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蹤術也是血魔法的一種,這個所謂的血魔法並不是用施法者的血來完成,而是利用目標的血來追蹤目標所在的位置,不過血蹤術的誤差範圍非常大,如果目標在移動,誤差甚至可能大到好幾公裏那麽遠。


    盡管如此,這個魔法還是有一定的實用性,和定位精準的追蹤符文比起來,血蹤術十分隱秘,不容易被發現,而且追蹤符文隻要超過了一定的範圍就會失效,血蹤術卻能一直追蹤目標到世界的盡頭。--《費諾大陸百科全書?魔法篇》


    ***


    帕洛斯有點猜不透埃文德爾的用意,要說他是為了掩蓋行蹤的話,假裝傭兵除了騙過根本一點都不嚴格的城門守衛以外並沒有什麽用處,等到了四周無人的荒野中,聖殿騎士團照樣能用埃文德爾之前所說的那個追蹤魔法找到他們。


    不過他的隊友們好像完全不在意這些細節,不管是早就跟埃文德爾認識的阿爾凱,還是新認識的菲爾斯,對埃文德爾都是無條件的信任和言聽計從,帕洛斯就更沒有底氣去問些什麽了。


    一路上,年輕的商人尤利安很快就折服於埃文德爾的博學和健談,兩人坐在馬車的前座上談笑風生,帕洛斯跟在隊伍的後方,隱隱感覺心裏有些失落。


    隻要別人不知道埃文德爾的法師身份,他就是那種魅力四射,到哪裏都能迅速贏得敬佩和喜愛的人,帕洛斯告誡自己不要嫉妒,嫉妒的嘴臉最難看不過了,但是沒有用,他恨不得衝上去把尤利安從馬車座上拽下來一腳踢開,自己代替那個年輕商人的位置坐在埃文德爾身邊。


    好在他雖然管不住自己的嫉妒之心,卻至少還能管得住自己的言行,於是商隊的夥計們看到這個年輕人繃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默默趕路,都識相地閉緊了嘴巴,沒有人敢跟他搭一句話。<strong></strong>


    行商的隊伍要經過很長一段荒無人煙的路,而這段路正是山賊最容易盯上的,這些山賊在山林裏神出鬼沒,守備隊一來就逃得無影無蹤,軍隊剛走又冒出來繼續逮著弱小的商隊和旅人下手,到這裏,尤利安的神色就緊張起來,連聊天的興致都沒有了。


    可是怕什麽還偏偏就來什麽,在商隊經過一個大的拐彎時,突然一大群人嗷嗷叫著從樹林中衝了出來,攔住了商隊前進的道路。


    為首的盜賊頭子將一把大斧扛在肩上:“廢話我也不想多說了,直接投降,把貨物留下,免得送命!”


    尤利安都要絕望了,通常來說這裏的山賊都是三五成群的規模,再多就要因為分贓不均自相殘殺了,可這夥山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聚集了三十多人,他們這支小商隊連夥計在內也一共隻有十幾人,更別提其中真正能打的隻有三個傭兵而已。


    尤利安本來想跟埃文德爾說棄財保命算了,遇到這種規模的山賊隻能怪自己運氣差,不怪他們,但埃文德爾卻一臉淡定地對尤利安說:“都躲到馬車後麵去,該我們活動活動筋骨了。”


    “可是……”尤利安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阿爾凱已經飛快地搭弓射箭,在對方甚至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一箭射穿了山賊首領的脖子。


    山賊們大驚失色,商隊的人們更是嚇得不輕,趕緊跟埃文德爾一樣躲到了馬車背麵,反應過來的山賊開始往這邊射箭,阿爾凱撐著馬車一個翻身跳到了馬車後麵,躲開了對方稀稀拉拉的射擊,等他再次露出頭去拉弓射箭,又是一個山賊應聲倒地,菲爾斯也拿出手`弩射殺了一個靠得比較近的山賊。


    三輛馬車擠擠挨挨地湊在一起,馱馬驚慌地原地踏著步,堆得高高的貨物擋住了山賊的弓箭,逼得他們隻能衝過來肉搏,可是馬車的另一邊就是山壁,馬車和山壁之間的空隙不大,就像一條狹長的通道,隻能容得下一人通過,商隊的人都躲在中間,帕洛斯早就舉著盾牌和長劍護在一頭,山賊根本就不是這個聖殿騎士的對手,來一個就被砍翻一個。


    在另外一頭,小個子的菲爾斯看起來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但是他的短劍和匕首總能從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入敵人的要害,還會靈活地利用障礙物來躲避攻擊,死在他手上的山賊一點都不比死在帕洛斯手上的少。


