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推門走進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黑市地下拍賣場的主人,氣勢自然不弱,用凶神惡煞來形容都不為過。


    隻是他一看到顏瑾虞,立馬就變了一張臉。


    笑盈盈的,還顯得有些激動,“顏小姐,您到這裏來怎麽也不事前打聲招呼?畢某也好親自接待您啊!”


    來人身後還跟著兩個人,應該是他的下屬。


    不管是他還是他的兩個下屬,都沒戴著麵具,已將麵具摘下拿在手裏,是表示禮貌。


    “我沒有提前打招呼,畢老板不也這麽快就知道我來了嗎?”


    來人畢承,這裏的老板。


    像這樣的地下拍賣場可不止有這裏,隻是這裏是總部,其他城市的是分部。


    “顏小姐說笑,畢某哪裏當得您這一聲畢老板?我這個老板是怎麽來的,別人不清楚,您還不清楚嗎?”


    說話的間隙,畢承打量房間裏的人。


    戴著黑色麵具的男人雖然看不清臉,但他能確定不是閔如風。


    還以為除了顏小姐,另外三人也來了,原來隻有霍思雨在。


    “霍小姐。”畢承對霍思雨的態度也很好。


    霍思雨端坐在顏瑾虞身側,微微點頭,“畢老板。”


    “您客氣。”


    “顏小姐這次過來是要拍什麽東西?如果今晚拍賣的東西有您看上的,不必等,我讓人直接給您送來。”


    譚詩韻聽得唏噓。


    連秦灝都有些側目。


    這種地方規矩多,拍賣的東西都是事前放出消息,通常不會在拍賣會要開始之前將拍賣品撤下,因為這樣會影響拍賣場的信譽,除非臨時找出一件更珍貴,客人們更感興趣的拍品頂替上去。


    但不管是會影響信譽,還是臨時找出一件更有價值的東西頂替上去,對拍賣場的影響都不好。


    而這個拍賣場的老板,在顏瑾虞麵前竟願意做到這一步。


    “不必,我今天過來不是為拍東西,是有其他事。畢老板先坐,等拍賣會結束再說。”


    畢承疑惑,還是走過去坐下。


    跟著他的那兩人在他身後站定。


    畢承一招手,侍者沒一會兒就端來茶點。


    然後看向房間裏的另外兩人,“顏小姐,這兩位是?”


    顏瑾虞收回看著底下拍賣場的視線,“這位先生是我一個朋友,身份不太方便透露;這位小姐是水城薄家繼承人譚詩韻,這次是和我一起出來旅遊。”


    “這位是這裏的老板,畢承。”


    秦灝還好,譚詩韻聽到她這樣認真的介紹,就一陣詫異。


    有瑾虞這個認真的介紹,下次她再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待遇就會完全不一樣。


    心下感激,禮貌微笑,“畢老板,幸會。”


    畢承看秦灝一眼,沒有多問,就對譚詩韻笑笑,“原來是水城薄家。譚小姐,幸會。”


    “譚小姐既是顏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我畢承的朋友,是我們拍賣場的朋友,待會兒我就讓人將通行牌送上,但凡擁有通行牌的人,我們每次舉辦拍賣會,都會將即將拍賣的東西告知,到時譚小姐如果有感興趣的,可以到拍賣場看看。”


    “那就多謝畢老板了。”譚詩韻無疑是高興的。


    地下拍賣場,有錢都不一定有資格參加。


    這其實也算一種身份的象征。


    如果不是這次她湊巧跟著瑾虞一起過來,就薄家繼承人的身份,哪怕她將來繼承了薄家,想要拿到一張通行牌也不容易。


    這種拍賣場,拍賣的東西又豈會尋常?


    接下來,譚詩韻就見識了什麽是拍賣盛宴。


    這裏拍賣的最尋常的東西,都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價值連城。


    拍賣會過半,秦灝突然起身,“我出去走走。”


    畢承皺了下眉。


    拍賣會期間離開包廂,其實不合規矩。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看向顏瑾虞。


    見顏瑾虞對他點了下頭,他就說:“那我讓人陪著先生一起,這裏環境複雜,以免先生迷了路。”


    “我和他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出去走走。”霍思雨站起來。


    卻沒看秦灝一眼,哪怕秦灝的注意力始終在她身上。


    霍思雨還在生氣,這還是他們相處到現在,霍思雨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對他生氣。


    秦灝居然有種慌亂的感覺。


    畢承顯然對霍思雨是信任的,“這樣也好。”


    兩人出包廂後,一邊看著熱鬧的拍賣,畢承一邊說:“剛才我聽顏小姐說您和這位小姐是來旅遊的,那您來這裏,實則是順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譚詩韻竟覺得畢承這語氣像是有些幽怨。


    顏瑾虞道:“也可以這麽說。”


    “您好歹也是有這個拍賣場30%股份的人,怎麽就對自己的產業這麽不上心呢?算來,您差不多有五年沒來了吧,您就不怕我將您的那份分紅給占了?”


