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邪走在霧氣逐漸稀薄的小路上,這路不出意外就會通向大祭司所在之地。


    一般陣法最堅固同時也最薄弱的地方就在於陣眼,陣法隻有在持有者坐鎮於陣眼處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所以不出意外,這條路就是通向大祭司所在的陣眼。


    周圍的一切逐漸的顯示出它原本的樣子,壯觀蕭索的宮殿,昏暗的走廊,原來他們竟然還是回到了莫家族地,這個巨大的陵墓裏。


    借著兩旁好似永不燃盡的昏暗的燭火,君邪看著四周牆壁上有些模糊的壁畫,那像是用血淚繪成的畫麵講述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少年從場,他渴望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擁有著萬夫不當之勇以及堅韌心智的他很快就在新|兵中嶄露頭角,憑借著戰|功成為了一名年輕的將領。然而一次意外,讓他與一名十分惡劣的紈絝子弟交惡,這原本隻是一場極其微小的風波,很快就會被人遺忘,可誰都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是大周王朝當朝太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年成長的越發俊秀不凡,立下赫赫戰功,成為一名年輕的將軍。然而先皇駕崩,太子登位,等來將軍的卻是一紙詔書,將他鎖入禁宮,折辱為一個男、寵。


    父母妻兒全都在帝王手中,將軍不得不含恨進宮,縱然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會是什麽。


    看到這裏,君邪可以感覺到心海處來自於某個純白靈魂的波動,再看到壁畫上與琅環樣貌有著幾分相似的年輕將軍,讓君邪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到有了點興趣。


    被當做牲畜一般的欺辱、yin樂,而帝王為了將將軍的尊嚴徹底踐踏,竟然派了一個閹人來調、教他。未經人事的地方被徹底發掘,那閹人最後竟然以折騰他失、禁為樂。將軍早已心存死誌,然而帝王卻沒有放過他,為了徹底粉碎將軍的自尊,帝王竟然讓將軍去做那萬人騎的小倌。


    後來帝王又想到了新的玩樂辦法,他去找了當朝國師求了一味生子藥喂與了將軍。而壁畫則在將軍懷胎十月處戛然而止。


    “然而,國師覺得男人生子十分有趣,親自去見了將軍。”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為將軍寧折不彎的風骨所傾倒,心生愛慕。”


    君邪雖然意外有人突然出現,卻也沒有多做表示,隻是微微轉身,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個容貌絕美的‘女子’向他款款走來。


    “原來國師竟是那陽神一族入世修行的大祭司,他殺了荒yin無道的昏君,帶走了將軍。隻可惜男人生子本就逆天,而將軍的身、體早已在多年的折磨下敗壞,就算是國師也回天乏術。國師為了將軍建造了一個華麗的陵墓,將折辱過將軍的魂魄全部鎮壓在墓地最深處,受盡煎熬,永世不得超生。又讓每代將軍後人來此發下重誓——從此與那大周王朝不死不休。”


    ‘女子’表情冷漠,一步一步的走到君邪麵前,卻在他麵前三步站定。隻見‘女子’微微側身,恭敬順從的將右側的鬢發挽到而後,對著君邪跪了下來。


    “尊上萬安。”‘女子’聲音意外的帶著些低沉的顫音。


    “明睿啊。”君邪看著眼前貌美的男子?饒有興味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憑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自家的屬下現在是奪舍的狀態,就是不知道這個殼子是男是女了。


    而另一邊因為某個下屬的無良,徹底迷路了的仲清真的是苦惱分外。


    這祖廟簡直就是一個大迷宮,仲清有些煩躁的撥了撥自己的頭發,他的頭發在剛才就散開了,於是就這麽將就披散著,很是麻煩。


    四周也沒有光亮,仲清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火折子,勉強能夠看清周圍的環境。幾乎是半摸黑的,仲清扶著牆順著路往下走。


