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人,躺在你身邊的人隻能是我!”


    “是是是,隻能是你。”顏瑾虞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無奈。


    “不過九哥,早年在鬼刹島,人那麽多,大家睡的地方又窄又簡陋,還真沒辦法身邊不躺別人。”


    還不等殷九燼說話,顏瑾虞又顧自淺笑說:“不過,大概我六歲之後,同一批的人員已經沒有幾個,場地寬敞了很多,就再沒人敢躺我旁邊了。不僅不敢,那些人都一副能離我多遠就離我多遠的樣子。”


    “有段時間我幾度懷疑,我長得有那麽嚇人嗎?後來還因此特地去找魅魅問過,魅魅就眼神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話。”


    “我也是隨便問問,問一次沒有結果,後來都沒再問過。不過我看我不動手的時候,別人都一副覺得我很好欺負的樣子,想來我長得應該是不嚇人的吧。”


    聽到她的這些話,殷九燼哪還有心思吃醋。


    隻有對她的心疼。


    “不嚇人。”他說。


    何止是不嚇人,大多時候都又呆又傻。


    嗯,有時候還有點可愛。


    “不過,看起來好欺負倒是真的。”


    對上顏瑾虞略顯呆愣的表情,殷九燼說:“應該說不是看起來好欺負,是真的好欺負。以你的閱曆,怎麽能對一個男人這麽不設防?不僅偷偷溜進別人的房間,還任由別人欺負,你就不怕真的被占了便宜,對方不負責?”


    “還有,你就這麽躺在我身邊熟睡,就不擔心我會對你不利?”


    顏瑾虞眨巴著眼睛,笑著看他,“可是九哥,你會嗎?”


    “你會對我不利嗎?會對我不負責嗎?”


    “不會。”殷九燼不帶猶豫的說。


    “可就算我不會,你是個女孩子,才十八歲,不能這麽輕信別人……”


    “所以九哥,你的意思是,要我別信你,提防著你?”


    殷九燼:“……”


    “我是說別人!”


    “可是九哥,你又不是別人。再說了,我也就對你這樣而已,誰讓你是我認準的未婚夫呢?”


    突然,她麵上的笑濃了幾分,“而且,九哥,你不會傻到對我不負責甚至對我出手的,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因為哪怕那個人是你,想殺我也不容易。而你在得我這麽信任的情況下,還對我不負責甚至不利,你覺得,我會怎麽做?”


    “九哥,你是我認定的,就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


    “所以,九哥,千萬別給我對你出手的機會哦。”


    殷九燼:“……”心情無比複雜。


    有喜有驚。


    但總的來說,喜大過驚。


    這麽堅定的將他劃為“她的人”行列,還說他死了也是她的。


    有這個自覺,很好。


    傻歸傻,氣勢足的時候也很有第一殺手的架勢。


    敢這麽威脅他的,也就她了。


    他卻,甘之如飴。


    垂頭吻吻她的鼻尖,“嗯,是你的人。”


    “也不會給你對我出手的機會。”


    顏瑾虞滿意的摟著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下巴,“九哥,以後你都安心的躺在我身邊吧,我不會傷害你,還會保護好你。”


    殷九燼的心忽而溫熱一片。


    “嗯。”


    “搬過來住?”


    “搬來你的房間?”顏瑾虞眼睛一亮,想都沒想就說:“好啊!”


    怕他忍不住對她怎麽樣?


    完全不存在。


    她打從一開始就想將自己給他,是他強忍著沒要。


    既然她連這個都不擔心,和他住一起又有什麽?


    她還能每天摸摸腹肌過把手癮呢。


    “你這就……答應了?”殷九燼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麽快,心情又有點複雜了。


    又高興又覺得她傻。


    顏瑾虞笑笑,“嗯,答應了。”


    “九哥,不看看我送你的戒指?”


    聞言,殷九燼將左手從她頭底下拿出來,看著中指上的戒指。


    其實,剛才在她疲累睡著後,他就好好看過這枚戒指了。


    銀中帶著淡淡的金色,樣式和他給她的那枚有些偏差,他的這枚戒指比之她的那枚來,更顯古樸大氣,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兩枚戒指是一對。


    他給她的那枚戒指內側刻著“J&Y”的細微字樣,她給他的這枚就刻著“Y&J”的字樣。


    她是用心了,不管是從材質還是從樣式的設計上。


    她親手做的這枚戒指上,還做了她之前說的改裝。


    盡管他摸索片刻就弄清了她都做了些什麽改裝,但要在一枚細小的戒指上做在這些改裝,其實很難。


    顏瑾虞就這麽抬起雙手握著他的手給他一邊講解一邊演示,“我在戒指上裝了三樣東西。”


    “一是定位儀,並不是要每時每刻都盯著你,你將戒指上的紋路移動成這樣,我才能給你定位。如果你遇到危險又不方便通訊,可以通過這個告知我你的位置。”


