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春


    在著名旅美作家嚴歌苓的最新小說集《誰家有女初長成》出版之際,我們采訪了嚴歌苓的父親、老作家蕭馬先生,他滿懷喜悅地談起了女兒的文學、人生旅程。


    蕭馬介紹說,我是先學工,後從文,真可謂誤入歧途,書劍兩誤。我自己寫過的電影,影響比較大的是1990年公映的《鋼銼將軍》,是根據我1983年寫的一個中篇小說改編的。嚴歌苓的電影我當然看。人家說,嚴歌苓的小說在華人文學圈裏比較大的特點就是更具有開闊視角,這就比較符合文學本來的意思。


    他接著回答筆者的提問,為什麽嚴歌苓姓嚴,我姓蕭?其實我也不姓蕭,蕭馬是筆名。嚴歌苓的名字的來曆是這樣:用“苓”是因為她媽媽的名字中有一個苓字,後來覺得這個字與“歌”字搭配,念起來音韻比較優美,不少人覺得這個名字是很藝術化、很美的一個名字。


    嚴歌苓走上文學這條路,其實跟我有一點關係。家裏幾代都是知識分子,我的父親、她的爺爺,包括更上一輩都是留美的,學的都是文科,有學哲學的,也有學文學的。他們那一代作家基本都是學者型的,像我們這一代基本上就屬於經驗型的,嚴歌苓兩個特點都有。她有自己的特殊的經曆。像她那麽一個女孩子,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裏,對藝術耳濡目染,書讀得比較多,音樂家裏也天天放,還可以看畫、看雕塑。我學建築,也學畫,經過了“文革”,家裏保留下來的東西也不少。但我的確沒有教過她到底應該怎麽寫、不該怎麽寫。藝術家是教不出來的。


    蕭馬說,現在我們倒是經常交流創作的事情。她們這一代和我們不一樣,我們就是投身文學、投身革命。中國文學有載道的傳統。作為小說家的嚴歌苓到了西方以後,思維實現了一個大跳躍。


    蕭馬告訴筆者,嚴歌苓很早就出國了,起初的生活是很殘酷的。她有條件在美國過得很優裕。我的姐姐在美國幾十年,對她很好,給她錢她也不要,堅決要靠自己的勞動。剛去的時候,嚴歌苓也非常艱苦地打工。她從30歲才開始學英語,到現在不但能用英文寫作,也能用英文講演。她跟我說,去美國之前,想了一些故事,現在獲得了另外的角度來反思積累的素材,哪些是發酵了的,哪些成了酒了,哪些可以寫了,她的角度應該很新,應該能出好作品。


    嚴歌苓的確善於從生活經驗中汲取東西,每次都運用得很有新意。《也是亞當,也是夏娃》、《誰家有女初長成》還有最近發表的《魔旦》,這裏有她跟其他女作家很不同的東西,就是試圖用一種很輕鬆詼諧的語言來寫悲劇,這在中國的女作家裏還不多。嚴歌苓新出版的自傳體長篇《無出路咖啡館》也是這樣,雖然是悲劇,但寫得很輕鬆。


    蕭馬不無感歎地說,寫小說都是為了“人”(人類的“人”),或者是為一個民族的,或者是為感情的,輕鬆的後麵都有著一點沉重。她也喜歡唱,喜歡笑,她“脫口秀”的本事很大,突然說出來很俏皮的話,但總的來說,她還是一個內向的、穩重的性格,心上背著十字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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