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垂又是喂飯又是扇風的,把鍾晚伺候得懶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他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嗅到一股菜香味,頓覺饑腸轆轆。再看看鍾晚,眯著眼一臉愉悅的樣子。


    哼,身為隨從竟然要主人來伺候他,真是大膽。


    “你好好睡一覺,我過去看看他們。”李星垂臭著臉把毛毯扔到鍾晚身上,臨到頭來也不知道自己真正在氣的是什麽。


    他坐到涼亭裏,拿起空碗筷開吃。封宇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說:“我懷疑齊帆和擄走我母上的那群妖獸有關。半月前,我趕到京都想要尋你,齊帆先派人接觸我,什麽都沒問,便直接告知我該如何來威脅你。”


    李淩絕道:“他日日派人打探我們的行蹤,自是知道鍾晚的事。上回在臥佛寺,他行刺鍾晚,目的便是想逼星垂現身,對吧?”


    封宇一愣,麵上顯出幾分不虞,“你說這話,是在懷疑我和他串通一氣?我的確是病急亂投醫,對他的話信了幾分,後來又派妖獸在安王府和李府查探過,知他所言非虛,才出此下策。至於齊帆究竟是何來頭,做了些什麽,我是全然不知的。”


    “那前日在李府門前鬧事的那幫人,你可知道他們是否是齊帆派來的人?”這事李淩絕心中已有答案,驚鴻也已掌握證據,可封宇是否熟知內情,卻也是一個關鍵。


    封宇果然點頭,“這事我知道。齊帆說,要想順利對鍾晚下手,必須得把他和李星垂分開。後者往往十分固執,不會輕易放鬆警惕,整個李府都被冰線圍住,一旦有人闖入,李星垂會立刻知曉。可貓妖的冰凝術有個弱點,被保護之人若主動離開,是感應不到的。”


    李星垂聞言冷笑,“齊帆這個叛徒,貓妖族的術法他也敢隨意告知異族。”


    “所以,他讓我守株待兔,說是待鍾晚離家出走,就能捉住他。”


    聽完封宇的話,李淩絕感到脖子涼颼颼的,不由得遠離李星垂的方向縮了縮。其實當日若不是自己纏著鍾晚不放,李星垂也不會扔開“柔弱”的大黃,鍾晚就不會發這麽大的脾氣。


    李星垂倒是沒有遷怒,反問道:“他就這麽篤定蠢蛋會離家出走?”


    封宇聳聳肩,“他在京都頗有根基,我想即便一計不成,他也一定有別的辦法。[]”


    李星垂沒答話,停箸沉思,半晌露出一個笑容,“有點意思。”


    李淩絕不由得插嘴,“哪裏有意思了,拜托你有點危機感好不好。齊帆想讓你答應封宇的要求,擺明犬妖族那邊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偏偏你還一頭往上撞。”


    在一旁一直隻聽不說的林元森頗有些坐立不安,“我跟你們一起回去,萬一有事也可互相照應。星垂,此事事關重大,封宇說得對,如今貓妖中的九尾隻有你和貓妖王,貓妖王是斷不可能去犬妖境內的。我保證,一定會在妖境內護你周全。”


    李星垂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誰要你護我周全?怪肉麻的。我說過,我從不食言,隻是齊帆這廝欺人太甚,必須要給他些教訓,我再離開京都。你不是被分到左驍衛了麽?正好,先去看看他到底要搞什麽把戲。”


    林元森告辭後,李淩絕帶封宇去挑了個院子住下,李星垂把鍾晚抱回屋子裏,不一會兒就聽見有人來報,說宮裏來了人,要宣讀皇帝和太後的旨意。


    金銀珠寶的賞賜自不必說,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還有一道升官的旨意,說是李星垂武藝高超,護駕有功,擢他為從四品宜威將軍,右驍衛指揮使,讓他即日上任。


    李星垂本是文舉出身,應該走由翰林院升遷的道路,可皇帝卻一下讓他把持兵權,在京都眾人看來,無疑是一種過度的寵信。宣旨的公公走後,鍾晚從伺候的丫鬟處得知這個讓闔府上下歡天喜地的消息,不免十分震驚。


    這陳朝皇帝也太沒下限了吧,這是真寵李星垂,還是要捧殺他呢?


    鍾晚坐在床上沉思,思著思著就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是醜時。他想要繼續睡到天亮,伸展了一下四肢,卻觸摸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他低頭一看,隻見腰間蜷著某隻雪白雪白的貓咪,圓滾滾的兩團肉露出在外麵,貓臉卻埋在被子裏。


    鍾晚撲哧笑了一聲,雙手環住三黃,把他揉到懷裏。李星垂喵嗚了一聲,不滿於睡眠被打斷,抬起眼皮來慵懶地看了鍾晚一眼,問:“睡不著了?”


