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醫生爺爺給的假條,徐宥如願留在了宿舍睡大覺,然後被手機鈴聲吵醒。[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喂!”麽得不知道我在軍訓啊!


    “喂,是徐宥嗎?”手機裏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聲。


    不,不陌生。


    徐宥心裏突突了一下。


    隻是很長時間沒有聽過,讓他都快遺忘這個聲音了。


    “是,你是誰?”徐宥強裝鎮定道。


    “不用管我是誰。我現在在你們學校外麵。給你十分鍾,出來。”一如既往的機械冷硬的聲音,讓徐宥聽了十分不爽。


    想當年他是馮爺眼前紅人的時候,他這條狗不也對自己畢恭畢敬的。等自己沒有了實權,整天隻管打打殺殺,他就立馬變了嘴臉,讓人惡心。


    “為什麽出去,給我個理由。”不知道什麽原因,會再讓那邊盯上自己,可自己真心不想和那群人扯上關係了。


    那邊哼笑一聲:“我不想用什麽手段逼你,怕你承受不起,來不來,你看著辦。”


    然後隻剩一串忙音。


    徐宥狠狠捏著手裏的手機,手上青筋暴起,特麽的,真憋氣!


    從床上爬起來,都沒有洗刷,換上衣服就朝校門口走去。


    無奈,他不是那個有著一群小弟的徐老大了,而是一個有許多顧忌的好孩子徐宥。


    來到校門口,就看見一輛加長版林肯停在那裏,徐宥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他知道等在車裏的是誰。難道是自己借了他的名字,讓他動怒了?可這麽點小事,他真不認為值得他親自過來。


    走到車前,有人下車給他打開了車門,然後徐宥就看見了那個久違的已經叱吒內地近十年的大哥大,正靠在後車座上,抽著煙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


    開車門的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徐宥彎腰上了車。


    馮爺年過半百,依然威風不減,隻是眉間深深的抬頭紋讓他略顯憔悴。


    徐宥細思,想起,正好是今年夏末,馮爺遭受到了一個比較沉重的打擊。


    不是生意上的,目前以他的實力,沒有人會隨便動他,而是他家裏出了事。


    他唯一的兒子,去世了。


    馮爺一生風裏來雨裏去,黑白均沾,骨子裏卻是十分古老保守。他一直都隻有一個女人,就是他的發妻。


    而在他妻子因為他的疏忽被敵手害死後,他更是沒有再娶,一心撲在事業上,真真兒過著清茶淡粥的日子,不沾一點葷腥。(.無彈窗廣告)


    他的妻子隻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他認為有愧於自己的兒子,對他自是驕縱,誰想這份驕縱卻害了他。


    他兒子年紀輕輕不學無術,吃喝嫖賭無一不沾,終於在一次嗑藥過量後直接死在女人的床上。


    馮爺認為是他一生作孽太多,遭了報應,讓他幾近家破人亡。於是開始吃齋念佛,想他那時還做樣帶著兄弟們也吃過一段時間素菜呢。


    按說現在馮爺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中,怎麽還會有時間來親自見自己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呢?


    馮爺在抽完一支煙後才開口。


    他的聲音依舊洪亮讓人不可抗拒:“找你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


    ******


    一下午,徐宥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像是失了魂兒一樣。


    直到軍訓的人回來,才強打起精神,去洗了把臉。


    卓義進了宿舍見沒人就進了洗手間,見徐宥靠在洗手台上,一副沒精神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道:“還是不舒服嗎?”


    徐宥搖頭,擠出一個笑容:“睡多了。”


    卓義捏捏他的臉道:“臉都睡腫了。”


    徐宥給他一個白眼:“餓死了,去吃飯。”


    吃過飯,卓義拉著徐宥去醫務室。


    徐宥拖著步子不想去:“今天不難受了。不去了吧。”


    卓義直接攬上他的肩,拖著走:“不去就回去軍訓。”


    徐宥委屈,還是跟著去了醫務室。


    然後卓義煎藥,他等著無聊,就去了裏屋,找老爺爺。


    老爺爺正在看書,看見他進來,隻抬了一下頭,就又繼續看書了。


    徐宥看了一下,這屋裏有很多書,藥品之類的倒是很少。


    隨手翻了一下手邊的書,很古老的一些名字,字體都不認識。


    抬頭看老爺爺,他並沒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他隻能斟酌著開口了。


    “爺爺,你知道我,是,奇怪的人,是嗎?”他的心突突的跳著,手緊緊捏在一起,他又想起了醫院裏那個夢,怪不得那麽清晰,那麽真實,其實,所有事情,都是有一定預兆的。


    老爺爺終於抬頭,他聽見老人長長歎了一口氣。


    “孩子啊,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說著點點手下的書,“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之所以猶豫,沒有跟你說,就是怕你,多想。”


    徐宥搖頭:“爺爺,我很感謝您,您也相信我沒有多想,我就想問問您,能不能,幫我把,他,給弄掉。”想了想還是用了一個“他”代替,他怕付出太多感情,會不舍。


    老人聽了這話,一瞪眼,拍了下桌子:“你最好給我打消這個念頭!”


