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華誠見了一麵,白崖的心情差了許多,倒是對便宜師傅劉鈺多了一點感激。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感受不到差距。


    平時白崖總覺得劉鈺這個便宜師傅不怎麽樣,可一對比林牧、馮燕現在的狀況,他又覺得很慶幸。


    劉鈺至今僅教了他一門斷脈截氣指,五氣通脈術是看著秘籍練的,但如果沒有劉鈺平日裏點點滴滴的指點,以白崖的悟性,修行哪有這麽順利。


    當然,林牧現在境況有一半責任要歸自己,他情商太低,又任性自傲,習慣了以自我為中心,思想很容易走極端。


    華誠不在影響了他的修煉,但把自己弄成眾矢之,沒有一個意境師兄願意暗中幫忙,這就與華誠無關了。


    馮燕就沒有這個問題,蘭溪隘的武徒都很喜歡這個小師妹,華誠在不在都不影響她的武道修煉,跟林牧正好南轅北轍。


    “現在不想這個,等論劍結束再說,到時候把林牧和馮燕帶去劍指峰,便宜師傅應該不會拒絕多兩個資質這麽好的徒弟吧……”


    懷著一絲心事,白崖沒能睡好,清晨醒來掛了兩個黑眼圈。


    毛疾和甘章過來看他的時候,被他的熊貓模樣嚇了一跳。


    幸好他們昨天邀戰成功的逍遙宗弟子,已經同意將論劍時間放在下午,白崖還有時間可以調整。


    “你怎麽也在這裏,沒去山下城鎮打擂嗎?”白崖看著甘章有些奇怪,這小子也是個武癡狂人,前麵三天就在山下打過五六場擂台了。


    實際上,純論熱鬧程度,華山下麵城鎮舉辦的擂台賽更加火爆,畢竟山上隻有數千人論劍武鬥,而山下卻有數萬跟來旁觀的氣境武者。


    山下的擂台賽沒有鏡花水月法陣保護武者,要不是有上千六扇門的人在維持秩序,並且禁止擂台之外的私鬥,隻怕現在都死掉一批人了。


    “沒意思,打擂武者的戰力差距太大,還是毛兄說得對,等過個十來天,讓眾擂台先較量出一批優秀點的擂主,我們再去挑戰更方便!”甘章苦笑著說道。


    武者的武道境界越高,彼此之間的差距就越小。而氣境武者就難說了,他們的年紀也更小一些,牽涉到勝負的因素太多,戰力起伏太大。


    特別是青城這種大宗門出來的弟子,跟一些小宗門弟子就有明顯差距。


    甘章和毛疾都已經到了融意於氣的返真境界,跟白崖去年下山之前一樣。山下的擂台賽對他們作用不大,還不如在山上多看幾場意境武鬥,說不定就能頓悟明玄和窺道。


    “嗬嗬,毛師弟說得對,先在山上多看多想。等需要驗證的時候,再下山挑擂,光一個勁蠻幹是沒辦法提升自己的。”白崖笑著讚同,又轉頭看向毛疾。


    “對了,你昨日和唐兄去邀戰那個逍遙宗的肖戰,有發現什麽情況嗎?”


    “沒有,我們根本沒見到人,是他的師長接下了戰帖。”毛疾聳了聳肩,認真說道,“不過,以在下的意見,師兄下午要小心一些,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關於那人三勝的影鑒,一直都沒有找到嗎?”白崖微微皺眉,疑惑地問道。


    “嗯,在下早上又找了一次蘇家大兄。他說那人勝利的影鑒,除了史家還有一份留底,其餘都被人買去了,真是奇了怪了。”毛疾臉色古怪地說道。


    白崖聽得一愣,這情況確實有點詭異。


    華山論劍的武鬥影鑒在初期不會賣得太多,因此錄得也比較少。除了給史家留底,一般隻會有兩三份作為保存記錄,被人買了就沒了。


    如果到後期,那人真的有了爭榜希望,才會重新用留底影鑒重新複刻幾份,方便賣給他的對手,華山也可以靠這個收回一點論劍盛會的承辦資金。


    若是現階段都被人買走了,那說明這兩天至少有數人想要邀戰那位逍遙宗的弟子。


    “咦,不對啊,若照你這麽說,他昨晚接到的邀戰應該很多才是,為何你們一去,他的師傅就同意邀戰了呢?”白崖深感不解,詫異地問道。


    “或許他知道師兄是個意境初階……嗯,是不對勁,除非他們早就留意了師兄,但這種可能性很小……”


    毛疾說到一半也皺了眉頭,從那人前兩場比賽看,他僅是意境中階,爭榜的希望也沒比白崖大太多。又不像白崖非爭榜不可,實在沒必要花費精力打探白崖這種對手。


    這肖戰論劍武鬥的首選對象應該是跟自己武道相近相似的對手,這樣才更有利於提升自己,不是每份邀戰都要接下,可以先好好挑選一番的。


    “嘿,有意思,某倒是有個想法,既然影鑒被買走,又暫時沒人邀戰。你說買走影鑒的人,會不會就是逍遙宗自己這幫人!”白崖目光閃動,咧著嘴笑道。


    “他們自己買走了勝利場次的影鑒,又故意留下前兩場敗北的影鑒?”


