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美珀:


    警告你暫停所有惡劣自私的收購行動,還有卑劣的經營手段,不然別怪我對你展開報複行動!


    垂眸看著手中的字條,上頭的字是從各種報章雜誌上裁剪下來的,貼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很傷眼力。溫美珀半托著腮,薄唇揚起一抹充滿興味的笑弧。


    “這是警告信?”坐在他身邊的梁景書緊張兮兮地問。


    “嗯。”抬起頭,天生一張漂亮的娃娃臉,溫美珀笑眸彎彎、笑顏燦燦,任誰看見這麽溫和無害的俊顏都提不起戒心。


    “這已是這個月的第三封了,我們要不要報警處理?”


    “當然不要,這種事如果傳出去有損公司形象。”溫美珀仔細地將字條折好放進西裝口袋,搖了搖頭。


    “總裁,這種事可大可小,若是空言恐嚇就算了,如果對方是認真的,我必須顧慮您的安全。”梁景書嚴肅回答。


    “不會有事的。”靜靜回視他,好似正認真考慮他建議的溫美珀,其實心思早已飄到其它地方。“景書,這字條還是跟從前一樣嗎?”他狀似不經意的隨口問。


    “是的,就和前兩次相同,警告信今天早上直接出現在您的辦公桌上。”


    “哦?”隻發出簡單的單音,溫美珀眸光望向車窗外,似笑非笑的俊顏教人摸不透心思。


    又是直接出現在他桌上?


    並非郵寄,也不是經人轉交,而是大剌剌直接躺在他的辦公桌上,這樣的方式不是很奇特嗎?


    “總裁,關於我說報警處理的事,您真的不考慮嗎?”見他陷入沉思,梁景書不放心地又問。


    “不考慮,任何事都沒有保護溫氏集團重要,景書,你不用擔心我,別忘了我身邊有人保護。”


    “話雖如此,但是凡事小心為上。”誰能百分之百確定跟在總裁身邊的兩名壯漢就是安全的?難保不是有心人特地安排。不管怎麽說,不是自己人就很難安心。


    “沒事的,你甭瞎操心。”和他憂心的模樣截然不同,溫美珀笑著擺擺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是。”梁景書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緊蹙的眉心卻不曾鬆開。


    “景書,項伯父的工廠快到了,我要的東西你可準備齊全?”車窗外熟悉的景色映入溫美珀的眼簾,他不著痕跡地蹙眉,破壞了他天生愛笑的俊顏。


    “都已經準備好了。”


    “既然準備好了,我就要開始惡劣自私的收購行動,還有卑劣的經營手段。”挑挑眉,溫美珀不忘調侃自己兩句。


    “總裁,您絕對不是這樣的人!”梁景書立刻激動的反駁,小小嚇了溫美珀一跳。“其實您的心腸比任何人都軟,要不是逼不得已,您根本不想接手溫氏?……”


    “行、行、行,我知道、我明白,”見梁景書激動到快發下毒誓證明自己所言不假,溫美珀連忙笑咪咪地安撫他的情緒,心裏卻不免受到他的忠心信任感動。“景書,我是開玩笑的你聽不出來嗎?你的風趣幽默都到哪裏去了?五年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不是曾有人說過,一生有一個知己就夠了。那麽無論他在外傳言有多差,有景書了解他應該也已經足夠。


    “是嗎?原來您是開玩笑的。”梁景書抹去額際的汗珠,籲出一口長氣。“原來您是開玩笑的。”他喃喃自語。


    十五年前的知遇之恩,他立誌一輩子要對總裁忠誠,就算漫漫歲月走過,他的決定不曾改變。


    無論溫美珀如何改變,他絕對都和總裁同一陣線。


    “爸,溫家的人來了。”項名耀從百葉窗望出去,正好瞧見三輛黑色奔馳車緩緩駛進自家工廠門口,他兩道濃眉不由得微蹙,年輕堅毅的臉龐帶抹不信任的神情。


    項家在此地經營成衣工廠到項名耀已是第三代,因為大環境的改變,加上工廠資金周轉不靈,讓他不得不做關廠的最壞打算。三年前,父親向合作已久的漢煌集團借貸高額資金,當時溫美珀很幹脆的一口應允,他卻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不懂溫家為什麽肯如此輕易的伸出援手?


