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通過小乞丐,隱晦地從衙門捕快那裏探聽到案件進展後,判斷花扇公子花淄應該已經到了廣漢城。


    當下,他不再遲疑,重新審視了一遍其他媒婆那裏得到的消息,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三個女子身上。


    這三個女子容貌皆是瓜子臉桃花眼,高挑豐腴,膚色白皙滑膩,都有一副豐~臀肥~乳的好身材。且家境富裕,老夫少妻,完全符合淫賊花淄的下手條件。


    第一個女子是廣漢城府丞尹離的小妾孫氏,今年二十九歲,原為一個富商之女,嫁入尹府已有七年,沒有子女。


    此婦乃是三個女子當中最美貌的,不知是否對尹離不滿,平日裏裝扮妖豔,多有放~蕩之舉,在外人眼中風聞不佳。


    從已有的資料上看,她最有希望引來花淄,也是白崖看得最緊的監視對象。


    第二個女子是個富人家的寡婦趙氏,今年三十有二,夫君已死兩年有餘,膝下有一個未滿三歲的遺腹子。因為死掉的丈夫是個六旬老人,故而坊間什麽樣的傳聞都有。


    不過,傳聞歸傳聞,衙門並沒有趙氏與人通奸,謀殺親夫的證據,所以隻能不了了之。


    隻是白崖不需要證據,因此這個女人在他眼裏是名列第二位的關注對象。


    最後一個美婦叫萬氏,年紀最小,隻有二十五歲,丈夫是個氣境武者,年齡五十二,兩人也算得上是老夫少妻,沒有子女。


    按理說,五十二歲的氣境武者正當壯年,女人的年紀也比較年輕。除了容貌身材之外,距離淫賊花淄的要求稍微遠了一點。


    白崖之所以會繼續盯梢這家,卻是因為這位美婦的身份有些特別,她碰巧就是衙門捕頭陳聰的正妻。


    這個捕頭陳聰辦案能力極強,又因為現在出了人命,白崖想在必要時借助官府的力量,所以就幹脆再抽出點時間,看顧陳聰的家宅。


    如果淫賊花淄真的找過羅媒婆,那麽相比較孫氏和趙氏,萬氏中標的可能性很小。白崖心裏也認為盯住了前兩人,就有一半機會遭遇花扇公子。


    花淄在官府和宗門武者的抓捕下逍遙了十餘年,現在有一半機會能找出他的行蹤,其實已經算很不錯了。


    ……


    “梆梆梆……”


    明月當空,坊街遠處隱隱傳來打更的聲音,裏坊的民舍庭院在黑暗中,猶如匍匐酣睡的巨獸。


    “哈~~”白崖扒著屋簷連打哈欠,眼神朦朧地望著遠處的閣樓。


    他麵前的建築,就是廣漢府丞尹離的家宅。


    從見到羅媒婆的屍體開始算起,白崖已經在這破地方守了將近一周。


    他每天入夜在此守到三更,然後再去那個寡婦趙氏家守一個時辰,最後在五更時分換到陳聰家。


    一夜換三地,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加上白天睡覺,傍晚練功,白崖感覺這樣再持續兩個月,估計就瘋掉了,現在是日夜都盼著花淄早點出現。


    “不行了,明天得歇歇!這輩子沒想前世那麽宅,通宵水平居然還下降了!”


    聽著三更的鑼聲響起,白崖搖了搖頭,從懷裏取出個小瓶狠吸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直衝鼻際,頓時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悄然躍下屋簷,在府尹宅院的外牆繞了半圈,喚回銅屍白彤,就快步奔向第二處地方。


    在趙寡婦家,白崖同樣沒有收獲,很快就又轉去了捕頭陳聰家。


    時間已經是醜末寅初,差不多是淩晨三點鍾的樣子。


    這個世界的民眾沒有電視電腦,睡得早起得早,五更天一過,就會有人出來倒馬桶,燒火做飯。


    到那個時候,淫賊花淄肯定不會再作案,所以白崖也隻需要守完寅時五更天。


    遠遠已經看見了陳聰的家宅,白崖卻越發困頓,眼皮子也開始打架。


    “啪、啪!”他狠狠地拍了拍臉龐,稍稍清醒了一些,指揮銅屍在牆角隱蔽處埋伏好,自己則饒了半圈,躍上前堂的房簷,趴了下來。


    不過,白崖剛抬眼朝後院的主屋看去,就不由渾身一個激靈,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見前幾日都毫無動靜的陳聰臥室,現在居然亮著燈,窗戶紙上麵倒映著一男一女兩個活動的人影。


    “莫非陳聰這時候就已經起來了?”白崖下意識地想到。


    衙門每天都有點卯,但距離現在還有一整個時辰,時間上早了點。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屋內的一男一女卻吹熄了燈,出門來了。


    白崖咋一看清那兩人的麵容,差點就想跳下屋簷,直接衝過去。


    一男一女中的男子麵白無須,額點朱砂,相貌俊美,穿著一件花式深衣,右手握著一把鐵骨花扇,正是白崖追捕的目標——花扇公子花淄。


    隻是他身旁那個穿著粉衣碧衫,手提一把長劍的妙齡女子,卻不是萬氏。白崖看著陌生,任務卷軸當中也沒有提起過,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女人會不會就是殺死羅媒婆的凶手?”白崖強行按捺住立刻動手的**,靜靜地想到,“若真是如此,可謂蛇蠍心腸……”


    花淄和那少女出了房間,小心地左右觀察了一下,便直接騰身躍起,翻牆走了。


    本以為不太會出事的地方,倒是真的出事了!