    徐宥梗著脖子直視著老人,問:“為什麽?我查過,女人懷孕,兩個月之內是可以打掉的,我不知道他,多大了,但肯定不超過三個月,我不想要他,我沒有嫌棄他,隻是,他不該這時候出現,我沒有辦法......”他已經很累了,他覺得自己就是被老天爺耍了。


    他知道那也是一個生命,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來迎接這個新的生命,他已經被一個同性戀者身份搞的焦頭爛額了,他沒有辦法再承受一個更重的壓力了。


    他膽小了,多麽諷刺。


    老人態度很強硬,給徐宥扔了一本書:“你看看,如果你不怕死,我就答應你。”


    徐宥接過書,看了看翻開的那一頁,同是古文,但是那一個個紅紅的“斃”字,他還是認得的。


    原來,還有那麽多,和他一樣被耍的人。


    “你好好想想吧,我知道你年紀不大,但是,什麽比好好活著更重要呢?”老人語重心長的說出這句話。


    徐宥想,是啊,他經曆了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好好過這一輩子嗎?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沒有什麽具體的計劃,但是,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過得比上輩子更好,讓自己的父母有一個幸福的晚年。


    他咬咬嘴唇,最後站起身衝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爺爺,我會盡量好好,”摸摸肚子,“好好保護他的。”


    老人哼一聲:“不是盡量,是必須!你最近是不是落過紅?”


    徐宥麵上一紅,這種女人一般的感覺讓他覺得羞恥。


    他小聲道:“是有過一次。”


    老人激動的敲敲桌子:“你這算是命大的!目前你還處在危險期,跟你說的那些注意事項一定記住嘍,隻要堅持上我這邊來,我可以保證,你可以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徐宥聽見“生下來”幾個字,臉色一下子刷白,他答應了幾句就趕緊走了出去。恐懼感壓得他快不能呼吸了。


    男人,真的可以生孩子嗎?


    恍惚間抬頭,看見卓義正坐在病床上看著自己,他呼吸一窒,接著就撇撇嘴角,給卓義一個無奈失望的表情。


    心裏卻是澀澀的,他沒想到有一天,會對著卓義演戲。


    “醫生怎麽說?”卓義對徐宥招手說。


    徐宥走過去,一臉生無可戀的說:“不讓我停藥,可是真的好苦。”


    卓義拉他在床邊坐下,然後把冷的差不多的藥遞給他:“今天的不苦,你嚐嚐。”


    徐宥將信將疑的喝了一口:“哪有,唔......”


    溫柔的帶著撫慰的一個吻,讓徐宥微微紅了眼眶。


    多麽好的一個大男孩兒,卻喜歡上他這樣一個性格壞、脾氣臭,幾乎找不到說得出口的優點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披著一張少年人皮的老大叔,而且,還是一個連自己身體構造都沒搞懂的“怪人”。


    他明明值得更好的。


    苦澀的湯藥在甜蜜的吻中順著食道滑下,直到胃裏,苦了一路,甜了一心。


    “有那麽苦嗎?”卓義伸手給他拭去掛在眼角的一滴淚,滿滿的心疼。


    徐宥不知自己竟然又娘們兮兮的哭了,隨手抹了把臉,把藥接了過來:“在衝你撒嬌呢,這都看不出來,笨蛋!”然後一口氣接碗裏的藥喝完了,豪氣萬丈的把碗往卓義手裏一推,癱在了床上。


    卓義不知是喜是笑,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撒嬌?


    “真特麽苦!”


    然後嘴裏又被塞了一顆糖。


    “卓義。”


    “嗯?”


    “你真好。”


    “這才知道?”


    一直都知道啊。


    ******


    接下來幾天,徐宥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晚上更是整夜整夜的失眠。不過他不是容易出黑眼圈的體質,即使已經嚴重失眠,別人也看不出來。


    但是一天比一天沒精神,卓義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於是在休息之餘,除了每天去老醫生那裏給他煎藥,還想著法子給他找各種營養粥喝。


    徐宥甚至有了吃安眠藥的想法,但是又忽然想到,他不能吃,他還有“他”。


    老爺爺對他的情況也是心急,卻也無奈,隻一直勸他放寬心、放寬心。甚至對他說,建議把這件事告訴卓義。


    徐宥想都不想,直接否定。他還沒有那個勇氣。


    他每天都會想很多東西,每天都在找各種理由勸自己。


    可是,徐宥也想放寬心啊,但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維。


    每當夜深時,聽著宿舍裏一道道或沉重或輕微的呼吸聲,他就不自覺的尋找著那道最熟悉的聲音,屬於卓義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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