    他總覺得隱隱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是溫少爺來了嗎?”項父聞言,布滿皺紋的老臉頓時一亮,歲月毫不留情的在他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明明才六十出頭,瞧上去卻像七十幾。


    “應該是溫美珀。”項名耀略顯冷淡的回答,沒有父親的熱絡。


    “名耀,你怎麽可以直呼溫少爺的名諱?溫家對我們的恩情簡直就是再生父母!不許你這樣說話。”項父不滿的警告,連忙出門迎接溫美珀。


    板著臉跟在父親身後的項名耀不發一語,不願再因為溫家的事和父親起爭執。商場如戰場,隻講現實不論情分,也隻有父親的死腦筋會如此認為。


    “項伯父好久不見,近來可好?”眼看黑色奔馳車下來一名年輕男子,他的皮膚略白,四肢纖細修長,清秀的五官幹淨漂亮,尤其是他的眼睛,笑眸彎彎,好似黑曜石般閃耀。


    他就是溫美珀,二十八歲即接掌漢煌集團,被譽為溫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繼承人。


    陽光下,溫美珀的笑容幹淨,就像天使般純淨無害,他和氣地向項父打招呼。


    “我很好、我很好,”項父連連點頭,“溫少爺事忙還特地走這一趟,真讓我過意不去,應該是我去找溫少爺的。”


    “項伯父千萬別這麽說,我也是有事才過來叨擾,”溫美珀漂亮的笑眸狀似不經意的環顧四周。“聽說因為都市計畫的關係,往後這附近都會變成商業區。”


    “嗯,再過些日子這裏將變得很繁榮,和現在淳樸的模樣不一樣-!”項父笑答。


    還是笑眸彎彎,溫美珀薄唇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弧。每當他心機越重的時候,唇邊的笑容也越發耀眼。“若是在此地蓋個購物城,應該很不錯吧!”


    “當然,溫少爺的眼光果然獨到,如果能蓋個豪華購物城,肯定占盡先機,”項父驕傲地看著眼前的溫美珀,想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應該才四、五歲年紀吧!小小的個頭、清秀的臉龐,穿著可愛的小西裝,安靜乖巧地站在溫氏上一任總裁溫宜紳後麵,沒想到轉眼之間,如今已是能獨當一麵的男子漢了。“溫少爺有看上哪塊地嗎?”


    “我看上哪塊地?”溫美珀笑容更深,就像個沒有心機的大孩子,“項伯父這塊地的位置就相當好。”


    “沒錯,已有好幾個人來跟我談過,我都舍不得割愛,”項父搖頭歎息,“我們住在這裏已經很久,從我父親時代就開始了,就算價錢再好,變賣祖產的事我也做不出來。”


    “是嗎?無論如何也不肯賣嗎?”溫美珀俊逸的臉龐畫過一絲惋惜。


    “溫美珀,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項名耀皺眉,朝他大大逼近一步,溫美珀身旁的黑衣大漢立刻擋住他。


    “不許無禮,退下。”溫美珀擺擺手,示意黑衣大漢讓開,他依舊笑容可掬。“你應該是項大哥吧?我沒什麽意思,隻是問問。”


    “哼!”項名耀沒好氣地輕哼,打從第一眼起他就對眼前娃娃臉的男人沒好感。


    “名耀,不準這樣和溫少爺說話,”項父回頭陪笑,“不好意思,他的脾氣就是衝了點。”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溫美珀笑笑,“項伯父的地是真的不賣嗎?”


    “嗯,我們是絕對不會賣。”


    “那真是可惜了,”不著痕跡的蹙眉,旋即舒展開來,溫美珀還是天使般的笑靨。“景書,麻煩把文件拿給我。”


    “是。”梁景書立刻從公文包取出文件。


    “項伯父,這是三年前的借據,您還記得吧?”溫美珀輕聲笑問,“上頭清清楚楚寫著借貸金額與還款日期?……”


    “我當然記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應該要開始還本金了。”


    “我知道,”見到借據,項父的額角沁出汗珠,目前他們還沒有能力還清這筆借款。“但是目前我們有些困難,希望你能再多給我們一些時間。”


