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替換立刻替換,兩點後再來罷——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忽然間說沒就沒了呢?


    他是去做什麽?不是說就隻是一趟不一樣的修行之旅麽?藍嵐隻覺得腦中那根理智的弦線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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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不論他如何打聽,都無從得知上宗那邊的情況了。不論是掌門還是別的什麽他認識的人都說,所有雖上宗修行之人從此都各自安好,五華派這邊不作過多的幹涉。


    便是連掌門等人亦無上宗具體的聯絡方式,更無從去核實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弟子的安危。


    且自有宗史籍記載以來,幾乎再無弟子歸來的記錄。兩宗明明有著這般緊密聯係,然兩段就像是一柄長長的秤,兩段首位不見也無法平齊,都看不清對麵的真貌。


    也就是說,元衡大概一輩子都無法知道他那可憐的學生是怎麽死去了,無法帶他回家。


    元衡道君由此第二次生出想要探究這段顯而易見的辛秘事。然他又能如何?便是那時的他已有元嬰真君的修為,也依舊沒有資格觸及這種宗門之秘。


    沒有正正經經的師承,他也求助無門。倒是可以去找大尊者,他與對方也還是有幾分交情,但想到自己之前那般強硬地拒絕了對方一番苦心,他也是沒臉這會兒找上門求助。況且大尊者閉關時日不定,便是他去找了也不一定能尋到人。


    他竟真真的求助無門了。


    元衡道君無奈,隻得再探故地,想要尋到一些蛛絲馬跡。那一日宗門舊址,碰上大尊者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巧到他在這之後數百年的長久時間裏時不時還會想起來。他直覺那晚他定然已經觸及了真相的一角,隻是那晚大尊者的出現讓他瞬間歇了心思。


    藍嵐是那樣明白的一個人,自然能看出大尊者未道出的警告。對方既不想叫他知道,那他便當不知道罷,或總有一日他會知道的。


    可是這次他真的等不及了。


    他感覺自己最近的修行越來越慢,似乎有什麽東西重重壓在他身上,形成難以掙脫的枷鎖,腳步越來越沉,不知日月。但他卻知道此刻不能停,若是停下來,那才叫真正的深淵。


    沒有一樣東西是順的。


    那孩子的死,撲朔迷離的上宗,以及越發阻滯的修行……讓元衡心下越發不安。他開始急躁起來,不甘地想要擺脫那種仿佛自天端壓下來的桎梏,卻不得其法。


    最終藍嵐便想到了多年前他在宗門舊址隱約看到的東西,終是忍不住,請了多年積累的功績點,去了舊址一行。


    宗門舊址早已經廢置了,但因涉及故往史事,五華派一直都有派人小心駐守看護,輕易不允許別人進入破壞。那邊損壞得徹底,不過那邊倒是有一座舊的藏書閣,當年因為地處偏移所以少有波及。


    然後來都叫五華派整理了一番,清理了大部分藏書,又填補了些進去,眼下倒是成了五華派的一座專用的藏經閣,專供門內高階修修士使用。


    藏書閣內藏書幾非凡品,申請進入這座藏經閣的功績點不菲,即便是門內的高階修士輕易也不會到這邊來。


    藍嵐那日去時更是格外地靜,除了門口守著的那位深不可測的長者,似是再無他人了。


    他也多在意,直接奔上回發現的角落去,打算一看百年前沒來得及看的真相一角。


    出乎他的意料,那裏早就等著一個人,一個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看向大尊者,又看向對方手上攥著的殘破竹簡,心下了然……果然啊。


    果然他那晚放棄的便是他這些年來一直念念不忘的真相麽。對方看到他似乎並不意外,隻是歎了聲。


    藍嵐頓時知道今日的藏書閣為何會格外安靜,這人為何又會這麽巧在這裏等著他,大概便是……早有安排。


    也是在那樣一個夜晚,元衡知道了玄天劍宗與五華派的秘密,知道了東南邊陲的真相,知道了很多很多他從不曾想過之事。


    元衡這才知道在自己過往數百年的光陰裏所見的天空原都是虛妄,虛假的,一碰就碎。真正的天地,他從未有機會去碰觸,也大概是一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在這之後藍嵐再也沒有追查上宗之事,也沒有去查驗那名可憐的小弟子到底如何了。那孩子無父無母,他在自己洞府附近為對方立了一座小小的墳塋。


    隻可惜那孩子在宗門裏剩下的東西不多,其餘的元衡道君覺得不大體麵,便取了對方留在他這的課業材料代替入葬。上頭還有留對方稚嫩但卻十分之認真的筆跡,一如數年前初識之前。


    元衡並沒有太過悲傷。他修行也有許多年了,經曆了無數悲歡離合,送去送來,也早就送走很多人了,其中也包括不少他親近跟曾經親近的人。


    他覺得大抵還是有些傷懷的。畢竟那個孩子是那麽地年輕,滿懷憧憬,卻不及年華最盛的時候便逝去了。何其悲也——


    此事結束後,他離開了宗門在外曆練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數百年前因為修為難以寸進不得不循規回到宗門閉關修煉。


    至此,藍嵐最終仍是萬般無奈地接受了命運的安排,直到十年前再度被驚醒、出關……然後便遇到了這群孩子們。


    數年匆匆眨眼就過去了。


    說是孩子,也僅僅年歲對比他而言是孩子罷了,一個個成才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雖讓他欣慰異常,但也叫人想起他們比尋常弟子更重的苦難。


    尤其是——


    寧夏。可以說是他膝下最年幼的那個,也是最不省心的那個,哪怕其本人已經足夠乖巧,然她能招惹事兒的程度遠遠蓋過了她本身性子的省心程度。


    若尋常他自然不會擔憂,在他羽翼下,至少還是能基本保證寧夏的安全。但若是離了他的視線呢?


    本來元衡道君不會為這樣的無畏無意義的問題擔憂,可中土那一頭傳自玄天劍宗的異動掀起了他戒備和憂慮。


    在這樣混亂的場合,這般巧合的時機……總叫人聯想起那些讓人不太愉快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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