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把這家夥弄下台以後,不知道怎麽辦。因為沒鳥來接應這位重傷員,等了好一陣子也沒鳥來。


    不會是沒有家人吧?一般來說,裁判見人傷得重都會通知家人過來接人的。


    畢竟幼崽是族裏珍貴的財富。他們舉辦幼生禮也隻是為了鍛煉幼崽,不是真的要他們的命。裁判那的的名簿登有幼崽的出身住處,有專們的鳥負責這件事。


    可這位仁兄的家人沒有來接他。鳳凰族群是沒有孤兒一說的,失怙的幼崽會族群被安排到新的家庭,以保證幼崽的存活率。


    所以說是他的家人沒空前來?還是不想來?


    寧夏有些不知道怎麽辦。她通過了第三輪比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進行第四輪,她是不可能拋下比鬥送人去療傷的。


    現場的醫療點太火爆了,她送過去還得在那等。若是半路被叫去比賽,一隻昏迷失去意識的鳥又怎麽會擠得過別人。這鳥傷的如此重,若是不處理下,別是糊裏糊塗死在這兒哪個角落了。


    想來想去都是有隻鳥照應才好。可是這一時間把鳥交給誰?寧夏有點犯難。


    “呼呼呼,累死我了。”一道髒兮兮的身影擠開厚重的人群,來到寧夏的麵前。


    隻見對方比之一般鳥臃腫的身姿,打結的羽毛,上頭沾著不知名的暗色汙跡,身上也有種難聞的氣味。這位兄得的賣相真是相當地……不羈,就連寧夏這樣不拘小節的家夥都忍不住吐槽。


    對方一路走來,周邊的鳥都嫌棄地走遠了些,好似這人身上沾了什麽汙穢似的,額,好吧,的確是挺髒的。


    他看到搭著我的鳥眼眸一亮,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了過來。等等,這鳥還受著……


    不待寧夏喊停,對方就停了下來。


    其實他衝到一半就已經看清如今的狀況了。因為她們現在看上去實在是太淒慘了,兩隻鳥身上都是已經氧化的血液,褐色的結成一塊一塊沾在羽毛上,十分狼狽。再加上她要勉力撐著對方不讓其下滑,如今的姿態可以說是相當地別扭。


    兩隻姿勢別扭的鳥相互扶持(並不是),渾身鮮血,滿身傷痕,看上去真的挺像是經過一場浴血奮戰(並不)。


    總之,寧夏在別的不明狀況的鳥眼中,要有多淒慘就多淒慘。至少在對麵那隻鳥眼中就是這樣。


    “嗚哇。他們都對你做了什麽?流了好多血。千萬別死掉,你還請我一筒竹米沒還呢……啊”


    寧夏麵無表情地收回爪子,好像剛剛什麽都沒做過。這鳥實在是太括噪了,叨叨叨的,十秒鍾不到數了一大段欠他的東西來,讓她本就疼的頭更疼了。


    還有,這脆弱的塑料兄弟情是怎麽回事?難道你這麽擔心是怕他死了就還不了東西了麽?快把我的感動還回來,哪怕隻有一點點。


    “你怎麽突然打人啊?”對方猶自嘟嘟囔囔的。


    那邊已經在排號了,寧夏也沒有心思跟對方繼續耍寶,小心翼翼地將傷重的鳥移到這隻陌生的鳥身上。


    “他傷得很重,需要治療,你看看能不能帶他去一下治療點。我還有事,他就交給你了……”


    稍稍交代了一下,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最後從錦囊裏拿出一些通用錢幣,這是母親出門前塞給她的,讓她買些東西什麽的。沒想到這會倒是用上了。


    寧夏取了一些給對方,讓他帶人去療傷,除開治療費用這些錢幣足夠普通人生活幾個月有多了。又怕他貪心獨吞沒給人治療,她還特地留了些當誘餌,強調晚些過來探望人的時候還會再給。


    說罷便匆匆往丁比鬥台走去。


    “誒。阿月,這隻白子可真不錯啊。”目送寧夏離開的鳥砸吧砸吧嘴道。


    靠在他肩上的鳥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雖然仍是十分虛弱的樣子,但眼睛卻亮得驚人。


    “傻瓜,還看什麽看,鳥都已經走了。你啊趕緊到治療點那好好整整你這一身窟窿。不然,若是你真的費了,隻怕你那繼母要高興地跳起來。”然後就被強硬地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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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一路折騰,寧夏渾身上下慘不忍睹,白毛被染上不自然的紅色,加上身上好幾處擦傷,觸目驚心,已經到了走在路上就能接收到不少驚嚇的目光的程度。


    於是,當寧夏跳上比鬥台的時候,聽到周圍響起一片驚呼,她不禁苦笑起來。搞什麽啊,剛剛那位仁兄可害慘了她。如今她竟然要跟他一樣享受同等的待遇。


    求問為什麽隻受了一點傷,大家看過來的目光卻是我要命不久矣?急,在線等。


    很快,她就明白了,為什麽。


    “你,就是那隻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白子?”說話的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寧夏,整整高出一個頭。鳥身壯碩,羽毛一根根支楞著,隱隱泛著靈光。


    寧夏:……


    她怎麽會這麽倒黴啊啊啊?!都已經受傷了,為啥子還要遇到這種對手。


    寧夏咽了咽口水,很沒骨氣地想現在認輸還來不來得及。然而,當觸及那雙泛著戲謔的涼薄眼睛,她就明白對方是不會放過她的。


    那眼神分明是貓抓老鼠的眼神。隻怕這是一場硬仗。寧夏揚起頭毫不躲避地對上那隻鳥。


    這次的對手可跟一開始那個虛張聲勢的不同,他是真囂張,也真的是有實力。怎麽說?氣息就不一樣。


    眼前的對手絕不是如今的她能夠對付的,尤其她現在還受著傷。


    “聽說你一來就教訓了一隻雜毛畜生,後來又打敗了燕家那小子,那群小崽子可把你傳得神乎其神呢。”阿威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隻形容狼狽的白子,掀了掀眼皮,懶洋洋地道。


    今天這隻白子可謂是占盡風頭,好些高傲的世家子弟都留意上了。他一開始也並不在意,不過是隻白子罷了,終歸是上不了太台麵來。


    不過這家夥自己倒送上門來。竟然還有人敢幫助他那個“哥哥”?遠遠看見她偷偷摸摸想扶起人來卻被拒絕,阿威嗤笑一聲。


    後來啊,這隻白子越發有本事了,竟打敗了燕家五郎?那個五郎?!開玩笑吧。他將小嘍的話當成了笑話。


    直到她來到他麵前。


    嗤。


    那隻據聞十分厲害的白子,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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