    “項伯父,還記得當年您開口向我借貸的時候,我毫不猶豫,”溫美珀斂下笑眸,此時他臉上的笑瞧上去也不再那麽真心了。“如今您還款拖延,倒是讓我困擾了。”


    “我明白,還希望溫少爺能多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想辦法籌措。”


    “七百多萬的款項,不是小數目?……”


    “我會想辦法的。”項父誠懇的說。


    溫美珀靜靜的看著項父,看著曾親熱地牽著他的手到巷口買甜食的長輩,可他卻必須做出這種殘酷的事。“項伯父。”停頓半晌,他開口,因為天生笑顏笑眸,反而教人看不清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溫少爺?”


    “我想依貴公司的營運狀況,短時間內資金是無法籌出來的,”溫美珀平靜地說,平靜到連自己都覺得討厭。“我想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您把這塊地賣給我。”


    “啊?”項父怔住,好似不相信眼前可愛的孩子竟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溫美珀,你果然露出你的狼子野心!”站在一旁的項名耀怒斥,額上青筋爆出。“你當年會這麽幹脆的借款,原來就是在打這塊地的主意!”


    “項大哥這句話有失公平,就算我再料事如神,三年前怎會知道貴工廠的營運狀況不會好轉?當時我也是出自一片善意,”麵對項名耀的指控,溫美珀並未動怒,仍是平和的語氣。“如今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你別想狡辯!”


    “項伯父,我想您也不會願意和我對簿公堂吧?那不是好事。”輕吸一口氣,溫美珀對著項父開口。“您如果肯將地賣給我會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溫少爺?……”項父蒼老的臉龐漸漸失去血色,他看著溫美珀的目光像在看陌生人。


    曾幾何時,溫少爺已不是當年那個善良的孩子了?


    “項伯父,倘若您願意割愛,除了先前的借款外,我還會另外給您一筆錢周轉。”溫美珀誠懇地說。


    他還沒有喪盡天良到讓項伯父失去依靠的地步,但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他必須做出商人該做的選擇。


    “誰要你的臭錢了?我們話說得很清楚,這塊地絕不會賣。”馬上打斷他的話,項名耀憤怒地揮舞拳頭。“溫美珀,你少在那裏妄想!”


    “項伯父?”瞧也沒瞧項名耀一眼,溫美珀等著項父的回答。


    “?……”


    “我是誠心希望您能答應我的建議,我所出的價格絕對不低於行情,這對您來說並非壞事。”


    “?……”


    “項伯父?”


    “?……”


    “如果你們執意不肯賣,我們隻能法庭上見了,您真的不考慮嗎?”


    “?……”


    “既然如此,我們應該也沒有其它方法了。”遲遲等不到項父的回答,溫美珀很遺憾地轉身。


    “?……溫少爺。”沉默已久的項父終於出聲,“請你等一等。”


    溫美珀腳步一頓,回頭。“項伯父有何指教?”


    “我們?……願意賣地。”深深吸口氣,項父沉重地道。


    “爸!”項名耀激動地望著父親,一臉不可思議。這是爺爺留下的祖產哪!怎能賣給狼心狗肺的溫小子?“爸,這塊地對您意義重大耶!”


    “項名耀,你給我閉嘴!”項父回頭怒斥。


    “可惡,氣死我了。”收到父親嚴厲的眼神,項名耀悻悻然閉上嘴,憤怒的目光狠狠瞪住溫美珀。


    “原來項伯父回心轉意了,這是個明智的決定,”溫美珀笑了,這一回瞧上去不再像天使般無害,而是顯得有些神情複雜。“剩下來的事,麻煩你們直接和景書談吧!價錢方麵你們盡管放心。”


    “錢並不重要,但我有一個問題。”項父精明的老眼深深望住他的。


    “項伯父請說。”


    “你還是當年我熟悉的溫少爺嗎?”項伯父語重心長的問。


    梁景書聽見他的問題,忍不住揚眸瞥向溫美珀。


    溫美珀臉上的笑容短短消失了一秒,旋即又像陽光般燦爛。“我當然還是從前的溫美珀,但是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


    “總裁,我都處理好了,後天我會親自過來簽約。”梁景書關門上車,恭敬地報告。


    “景書,你一定覺得我很冷酷無情吧?”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溫美珀麵無表情的問,每當他必須做出違背本意的決定時,他就會出現這種空洞的表情。“就算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父執輩,我也能麵不改色的抓住其弱點要他就範,這樣子的我很差勁吧?”