    “臥槽!”鍾晚手一抖,李星垂就被他扔到了床邊。先前在樹裏看三黃跟自己說話是一回事,這麽近距離地目睹貓說人話又是另一回事。貓咪的嘴巴一張一合,神情倨傲,仔細一聽,聲音也和人形時有些差別,似乎更軟糯一些。


    鍾晚還在回味,李星垂卻已生氣地暴起,跳到鍾晚麵前,一爪拍到他臉上,“你先前還怨我不該把李淩絕扔掉,現在呢,你是怎麽對我的?!”


    “我一時還沒辦法適應。”鍾晚揮開貓爪,忍住想要上前蹂|躪軟毛的衝動,往牆壁內側縮了縮。


    李星垂還以為他是在嫌棄自己,一陣心酸,索性化成人形,伸手把鍾晚勾了過來,“好好睡覺!”


    鍾晚鬆了口氣,閉上眼睛醞釀了一會兒睡意。可白天睡得太久,他在黑暗中睜著眼久久凝望著床幃,直到雙眼酸澀,再閉眼,仍舊睡不著。


    “睡不著就說說話吧。”李星垂起身點了燈,從衣櫃裏抱出一個大迎枕墊在床頭,又摸了摸鍾晚的手,“有點涼,你等我去給你把暖手爐拿來。”


    鍾晚倚在床頭看他忙忙碌碌的,心裏驀地一軟,問:“你不冷麽?”


    李星垂秉持著一貫的作風,激烈反駁,“我怎麽會冷,我從小就和冰打交道,最不怕的就是冷。是你一直笨兮兮的,總讓我往被子裏躲,捂著我不放,那樣很難受的。”


    “好好好,是我的錯。”鍾晚從善如流,把暖手爐抱在手裏,“你是不是有什麽想跟我說的?”


    昏黃的燭光下,鍾晚的笑容看上去越發柔和。李星垂不知怎的感覺臊得慌,偏過頭去,道:“我是怕你不明情況,再被人設計,節外生枝。”


    鍾晚點頭,“好,那你說,說詳細一些。”他也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本書男主的人際交往,以免再像以前那樣一頭霧水,看見什麽都大驚小怪的。


    “首先,搞出這一堆事的人是我從小到大的死對頭,齊帆。他從前叫李齊帆,不過自他少時叛出妖境開始,便棄了‘李’這個姓,獨自在外闖蕩。”


    “聽上去很獨立啊。”鍾晚隨口評價了一句,結果得到了李星垂的一個怒瞪。


    “好好,我不插嘴了。”


    據李星垂說,事情還要從他們倆出生的時候開始說起。貓妖精內的四大長老,紫靈妖在占星一道上造詣匪淺,在李星垂出生的一月前便預言妖境內將有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降世。當時妖境內臨近產期的母親有兩個,便是齊帆和李星垂各自的娘。


    “齊帆比我早三刻出生,照理說他的父母都是五尾的妖獸,天資不應該差,可破天荒的,他生下來時卻隻有二尾,讓親戚們大失所望。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娘身上。”李星垂頓了頓,看到鍾晚眼中流露出的同情之色,莫名其妙的就慌張起來,“你不要多想,我才沒有欺負過他,是他一直看不慣我。”


    鍾晚哭笑不得,“我沒有想這個。隻是齊帆的遭遇著實不幸,我在想,他的父母會不會因此而遷怒於他。”


    李星垂不得不承認鍾晚說得是對的,齊帆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都比他受寵。當年他之所以孤身出走,和在家裏受到的冷嘲熱諷不無關聯。


    “我還沒說完呢。到我出生之時,赤光衝天,紫雲籠罩了整個妖境,四大長老和貓妖王都說此乃大祥之兆。貓妖族已經上千年沒有出過天生九尾的貓妖,族人喜悅之際,萬貓齊鳴,貓妖王下令大宴三天。”李星垂仰著頭,臉上直白地表露出“快來誇誇我”的渴望。


    不過,鍾晚一時真想不出這有什麽好誇的。可能他無法帶入妖族的驕傲感,所以更同情出生前被寄予厚望,出生後卻受盡冷落的齊帆。


    “嗯,是挺厲害的。”他努力讓自己顯得真心一些,但收效甚微。李星垂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敷衍,生氣之餘不免有些心灰意冷。陳朝之人皆知與妖結交的百般好處,是以妖獸在俗世間隻要亮出身份,從不曾受到冷遇。李星垂雖不喜大張旗鼓地眾人麵前鼓吹自己,卻也一貫受盡寵愛。


    可是鍾晚不一樣,他好像把自己抽離得很遠,看什麽都猶如看畫,隻是單純地欣賞或厭惡,談不上更深的情感。


    “好吧,這是沒什麽好吹噓的。”李星垂低下頭,想著該怎麽解釋接下來的事。鍾晚卻看著他耷拉下去的耳朵,好奇得心癢癢,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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