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漁人聽得有錢,便咿咿啞啞搖近岸來。此時後麵“金兵”漸近,急得趙構直叫:“快點!快點!”


    船終於靠了過來,趙構急急忙忙爬上了船。攏共隻有三條船,載了趙構和十數親信,離岸而去。岸邊金兵趕到,將剩下的趙構手下砍殺了個幹淨。


    趙構在船上慶幸不已,對周雲道:“虧得周護衛帶來船上,要不然就被金兵追上了。”


    周雲笑道:“天色近晚,若是不上船到這梁山泊上,在岸上大元帥借著夜色倒好逃脫了。”


    趙構聽著周雲說話有些怪異,正待細問,卻聽見船上領頭的漁人放聲高歌起來:


    “爺爺生長石碣村,稟性生來要殺人。先占京東梁山泊,再霸海外四大洋。”


    趙構聽得害怕,抬眼看那漁人,隻見那人三十開外,滿臉橫肉,雙目突出,臉生黃須,頭戴一頂遮日黑箬笠,身上穿個棋子布背心,腰係著一條生布裙,把那隻船蕩著。


    趙構的手下也知不對,正要動手,那漁人一晃漁船,趙構的幾名護衛站立不穩,漁人和周雲一起動手,將幾個護衛皆盡砍殺,扔入水泊中。


    趙構再看那兩條船,一條翻入水中,幾個護衛親信在水裏被一個個宰殺,鮮血染紅了水麵;另一條船上,一條大漢手持雙刀,將趙構手下一個個捅下水去。水裏麵還有補刀的。


    趙構驚恐萬狀道:“你們是誰?”


    那漁人哈哈大笑:“好叫你這小白臉知曉,此地便是梁山泊,爺爺們便是梁山好漢,老爺便是活閻羅阮小七;對麵船上使雙刀的,乃是鐵錘武鬆;你身邊這位護衛,便是青眼虎李雲。”兩年前,李雲化名周雲,經人引薦,成了趙構的護衛。林衝如此安排,就是為了今天。雖然梁山好漢們招安後去了登州,但梁山泊在京東路轉運使慕容彥達的治下,自然可做文章。


    周雲用手搓去臉上的幾處蠟泥,怨道:“這兩年每天要伺候這張臉,煩死了。”


    阮小七哈哈大笑:“李雲兄弟,俺覺得你還是留著蠟泥俊呢!”


    趙構終於想明白了:“原來是你一直留下蹤跡標誌,難怪我們怎麽也跑不掉。”


    李雲點點頭:“是啊!天色將晚,不便留下追蹤標誌,隻好請大元帥上船了。”


    趙構那個悔恨,就甭提了。


    阮小七道:“我家寨主哥哥,也不知為何,那麽看重你這膽小無能的廢物,非要除了你。我等隻能奉命行事,你就走好吧?”


    趙構大叫:“且慢且慢!我與林衝林節度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他一定是弄錯了。求你們帶我去見他。”


    阮小七冷道:“你還是去見閻王爺吧!教頭哥哥怎有空見你?就你這號廢物,殺了便殺了。”說罷手起刀落,可憐曆史上的南宋開國皇帝,宋高宗趙構,一命嗚呼梁山泊。


    東京城內,氣氛一日比一日緊張慌亂。之前金國東路軍還隻是占了北、東、西三麵,西路軍到了之後,東京城四麵被圍,裏麵的幾乎跑不出去,外麵的援不進來。再說了,朝


    廷曾下令各地勤王軍不得前來“尋釁”金軍,所以外麵也沒多少勤王軍。


    朝堂之上,還是老樣子,幹活的基本沒有,挑毛病的層出不窮。有說要和的,有說要戰的,更多的是找茬罵人的。


    宋欽宗坐在龍椅上,眼睛看著下麵正朝的大臣們,心裏一直在罵自己的老子宋徽宗:這個老不要臉的,裝病裝暈,硬是把這個爛攤子扔給了自己。眼下金軍大兵壓境,四麵圍城,到底該怎麽辦?怎麽辦?誰來救救朕?


    這是諫議大夫趙鼎出列,大喝一聲:“休要再吵,聽我一言!”眾人也是吵累了,便都停嘴看他。


    趙鼎轉過頭,對宋欽宗施禮後道:“皇上,如今情勢危矣,不可寄望金軍接受和談不攻城,當立即傳令全國勤王。另外,大敵當前,朝廷當不計之前與登州節度使府的不快,立即傳林衝率軍前來勤王。即便是要和,也得有勤王兵馬為後盾。外援越強,和談方約有希望。”


    宋欽宗點點頭:“趙卿所言甚是,樞密院立即傳令全國勤王,派人前往登州求救。”雖然四麵被圍,東京畢竟大,還是有漏洞可以突出去的。隻是這個決斷下得實在太晚了。


    早朝之後,宋欽宗將宰相何栗叫入書房,問他與金國和談得如何,何栗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宋欽宗開始是派樞密使馮澥去金國求和,被趕回;接著康王趙構自告奮勇說是邀去金國和談,結果到了河北就止步不前,金兵以來就狂逃去京東路了,然後就再無消息入京了。金兵圍城後,何栗先後派出幾撥求和使,或是被扣押,或是被驅回,有的索性就逃走了。


    宋欽宗斥責了何栗幾句後,兩人大眼瞪小眼,幹瞪。何栗能力有限,除了再忽悠或硬派人去金營求和,也沒招;宋欽宗嘛,說句實話,還不如何栗。


    兩人正冷場呢,卻有太上皇趙佶和同知樞密院孫傅兩人,興衝衝地來了。進門行禮後,孫傅便喜開言:“皇上!大喜啊!擊退金兵有高人了!”


