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一起吃早餐之後,二女就回屋衝涼去了。


    王平也回到住處,簡單的衝洗了一下,然後就稍做收拾,尺刀一下形象。用魔僧的話說,無論做哪行,都要講究一個包裝。然後又吩咐王平上午去淘幾件法器,俗話說得好,教書先生出門都要帶支筆,這做哪行就要像哪行,既然準備做風水行,就要治點做法事的家什。


    此言,王平是深以為然:比如那賣保險的,一個個都打扮得衣冠楚楚的,提著個公文包,一副精英人士的派頭,然後就挨個敲門裝孫子。若是一副犀利哥裝扮,還有人會給他們開門麽?


    當下,就抹上發蠟,把個皮鞋擦得錚亮,然後翻出一套七匹狼立領男裝套上,看著鏡子裏的倒影,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夥收拾出來還是蠻帥的嘛!


    收拾妥帖後,也沒急著出去,知道女人打扮費事,於是就坐了一會,等胡麗麗打電話來。約莫坐了大半個小時,這電話才響起,當下,就暗讚自己有先見之明。


    出得門來,就眼前一亮,隻見二女又換了身行頭。胡麗麗鼻梁上架了個金絲眼鏡,上身著了個襯衫,下麵套了個齊膝的短裙,簡單的這一換,就氣質大變,一下子,就由嫵媚性感的惹火尤物,變成了優雅知性的職場麗人。


    秦瑤上身還是套了個短袖體恤,下麵是一個七分熱褲,白生生的小腿全露在外麵,這裝扮雖然簡單,但效果卻是出奇的好。


    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王平一看之下,忍不住就暗讚了一句!


    就連識海中的魔僧,也忍不住讚楊了起來:“有種女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無論穿什麽都好看,就是披塊破麻布,也還是美女。這秦丫頭,就是這種類型!”


    雖說魔僧早就打了個預防針,說自己不是什麽千年老妖怪,但王平還是很驚訝,您老不是和尚麽,也研究這個?——我看你不是什麽溈仰宗傳人,是識勇性大師的同門吧?


    忍不住就問了一句:“原來大師您也懂女人啊?”


    魔僧沒好氣的回道:“特麽的你這不是廢話麽,除了陳玄奘之外,有誰生下來就是和尚?老衲年輕之時,那也是風、流倜儻,沒出家之前,也曾交往個幾個紅顏知己,懂得女人又有什麽好奇怪的咩?”


    王平一想,也是,除了陳玄奘這個江流兒之外…不對,這玄奘生下來也不是和尚,隻是個普通嬰兒,被這金山老和尚撿到之後,才算得和尚…也不對,是小沙彌。


    一念至此,心頭釋然,反而覺得魔僧更加親切。忍不住就問了一句:“這兩個妞,大師更看好哪個?”


    魔僧沒好氣的道:“哪個都不看好…這胡丫頭看似風騷,內裏其實傲嬌著呢,沒你想的那麽好接近。秦丫頭則心高氣傲,眼界於頂,以你目前的層次,距離她的標準還差點…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還是專心修煉來得實際點。這找女人啊,最難得是雙兒,別找阿珂、蘇荃這種,自找苦吃。”


    王平嘴上不說,心裏卻有些不服氣!若是以前,別說雙兒,就算是韋春芳那婆娘想跟我,看在人家那貴為爵爺的兒子的份上,哥咬咬牙也就認了。但如今哥也算是修仙學道之人了,早晚得成佛作祖的大人物,怎麽就不能惦記阿珂和蘇荃這種女神?


    此番心思,自然是瞞不過魔僧,當下就冷笑一聲:“這女人是找來過日子的,又不是找來觀賞的,要那麽好看幹什麽?女神這玩意兒,好看不好吃。美色,既是世界上最奢侈的東西,也是這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奢侈,是因為它維護代價特貴,尋常人消費不起。廉價,是因為它保質期特短,轉眼即逝…”


    “也就你這種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才會對身邊的雙兒視而不見,而去苦求對你不屑一顧的阿珂。那些久經花叢的老手,就寧願選中意自己的,也不會去苦求那些自己中意的。比如楊過,若是在公孫綠萼、陸無雙、程英、郭芙、郭襄、完顏萍,耶律燕這些中意他的妹紙中間隨便挑個,這一生就絕對會比原先更來得幸福,你信不?”


