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婚禮,從中午鬧到了傍晚。[]


    扈泠西累得不行,靠在芮杭身上跟朋友們揮手道別。


    “真不讓鬧洞房啊?”問話的是扈泠西的高中同學,他出國前跟這小子玩得最好,這幾年聯係少了些,不過婚禮還是要邀請的。


    “不鬧了不鬧了。”扈泠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憐可憐我,真的累死了。”


    “行,晚上的時間留給你們小兩口兒,我們自己回去腦補去!”大家哄笑著離開了,走前都留下了祝福。


    賓客都送完了,芮杭拉著扈泠西坐下,自己蹲在對方身前,輕輕地給他揉著腳踝。


    “你中午就沒吃東西,等會兒先隨便吃點什麽,晚上老爺要擺家宴。”


    扈泠西低頭看著芮杭,捏了捏他耳朵歎氣說:“我不想去,我想回家睡覺。”


    他說的睡覺是真正的睡覺,但聽在芮杭耳朵裏就變了味道。


    “這麽想跟我睡覺?”芮杭笑著問他。


    “什麽啊!”扈泠西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嬌嗔道,“害不害臊?”


    “不臊啊!”芮杭站起身,看了眼時間,“我去看看隋安他們,咱們直接去飯店吧。”


    “哦。”扈泠西噘了噘嘴,他最討厭所謂的“家宴”,因為說白了,他爸就是想讓他跟那個女人坐在一起吃飯。


    他又想起隋安,估計隋安也跟他一樣不樂意。


    芮杭在酒店找了好大一圈都沒見到隋安,隻看見許岑領著兩個穿著小西服的孩子正準備離開。


    “許岑!”芮杭叫他,“看見隋安了嗎?”


    “剛才他說去找你們。”許岑皺了皺眉,“你沒見到他?應該是半小時前了。”


    小朋友拉著許岑要走,他又有些不放心隋安,便柔聲對孩子說:“安安叔叔不見了,你們有沒有看到他?”


    “沒有。”小孩兒打了個噴嚏,仰著腦袋說,“爸爸我冷。”


    “我也冷!”兩個孩子鬧得歡,許岑無奈,隻好先送他們回家。


    “我先送他們回去,找到隋安之後給我打個電話吧。”許岑被孩子拉著往前走,不好意思地對芮杭笑笑。


    芮杭對他點頭說:“好,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棉、花‘糖’小‘說’)”


    送走了許岑,芮杭又轉了一圈還是沒看到隋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轉回去找扈泠西,那人正無聊地趴在桌子上犯困。


    “你這狀態真不想是自己結婚。”芮杭笑著坐到他旁邊,拉起人抱在懷裏,“看著好像是被迫來參加婚禮的。”


    “就是啊。”扈泠西故意使壞說,“本來不打算出席的,都是為了給你個麵子。”


    芮杭使勁兒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後才想起正事兒來:“沒找到隋安。”


    “死小子跑哪兒去了!”扈泠西拿著手機要給隋安打電話,嘀咕說,“該不會提前走了吧?”


    他打了兩遍電話對方也沒接,芮杭那邊扈老爺已經來催了,隻好發了個信息給隋安,然後他們先離開了。


    隋安其實還在酒店,隻是被卓天勤拖到了樓上的包間裏。


    他的手機被卓天勤搶了過去,而卓天勤則又被他打了一拳。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暴力?”卓天勤揉了揉挨了打的臉,怒視著隋安。


    隋安一臉淡然,坐在椅子上說:“因為以前都是你打我。”


    “……能不能好好說話?”卓天勤也坐了下來,打開隋安的手機,看見了扈泠西發來的消息,“你家吃飯,老扈他們先走了,讓你自己趕緊過去。”


    隋安聽了,沒說話,歪著頭看著卓天勤。


    “趁著沒人,你給我說清楚。”卓天勤把隋安的手機關機,問道,“搞了半天你就是老扈那個後媽帶來的弟弟,之前你們就見過,當時為什麽不說?”


    “不想說所以就沒說。”


    “給你臉了是不是!”卓天勤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揚著下巴對隋安說,“不會好好說話啊!”


    “我在好好說了。”隋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我要是不想好好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跟你講。”


    卓天勤被氣個半死,他之前跟隋安接觸的時候覺得這小子軟得跟隻兔子似的,這會兒發現竟然這麽擰,怎麽看怎麽煩人。


    “為什麽不想說?”卓天勤總覺得隋安在跟扈泠西合夥耍他,但又想不出這倆人耍他的原因,之前扈泠西總說討厭那個女人討厭那個弟弟,而且自己也沒有什麽地方惹到了他,完全找不到動機。


    “關你什麽事兒?”隋安站了起來,搶過自己的手機,冷著臉對卓天勤說,“我不欠你什麽,你的房子我隻是暫時住了一段時間,我讓你睡了那麽久,房費就抵了吧,別的方麵,咱們也沒什麽關係了,如果一定要扯關係那大概就是我以前不懂事,非要往你身上貼,不過你應該也沒吃到什麽虧,睡著我還打過我,該知足了,咱們現在各過各的,能別來煩我嗎?”