    宋欽宗一下站了起來:“援軍到了嗎?”


    宋徽宗笑曰:“確有高人仙道,可救大宋。”說罷宋徽宗轉過身來,露出了後麵跟著的一個人。


    隻見這人,四十許外,身材中等,重瞼長臉,鼻翹嘴大,一身青色長袍,頭戴挽一個道髻,手持浮塵,長揖一禮道:“貧道郭京,拜見皇上。”


    宋欽宗奇道:“援軍在哪裏?”


    太上皇宋徽宗哈哈笑道:“有郭仙師在此,必可退得金兵,何須再要援軍勤王?”


    何栗忙道:“太上皇,如今金兵四麵圍城,可開不得玩笑。”


    宋徽宗一板臉:“朕可不是開玩笑!郭仙師大能,真是親眼所見,親身驗實。”


    孫傅道:“是啊是啊!郭仙師身懷佛、道二教之法,善使神役鬼,有移山倒海、撒豆成兵,隱形潛身之能。郭仙師能施道門“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陣,並行佛教“毗沙門天王法”,當可生擒金將退敵。今日微臣跟著太上皇,已在郭仙師道觀中見識驗證了郭仙師的佛


    法道術,絕無差池!”


    宋徽宗撫須點頭。郭京不動聲色,昂首不語,做足了高人氣象。


    林衝前世那時,有過一段特異功能火遍全國的時期,耳朵識字、腹中長輪、意念彎勺、遙感滅火等等,不單是普通百姓,無數高官甚至科學家,都陷了進去,成了特異功能的目擊人、見證人、推廣人、保護人。說白了,特異功能就是變戲法,就是魔術,就是忽悠。


    郭京至少戲法和魔術玩得好,能把宋徽宗和孫傅忽悠住。近千年後特異功都能忽悠人,十二世紀的郭京為何不能?


    其實郭京數年前便入了宋徽宗的眼,搶了林靈素的寵,還被宋徽宗賞了一座道觀。


    何栗雖然平庸,卻也知這實在不靠譜,便道:“自古未聞以此成功者。正或聽之,姑少付以兵,俟有尺寸功,乃稍進任。若委之太過,懼汴京危矣。”


    孫傅怒道:“郭仙師殆為時而生,敵中瑣微,無不知者。幸君言於此,若告它人,將坐沮師之罪。”


    宋徽宗道:“郭仙師布陣,凡人便成仙兵仙將,必勝金兵。”


    宋欽宗心裏一麵不怎麽相信;一麵又有僥幸心理,萬一這郭仙師真能退敵,那不就萬事大吉了嗎?於是宋欽宗問道:“郭仙師,這勝金兵有什麽道理?有把握嗎?”


    郭京微微躬身道:“若是凡人如此相問,貧道轉身就走。既是官家相問,貧道便解釋一二,也好安官家之心。隻是泄露天機必有回傷,故而如此解釋隻此一回。”


    宋徽宗道:“郭仙師擔待,朝廷必有重賞,以補仙師之傷。”


    郭京搖了搖頭:“錢財乃身外之物,與大道何幹?”


    孫傅奉承道:“仙師視錢財如糞土,實乃世外高人也。”


    郭京道:“貧道從道數十載,精研之下,找出了大宋為何屢受北國侵擾之因。原來大宋尚紅,為炎宋,五行屬火;而北國冰天雪地,這冰雪皆是水化而成,故而遼金兩國五行皆屬水。”


    孫傅忙道:“五行之中,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遼金屬水,專克我大宋屬火。難怪我朝與之相爭,勝少敗多。”


    宋徽宗頻頻點頭。宋欽宗問道:“那如今該當如何避免被克呢?”他也入局了。


    郭京更是信心百倍從容不迫:“吾之道家六甲法,正是用來牽製五行,令其相生相克之環,不得溝通;再以佛家毗沙門天王法,覆土於水,以斷金國五行。吾再以七千七百七十七位生辰八字相符之人布陣,組成仙軍,請得仙氣灌頂,那七千多仙軍,便可個個如仙,每個可頂千百金兵。如此,必可大勝金軍,護得大宋。”


    宋欽宗本就信道,被郭京這一忽悠,也陷了。在一片迷信氣場裏,連丞相何栗也將信將疑,不再反對了。


    君臣們一致通過,全力支持郭仙師作法,全力供給郭仙師作法布陣所需錢財。就指望郭仙師一戰告捷,擊敗金軍,保衛大宋了。


    欲知郭仙師如何保衛大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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