    也不知走了多遠,仲清覺得自己碰到了一個黏糊糊的東西,這個有著一人高的黑影,讓他下意識將火折子湊近,等看清楚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竟然是一個人。


    對方被一個扭曲的姿態固定在牆上,臉色青白猙獰,直愣愣的瞪著他,讓他幾乎是立刻就放了手。


    仲清再次集中注意觀察,終於發現對方隻是一具沒有完全幹癟的屍體,讓他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雖然不信鬼神,可現在這個情況容不得他不多想,更何況這個世界似乎也不是單純的唯物主義了。


    屍體雙目凸出,那眼神看起來有些詭異,就好像活的一樣。仲清退後幾步,小心的摸索著周圍的情況,終於讓他摸到了一盞宮燈。


    有了火光接下來的行動就方便了,當仲清點亮了一共八盞宮燈時,才開始細細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這裏似乎是個墓室,好吧,不論誰來到這裏都能看出來。墓室中央擺放著一個近乎透明的水晶棺,棺中隱隱約約睡著兩個人。


    仲清豎在一邊的宮燈裏拿出了蠟燭,這個蠟燭是一個精致的金壺,裏麵流動著透明的蠟液,可能是某種動物的油脂,聞起來還算不錯?


    借著蠟燭,仲清近距離的湊上前觀察水晶棺裏的兩個人,棺槨並沒有封蓋,兩個人看上去肉身完好,讓人不由得懷疑這兩人隻是睡著了。


    兩人皆是白衣,身上隱隱流動著一層光華。他們身量大致相當,其中一個相貌美豔的男人將另一個眉頭緊鎖的男人抱在懷中,這動作飽含的感情傻子都能看得出他倆人的關係。


    仲清粗略的打量了兩人,突然間注意到眉頭緊鎖的男人小腹有著不規則的凸出,簡直就好像懷胎九月的婦人一般。


    難道是腫瘤?仲清伸出手檢查了下,這兩人的生命體征完全消失,也不知道在這裏放了多久,但能保持肉身不變質也唯有修士的手段了。難道說修士也會得病?仲清突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因為他的思維已經轉到了另一個邪惡的層麵上——回想起他寫過的那些種馬文,主角的身體應該還好吧?不會不小心得了某些難以啟齒的病吧?


    原諒他吧,在這個氣氛下能想到這一點也不容易,畢竟一個人呆著胡思亂想也很正常。


    就在仲清亂想間,一陣怪異的細碎的聲音弱弱的從棺材中傳來。那聲音細密的讓人頭皮發麻,仲清不由得彎下腰去尋找聲源,右手沒有注意,一滴燭油正好落在了那男子凸出的小腹上。


    頓時,就好像沸騰的油鍋裏滴入了一滴水,整個棺材都沸騰了。男子的衣物由小腹處那個油點處開始變得透明,裏麵竟然發出了如同烤肉一樣的“茲茲”聲。


    發覺自己闖禍了的仲清手足無措的退後,結果隻聽見“砰”的一聲,身後一個東西被他踢倒了。


    仲清此刻也顧不得水晶棺中的詭異,轉身想去扶起那個東西,就看到了一個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麵——那是一團黑色的肉糊。


    一個類似小水缸的金屬缸倒在一旁,應該就是被他踢到的那個,裏麵粘稠的液體狀東西流了出來,隱約可見其中的碎骨、毛發,和滾到他腳邊的那斷成一半的頭顱。


    頭顱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眼珠因為組織的粘連還在眼眶內,隻是這眼睛太過靈動了,反倒讓仲清有著被人盯著的錯覺。


    好吧,要是仲清知道這身、體的魂魄還被困在頭骨裏,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總之還沒等仲清多想,一道讓人牙酸的如同布帛被撕裂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仲清循聲看去,一個嬰兒大小的青色醜陋的人形怪物從棺材裏爬了出來,對著仲清‘咯咯’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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