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帕洛斯就毫無懸念地沉溺在了欲`望之中,他心中有無盡的愛意要宣泄,想緊緊地抱住法師,又怕勒疼了他,想吻遍他的全身,又隻有一張嘴。


    當他把吻落在埃文德爾的小腿時,法師伸長了胳膊,從丟在床邊的背包裏掏出了一樣東西。


    帕洛斯本來以為他是要拿潤滑用的油膏,埃文德爾卻拿出了那天在集市上買的發簪。


    僅僅是看到那東西,帕洛斯就覺得下`身一緊,那物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並攏雙腿,試圖掩飾這丟臉的反應,但埃文德爾已經看得一清二楚,法師優雅地壞笑著說:“這件禮物早就應該送給你了,卻一直拖到了現在,想不到你已經這麽迫不及待了,讓你等了這麽久真是抱歉呢。”


    帕洛斯的臉漲得緋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埃文德爾細心地把那金屬發簪湊到燭火上烤了一烤,然後遞給他:“既然這麽想要,就自己放進去吧。”


    帕洛斯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埃文德爾一副“我這全是為了你好”的態度,溫柔地說:“你看這東西,硬硬的,尖尖的,我怕拿捏不好力道會弄傷了你,那種地方傷到了可是很麻煩的,對不對,所以你自己來吧,乖。”


    帕洛斯又羞恥又尷尬,但他最終還是咬咬牙,認命地接過了那根發簪。


    ***


    埃文德爾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在床單上舒展著身體,下午的陽光從開得很大的窗口斜照進來,在他的皮膚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色。


    帕洛斯怕他冷,伸手幫他拉上了毯子,兩人的溫度在同一個被窩裏彼此交融著,他用指背撫摸著法師光滑的皮膚,滿心都是說不出的歡喜和柔情。


    他們都不困,卻也不想起來,就想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浪費掉這難得的平靜時光,如果可能的話,帕洛斯真想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這幸福的一刻。


    換做一年前,單純正直的帕洛斯怎麽都不會想到他會跟一個男法師在床上翻雲覆雨,還跟黑暗精靈刺客、魅魔、巫妖為伍,從聖城米卡蘭的小巷中劫走法師協會的正式成員,拖到大教堂底下的密室裏用邪惡的魔法剝去血肉。


    而現在他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竟不覺得這有任何不妥。


    “想什麽呢?”埃文德爾伸出指尖揉弄著他的喉結,無聊地問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墮落了,好像把聖殿騎士團的戒律都違反得差不多了。”


    埃文德爾笑了:“那要不,以後我們每次做完了,你都去找教皇懺悔一遍,讓聖光清洗你的罪惡?”


    “……我不是說這個。”帕洛斯說,“就說韋爾伯克吧,他不是個好人,又謀害過你,確實死有餘辜,但是把他從小巷子裏劫走,用魔法奪走他的骸骨給巫妖,然後毀屍滅跡,我覺得這怎麽也和正義沾不上邊。”


    “這本來就不是一件正義的事情,隻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罷了。”埃文德爾理解地笑笑,人在這種特別閑特別平靜的時候,是會忍不住多想一些有的沒的,“不要再以道德模範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了,承認你我都隻是俗人,生活就會輕鬆許多,像我就從來不掩飾自己是個自私又記仇,睚眥必報、不擇手段的人。”


    “為什麽要這樣說自己呢?”帕洛斯撐起臉來看著他,“你明明是個很好的人。”


    “你會這樣想,是因為我在你麵前沒什麽機會發揮惡毒的那一麵,其實我就是那樣的人,可別等哪天發現了我的真麵目,才開始大失所望啊。”埃文德爾說,“現在如果有什麽仇,大多我都當場就報了。就算當場報不了的,比如韋爾伯克和拉法齊,我也沒讓他們高興的太久,但以前當我還是個沒什麽自保能力的魔法學徒時,用的手段就比這陰險多了。”


    “比如說呢?”


    “我跟你說過吧,在學院裏總有一些猥瑣老頭惦記著我,當年我的導師就是其中之一,我沒有辦法跟他正麵對抗,就在他的實驗材料裏加入了微量的明礬,導致他在做實驗的時候……蹦!”法師用手模擬了一個爆炸的動作,“那老頭子在床上掙紮了三天才死,法師們用了很多辦法去救他,但隻是讓他遭更多的罪而已,他的整個臉和肺都被腐蝕的差不多了,救得過來才怪,這件事至今也沒有人知道是我幹的。”


    帕洛斯聽得目瞪口呆。


    埃文德爾看著他震驚的模樣:“怎麽?被我的陰險狡詐給嚇壞了嗎?”


    “……不是,你的導師不是女的嗎?你一直是跟我這麽說的。”帕洛斯瞠目結舌地說。


    “後來的導師是女的啊,在那個猥瑣老頭掛掉以後,他的學徒就被分到其他導師名下了。”


    帕洛斯隱隱感覺到哪裏不對勁了,他坐起來正色道:“……埃文德爾,我有個很奇怪的事情要和你說。”


    “嗯?”埃文德爾莫名的看著帕洛斯突然嚴肅起來的表情,“怎麽了?”