    毛疾渾身一震,沉吟了一會,忽然皺眉說道,“師兄,現在取消邀戰還來得及,就說你昨晚練武岔氣,暫時不能武鬥了……”


    “嗬嗬,看來你也想到了……隻是已經定下的事情,怎麽還能取消呢!”白崖看著毛疾一笑,搖頭說道。


    “何況,我們也隻是猜測,如果猜錯了,自己嚇自己豈不丟臉。就算猜對了,那也沒什麽,難道他就一定比另外兩個意境巔峰更厲害嗎?”


    “那……師兄下午一定要小心!”毛疾慎重地說道。


    “嗯,某知道!”


    “毛師兄,你和白師兄說得什麽,為何我一點都聽不懂……”坐在一旁的甘章被兩人猜謎似的話語,弄得頭暈腦脹,苦笑著問道。


    “嗬嗬!”白崖和毛疾看著憨厚的甘章相視而笑。


    ……


    一個早上匆匆而過,等到日頭慢慢偏西,白崖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再次踏上第一天去過的華山東脈石樓峰。


    今天他要對戰的逍遙宗肖戰,同樣也是一位近戰武者,並未修習刀劍,和白崖一樣主修拳腳。


    來到山腰的演武場,他發現對手居然還沒來,這次倒是他來早了!


    不過,來早來晚其實是一樣的。


    因為華山的演武場數量有限,每天論劍武鬥的場次又多,所以演武場也分了時間段來使用,不存在讓對手先等半天的心理戰術。


    類似白崖這種意境武者,不管是初階,還是“心意”高階,其實武道都還不完善。隻要能在戰鬥中找到對手的缺陷,武鬥時間都不會拖上太長。


    像那種打上幾個時辰,最後兩人都累倒,不分勝負的情況幾乎很難發生。除非是兩個打半天都發現不了對手弱點的蠢貨,可是能來華山論劍的武者會是蠢貨嗎?


    當然,平局也不是就完全沒有,隻是相當稀少。


    有時候,總會發生一些比較巧合的事情,讓兩個武者同時被法陣送出演武場,那就等於是平手了。


    白崖的對手沒讓他等太久,當演武場有三分之二場地被陰影籠罩,山道那邊終於慢慢踱上來一個滿臉病容,看上去形銷骨立的年輕人。


    白崖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奇。


    這個肖戰身材頗高,臉色蒼白,顴骨高突,一身武衫像是套在骨頭架子上,整個人看著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會倒地暴斃。


    “此人就是肖戰?倒是頗有奇貌,怎麽跟影鑒裏的人有點不一樣,看著像身患重症,難道是這兩天受了重傷嗎?”


    白崖在影鑒上看到的年輕人麵容跟他很像,但是沒有這副病怏怏的德性。要不是論劍者上山前必須讓史家弟子驗身,他都以為是有人走錯了演武場。


    “咳咳,有勞兄台久等了!”肖戰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這才神情淡漠地朝白崖拱了拱手。


    跟白崖對戰名門正派時不同,這位出身逍遙宗的青年是不會跟白崖以師兄弟相稱的。


    “青城白崖,閣下是逍遙宗肖戰嗎?”


    雖然史家弟子出錯的可能性不大,但為了保險起見,白崖還是多問了一句。


    “正是在下,兄台見諒,在下這幾天略感風寒,我們還是盡早開始吧!”肖戰做了個起手招,朝白崖勾了勾手掌。


    “略感風寒……”


    白崖有些無言,這風寒真是好厲害,能把個意境武者弄成這樣。


    “那閣下小心了!”既然對方堅持要打,他也不再廢話,上前迎向肖戰。


    隻是白崖這一次很小心,沒有像往常一樣不管不顧就是一記虎撲。他凝勁提氣,小碎步前行,擺出了一個虎步姿勢。


    正所謂龍行虎步,龍行是指走路快,但上身不晃不動,看著很有威嚴。虎步更好理解,猛虎歸根結底是貓科動物,指人跨步時,走得一條筆直正線。


    猛虎的貓步剛柔結合,有力而隱蔽,可謂進退有據,蓄勢待發,是白崖除了猛虎三大招之外,觀摩猛虎“賤賤”的又一心得。


    “不錯!”


    見到白崖的虎步,肖戰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卻是輕喝一聲,不退反進,揚掌就朝白崖攻去,起落間帶起一絲微不可查的腥風。


    可是白崖從對戰開始,一直就對肖戰十分警惕,馬上就注意到了這股味道,頓時臉色微變,向後急退。


    “毒功?!”


    ps:雖然晚了點,還是兩更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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