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方說自己快要恢複這件事實在是有待證實。


    之前他受傷有多嚴重,寧夏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雖然她並不清楚封閉修養的事情,但心中也有猜測,重寰這次受得傷可不清。想到那一瞬間如同瀕死一般的體驗,寧夏打了個寒顫,不願意再往深處想了。


    那樣的傷怎麽可能修養個幾天就能好的。不管重寰是不是勢力強勁,拖著殘軀對上金丹真人,這不是鬧著玩的麽?


    先不說寧夏深受重傷,都不知道從哪均出靈力給對方。再說她手裏還有著一個名叫小黑箱的籌碼,有籌碼自然不想重寰去送死啦。


    若她能取出行火陣石,那她就還能夠拚上一拚。


    隻是這一切都得建立在對方沒掐著她命脈的情況下。看來她跟重寰還得吃好一陣子的苦了。


    “別說傻話了,也別太勉強自己。不必擔心我,我自有辦法,屆時定能帶著你脫險。你就相信我罷。”寧夏安撫道,避過對方的建議。


    我相信你,隻是我相信不了自己罷。我……就快要撐不住了。重寰心中苦笑,不知道在笑自己的愚蠢還是癡心妄想。


    他自然相信寧夏有這個法子。上回他就是這樣被寧夏順利帶出來的。雖然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段,但他很確定對方有不為人知的保命方法。


    也是那時候是出於無奈,孤注一擲地認了對方為主。情況緊急到他甚至都沒有時間確定這個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回頭想想當時他真的魯莽了。若那時認下的不是寧夏,而是另外什麽長了歪心眼的家夥,那他豈不是白費功夫了麽?


    認寧夏為主是出於無奈,但後來卻是實實在在地心甘情願了。


    不是這個小女孩力量有多強大,也不是自己與對方的主仆聯係有多緊密,而是在這短短半年的時間裏,對方給了他一段從未想過的體驗。


    像一個人,真真正正活得像一個人類,四處遊玩,話家常,結交朋友………很多很多第一次,讓他見到了誕生後不曾見過的風采。


    他開始變得有那麽點像人,他又好像能體會到曾經那些故人的複雜感情。他甚至有時候會覺得……在他體內的那顆東西也跟人類一樣是滾燙而跳動。


    讓他一度忘記……自己不是人。


    他很感激寧夏,真的。不是對從屬人的感情,不是對主人的感情,而是對友人的感情。


    他好像也有了心。


    隻是歲月太美好,都讓他忘了自己……從來都不是人類,也忘了自己身上還背著什麽。


    寧夏終究還是被他拖下了水。那個人大概也發現了他。


    如果他再這樣掩耳盜鈴下去,隻會給寧夏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即使這次不成還會有下一次,無窮無盡。


    隻有他離開寧夏,永遠地,才不會再為對方招致禍患。


    這些話他永遠都不會對寧夏說,也不能說。


    而且他的身體大概也撐不了多久了,很快、很快……


    所以對於寧夏這種誘哄式的說法,重寰暗歎口氣,沒有再堅持下去,隻在心中暗暗合計。


    先不說別的,輸送靈力首先就是個難題。寧夏身上的靈力剩得不多了,自行緩緩恢複的勉勉強強夠抵去流失的那部分。她怎麽樣勻出多餘的部分給重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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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寧夏又擔心對方是不是身體頂不住,所以才向她索要靈力的。


    畢竟兩人結契這麽久,對方從未向她要過什麽東西。寧夏知道對方性情剛強,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都不會向他人求援的。


    這回她向寧夏要靈力,說是助他恢複。言辭有幾分真,寧夏也不確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真的是需要靈力。


    別的什麽都不怕,就怕是這人難受得不行,急需靈力周旋。


    寧夏拒絕了對方,心中又覺得不妥,害怕人家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沒法說出來,東想西想,心中有些焦躁,很是在意。


    靜默不過一刻鍾,寧夏穩了穩心神,又道:“我身上的靈力也不多了,傷口又遲遲不好,我怕之後傷口惡化就更難勻出靈力給你了。”


    “不若這樣吧,我這些天修養靈脈,勉強存了一小點靈氣,很少很少。我現在用不到,如果你十分需要的話,我勻些給你。之後若是有調息的機會儲下更多,我再勻一些給你罷。”


    對方答應了。這更是坐實了寧夏心中的想法,覺得對方一定是重傷未愈,需要靈氣溫養。


    送出去那一點少得可憐的靈力,寧夏心中的焦慮又增了些。


    這種僵局到底還要持續多久?她們這有兩個病人繼續快點修養。寧夏現在隻想快點幹掉挾持著她的這家夥,好好休息。


    重寰這小可憐當真是多災多難,才從死亡的邊緣勒馬回來,立馬又有人要送他回去了。


    寧夏覺得自己也是多災多難。不是在倒黴的路上,就是在去倒黴的路上。反正就沒幾天安生日子過!


    “那好罷。你有方法不被這人發現接受靈氣麽?”寧夏倒是想起這麽個問題忙道。


    “夏大人您可以通過契約……”


    寧夏跟她的劍在萬子銘眼皮底下暗度陳倉,他一概不知。


    他此時正緊張地盯著東門那邊的情況,一瞬都不肯錯開。快了、很快了……


    機會來了


    “狼一大人!”一個身著貪狼鐧致富的弟子行色匆匆地趕到北門,出入城的人都被這邊的大動靜嚇到了,都在往這邊看。


    狼一沒有責怪對方的冒失,這些天他已經遇過太多這樣的情況了。而且非常時候也沒必要計較這些,這位弟子必是有緣由的。


    他轉向對方的方向,以示自己在聽。


    那小弟子捧起一塊閃著烏黑色澤的令牌,道:“狼一大人。狼五大人有要是喚您前去相商,他現在人在城東聶家,說是要事,請大人速速前去。”


    狼一那頭秀氣的眉拱起,嘴角下抿。


    急報,還附上身份令牌,那就隻能是要事。他得馬上出發,不能拖。


    隻是……總覺得這事的時機有點巧兒。他心中有些異樣。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對旁邊一弟子低聲吩咐幾句便跟著那來報的弟子離開了,朝城東聶家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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