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貫忠麵見了這幾個番商,去稟報林衝,林衝令人請來了魯智深、吳用、韓世忠、吳玠,六人一起商議。


    許貫忠先介紹了幾個貌似番商之人的來曆:“此數人來自葛邏祿部落,送來一封葛邏祿首領謀熾的輸誠信,說葛邏祿本是前唐所屬,如今願歸順大華朝,永為大華朝在西域之忠誠部屬。”


    魯智深不由得冷笑出聲:“前唐高仙之率軍在怛羅斯與大食人交戰,就是這葛邏祿臨陣叛變,背後攻擊唐軍,令高仙之大敗的吧?他怎有臉提‘前唐所屬’呢?”


    許貫忠點頭道:“宋王說的是,這葛邏祿本是個小部落,一路走到今天,就是靠賣主叛變發展壯大起來的。最開始是在東西突厥之間捭闔;然後是依附唐庭再於怛羅斯叛變,然後是依附喀喇汗國再叛投西遼;如今又要叛變西遼投我大華朝。”


    韓世忠嘖嘖稱奇:“這反骨仔不但沒被滅了,反而不斷擴大,狗運夠好的。”


    林衝恨道:“就憑它臨陣叛變,導致唐軍怛羅斯之戰大敗歸輸,這個葛邏祿部落就不能留。”


    吳玠道:“此番葛邏祿派人來輸誠,當是要故伎重演,通過再次叛變,繼續壯大自身。”


    魯智深哼道:“做夢!”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罵葛邏祿這個二五仔,唯有智多星吳用,麵露陰笑,一言不發。與往日不同的是,吳用手裏沒了鵝毛扇,多出了一本書冊。這本書,名為‘大唐西域記’,是唐代玄奘所著,記載的是玄奘從長安出發西行親身遊曆西域的所見所聞,書中對西域各國的地理曆史,各部族生活方式都做了記錄。


    這本書是許貫忠推薦給吳用的,吳用看了又推薦給林衝,還從長安調了一百多本來,要求參謀和高級軍官們人手一本。吳用自己,更是手不離冊,連相伴十數載的鵝毛扇,一時都靠邊站了。


    林衝見狀,知道吳用的壞水又要往外冒泡了。老規矩,還是得捧下哏,便道:“軍師一言不發,必是胸有成竹,有所教我。”


    吳用晃了晃手中的‘大唐西域記’,搖搖頭:“小可當有安排,皇上無須多問,隻須答應小可安排就是。”


    林衝道:“如何安排,軍師說說看。”


    吳用停下羽扇,說道:“西遼國、乃蠻、吉力吉思主力已敗,大局已定。小可大膽,請皇上回長安掌控大局;許軍師和韓軍長,率軍南下疏勒和於闐,對付東喀喇汗國;魯大師和小可還有吳軍長,引大軍直撲八次沙袞等地,對付西遼、葛邏祿、還有逃入葛邏祿的吉力吉思殘部。另外,請皇上允小可去見那幾個假冒番商的葛邏祿使臣,並自做主。”


    林衝明白吳用的意思,西遼和吉力吉思都曾是大華的盟友,耶律大石更是林衝的契兄,吳用是要避免林衝直接掛鉤對西遼和吉力吉思的最終處置。


    都是梁山老兄弟了,林衝也不假惺惺了,點頭答應了。


    商議完畢後,林衝等便離開,讓吳用自去忽悠葛邏祿使節。


    與前朝一般,大華朝也有專門記錄皇帝起居的錄官,就稱起居錄官。現任的起居錄官,叫徐濤成,是犧牲的梁山兄弟,金槍手徐寧之長子。


    徐濤成正跟著林衝出門,聽得後麵吳用的聲音:“濤成侄兒留一下。”徐濤成抬眼向林衝看去,林衝頭都沒回,隻是向後擺了擺手,自去了。


    徐濤成回到吳用身前,施禮道:“軍師有何吩咐?”


    吳用搖了搖羽扇道:“我與你父乃是兄弟,你稱我為伯父即可。”


    徐濤成忙道:“濤成謹尊伯父吩咐。”


    “嗯,把你記得今日皇上起居錄給我看看。”說罷,吳用不等徐濤成說甚,便從徐濤成手中拿過起居錄看了起來。


    過得片刻,吳用說道:“濤成啊!你這起居錄漏記了兩處。此處要加上,皇上說耶律大石是皇上的契兄,定要保他和一家性命;還有此處要加上,皇上說要善待吉力吉思人,善待德安王汗和他家人,尤其是要善待德安的三子拖吉思,也就是李歸漢。”


    徐濤成疑惑道:“小侄不曾聽過皇上說這兩件事啊!”


    吳用板臉道:“我就在皇上邊上,怎會聽錯?你沒聽到是你的毛病!就按我說的記上,聽到沒有?”


