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水好深啊。”圍觀了一陣子,寧夏喃喃道。


    他們下來的時候已經算晚的了,隻聽到後麵這一截也感覺裏頭的故事很複雜。再一打聽,大家都是雲裏霧裏的,沒有人知道那人為什麽被抓。搜查時,房間裏除了貪狼鐧的弟子,沒有其他人。


    有好事者扒出來那個被抓的是個紈絝子,還是很有名的那種,嫖賭無一不精。這就奇怪了,貪狼鐧的家夥進門就說要抓一個“窮凶極惡”的逃犯,跟那個瘦瘦弱弱,聽起來除了吃喝玩樂沒有一件事做得好的家夥差之甚遠。


    再說了,這家夥是本地的大少爺,在客棧裏悄摸摸開了房算是事兒。被抓了老子才從家裏趕過來。而且這爹看上去也是心知肚明,這事怎麽看都透著詭異。


    “三個月”、“脫胎換骨”的天才,總覺得熟悉得可怕,別是這麽巧啊。還有剛才在房間,劍跟重寰的異動和不知從哪裏傳來的異樣聲音。


    寧夏側過臉,對上謝石同樣莫名地眼神,俱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了然和不確定。


    散開的時候……


    “那個人不會也在說劍奴吧?”謝石小聲道:“那些劍奴到底有什麽特別的。我長這麽大都沒聽說過。”


    寧夏沒跟謝石說過重寰的事,對方自然不知道所謂的劍奴就是聖脈,他有可能不知道劍奴是一群人。


    但上回那人來兜售邀請函之後,他也就知道了這麽一樣東西,不免有些好奇。


    寧夏沉重地點了點頭,想想重寰那陣突如其來的心緒,覺得這個想法有理有據。


    也許他知道了自己又一個同族死在這裏了,在與他咫尺的地方。


    聽那個人的意思,那是個女孩兒,自殺了啊……


    寧夏在下唇處點了點,示意對方不要對外說這件事。


    來到蓮霧城這麽久,寧夏對貪狼鐧早就不是過去那個一知半解的狀態,能打聽的都打聽的差不多了,不能打聽的也悄摸摸問了些。


    總體來說,貪狼鐧的小哥哥們就是這浮雲島的秩序守護者,島主的代言人,也就是正兒八經的執法隊。浮雲島的各種事都歸他們管,官方隊伍啊。


    反正他們在這治下,千萬別去踩人家的線就是了。


    今天的搜查,結合那天那個臥底小哥,似乎、貌似是站在重寰他們這邊的。


    貪狼鐧在四處調查劍奴,重寰跟在她身邊……死命題啊。重寰也不可能躲一輩子,萬一被這些人發現可怎麽辦?


    如果他們對重寰一族沒有什麽惡意的話,被發現了,她還可以跟對方實話實話。反正當時的情況,他們理當逃走,整治的也是人販子軍團。


    如果他們也是對聖脈一族心懷惡意,掛羊頭賣狗肉的,那重寰被發現豈不危險?別說重寰了,她也逃不掉。


    再加上,重寰自己似乎也不想跟貪狼鐧的人有接觸,早早就找地躲了去。


    總之,愁啊。


    來到這裏,寧夏的生活一直被劍奴包圍著。搞得她也開始對重寰他們的家族好奇起來。


    一開始就跟一群劍奴困在一起,好不容易逃出來,卻發現到處都有人在找劍奴。


    所以呢,重寰那一族到底有什麽厲害之處。還有,為什麽那些人稱呼他們為“劍奴”。


    可以引發人貪婪之心,露出獸性一麵而不顧人倫的,想必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活人怎麽改善別人的資質?


    難道是……血脈?


    那麽,是人血饅頭,還是人血靈藥?無論是哪一種都令人作嘔。


    “好了,師姐,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罷。替我向重寰問好,他要快點好起來啊。”謝石的住處在下邊一層,寧夏要往上一層。


    推開門,屋裏靜悄悄的,翻亂的物品出去是怎麽樣的回來還是怎麽樣,沒有絲毫變動。


    還沒有回來


    寧夏歎了口氣。這些天一直有人陪著,突然間變回一個人,怪不習慣的。


    原來她已經獨自旅行了這麽久了。


    也不知道人躲哪裏去了。


    人累,心也累啊。寧夏盤腿坐在榻上,調息,開了日行功課,梳理靈力。


    總覺得丹田處那顆龍丹老實了許多,任戳都不懂,好像前些天的暴亂都是假的。似乎是從上次衝脈開始……莫非衝脈起到了作用?寧夏不確定。


    事反極必有妖。所以這些天,寧夏一直都在緊密關注丹田裏的情況,以防它作妖。


    然而這麽多天,左查右查,什麽都沒發生。那顆東西一直老老實實待到現在,這倒挺出奇的。


    寧夏趁這個機會,終於騰得出手來處理前些天因為靈力頻繁爆發產生的暗傷把基礎紮得穩穩的才行。


    ……


    “閣下……還要在這裏看多久?不出來一見麽?”寧夏閉著眼睛,盤腿坐在榻上,睫毛都沒抖一下。


    屋內靜悄悄,隻有燭火搖曳。


    夜已深,窗外的蟬在夜鳴。火尖兒幾不可見地顫動了幾下,不明顯。


    沒有人回應,但寧夏也沒有再說話,時間一點點過去。


    “寧道友很沉得住氣嘛。”清越的男聲從側前方響起。


    寧夏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對方:“在我自己的房間,自然沉得住氣。閣下白天回去了,晚上過來,又是為何?”


    “不會是為了……這把劍?”寧夏拿起平鋪在榻上的寶劍,晃了晃,沉甸甸的火紅色石塊被一根線串在劍柄上,有些灼人。


    不料狼五隻望了一眼這把他垂涎過的寶劍,然後又在行火陣石上停留了一刻,之後便落到了寧夏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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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是來找你的,寧夏道友。”


    “還記得兩個多月之前,把你綁起來的那群人麽?”


    寧夏的臉色立馬變了顏色,嘴角僵硬,聲音都有些變調了:“你是誰?是他們派你來的麽?”


    被吊著晃蕩的行火陣石已經落到了掌心,握住。


    “我是貪狼鐧的人,你今天不是知道了嗎?莫要緊張。我跟王子徐那群人毫無瓜葛。”


    寧夏並沒有因為對方的一句話放鬆下來。


    沒有人知道她曾經被綁起來過。除了人販子那夥人之外,可人販子軍團全軍覆沒了……誒,不對,還有一個人。


    那個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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