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閣下,我想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做了決定,寧夏也沒什麽好怕的。她隻是為了安全計,下意識趨利避害而已。


    寧夏可沒忘記眼前這個曾經十分強大的異族是怎麽被瀕臨死亡的秦明算計成這副模樣的?


    反殺是這個世界上最常有的事態。即便她有小黑箱,若是躲避不及,也隻有死一個下場。寧小夏不想在吐槽了別人之後,自己也走上別人的老路。


    所以雖然眼前這堆惡心至極,看一眼便能激起人腎上激素的爛肉好似已經不具備反擊能力了,寧夏還是表現出足夠謹慎地素養,遠離它所在的方位,隨時警戒。


    “當然,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的見麵。你躲得可真好啊。本座尋遍整個秘境都沒找到你的蹤跡。還以為是已經逃脫了的人,這會兒竟自個出現在本座麵前。”


    “沒想到啊,本座跟秦明都差點都被你蒙蔽了。”


    “嗬!一個不過練氣的小丫頭,竟有這樣通天的本事?若不是本座命硬,尚存一細,可不是被你給逃脫了麽?”


    寧夏能清晰感受到龍笙語氣裏蘊含著的強烈不甘與羞惱,伴隨著瀕死的粗喘聲,眼瞧著已經進氣多出氣兒少。


    她沒有作聲,仍由對方說道。反正已經是個將死之物,沒必要再多費口舌。何況她躲避的方式的確是不可說。


    事實上,寧夏心裏何嚐不是琢磨著給對方補上一刀。龍笙還活著一日,她的威脅就遲遲無法解決。


    難不成還等對方養好傷再反過來殺她麽?


    既已被對方知悉存在,那他們之間必有一死。寧夏要麽就是等龍笙重傷不治橫死,要麽就是趁他還在重傷的時侯捅死。


    不然留著對方過年,最後死的沒準就是自己了。


    不過一時間,她想不到該怎麽做,也不敢貿貿然出手,免得中招。


    既然反派想說會兒話就讓他說唄,她有足夠的耐心。等她……就好了。


    寧夏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但還不確定該以什麽樣的方式,用什麽樣的角度動手。


    而且她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對方的語氣有些莫名其妙,好像很熟悉她知道了她什麽秘密似的。


    她自個兒也很奇怪,自見著了這條龍起,心髒某處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一會兒洶湧澎湃,一會兒高昂激憤。寧夏甚至還感覺到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怒意,但卻切實從心底裏傳遞出來的。


    但她不認識這家夥啊。寧夏怎麽可能會認識一條龍?


    ……


    “你比秦明那家夥還有討厭。”


    龍笙喋喋不休嘮叨一陣子,都沒有得到目標人物一星半點的回應,他倒是冷靜了下來。


    他冷不丁地說了這樣一句。


    寧夏:what


    她有些哭笑不得。啥都沒做,或者說沒來得及做什麽,咋突然間被套上一個“討厭”的帽子。


    秦明可是差點殺了你,把你弄出現在這副模樣的魔鬼本鬼誒?她怎麽會比秦明還令人討厭。


    雖然寧夏也不需要對方的喜歡就是啦。


    她隻是好奇對方的“討厭”從哪來來?


    龍笙平躺在堅硬的岩石麵上,已經潰爛了的肉體無法動彈。好不容易積累的靈魂力量一夕之間消散殆盡。


    感受著身上逐漸流逝的生命力,無比驕傲的龍笙突然間覺得十分無力。


    他嗤笑,這麽多年了,好不容易才等到東山再起的那一天,竟然又淪落到這個地步。甚至比之曾經的那一次還要嚴重。他毫不懷疑自己接下來將會無助死去的事實。


    身為擁有神聖血脈的龍族,卻一次次敗於螻蟻雜種手上。第一次是一隻雜毛畜牲,這一次則是一個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人類。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兩者竟還都是他們種族的敵人,前者曾從他們手上奪走天下的仇敵,後者則是無德無能如今竊居天下的種族。難道他們龍族真的是要敗於這些家夥手下嗎?


    龍笙定定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寧夏,深深地,仿佛想要看透隱藏在她身體深處的某個存在,神態複雜。


    對於對方突兀的凝視,寧夏被激得一激靈,突然間覺得有些冷。


    “在下不過是偶然路過此地,並未取貴地的一分一毫,倒是受你們牽連遭了不少罪。如今隻是想要盡快歸家,何談逃脫?閣下可真是在說笑了。”


    對啊。這是寧小夏的真心話。


    見鬼的,她就兒來參加一個交流大會,想整點機遇啥的。結果機遇沒摸著,倒是掉進這麽個天高地闊的牢籠。現在都出不去了。


    寧小夏不想管這裏的冤情,也不想探究這事裏頭的錯綜複雜,更不想知道這些可謂是陳年舊事的秘事。畢竟她連自己的處境都沒整明白,能不能出去還是個未知之數。


    結果這事一步步發酵,發展到這一個地步。寧夏已經被逼摻進了這件事情。


    她可不覺得自己有啥虧心的地方。哪裏談得上逃脫?


    “巧舌如簧的家夥。果然是那家夥栽植的爛果子,一樣地惹人厭惡。”龍笙懨懨道。


    這已經是寧夏第三次聽到對方說他討厭了。而且什麽“栽培”啊?她怎麽不知道自己被什麽人培養過。


    進入修真界,寧夏還沒有過師傅呢。當然,她也不打算有了。自個一個人也挺好的。


    所以她能十分確定自己並不知道對方所指的“栽培了她的家夥”是誰。


    這條龍該不會是被炸暈了,腦子都糊塗了吧?


    見寧夏不接話,那雙唯一完好的琥珀色眼珠浮起一層訝異和了然。這小螻蟻該不會是不知道吧?


    想到這裏,龍笙的眼裏閃現一抹玩味的意味。


    “哦?你不知道嗎?看來那家夥也沒比本座好到哪裏去。本以為他們這類家夥會更光明磊落些。”


    “哈哈哈哈哈,什麽嘛。原來跟本座是一路人真虧得你們還敢自稱神聖高潔的血脈,做事藏頭露尾的,可害苦了別人孩子了。”龍笙笑得脫了音,振振有詞道。有耳朵的,都能聽得出來對方話語裏蘊含的嘲諷。


    而當事人寧夏則是一臉懵了。這龍,這家夥,自說自話的,到底在說什麽?


    每個字她都能挺懂,可怎麽組合在一起就怎麽也聽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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