    徐濤成隻得唯唯。


    林衝帶著曹正的近衛師,自回師長安不提。單說許貫忠與韓世忠兩人,引軍五萬自北而南,直撲疏勒(喀什)。


    自兩年前都城八次沙袞被耶律大石搶走後,東喀喇汗國就又把疏勒作為都城了。東喀喇汗國的狼主可汗,叫伊卜拉辛,得知大華軍已經擊敗西遼、乃蠻、吉力吉思,嚇得不行,一麵西東喀喇汗國求援,一麵整軍固守。


    東喀喇汗國的軍隊主力早被派去於闐和約昌,城內搜腸刮肚,湊了萬把軍兵。不過青教徒全民是兵,伊卜拉辛又把數萬青壯男子驅上城牆,指望死守等到進軍於闐約昌的主力或西喀喇汗國援軍。


    大華軍圍住了疏勒,大炮轟響了二日,城牆便癱倒了一段,大華軍乘機從缺口處殺入。不料城內軍民奮起反撲,不論男女老少,皆瘋狂搶殺,不顧性命。有的大華軍兵,看到婦孺老弱,一時手軟,反被殺傷。


    許貫忠韓世忠聞報,為免軍兵損失,急令全軍退出城外。整訓全軍,通告軍兵,凡阻擋大華軍的,不論軍民、不論男女、不論童叟,一律以敵人待之;同時將此城民眾特點報之林衝和魯智深那路,以免其他大華軍再吃這個虧。


    大華軍退出城外,伊卜拉辛急忙命人搶修缺口,但匆亂搭起的牆體,怎經得起火炮洗禮,很快這段城牆又被轟塌,大華軍高奏衝鋒號,一支軍兵殺上了缺口,城內又組織了無數的民眾來阻擋。


    誰知大華軍卻不進不退,隻是守住豁口,主要依靠後麵的火炮來打擊。看著無數男女老幼,倒在炮火之下,眼前一大片地方,鋪滿了屍首;一些大華軍兵,忍不住嘔吐。


    狂熱勁過了之後,尤其是被打狠了,才知道害怕和傷心。到了第二天,城裏麵傳出一陣陣的哭嚎,任伊卜拉辛如何威脅利誘,前來送死的沒有幾個了。大華軍小心翼翼,層層推進,稍有疑惑,便以火器招呼,期間殺了不少抵抗者,更有許多疑似乃至冤枉的。許貫忠和韓世忠的原則就是寧慢求穩,少死少傷。


    從破城牆到完全占領疏勒,大華軍用了六七天的時間。期間伊卜拉辛數次組織反撲,但都隻是增加了他的軍民屍體而已。最終,伊卜拉辛乘夜縋出疏勒,往西喀喇汗國逃去。


    從青海湖西北的伏俟,向西進入西域,經約昌(且末)、於闐(和田),到疏勒(喀什),曾是絲綢之路的南線之副線。如今大華軍攻克疏勒,反把東喀喇汗國的主力,關在了疏勒東麵的於闐和約昌。


    奪下疏勒,也使得早先帶著一個高原師,進軍藏西北,直至勃律國(克什米爾)的楊可世,有了更便利的補充途徑。


    許貫忠駐守疏勒,韓世忠揮師急進於闐,在於闐城外與匆匆從約昌撤回的東喀喇汗國軍兵相遇,兩軍遭遇,韓世忠便戰邊退,將敵軍引入大華軍火炮射程。在大華軍火炮的打擊下,東喀喇汗國軍兵隻掙紮了小半個時辰,便崩潰了。


    韓世忠親率騎兵,堵住了東喀喇汗國潰兵進入於闐城的道路。東喀喇汗一個叫玉素卜的將領,領著潰兵又往東逃。韓世忠為免後患,先花了數日攻下於闐城。然後率軍追去約昌城。


    玉素卜之前攻擊約昌城數月未果,如今就更沒法子了。不知那根筋搭住了,玉素卜幹脆繞過約昌,向東衝向青藏高原。近年大華軍在這一帶修路造橋,反倒便宜了玉素卜。


    玉素卜歪打正著,大華軍主力皆在西邊,青藏高原上幾無正軍,從西域進入青藏的門戶之城伏俟(青海共和),隻有邊軍一個加強連駐守。連長叫阮碣山,是立地太歲阮小二的長子。本來阮小二是水中豪傑,但兒子阮碣山卻喜歡當馬軍。在大同黃埔軍校畢業後,便入了馬軍,從正排幹到了正連。數萬敵軍來襲,阮碣山趕緊將周邊農民和牧民收進城裏,準備滾木雷石刀槍劍戟火槍火炮,要死守伏俟城。


    欲知阮碣山能否守住伏俟城,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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