    此言,王平初不以為然,但轉念一想,也是,這收藏觀賞品,固然是越貴越美觀越好,但這日用品嘛,還真就講究一個舒適實用!


    他和魔僧這番交流,都通過思維直接進行的,可比企鵝上聊天打字快捷多了,說來話長,其實不過轉眼間事。


    見王平出來,胡麗麗就是一頓埋怨,說他比女人還要墨跡,勞自己和秦瑤久等。王平順口就回敬了兩句,打笑之後,胡麗麗就叫王平等下,然後就去倒車。


    王平就叫她先走,說自己叫了輛車來接,隨後就到。


    王平卻是沒車…鄭老頭和他是道友,關係是好。但老頭閱曆豐富,自然明白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留套房子讓他住住也就夠意思了,自然不會把車子也給王平留下。


    所謂的生米恩,鬥米仇,是說這人際交往之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注意度量。這無論是行善還是施恩,都要控製在一個合理的界限。有好多些善良人,幫人都不遺餘力,最後卻落了個滿腹委屈,見著人就控訴,xx白眼狼,我對他比對自己兒子還好,他還貪心不足如何如何,真是好心沒好報...


    諸如此類,就是因為不懂得控製界限的道理,對人太好了,讓別人習慣了伸手接受,才會落得個行善行到淚流滿麵,幫人幫到反目成仇的下場。


    說到這裏,有的看官就要說了,寫書的心理太陰暗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我就不信,不信就真是好人沒好報。


    對於這種天真純潔的道友,筆者也懶得和他分說。就隻說一句:不信,就在身邊隨便找個人試試,也不用施舍太多,隻要連續的給他帶上十天半月的盒飯,等他開始習慣之後,就突然停止下來。然後,他就會怪你…到時也別覺得委屈,用太忠哥的話說,這人的毛病,全是慣出來的!


    閑話少敘,言歸正傳。話說王平原來是準備坐胡麗麗的車,但既得魔僧提醒,考慮到包裝這一層,這車就蹭不得了…


    沒有代步之物,就有些傷害高人形象了,還要蹭車坐,成何體統?這不用買車,隨手就能招來一輛豪車來接,這才能顯示出高人的身份嘛…


    有鑒於此,剛才在屋裏就給李光貴打了個電話,叫他找倆好車來撐場麵,估摸估摸時間,現在也該到了。


    話說,或許是因為最近掐著點打坐打多了,對時間格外敏感的緣故,他這時間卻是掐得極準,正和胡麗麗說著呢,喇叭就響起來了,抬頭一看,卻是李光貴李大少趕到了,抬手就招呼了一句:“貴人,這裏呢?”


    話說王平今非昔比,李光貴對他交代的事情,就格外用心。王平電話裏也沒說清楚,就隻說要用車。李光貴以己度人,一聽說王平要用車,並且還要好車,就以為王平是急需好車泡妞,當下,就課也不上了,急忙忙的就找了輛大奔就趕了過來。


    此時一見二女,李光貴眼睛都直了,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當下,就有些後悔,大意了,該找輛更好的過來,這質量,一看就知道平時絕沒少坐過豪車!


    奔奔,還是有點低了啊,至少得弄輛保時捷才行。哎呀,還是時間太緊了一點啊,早知道,不管欠多大人情也要搞輛勞斯萊斯過來,到時候高人抱一個哥抱一個,“刻磨機”的幹活…


    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隻得期望這兩位美女的眼界不要和顏值一樣高才好…就靠了過來,先下車和王平打了個招呼,然後禮貌對二女點頭一笑,再拉開車門,風度翩翩的做了個手勢:“平哥,二位美女,請!”


    胡麗麗隻做了一個動作,就把李光貴的風度一腳踹到了爪哇國,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不理不睬,白了他一眼,摸出個遙控器出來,芊芊玉指輕輕一按,“嗶嗶”兩聲,後麵一排車堆裏就響起了警報聲。


    李光貴轉頭一看,丫撞牆的心都有了都有了,尼瑪,傷自尊了,不帶你這麽玩的…


    原來發出警報聲的是一輛藍色的保時捷。丫也沒多貴,一輛隻能換李光貴的四輛…


    這一手比什麽婉言拒絕都有效,李光貴就直接沒脾氣了,連找回場子的心都沒有了,不管這車是這妞自己買的,還是她背後的人買的,都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


    當下就訕訕一笑,招呼王平,轉移尷尬。秦瑤就坐上胡麗麗的車,李光貴載上王平,向怡和樓駛去。


    話說李光貴雖然絕了找回場子的心思,但還是有些不爽,王平才剛一上車,他就抱怨起來:“老王,我說你這活也做得太粗糙了吧,想泡人家,就沒詳細的了解過人家底細麽,就火急火燎的把我叫過來…哥麵子丟到姥姥家去了,不行,今天你得補償哥…”


    王平叫屈道:“是你自己誤會了好咩,哥有說過要車是為了泡妞麽?這兩位是哥的客戶好咩?”


