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雲白筠同時聽到的,還有另外一個消息:莫喬成了大王子的心腹,而煊舞,則被貶為庶民。


    你看,我就說過,機關算盡的人,往往都不會有好下場。


    雲白筠踏進客棧大門的時候,熾脩剛剛洗漱完畢,他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不可思議的向門口踉踉蹌蹌的跑過去:“雲姐姐,是雲姐姐回來了嗎?”


    雲白筠抱住熾脩:“是,是姐姐回來了。”


    墨憎則似乎早就預料到一切的樣子一樣:“白筠,歡迎回家。”


    雲白筠身體不受控製的緊緊抱住墨憎:“謝謝你,墨大哥。”墨憎身上散發著好聞的淡淡的薄荷清香,雲白筠禁不住貪婪的深呼吸了一下,妄圖將多一些的薄荷香味,吸進鼻孔。而當她反應過來自己的儀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雲白筠不好意思的看著墨憎,臉上偷偷泛起紅暈:“咦?怎麽沒見白白和賀大哥?”雲白筠連忙岔開話題。


    “他們二人最近閑來無事,與其讓他們每天在客棧裏吵吵鬧鬧,倒不如讓他們多出去走動走動。”墨憎臉上依舊掛著溫文的笑。


    雲白筠似是懂了墨憎的意思,她又想起了木澤臨死之前留給她的那句“珍惜眼前人”。在跋涉途中,能認識這麽多好朋友,對雲白筠來說,著實很難得,木澤突如其來的離去讓雲白筠懂得了很多,和眼前每一個夥伴相處的時光,都是如此的得來不易。


    而她的那個對的人,又會是誰?會是,他嗎?


    火急火燎跑下來的方摩打斷了雲白筠的思緒:“雲姑娘,你可回來了!你這一去就是三個多月,可是等的我好苦啊!不過。你可真夠厲害的了,我這舍心丹準備好了,還沒派上用場,你就搞定了!”


    “舍心丹?那是什麽東西”雲白筠一頭霧水。


    “這個……這個嘛……啊哈哈……我本來是想等你把我引薦進宮之後,我偷偷摻到大王子的食物裏喂給大王子吃的……其實就是短時間控製人精神的藥物……怕你事先知道了拒絕,就沒同你講。真是不好意思啊,雲姑娘……”方摩說的顛三倒四,雲白筠卻一臉黑線。


    “還好現在事情都解決了。對了,你弟弟的病情怎樣了?”雲白筠問道。


    “弟弟……”提起方笙,方摩剛剛的嘻哈情緒竟霎時間一掃而光:“弟弟情況不太好,已經出現意識模糊的症狀了……我不確定,他現在這種情況還要多久才能恢複……還能不能恢複……”方摩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了下來了,聲音也變得哽咽。


    “你別著急啊,相信我總會有辦法的!”雲白筠手忙腳亂的安慰著方摩。


    “我來看看他吧。”一直站在旁邊卻始終一言不發的楓引說話了。


    “好,謝謝謝謝。”


    楓引跟著方摩和雲白筠上了樓,在方笙的房間裏,楓引輕輕探著方笙的脈搏。


    “楓引大哥你懂醫術?”雲白筠疑惑的問道。


    “略懂一些皮毛而已。”楓引回答:“他的病情比較嚴重,目前在崆曲應該是沒有治愈的辦法,你們可以去一趟繁禹,那是著名的醫者之國。曆史上幾位有名的醫者,皆是繁禹人,在那裏應該有辦法治好他的病。”


    “繁禹?好!那我們就去繁禹。明天就走!啊不!現在就走!”方摩說著,便開始手忙腳亂的,收拾著自己與弟弟的行李。忽的,又似乎想起什麽似的,對雲白筠等人說:“方某乃一屆布衣之人,才疏學淺,年幼喪父喪母,唯有一弟,得以相依為命。吾弟患病,吾擔心不已,夜不能寐。怎料天無絕人之路,幸得幾位俠士出手相助,方某無以為報,懇請各位在此,受方某一拜!”


    說罷,方摩跪下給雲白筠等人磕了一個響頭,雲白筠忙扶起方摩:“別這樣,大家都是行走江湖之人,本就應該互相幫助,方先生請不要多禮,還是快去帶著弟弟看病吧。”


    “多謝雲姑娘救命之恩,方摩沒齒難忘!”說罷,方摩收拾好行李,攙扶著弟弟方笙,離開了。


    客棧門口,墨憎早已差人準備好了馬車,目送著方摩方笙兩兄弟的離去,雲白筠似乎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轉過身對楓引說:“楓引大哥,可不可以請你先變回崆曲印,我需要一個圖案。”


    “哦。”楓引應了一下:“那我現在就變回去好了。”