    更別提還有阿爾凱這個可怕的戰鬥力,精靈遊俠爬上了一輛篷車的頂部,居高臨下地對著那些手持弓箭或者飛斧的敵人射箭,每一箭都帶走一條人命。


    在這樣的傷亡下,山賊的士氣很快就崩潰了,第一個山賊開始逃跑,很快就帶動了所有還活著的山賊,他們一個個恨不得生出八條腿來,連滾帶爬地鑽進樹林,阿爾凱射出的致命箭矢還在身後追擊著,四個倒黴的山賊倒在了逃跑的途中。


    戰鬥結束之後很久,尤利安都還是保持著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他們事後清點屍體,三個傭兵幹掉了十九個山賊,嚇跑了剩下的十幾個,自己卻毫發無傷,隻有商隊的夥計有兩個因為反應慢沒有及時躲到馬車後麵去,被山賊射傷了。


    居然花了四個普通傭兵的錢雇到這樣的人,何止是撿了天大的便宜這麽簡單,不僅保住了性命還保住了貨物的商隊成員們一個個簡直恨不得把阿爾凱他們供起來。


    畢竟是有人受了傷,他們在遇襲的地方不遠處停下來紮營休息,埃文德爾給受傷的夥計處理了傷口,用燒紅的匕首將箭頭挖了出來,又在傷口上敷了他從那個神秘的背包裏拿出來的傷藥。


    在商隊的人們開始準備晚飯的時候,埃文德爾說要趁著天還沒黑去采集更多的藥草,為了安全起見把帕洛斯也叫上了。


    帕洛斯跟著他來到了森林裏,看著埃文德爾問:“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隻是叫你來幽會,不行嗎?”埃文德爾撿了根樹棍,隨意地撥弄著草叢尋找所謂的藥草。


    “……沒說不行。”帕洛斯開始左顧右盼,“你在找什麽藥草,我幫你。”


    “先別管藥草了,你今天情緒不太好啊,怎麽了嗎。”埃文德爾丟下樹棍拍了拍手,微笑地看著帕洛斯,“是不是我一直在跟尤利安聊天,你嫉妒了?”


    承認自己嫉妒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但從來就不擅長說謊的帕洛斯還是糾結地說了實話:“……是有一點。”


    埃文德爾笑出了聲:“你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長到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被人說“可愛”的帕洛斯頓時有些無所適從起來,臉上也開始發燒:“這有什麽好笑的?”


    “好了好了。”埃文德爾本來想要安撫地拍拍他的背,看到那堅硬的盔甲,還是把手落到了帕洛斯的後頸上,他湊過去在帕洛斯的唇上親了親,“隻是跟他聊個天,收集一些零碎的情報而已,我已經單身了二十多年,這麽久以來隻有你引起了我的興趣,其他人就是再好我也看不上眼,所以別嫉妒了,乖。”


    帕洛斯頓時一點脾氣都沒有了,臉紅得像個成熟的番茄,這幅樣子讓埃文德爾覺得不調戲他一把簡直天理難容,於是壞笑著說:“是不是因為這兩天都跟著商隊露營,我沒有機會好好地疼愛你,才讓你這麽胡思亂想。”


    帕洛斯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搖頭否認:“沒、沒有的事!”


    不過埃文德爾才不管他說什麽:“來吧,趁現在隻有我們兩個……”


    帕洛斯真的慌了,手忙腳亂地推拒著埃文德爾的親近:“不行,不能在這裏……我們要是出來久了,他們會來找的,真的不行!”


    “我隻是想要一個吻,這花不了多少時間。”埃文德爾一臉意味深長地搖著頭說,“你的腦子裏成天都在想些什麽啊,我是那麽沒有節操的人嗎?再說了,這點時間就是用來剝掉你身上的盔甲都不夠吧。”


    “……對不起。”帕洛斯又羞又愧,雖然明知道埃文德爾又是在逗他,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麽我可以吻你嗎,嗯?”埃文德爾笑眯眯地看著他。


    帕洛斯還能說什麽呢,他認命地點了點頭。


    埃文德爾也玩夠了,帕洛斯身上硬邦邦的盔甲讓法師提不起擁抱他的興致,就捧著對方的臉好好地接了個吻,然後隨便在路邊揪了幾把常見的止血草回去就算是采過藥了。


    ***


    第四天,商隊已經快要到達目的地梅爾斯城了,聖殿騎士團卻一直沒有如埃文德爾所預期的那樣追上來。


    他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也許對方之前是通過其他方式知道了他的行蹤,而現在是真的被甩掉了,又或者是他們用來施法的血不夠了,畢竟當年埃文德爾毀掉的確實是他自己的血樣,對方就算有偷藏了一些也肯定是有限的。


    就在埃文德爾想著怎麽調整自己的計劃時,聖殿騎士團終於出現了。


    當商隊被這支盔甲雪亮的部隊包圍時,年輕的商人尤利安還沒覺得害怕,友好地向他們打了個招呼:“日安,光明神的追隨者們,請問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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