    李光貴一想,也是,王平確實沒說過泡妞二字,隻得自認倒黴。


    不過,雖然絕了報複之心,但到底難免有些好奇,便問道:“老王,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這才幾天,就認識這樣財色雙絕的極品…話說,這兩個妞兒混哪裏的,你摸清她們的底了麽?”


    話說王平,雖然覺得李光貴這人,五毒俱全,俗得不能再俗了,但偶爾之間,也能冒出一兩句對自己很有啟發的話語,與此俗中極品交往,能起到一個磨礪心境的效果。


    有鑒於此,王平對他倒也沒什麽偏見,反而希望通過和他的交往,來獲取功玉之效。於是就嗬嗬一笑:“怎麽?大少是想摸摸她們的底,然後找回場子麽?”


    李光貴就笑了起來:“老王,你這麽說就太小看哥了,哥有這麽膚淺麽?這世間藏龍臥虎,咱一小商人家的孩子,惹不起的,多了去了。這天下又不是你家後花園,又哪有任你橫行的道理?不過,這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乾坤大挪移,轉移傷害。在惹不起的人那裏吃了憋,受了氣,也別憋在心裏,就去找個惹得起的,把這口氣發泄出去就是…”


    話說兩人如今的關係,在雙方的刻意維護之下,卻是相處得頗為融洽,頗有幾分狐朋狗友,狼狽為奸的意思,所以,李光貴才會對著王平說些心裏話。


    王平嗬嗬一笑:“你這什麽狗屁乾坤大挪移,還轉移傷害?不就是欺軟怕硬,柿子要撿軟的捏麽?”


    李光貴白眼一翻:“真當富二代全是腦殘麽?欺軟怕硬,才是縱橫花叢,逍遙快活一輩子的保證。也就是你,我才透露點真東西,一般人俺不告訴他。”


    王平一想,也是,便笑道:“精辟!這過於囂張的人,一般都死得早,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眼色,要做到比我狠的我不欺,比弱的我不怕,才能活得長久。”


    那是,李光貴得意一笑。隨即又勸解道:“老王,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兄弟就放心了,這兩個妞,以咱目前的層次,還真是溝搭不起,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思算了。”


    “哦…”,王平覺得有趣,就想聽聽李光貴的真實想法,就故做不解,訝然道:“這是何道理?這富的那個,咱搭不起也就算了,窮的那個,也搭不起麽?這妞和富婆混在一起,肯定也是指著借對方的人脈,認識些富豪,好釣個金龜婿。兄弟我是沒幾個錢,不做這個念想,大少你,不一直是女孩子心目中的鑽石王老五麽?再說了,憑你李大少多年縱橫花叢的經驗,稍微用點手段,還不是手到擒來?”


    聞言,李光貴就有些醒悟,想起秦瑤的穿著,也未曾有多奢華的樣子,就覺得也許還真是王平分析這樣。想起秦瑤的花容月貌,原本就未徹底平複的心緒,又砰然動了起來…


    不行,不能承認,還得想番說辭,徹底打消王平的念頭才行,免得他跟自己搶。


    一念之此,就歎了口氣,歎道:“老王,你還是經驗不足啊。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這妞兒啊,自身條件一出色,這眼光必然就高。這秦妞兒乃是絕色,又知道和富婆交朋友來實現自己的價值,就必然是像迪姐那種冰雪聰明,長袖善舞,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巾幗英雌才是,尋常的土豪都不放在眼裏,人家的目光,瞄準的是牛雨和京東大叔那種級數,咱家雖有幾個小錢,但拿在全國,也不算什麽了。人家又哪裏看得上我…”


    話說王平,和李光貴相處久了,也摸到了此人的幾分脾氣,見他眼光閃爍,如何不知道他言不由衷,其實早已心動。也不揭破,笑嗬嗬的激將了幾句,無非是諸如何必漲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之類的加油打氣之言,越發煽動得李光貴心潮澎湃…