    白崖默默地望著兩人遁走的方向,心緒久久不平,他剛才差一點就忍不住出手了。若是那樣,十有**會被花淄逃脫,也不會再有下次機會。


    “不知萬氏如何了?千萬可別已經丟了性命!”白崖從屋簷上跳下來,朝主屋摸去。


    陳聰的主室分為內外廂房,外麵住著萬氏的貼身丫鬟小蘭,裏麵才是主臥室。


    白崖在房間的窗戶紙上戳了幾個洞,朝室內看去。


    丫鬟小蘭果然還躺在外廂房,她正睡得香甜,發出輕微的鼾聲。蓋在身上的薄被半滑到了地上,半邊身體春光乍泄也毫無所覺。


    白崖見到她身上穿戴整齊的肚兜,就知道花淄沒動過她,應該是被迷香之類的東西弄暈過去了。


    他轉眼再看裏屋的大床,發現隻掛了半片蚊帳,床上一片狼藉,分明是一場激烈的盤腸大戰所遺留下的痕跡。


    萬氏豐腴的身子不著片縷,隻是下體掩著一點錦被,酥胸裸露,櫻桃堅挺,一條大白腿掛在床沿邊,仰麵躺在床上。


    她閉著雙眼,雙頰暈紅,露在錦被外麵的肌膚白裏透粉,汗水涔涔。


    更讓人詫異的是嘴邊含笑,滿麵春色,不像是被人汙辱了,倒像是久旱逢甘露,剛剛心滿意足地滋潤了一番。


    白崖見她胸膛還有起伏,便知道此女沒事,頓時眉頭一皺,不願再看,靜悄悄地離了陳宅。


    ……


    天色慢慢變亮,經曆了昨夜的變故,白崖這會反而沒有了睡意。


    他到坊門前找了一家早餐店,一邊吃著豆漿油條,一邊留意進出坊門的人群。


    大約小半個時辰後,白崖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遠處走來,終於眼睛一亮,起身結賬,迎上前去。


    “可是陳聰陳捕頭?”白崖朝著來人抱拳一禮。


    “某便是陳聰,尊駕是……”陳聰看著白崖目光一閃,雖然通宵當值,但他已經沒有失了警惕。


    “陳捕頭可識得此物?”白崖和氣地笑了笑,摸出一塊薄薄的金屬片丟給陳聰。


    “度牒?”陳聰掃了一眼手裏的東西,便是眉頭一挑,“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某過來!”


    陳聰帶著白崖來到坊街的一處陰暗角落,將金屬片還了回來,麵帶疑惑地問道:“此物是小兄弟的嗎?還是你撿來的?”


    這塊金屬片是一份道士的度牒,正是劉鈺當初給白崖辦得籙壇童子身份,上麵有個“清遠”的道號。


    隻是白崖看著年輕,又沒有穿著道袍,陳聰不敢肯定他就是度牒上的清遠道人。


    “在下是清都觀武堂弟子白崖白子烈,清遠是我在宗門的道號。”白崖收了度牒,又取出一塊清都觀的身份銅牌遞給陳聰觀看。


    “嗯,白少俠找某是為何事?”


    陳聰雖然武功不高,但也是個氣境武者,而且他身為府衙捕頭,以前也了解過仙武宗門的事情。


    現在先看度牒,再看宗門銅牌,對白崖疑心頓時就去了大半。


    “陳捕頭,在下是為羅媒婆一案而來!”白崖沉吟著說道。


    他在考慮怎麽說起昨晚的事情,這件事牽扯到陳聰本人,無論如何是繞不開的,已經不存在找不找官府協助的問題了。


    既然陳聰最後必定會知道,那還不如現在告訴他。有他幾十年的捕頭經驗,抓獲淫賊花淄的希望也大了幾分。


    隻是陳聰雖然是個捕頭,年紀也有五十二歲,但是男人戴了綠帽都可能情緒失控,白崖需要考慮好措辭,省得最後弄巧成拙。


    “羅媒婆一案?”陳聰看了看白崖的神情,微微皺起了眉頭,“莫非白少俠知道犯人是誰?”


    他在那張癱臉上,還是看出了白崖的言不由衷。不過,陳聰是個人精,不動聲色地開始套白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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