    “總裁,我並沒有這樣想。”他知道總裁是不得已的。溫氏集團有數千人靠他吃飯,他一倒,多少人會失去工作?為了現實,有時總裁必須做出殘酷的決定。


    沒有人想得到當總裁接任的時候,溫氏集團已是個空殼子,上一任總裁是個大好人,好到公司被掏空而不自知,要不是總裁這些年來辛苦耕耘,討回原本屬於溫氏的東西,溫氏早已在商界裏消失了。


    “隻要是人都會這樣想的,”溫美珀笑眸彎彎,笑意卻未達眼底。“但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近幾年我深深體會到的事實。”


    “總裁,我明白您的難處。”梁景書低語。


    他隻是會擔心越來越冷漠的總裁,終究有一天會完全失去自我。


    “景書,你不會背叛我吧?”頓了頓,溫美珀問道。


    “總裁放心,我絕對不會背叛您。”梁景書斬釘截鐵地回答。


    “聽見你的保證真教我安心,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溫美珀皺眉望著車窗倒映自己的笑顏,厭煩的閉上眼。


    其實他並不想笑啊!一點都不想,偏偏自己永遠這般笑咪咪的,瞧上去更陰險了。


    “景書,我累了,想小睡一下。”


    “是,您放心休息吧!”景書點點頭,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此時總裁不想再受任何人事物的打擾,他需要好好沉澱心情。


    “站住!別跑!”一如往常的美麗黃昏,一名身材微胖的警察氣喘籲籲的吹著哨子,緊追著前方身形健壯的年輕男子。


    他們已經跑過兩條馬路、三條街,眼睜睜看著彼此的距離越拉越遠。


    聽見警察的叫喊,年輕男子僅是回頭看了眼彼此逐漸拉大的距離,腳下步伐更快。


    “站住!快給我站住!”


    隻有白癡才會站住吧!年輕男子扮個鬼臉,一溜煙拐進右方的小巷子。


    “不行了、不行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中年胖警察扶著腰際改跑步為快走,“這小子體力這麽好,不參加馬拉鬆比賽當什麽內衣賊,真是年紀輕輕不學好!”


    “康伯伯,您在說誰呀?”身旁忽地插入清甜的女聲,未施脂粉的漂亮臉蛋映入他的眼簾。


    尖尖的瓜子臉五官清麗,微揚的粉唇自然紅潤,最特別的是她眼眸清靈透亮,教人一見便難以轉移目光;她不跟隨時下流行,一頭黑亮的秀發未曾染燙,整齊的係在腦後,一身粉紅色的休閑運動服展露出高身兆纖麗、足以媲美模特兒的好身材。


    “原來是曉恩啊!又出來慢跑嗎?”大康邊追賊,邊和身旁的漂亮女孩說話。


    武威道館是有名的跆拳道道場,道館主人路天成在當地頗有名望,膝下一對兒女輝揚和曉恩皆承襲父親的一身好功夫和豐沛的正義感。


    “嗯,不多跑幾圈的話,我的身體都會變鈍的,”路曉恩微微一笑,清麗的眼宇間散發著英氣,“康伯伯在追賊嗎?”


    “是呀!”大康像是很遺憾的搖搖頭,指向右前方。“剛溜掉的混蛋小子是內衣賊,楊大嬸親眼看見他偷走她的內衣。”


    偷楊大嬸的內衣?就是那個住在13弄,體重突破一百公斤的楊大嬸?!現在的小偷喜歡的類型果然越來越廣泛了。


    “嗯,”曉恩眨了眨美眸,沒將訝異的情緒寫在臉上,“康伯伯需要我幫忙嗎?”憑她的腳程,不消五分鍾應該就能抓到內衣賊。


    “好啊!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


    “不會,警民合作是應該的。”和大康點頭示意後,路曉恩立刻朝內衣賊消失的方向追上去,才短短三秒鍾不到,大康已經瞧不見她的背影。


    “喂!你給我站住!”奔到公園口,路曉恩立刻眼尖地發現康伯伯所說的內衣賊,她尾隨在他身後保持五步的距離。


    “你是誰?沒事少管閑事!”手裏還抓著楊大嬸的內衣,年輕男子見身後是名漂亮的美人兒,完全沒將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別死跟著我,快滾開!”