    “唉,老王,你還是太嫩了啊,我告訴你,這傻傻的美妞好對付,知道自己有價值的美妞也不難對付。這最棘手的,就是這種知道自己價值後又通過各種手段努力實現自己價值的美妞,這種妞兒,天資聰明,又眼光長遠,目標宏大,她們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故而就心誌十分堅定,知道取舍,不會些許小利所動…”


    “哥縱有幾個小錢,又如何能滿足她們的目標和需求?這一直砸下去,哥這點錢又能撐多久?十萬,百萬,還是千萬?何時才是個頭?與其花個百八十萬的砸個極品,不如用數量取代質量,用這些錢去多砸幾個上品,優品,精品出來…”


    這貨明明已經心癢難耐,但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卻偏偏又故作謙虛,矢口否認,一副打死了不招供的架勢…


    見著這一幕,王平就有些好笑。識海中的魔僧也笑了起來,點評一句:“這人性啊,說來複雜,其實歸納起來就兩個字:虛偽!”


    王平嗬嗬一笑,深有同感,當下,就嘴上順口和他閑扯著,暗自琢磨這貨的心理。閑聊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多時,便來到了悅來樓。


    胡麗麗先到了,因是熟客,故一切都已經安排妥帖。入席後,王平也不多言,隻管埋頭大吃,順帶著觀察李光貴的舉動。


    李光貴對胡麗麗是絕了念想,對秦瑤卻是賊心正濃,眼下坐在一起,看著秀色,是越看越愛,隻覺得比這精美的糕點還要可口,就越發心癢難耐,相互介紹之後,便嚐試著開口百般試探百般勾搭。


    秦瑤冰雪聰明,這玩一把的,和認真的,自然是分得清楚,這李光貴若是真心實意嘛,倒也不是不能考慮,隻是想玩玩嘛,自個回家玩充氣娃娃去吧,姐不奉陪。


    當下,就嫣嫣笑語的和胡麗麗王平說話,對李光貴,就顧左言右,問三回一,虛與委蛇。


    話說李光貴習慣了拿錢砸人,真遇到比他還有錢的,或者是真不吃這套的,他也就沒脾氣了。這貨久經花叢,自然是看懂了秦瑤的意思,當下就有些訕訕,便轉換話題,說些坊井趣事。


    不過,有了他剛才這麽一著,這話題再怎麽轉換,氣氛也正常不起來,怎麽都有些古怪,所以這頓飯卻是吃得有些乏味。胡麗麗和秦瑤固然不喜,王平也有些後悔,覺得剛才不該蠱惑這貨,破壞了這大好氣氛。


    有鑒於此,幾人也無心久坐,匆匆就結束了飯局,當下,就分道揚鑣,二女去公司,王平則和李光貴一起前去本市的文物古玩一條街,治點行頭。


    反正為了積蓄修煉資糧,以後遲早要涉入術法行當,也會用到這些,就索性一次性把家什治齊全。俗話說亂世黃金,盛世收藏。時下這古玩業正是大熱,古玩一條街卻是十分興旺。眼下雖是上午,生意不如晚上火爆,但也頗有些人氣,攤主們早已支起攤子,做起了生意,街上也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時至盛夏,天氣炎熱。才**點多,太陽就厲害起來了,攤主們就把攤子支在法國梧桐的樹蔭下,這些攤位都不大,也不成體係,大多數是一些玉石、錢幣、銅佛像之類常見的玩意,很隨意的擺著,任人挑選。


    攤主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人,或坐或蹲,也不出聲招攬顧客,隻是自顧自的提著個茶壺,打著個蒲扇,不急不躁的等人上門,顯得十分悠閑。


    李光貴很是興奮,嚷著要撿個大漏,逛來逛去的,在各個攤子上翻撿著。王平嘴上不說什麽,心下卻腹誹不已。


    這每天在古玩市場中轉悠想要撿漏的人不知凡幾,但古玩熱從九十年代就開始興起,已經熱了十多年的時間,民間的很多古董都被盜掘一空。這出產越來越少,需求卻越來越大,為滿足市場,賣家便想到了作假。以前的造假者還是一些對古玩似懂非懂的半桶水,但現在民眾的的水平也逐漸提高,沒以前好忽悠了。


    粗造濫製的貨色,再沒了多少市場,這做舊的工藝就越來越考究。造假者大多都是專家,按照真品的工藝來造假貨,有的的贗品看上去要比真品還真。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找到真品,運氣,比眼力更來得重要!