    他說完就往門口走,結果被卓天勤一把拉了回來抵在牆上。


    卓天勤從來沒遇見過一個這樣跟他作對的小情人,以前一起玩過的那些就算是分開了也是好聚好散,那些人拿了錢,一個個都樂樂嗬嗬地走了,唯獨隋安不是,這人走的時候還順帶耍了他。


    對於隋安出走把他綁起來的事,卓天勤覺得自己可能會記一輩子,這事兒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他一準兒笑得直不起腰,但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就氣得恨不得把隋安的骨頭都碾碎。


    眼前這人要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倒是沒什麽,怎麽糟踐都行,但隋安竟然是扈家的人,他再不著調也不會在知道了這件事後還做什麽過分的事。


    現在把人抓來也隻不過是想聽隋安一句服軟的話,算是討個麵子回來。


    卻沒成想,這小子嘴巴硬得很。


    “脾氣挺衝啊!”卓天勤圈住他不讓他走,微微往前傾了傾身子,兩人的鼻尖兒幾乎抵在一起。


    隋安皺了下眉,偏過頭不讓他碰到自己。


    “你什麽意思?”卓天勤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齒地說,“我/操都操/過你不知道多少次了,這會兒你裝什麽純潔?”


    “13次。”隋安看著他說,“我跟你做過一共13次。”


    卓天勤被他說得一愣,隋安趁這個機會掙脫出來,伸手開了門,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走出酒店之後隋安發現自己手心全是汗,他在麵對卓天勤的時候其實並沒有足夠的勇氣和底氣,剛剛的一切都是他努力裝出來的,就是想讓對方覺得自己其實並不軟弱,並不那麽好欺負。


    他站在酒店門口緩了好久才邁出腳步往前走,於他而言剛剛發生的事情讓他欣慰,終於有這麽一天,他在卓天勤麵前不再是卑微的了。


    扈泠西和芮杭到達飯店的時候剛好接到了隋安的電話,一聽卓天勤竟然又去找隋安的麻煩,扈泠西被氣得一邊翻白眼一邊說髒話。


    “你沒事就好。”芮杭對著電話說,“我們已經到飯店了,你自己打車過來沒問題吧?”


    “沒問題。”隋安站在路邊,遠遠地看見一輛車覺得很眼熟,他還沒來得及多想,那車就停在了麵前,車窗搖下來,竟然是許岑,“啊……我遇到了許哥,我們聊兩句我就過去。”


    掛了電話之後芮杭摟著扈泠西往包廂走,扈泠西想了想說:“我不放心,要不我們去接隋安吧。”


    “他又不是小孩兒。”芮杭捏了捏他的肩膀說,“自己的事還得他自己解決。”


    “我也不是小孩兒,但我的事兒都是你解決。”扈泠西說完笑著看芮杭,“這麽一看,我還真挺走運的。”


    “你知道就好。”


    “上車吧,我送你去飯店。”許岑眼睛含笑地看著隋安。


    隋安有些尷尬,擺了擺手說:“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就好。”


    “上來吧,不然我不是白回來了。”許岑給他開了車門,一直盯著他看。


    隋安有些無措,隻好上車。


    他坐好後去拉安全帶,結果自己還沒動,許岑就湊了過來。


    他屏住呼吸不敢亂動,許岑就那麽極其自然地給他係好了安全帶。


    “剛才芮杭找你來著,說是沒看到你,我一直不放心,把孩子們送到我媽那兒就趕緊回來了。”


    隋安輕輕笑了笑,小聲說:“真是麻煩你了。”


    許岑扭頭看了他一眼,又轉了回來看著前方說:“隻要是你的事情我就永遠都不覺得麻煩。”


    隋安微微地皺了下眉,許岑的示好太過明顯,他有些不太喜歡。


    許岑也發現了隋安的反應,無奈地笑笑,然後說:“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喜歡的人就想對他好,我對你的感覺,應該表現得挺直白的,你別討厭我。”


    “怎麽會呢!”隋安說道,“對我好的人我都很感激的。”


    許岑反複品著“感激”這兩個字,心裏大概清楚了隋安的意思,但如果這樣就退縮了,那就不是他許岑了。


    “既然你不討厭我,那我就要開始正式的追求你了。”許岑笑著看了看他,又說,“我一定會追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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