    帕洛斯正要開口,外麵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有人在門外說:“抱歉打擾了,聖殿騎士團發回消息說查到了魔族的下落,教皇讓我馬上來通知你們。”


    “你等會兒!”埃文德爾一掃剛才的慵懶姿態,馬上坐起來開始穿衣服,帕洛斯也趕緊忍著身體上的不適穿上褲子。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打開門,一個牧師低眉順眼地站在外麵,對於兩人住在一個房間裏,以及剛才裏麵的響動完全視而不見,心無旁騖地帶他們去見教皇。


    帕洛斯知道埃文德爾跟那個魔族有著血海深仇,對於魔族的消息總是十分上心,眼下也隻能暫時放下了自己那點小事,先跟著埃文德爾去見教皇。


    ***


    “我們也是剛收到艾希爾神殿那邊的信鴿傳來的紙條,魔族出現的時間應該在一到兩個小時之前,那個魔族看起來並不想和我們為敵,隻說了一段話就消失了,派去的法師們在那裏沒有找到任何魔法留下的痕跡,就和你上次遇到的情況一模一樣。”


    埃文德爾急切地問:“他說了什麽?”


    教皇看向旁邊的一個牧師,那牧師打開了一張小小的紙條說:“原話是這樣的:‘不要攻擊,時間很緊迫,把這些話告訴你們的統治者,我是魔族的將軍亞爾弗雷德,我知道你們的世界即將迎來滅頂之災,太陽將從空中消失,隻有我們可以讓太陽重現,我不能停留太久,我會再來的。’說完這些他就消失了。”


    教皇歎了口氣說:“想不到魔族的入侵和‘永夜將至’的預言之間竟然也有關聯,事情似乎變得更加複雜了。”


    埃文德爾罪關心的卻不是這個:“那個魔族將軍亞爾弗雷德和我們上次看到的是同一個魔族嗎?”


    教皇搖搖頭:“我不清楚,信鴿帶回來的內容有限,具體的消息要等那邊的聖殿騎士團撤回來了以後才能問他們。”


    “還是我過去吧。”埃文德爾說,“他既然說了‘還會再來的’,如果下一次出現的位置還是那個附近的話,我要親自會會他。”


    教皇點點頭:“好的,我會為你安排。”


    “那你這邊呢?”埃文德爾問。


    “我去聯絡各個國家和勢力,讓他們派使節過來共同商討應對這事。”


    “他們會聽嗎?”埃文德爾表示懷疑,畢竟教會如今的影響力確實不如當年了。


    “我想他們會的,畢竟預兆已經出現了,你不覺得今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晚嗎?”教皇說,“以往的三月,米卡蘭都可以穿單衣上街了,可現在大家還要穿著棉衣,窮人和乞丐還得聚集在教會收容所裏過夜以抵禦嚴寒,這很不尋常。”


    埃文德爾搖搖頭:“我一直四處旅行,沒有注意過這一點。”


    “也是啊,畢竟南北的冷熱差異比季節造成的冷熱差異還大,但是我想那些關注著農業和民生問題的國王們應該都意識到了吧,這些年氣候越來越冷,今年北方的霜凍尤其厲害,很多國家至今也沒能開始春天的播種,因為土地都凍得像石頭一樣堅硬,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重視我的警告的。”


    埃文德爾又問:“達裏斯團長現在在艾希爾神殿嗎?”


    “是的,肯特也在。”教皇看了帕洛斯一眼,又看看皺眉的法師,提醒道,“有些事情上你們的立場不同,觀點也不一樣,但是在對付魔族,保護世界和平這一點上,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我希望你能暫時放下私怨,不要跟他起衝突,就目前來說,達裏斯在聖殿騎士團的影響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他不能出事,不然聖殿騎士團必然會陷入混亂。”


    “知道了,我盡量。”埃文德爾有些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韋爾伯克的事情我會幫你壓下來的。”肯特又說,“對了,在去艾希爾神殿之前,你跑一趟法師學院吧,你還記得學院裏那個巨大的星象儀吧?就在剛才我收到消息,他們又一次監測到了很不尋常的異動,而時間又一次和魔族出現的時間巧合了,之前每一次有魔族的消息傳來,都和星象出現異動的時間吻合,但是學院裏的導師們研究了這麽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法師協會的人去了也看不出什麽,你比他們都見多識廣,也許你能發現點不一樣的內容。”


    “好,我這就去看看。”埃文德爾點點頭。


    ***


    帕洛斯想問的和想說的究竟還是沒有說出來,埃文德爾現在顯然沒有時間和心力去關心像“夢境中的巧合”這種雖然奇怪卻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讓阿爾凱和菲爾斯先做好外出的準備,自己帶著帕洛斯,在多年以後又一次走進了法師學院。


    法師學院被一圈像監獄一樣的高牆包圍著,而且建立在一座湖心小島上,最大限度上避免了法師學徒們鋌而走險逃出學院。渡口值守的聖殿騎士檢查了教皇給他們的特殊批文以後,搖著小船把兩人送到了島上。


    在“監獄”的大門那裏,守衛又檢查了一遍批文,就叫一個聖殿騎士來給他們帶路,同時也監視著他們不要在這裏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帕洛斯從登上小島的時候就隱約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了,聖殿騎士團裏也隻有被分配為法師塔守衛的那一批能夠踏足這個小島,他非常確定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隻和其他在聖城米卡蘭長大的孩子一樣,帶著好奇在湖邊遠遠地看過那些圍牆後麵的高塔和房頂。


    可是他現在卻覺得高牆裏的景色以及建築分布的結構,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得莫名地熟悉。


    在經過了好幾個似曾相識的場景以後,他終於得出了一個十分確定的結論――他在夢裏見過這一切。


    他做過很多次關於少年埃文德爾和法師學院的夢,而且這樣的夢境在最近越來越頻繁,裏麵的內容雖然是一些瑣碎並且不連續的片段,但場景卻一直是重複的。


    他以為這些都是自己腦中虛構出來的,可現在看來,不僅他夢見的場景是真實的,就連夢見的那些瑣事,可能也都是埃文德爾真正的經曆。


    ……為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費諾大陸百科全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喵的神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喵的神奇並收藏費諾大陸百科全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