記,不過他們手下的那些人,左額角都印著一個月牙的圖案。”


    “月牙?”白白側目看向墨憎。


    墨憎沒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剜月。


    果然,有著這種心腸與手段的人,定是剜月無疑了。


    “芙雅,在寨子附近,有什麽可以落腳的地方嗎?”冷清秋忽的問烏蘭芙雅,琥珀色的眼眸裏透著溫柔。


    “有。我和阿爹經常去林子裏狩獵,所以在離寨子不遠的樹上,有一個木屋。”烏蘭芙雅說道,提到阿爹,烏蘭芙雅的眼睛裏有蒙上了一層憂傷。


    “抱歉。”冷清秋抱歉的笑笑:“所以,難怪你的箭射的那麽好。你阿爹真的很了不起,你也很了不起。”冷清秋說道。


    “謝謝。”烏蘭芙雅臉紅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我們還是今天晚上進寨子吧,人命關天,這種情況下,多拖一分鍾,寨子裏的人就多一分危險。知青、熾脩就留在寨子外,白白來保護他們,其他人則跟我進寨子。你們覺得怎樣?”冷清秋說著,側目看向墨憎。


    “可以。”墨憎點頭道。


    雲白筠一行人在泥濘的梧桐樹林走走停停,人本來就多,加上賀知青和熾脩身體並不好,直到夜色完全籠罩大地,才勉強走到烏蘭芙雅的巫舞部落所在的寨子。冷清秋側耳聽了一會兒,與墨憎交換了一下顏色。


    墨憎喚了顏睿出來,吩咐道:“顏睿,把麵前這個人給我綁了。”墨憎的手指著烏蘭芙雅。


    “什麽?”烏蘭芙雅難以置信的看著墨憎。


    “我也同意他的做法。真是抱歉,芙雅妹妹,我們不過是想過這個巫舞部落,實在無心於你們部落之間的鬥爭,何況,把你直接交出去換我們平安,和為了你大動幹戈相比,恐怕的確是前者容易一些。”冷清秋邪魅的笑著:“綁起來,套住頭。”


    “墨大哥、清秋你們這是做什麽?”雲白筠看到他們突如其來的動作疑惑道。


    “綁好了?那走吧。”冷清秋說道:“芙雅妹妹,你可千萬別怪我們,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走。”


    墨憎一行人推開巫舞部落的大門時,巫舞部落正在舉行篝火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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