    “二是通訊儀,你將戒指這樣移動。”


    然後顏瑾虞左手的腕表就閃著一道不明顯的光,她抬起手來給他看,“你看,我這邊就能接到你訊息,我們就能說話了。”


    另一隻手握著掛在脖子上的戒指,“我本來想將與你的通訊儀裝在你給我的戒指上,但想到戒指是你親手做的,我想保持戒指最原本的樣子,就對我的腕表進行了細微的改裝。”


    “不過,這樣的通訊倒也不能常用,容易暴露。平時我們用手機聯絡就行,這是放在有特殊情況發生時用的。”


    “三是這個。”顏瑾虞將戒指上的紋路又變了一下,戒指上突然彈出一個鋒利如同刀片一樣的東西。


    “這個材質特殊,鋒利又不沾血,必要時候可當武器防身。這樣如果你遇到危險,手邊又沒有武器的時候,不至於赤手空拳吃虧。”


    “都記住了……”


    抬頭,卻對上他深邃的眸子。


    他眼底含著一抹帶著深意的光。


    讓顏瑾虞的心不由得顫了一下。


    “都、都記住了嗎?”


    “嗯。”殷九燼的拇指在中指的戒指上劃過,那個刀片模樣的東西就收了回去,又變回最初樣式有些好看且略顯古樸的普通戒指。


    下一秒,殷九燼一個翻身,再次吻上她的唇。


    他其實在小姑娘熟睡的時候就摸透了這枚戒指上的玄機,當時他的心情並不平靜。


    這枚戒指上的每一處組裝,都是小姑娘對他的用心。


    當時他就沒能忍住,不顧小姑娘熟睡,唇就落在她唇上。


    此時再聽小姑娘親口說來,他心底的激動依舊,或者說,比剛才他自己摸索出來戒指上的玄機時更激動。


    隻想吻她。


    怎麽吻都覺得不夠。


    怎麽會有這麽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呢?


    *


    顏瑾虞和殷九燼洗澡換好衣服下樓,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殷家來了四個人,四個人就這麽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等了兩個小時。


    知道顏瑾虞和殷九燼就在樓上,可他們誰敢去叫人?


    四個人,不同的情緒。


    不過,其中三人倒是比較淡定,或是喝著程嬸泡來的茶或是吃著程嬸切來的水果。


    唯獨一人,越等,臉色越難看。


    隻是不知出於什麽緣故,她一直強忍著沒發作,也沒有讓程嬸上樓去叫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殷九燼的母親,閔晴嵐。


    一個五十二歲,風韻猶存的貴婦人。


    客廳裏坐著的,除了閔晴嵐,還有殷九燼的父親殷武戰,以及殷九燼的大哥殷宇涵和嫂子秦蒹葭。


    殷武戰久居高位,看似溫和,實則身上自帶一股淩厲的氣勢。


    比起殷九燼,殷宇涵和殷武戰要更相像些。


    都是溫和,但骨子裏帶著一股淩厲氣勢的人。


    殷九燼少時進部隊,十六歲後從商,殷宇涵則走殷樹國和殷武戰的路,如今不過二十八歲,已經是界內翹楚。


    並沒有辱沒他殷家長孫的身份。


    至於秦蒹葭,標準的大家閨秀。


    臉上總掛著一抹標準的笑,看起來很好相處,實則接觸後又會給人一種很難親近的感覺。這種難以親近又不是她端著架子的難以親近,而是和她接觸後,會自發的覺得,和她不是一個層級的人。


    隻能說不愧是秦家大小姐,閨秀範十足,骨子裏又帶著與生俱來的端雅高貴。


    穩得住殷家長孫媳婦這個身份。


    顏瑾虞和殷九燼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四人安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電視在放著,聲音並不大。


    新聞頻道,殷武戰和殷宇涵在看,秦蒹葭在優雅的吃著水果,閔晴嵐則沉著一張臉就這麽坐在沙發上,快要沉不住氣的時候就端起麵前茶幾上的茶杯喝兩口。


    氣氛還算和諧。


    兩人從樓梯上下來,沙發上的四人都抬頭朝他們看去。


    等看到並肩下樓的兩人,尤其是看到殷九燼一隻手還攬在顏瑾虞的腰上,姿態十分親昵。


    四人齊齊愣住。


    收住眼底的詫異,閔晴嵐端出嚴母的架勢,“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個人在北城,沒有家人守著,燼兒你就過著這種睡到日上三竿的悠閑日子?”


    殷九燼淡淡抬眸看過去,分明眼底的情緒沒有任何變化,卻莫名讓閔晴嵐麵上的嚴厲再也端不住。


    表情有些龜裂,甚至心底還有一抹叫驚懼的情緒在慢慢滋長。


    視線移開,不敢再看殷九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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