    譚詩韻這下是真的驚了,眼睛瞪得老大。


    這,瑾虞還在這裏占股了?


    還是占了30%!


    那每年的分紅得是多少錢啊?


    顏瑾虞看著畢承,輕笑,“你若有膽子,隻管占了就是,左右我也不缺這點錢。”


    畢承:“……”他沒膽子。


    還有,她居然說不缺這點錢,30%的股份,一年的分紅就夠幾輩子花銷了,在她眼裏卻好像沒有多少一樣!


    果然不愧是大佬。


    說來,他認識這位大佬,還是機緣巧合。


    以前這地下拍賣場還是他的父親當家。


    他父親也有那麽幾個私生子,爭奪家產這種事,不管是明的產業還是暗的產業,都存在。


    八年前父親去世,家裏就展開了長達一年的爭奪財產之爭。


    雖然他是正兒八經的繼承人,可私生子的母親上位後,父親就專寵私生子,給了對方和他爭奪財產的權力。


    就是在最後關頭,他險些遭對方毒手,是顏瑾虞出手救的他。


    照著她當時的說法,是說那個私生子是她的任務目標,救下他隻是碰巧。


    不管是不是碰巧,反正是救了他。


    當時也是戴著麵具,他沒能看到對方的臉,是拍賣場因長期內鬥,早已支撐不下去,她拿了很大一筆錢出來說是投資。


    之後再聯係過幾次,他才看到她的真麵目。


    能看到她的真麵目,其實也是巧合。


    有一次,他們是四人來拍東西,在包廂裏,因為沒有外人,他們就沒戴麵具,他得知她在拍賣場,激動得什麽都不顧,就衝了進去,才得以看到對方的真麵目。


    說起那次,他都有點腿軟。


    差點就死在了閔如風的銀針下。


    從那以後,他就對幾人有了心理陰影。


    但不可否認,顏瑾虞是他的大恩人。


    “您真沒有什麽看得上的東西?今晚拍賣的東西好像都還不錯,不若您適當叫個價?”


    看向譚詩韻,“譚小姐也可以看看有沒有中意的東西。”


    譚詩韻禮貌搖頭,“多謝畢老板好意,暫時沒有。”開玩笑,這裏隨便一件拍品都上億,又不是非買不可的東西,她還沒有那麽大手筆。


    剛說完,顏瑾虞還真看上了一件東西。


    是正擺上來的拍品,一塊紫龍玉佩。


    拍賣師吹得天花亂墜,顏瑾虞看上它,實則隻是第一眼就覺得它很配殷九燼。


    除了那枚親手打磨的戒指,她好像還沒送過殷九燼什麽東西,不如就把這塊玉佩拍回去?


    見她突然來了興致,畢承問:“顏小姐對這件感興趣?要不……”


    顏瑾虞抬手打斷他,“這樣多沒意思。”


    此時已經有人喊到八億。


    顏瑾虞舉起號牌,畢承就招呼他身後站著的其中一人上前喊價:“十億!”


    一次兩億的加,底下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還感歎是誰居然這麽大手筆,聽到是三樓的三號包廂,就沒有多少人敢說話了,這顯然是個大人物。


    最後,自然是顏瑾虞拍下。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除了讓譚詩韻更加震驚,讓其他包廂的人在猜測三樓三號包廂裏的人是什麽人之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這是一塊男士玉佩,顏小姐拍下,是要送人?”畢承其實知道顏瑾虞現在的身份,也能猜到這玉佩她大抵是要拍來送給誰,隻是他覺得這樣的大佬有些難得一見,就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豈料顏瑾虞卻說:“誰說拍了男士的玉佩就要送人?我拿來收藏不行?”


    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像是不高興了耍小脾氣?


    這麽一想,畢承就打了個哆嗦。


    開什麽玩笑,這種小女孩才會有的情緒,大佬怎麽可能會有?


    唯有譚詩韻,嘴角抽了抽。


    這玉佩明顯是拍給九爺的,瑾虞卻說這樣的話,分明是生氣了,為剛才那個紅色旗袍女人對九爺的稱呼生氣。


    譚詩韻在心裏默默為殷九燼點了根蠟。


    九爺這也是夠倒黴的,還什麽都不知道呢,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給連累了。


    畢承:“……自、自然是行的,看顏小姐自己高興。”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你們讓我進去,我朋友在這裏麵!”


    顏瑾虞神色一凜,將麵具戴上。


    譚詩韻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沒有多問,就照著將麵具戴上。


    畢承也照做。


    “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畢承氣場全開,不再是剛才那副和善好說話的模樣。


    “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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