    楓引話音剛落,便化身成了崆曲印,落在雲白筠手裏。


    雲白筠手忙腳亂的找到書,蓋上印章,還來不及翻開看上麵的內容,便對楓引說:“好了,楓引大哥,你可以變回來了。”


    “不了。”崆曲印裏,傳來楓引深沉的聲音。


    “楓引大哥?楓引大哥?”雲白筠高聲喊了幾次楓引的名字,崆曲印卻再也沒有反應。


    墨憎的手輕輕搭在雲白筠肩上:“算了,就隨他去吧。”


    “嗯。”雲白筠沉沉地點點頭。楓引經曆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也許,是時候該讓他好好沉澱一下了。


    夜幕沉沉的降臨了。褪去了紅色的籠罩,崆曲的夜晚來的迅速而又淹沒一切反射出柔和的月光和星光。黑暗似乎有著令人感覺壓迫的重量,飄零出一片一片的傷感和頹敗。


    而這個時候,賀知青和白白,才遲遲回到了客棧。


    “主人!你回來啦!”白白興奮的撲到雲白筠懷裏:“玉翡好想你啊!”


    雲白筠輕拍白白的背:“我也很想你!”


    賀知青則沒有雲白筠想象中的那般激動,他隻是走到雲白筠身邊,輕聲道了一句:“筠筠回來了?一切都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賀大哥還好嗎?”


    “嗯。”


    一句“嗯”,卻藏著千萬種敷衍。


    雲白筠一時間有些尷尬。


    “白白,你餓不餓?我去烙餅給你吃吧!”


    “好好。”白白拍手笑道。


    熾脩終於忍不住在一邊插嘴:“雲姐姐,你就不用操心白白的生活了,白白早就被賀大哥養的白白胖胖的啦!”


    “討厭,還不都是你的惡作劇……”


    “哈哈……”大家笑作一團。


    “我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了。”賀知青突兀的說出這句話,轉身向樓上房間走去。


    “賀大哥。”雲白筠叫住了賀知青。


    “怎麽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沒有。”賀知青淡淡說罷,徑直走上樓去。


    “白白,賀大哥他怎麽了?”雲白筠隻好問白白。


    “我也不知道啊。”白白悻悻答道,“這幾天他就都是這個樣子,很少和我們說話,問他怎麽了也不告訴我們。也許和他身體裏的那團東西有關吧,不過我也不能確定。”


    “身體裏的那團東西?”雲白筠一頭霧水。


    “你忘記了嗎?就是那天你找我然後撞見我和賀大哥……”


    “我記起來了。你好像說過那是一團黑暗吧,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也說不好,也許,那個就是他的命格。”白白頹然的歎了一口氣道。


    雲白筠側目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墨憎:“墨大哥,我們什麽時候上路?”


    自從木澤死後,雲白筠就感覺自己變得很奇怪:以前的她,總是迫切的希望能早一點完成仙人交待的任務,這樣就能早一些回到爺爺身邊,可自從聽了木澤的故事,雲白筠卻總是希望時間可以過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不急。”墨憎笑了笑說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學一種稱心如意的兵器嗎?就趁這段時間學習一下吧,順便看看這崆曲城本來的麵貌。說實話,雖然我經常來,可卻從來沒有發現過,崆曲竟然這麽繁華美麗。”


    雲白筠忙不迭的點頭,望著墨憎的眼睛。


    墨憎的眼睛很好看,他的瞳孔顏色很深,一如這漆黑的深夜裏。


    第二天一早,雲白筠早早便起來,跟著墨憎學武。


    “白筠,你選好要練習的兵器了嗎?”墨憎溫柔的看著雲白筠。


    “我沒接觸過這些,隻在玉瓊派跟著千機長老打鐵的時候用過錘子……”雲白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沒關係。”墨憎笑笑:“其實錘子也不是不能用來當作武器,隻要用起來得心應手,用什麽都是一樣的。隻不過,任何的兵器都有著它的局限性,比如你所選的錘子,比較適合在有人近距離襲擊你的時候,用作反擊所使用。但如果對方是在遠處攻擊你,或者在攻擊你的時候和你間隔一段距離,那就會令你處在被動的局麵。”


    “嗯……”雲白筠仔細回味著墨憎的話:“嗯,墨大哥你說的很對。那怎麽辦,要是有辦法,能把遠處的敵人拉到身邊就好了。”


    “把遠處的敵人拉到身邊?”墨憎皺皺眉。


    “我隨便說的,很不切實際。”雲白筠吐了吐舌頭。


    “沒有,如果是把和你略有距離的敵人拉到身邊,倒是可以實現,不過如果距離太遠,就沒有辦法了。”


    “可以嗎?”雲白筠瞪大眼睛疑惑的看著墨憎道:“能把不遠處的敵人拉過來,就已經很好了。”


    “白筠你想不想嚐試一下鐵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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