    “你就是偷楊大嬸內衣的內衣賊?”


    “什麽偷內衣,我隻是借幾天,我會還她的,”年輕男子厭煩的擺手,“臭女人快滾!”


    “這麽說你承認自己是內衣賊了?”不能扁錯人向來是她的原則,她再次警告,“請你停步。”


    “就說我隻是借幾天你聽不懂嗎?你這個笨女──哎喲?……”年輕男子話來不及說完玉臀已遭到狠踹,他灰頭土臉的跌向地麵。


    “叫你停,為什麽不停?”路曉恩皺眉。


    用古怪的眼神瞪著她,年輕男子一臉不服氣。他是賊耶!哪一隻賊被追不用跑的?


    “不告而取謂之竊,難道你沒聽說過嗎?我勸你還是乖乖到警局自首吧!”


    “你這個臭女人不但踹我還對我說教,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年輕男子憤怒的站起來,二話不說就是送她一記左勾拳。


    路曉恩不慌不忙地別開頭,左手擋住他攻擊之餘,又快又狠的直拳直接kiss上他的鼻梁。砰一聲,巨痛從他臉上爆開。


    “痛痛痛!痛死我,我的鼻子啊!”年輕男子痛得跳腳,“你把我的鼻子打斷了。”


    “我並沒有打斷你的鼻子,”路曉恩皺皺眉,他形容的太誇張了。“你的鼻子很好,最多?……最多就是鼻骨裂傷罷了。”


    拜托,鼻骨裂傷也很嚴重吧!


    “你?……”小心翼翼的拿開手,卻發現滿手是血,年輕男子已經痛得說不出話。


    “曉恩,原來你抓到他了,真是謝謝你呀!”姍姍來遲的大康氣喘籲籲跑過來,一見到哭喪著臉躲在一旁的小賊,不禁眉開眼笑,立刻將他銬上手銬。“我先抓他回去做筆錄,晚上我再親自登門道謝。”


    “別客氣,小事一樁。”曉恩微笑,反正這已不是她第一次幫忙捉賊。“偶爾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的。”


    “曉恩,你回來了,今天比較晚喔!”聽見開門的聲音,路天成笑嗬嗬地回頭,“你看看是誰來了?”


    看見坐在客廳裏熟悉的俊逸臉龐,路曉恩一怔,好半晌才回過神。“景書哥。”


    “嗨!曉恩,好久不見。”梁景書含笑向她打招呼。


    “嗨。”是啊!他們真的好久沒見了,自從三年前他不顧眾人反對,毅然決然幫溫氏集團工作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麵。


    說不出心裏究竟是什麽感覺,路曉恩安靜地幫自己倒杯水,他們的談話內容一字不漏的全進了她的耳朵。


    “景書,這麽說來你還在幫那個奸商做事?”路天成不讚同的皺眉問。


    “總裁他不是奸商,那些事都隻是外界對他的誹謗。”梁景書明白向來不喜辯駁的溫美珀早被傳成罪大惡極的壞蛋角色。


    如果他們看過總裁本人就不會這樣認為了。他不禁想。


    “但是無風不起浪不是嗎?”路曉恩輕聲開口,腦中浮現的都是有關溫美珀的負麵消息。


    大肆收購土地、並購經營不善的小企業,溫美珀在商界的作風是有名的強硬和不講情麵,凡事都以金錢利益為優先,在她眼裏,渾身銅臭味的溫美珀怎有資格得到景書哥的忠誠?印象裏最深刻的就是住在鄉下的徐龍叔,他引以為傲的橘子園被漢煌集團買走後,如今變成高爾夫球場,隻供那些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有錢人使用。


    那樣的男人?……那種隻想著如何賺錢、卻不顧人情義理的男人,景書哥為什麽寧願和親如手足的哥哥鬧翻也要幫他?!