    有鑒於此,王平也沒撿漏的心思,跟著李光貴逛了幾個攤位,在魔僧的指點下,淘了幾枚五帝錢,便不再出手,等李光貴逛累了之後,才叫上他,逛起了店麵。


    不多時,就看到一家掛著奇古齋招牌的的門店。一看這招牌,王平就生出幾分興趣,就叫上李光貴,到這家店麵去看看。


    或許是因為上午客人不多的緣故,店裏卻是沒幾個店員,隻有一個年輕小夥子,正趴在櫃台上打瞌睡,王平就走過去敲了敲玻璃,這夥計驚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睡眼朦朧的看了過來,問道:“二位老板,需要什麽?”


    “我買羅盤。”


    “羅盤在那邊,你先自己看看。”夥計一指,然後張嘴喊了一句:掌櫃的,有人買羅盤。說完,就趴在櫃台上,又睡了起來。


    你這什麽態度?…李光貴就有些惱怒,臉色一跨,就要發作。王平連忙止住了他,話說王平今非昔比,李光貴就忍了,但還是有些憤憤不平:“什麽態度,哪有這麽做生意的?”


    王平笑道:“這古玩行,最考校的顧客的眼力,不講推銷,講的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薑太公釣魚,願者魚兒上鉤來…”


    說話間,裏屋就出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長得挺富態的,穿了個大背心,腳下挎了雙拖鞋,看樣子,也是在裏屋睡覺的架勢。老頭一出來,就一團和氣衝王平和李光貴一抱拳…


    “見諒,見諒,這孩子昨夜裏出貨累了一天,怠慢了二位貴客,老朽在這裏代這孩子給二位賠罪了,看在老朽的麵上,原諒則個。”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老板一賠罪,李光貴怒氣總算是消了。王平嗬嗬一笑:“掌櫃的客氣了。”


    “羅盤在這裏,兩位這邊請。”,老板伸手一引。


    王平一看,好家夥,這貨還真不少。邊上有個兩米多高的貨架,上麵擺得全是羅盤。


    這些羅盤一個個大小不等,小的有兩三寸,大的七八寸。材質也各自不同,有樟木的,有柚木的,還有的是用合成木材,膠木板,夾板,電木,塑膠板做的。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約莫得有幾十上百個。


    老板一邊指引,一邊介紹:“這塊是台灣日星堂的。這塊是香港唐氏的。國產有崇道堂,永春堂,集易堂,在這邊。可全是名家製作啊,個個都是精品。”日星堂之類的,都是羅盤的牌子,除此之外,還有正易堂,東定,黃春霖等品牌。


    聽了介紹,李光貴一臉好奇,不停翻找,問東問西。


    王平則不置可否的一笑:“有李居明的沒有?”


    李居明,香江風水術數名師,其人研究術數多年,在風水命理方麵頗有建樹,所著的流年運程書及通勝,銷量較好,頗受好評。出產的羅盤,做工也頗為考究,頗受市場歡迎。


    老板就是一楞:“是行家啊,李居士的,有啊,在這裏。”


    說著,就從抽屜裏抱了幾個包裝精美的盤子出來。


    王平隨手拿起一塊,按照魔僧的教的方法,開始一一檢查,看這三盤三針是否平直,校準天池底部的紅線,天心十道線,還有內盤等,都一一仔細查看…


    看了兩個之後,就不再看了,也不問價,隻是笑笑:“有好點的沒有?”


    話說這羅盤,最重要的就是坐向吉凶角度精準。不然就是差之毫厘,失之千裏。所以,內行選羅盤是先看其準度,再看其做工,最後才問價格。


    方才李光貴一過來就問東問西,老板就以為來了兩個棒槌,就拿了些一般的貨色出來糊弄這兩人。此時看見王平檢查盤子那兩手,動作頗為熟練,不像是新手。方才醒悟過來,原來棒槌隻有一個,這些水貨卻是糊弄不了人家,得拿點真貨出來才行。


    老板雖然醒悟,但生意人嘛,臉皮都厚,王平露了這麽一手,他也沒有半點羞愧的意思,反而嗬嗬一笑:“兄弟手法不錯啊,是個行家啊!”