    “有時候迫於形勢所逼,的確不得不做出殘酷的決定,但這不代表總裁他是壞人。”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梁景書歎氣。


    “我不管溫美珀是什麽樣的人,他做什麽都與我無關,隻要景書哥沒變就好了。”路曉恩一向善惡分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所謂的模糊地帶。


    揚眉看了她一眼,梁景書僅是笑了笑沒說話。


    曉恩錯了,如果總裁真要變成惡魔的話,他也願意陪著他一起下地獄的。


    “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情想拜托輝揚。”不想話題繼續在溫美珀身上打轉,總裁在他心裏的形象誰也無法改變的,他直接切入正題。


    “輝揚出國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路天成慢條斯理地幫彼此添茶,“他去了法國。”


    “原來我們錯過了?……”梁景書難掩失望。


    他本來想拜托這位從小玩到大、又是跆拳道高手的好友充當總裁的短期保鑣若是他不在就沒辦法了。


    “哥哥去了巴黎,就算回來最快也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路曉恩補充。


    “嗯。”可惜的點點頭,梁景書收起笑容。真不巧,遇上輝揚一年一度的流浪期。


    路輝揚是個很矛盾的綜合體,明明生在最不浪漫的武道世家,偏偏有著最浪漫的流浪天性。


    “景書哥,你需要哥幫什麽忙?和溫美珀有關嗎?”見他神色有異,路曉恩問道。


    “嗯……”梁景書把這一個月來總裁連續收到警告信的情形照實說出來。“我很擔心總裁的安全,但他又執意不肯報警。”


    “因為溫奸商收到警告函,所以你想請我哥保護他?”路曉恩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還說溫美珀不是奸商,他若行事光明磊落,又怎會得罪人呢?


    “嗯,我相信依我和輝揚的交情,他一定會答應的。”就算輝揚再不讚同他投身爾虞我詐的商場,但他相信輝揚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景書哥,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非得幫溫美珀不可嗎?”路曉恩不明白的皺眉,“他明明跟你是截然不同的人啊!”


    “那些都是誤解,和總裁真正相處過的人就會明白。”粱景書勉強笑了笑,“你非要我說出理由的話,我也說不出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有機會和溫美珀相處,我也會像你一樣對他死心塌地嗎?”路曉恩不能理解他的回答。


    “嗯,你會的。”梁景書毫不猶豫地頷首。溫美珀有種說不出的人格特質,如果能得到總裁信任的人,一定會感受到的。


    溫美珀在別人眼中或許很壞,而且他也故意表現得很壞,他刻意塑造出冷酷無情的形象讓人厭惡,因為他從沒打算要和任何人親近。其實,真正的總裁是很軟心的,要不是當年發生太多醜事,他相信總裁也不會有如此大的改變,他會是從前笑得很真心的溫美珀。


    但粱景書自己也心知肚明,總裁的個性慢慢在改變,陰暗麵一點一滴吞噬了光明,再這樣下去,或許總裁真會變成一個徹底冷漠的人。


    梁景書再肯定不過的語氣令路曉恩迷惑,她皺眉。


    “那麽,就由我來代替哥哥吧!”路曉恩下意識看了父親一眼,發現後者聽見她回答後神情很平靜,並沒有反對或讚成。“我一直很想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善良的景書哥肯待在溫美珀的身邊,甚至不惜和哥哥翻臉。”


    “曉恩?”梁景書很驚訝,沒想到他和輝揚鬧翻的事她竟會一直耿耿於懷,那件事對他們來說就像兄弟間的爭執罷了。


    “所以由我去保護他吧!你放心,我的能力不會比哥哥差的。”方才噴鼻血的內衣賊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行!這麽危險的工作我不能讓你去。”粱景書沒有考慮就搖頭。


    “景書哥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但我無法預期對方會做出什麽事,我不能讓你涉險。”


    “景書,你就讓她去吧!曉恩不是你想像中那麽脆弱。”路天成慢吞吞的插話,平靜無波的語氣裏滿是對女兒的信心。


    “但是——”


    “放心,我可以勝任的。”路曉恩送他一朵要他放心的笑容,她很想知道溫美珀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人,難道他真和外傳的形象不同嗎?“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去見溫美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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