    王平淡淡一笑:“不敢當行家,不過按照‘虛危之間針路明,難分張星宿上三乘,坎離正為人難識,差之毫厘斷不靈。’的指示,照本宣科而已,讓老板見笑了。”


    此詩是堪輿家王伋的《南針詩》,說的就是選羅盤的標準,言下之意,就是告訴老板,哥是明白人,你得拿點好東西出來,別拿哥當凱子宰。


    老板會意,笑嗬嗬的道:“哪裏,兄弟太謙虛了。裏麵請。”,伸手一引,把兩人請進裏屋。


    王平走進去一看,原來這裏麵內有天地,也有好幾個櫃子,放著些貨物,隻是數量比外麵少些。盤子也不多,隻有十餘個,隨便拿起幾個看了一看,發現都還不錯,都比較精準。當下,就挑選了一個三寸四的小羅盤,詢問價格。


    老板道:“兄弟是個明白人,老朽也不說虛的,這塊是黃春霖的,也是老牌子了,這進價就是一千六,你加點房租水電,湊個整數,你就拿走吧。”


    話說這羅盤價格,差異頗大,水貨很便宜,三五十百八十塊就能拿走。正品,動輒就是幾千上萬。這款是牌子貨,做工考究,質量也過硬,這價格倒也還算公道,王平就點了點頭,表示接受。


    談妥這樁生意,老板猶未滿足,又問道:“符紙、朱砂、符筆這些,我這裏也有,兄弟要不要看看?不是我自誇,風水法器這套家什,就我這裏最齊全,你走遍這條街,也找不著第二家…”


    王平笑道:“那敢情好,免得我走路了。這樣,你還給我來四兩辰砂,兩打符紙,一根符筆,對了,剛才淘了幾枚五帝錢,老板你給我湊湊,看能不能給湊個齊活。”


    所謂的五帝錢,是指順康雍乾嘉這清朝最興盛的幾個朝代的錢幣,術數家認為,這五代時代相連,國運昌盛,社會相對安定繁榮,帝王獨尊,百姓樂業,錢幣鑄造精良,流通時久,得天地人三才之精氣,故具有鎮宅、化煞,旺財的功效。


    近年來,在有心人的宣揚下,這五帝錢的價格也隨之高漲,且頗有市場。一般而言,一套帝錢,為九個或九的倍數。其價格,也是浮動頗大,品相一般的,一套在兩三百左右,好點的在六七百到一千之間,極品的,幾千上萬也正常。


    老板就問了一句:“你淘了幾個,先讓我看看朝代和品相,看能不能湊齊?”


    王平就把自己淘的十來個銅錢摸出來,老板一看,全是順康雍的,正好自家裏乾隆嘉靖的多,兩廂湊湊,就正好湊個兩套。當下就表示可以,也不說收錢了,就說給你湊套十八枚的,剩下的銅錢就留在店裏,算交換了。


    王平表示同意,老板就叫醒夥計,取了幾盤帝錢出來,和李光貴一起翻找比對配套。老板則取了朱砂和符紙出來,讓他驗貨。


    王平一看,這朱砂顏色鮮紅,富有光澤,質地飽滿,第一感覺就不錯。隨後又按照魔僧的吩咐,拿起一顆在手上顛了顛,發現頗有些分量,便又取了兩粒,放在玻璃板上,取出鑰匙一壓,發現這朱砂內外皆紅,無一絲雜色。


    魔僧說這是上好的品相,然後又教他看符紙。王平便拿起一疊符紙仔細檢查,見這紙厚薄均勻,放在鼻前一聞,隱約還能嗅到一絲竹香。魔僧說這也是柳州產的正品,不是廢包裝箱壓的水貨。


    王平展顏一笑:“不錯,老板這貨挺正,報個價,我全要了。”


    老板就說道:“一般貨色在五六塊左右,我這個一克就算你二十。這符紙就算你兩百,你看如何?”


    價格挺公道的,王平滿意的點點頭,表示同意。那邊,夥計也把五帝錢配齊了,王平出了九枚,老板這裏湊了九枚,回去正好配個法劍,找老板要了幾根紅繩,和這帝錢一起裝好,然後又挑了個清朝的小碗和一根狼毫符筆,叫老板算總賬。


    這些加在一起一共兩萬出頭,老板就把零頭抹了去,還給送了個黃布搭子做添頭。


    王平嗬嗬一笑:“老板太客氣了,這怎麽好意思呢?”


    老板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後常來照顧生意就可以了。”


    王平笑著應了,就把賬結了,留了個聯係方式,然後叫上李光貴,一起回轉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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