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她非得看別人長什麽樣兒,而是因為在這樣的情形下,對方的模樣兒毫無阻滯地映入她的眼簾。


    這位在她心目中一直都隻得一個無比悲慘符號的友人終於有了一個具體的形象,從形到神。


    荒原當中飛沙走石,溶洞裏頭倉促逃亡,亡命都不及,再光鮮亮麗的顏色都得被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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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褪卻死亡的陰霾以及惶惶不可終日的未知,寧夏這才發現,這些日跟在身邊的人卻確實當得起醫修一句“小公子”。


    這顧淮生得眉目雅致,皮膚白皙卻不顯女氣,即便是閉眼也自帶一股子俊雅。如今尚帶著年少未曾散去的稚氣,可想而知待其徹底長成後的風采又能到何等程度。


    ————立刻替換立刻替換——


    這話怎講?怎麽賣起關子來了。


    “若是五年前倒也不錯,可如今卻是不行了。”對方歎了口氣,似乎也很是惋惜。


    “如今他的根基已毀,丹田有損,便是補得靈根,往後修行怕也是要受阻的。再者,再溫和的散功手法對身體也並非是毫無影響的。”


    凡間界的武林高手散功散的是內力,一般內力在強行被衝散的情況下,經脈也會受到影響,若是那種接近修真分支的武學甚至有可能會損及丹田。


    修士散功也是一樣的,甚至更危險,因為修士散功還涉及到另一樣東西,那便是境界。非要說的話便是要將已經固定修為的那層“界”打碎。


    這東西模模糊糊很難說得清,一般而言低階修士是很難弄清楚什“界”的構成和本質。不過若要說也很簡單,如果是一名金丹修士的話隻需要將象征金丹修士的金丹化去,所凝成的境界自會散去。


    之後再將殘餘的靈氣疏散離體,如此便同初引氣入體的修士一般,再看不出半點曾經修為的特征。


    不過雖是如此一說,但實際上也並非是無跡可尋。任何東西隻要存在過幾乎都是有跡可循的,隻是你能不能找得到罷了。


    像是顧淮,他數次凝散,那些曾經被打碎揉散的基元碎片徹底留在了他的身體裏,如附骨之疽深入骨髓,無法消抹。而後也會成為他修煉生涯永遠的夢魘,因為這具身體記住了每一次金丹破裂的那種衰弱感,也許如同詛咒一樣永遠走不出去。


    回此這醫修才道若能找到相應的靈材,修複靈根還容易些,但要修複這副千瘡百孔的身體卻不是一般地難。


    寧夏這次聽得很認真,沒有任何打斷,隻是努力理解分析對方那些艱澀的話。


    待其說完,良久才長長出了口氣。然後又將憋在心裏的數個問題一一吐露,希望能得到解答。


    那醫修倒也不嫌她煩,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也都耐心解答了。卻不知對麵的人也對她某些頗為到位一針見血的問題很是意外,暗道怪哉,這小娃兒見識倒也不凡。


    其實寧夏也沒多懂,就是在信息爆炸的時代熏陶下,多多少少雜七雜八還是知道一些的,有些形象的說法也能聽懂些,所以針對提的問題也尤為刁鑽。


    “你真的打算幫這位小公子治療?這耗費可不小,期間也需看護,小友還是找著小公子的家人再行治療會比較好。”醫修語重心長地問道。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暗暗勸說讓寧夏放棄了。


    換作別人說不定已經生氣了,但寧夏心下卻是不一樣的感受。


    一來這位醫修大哥說的是實話,她也確實沒有立場完全承擔這個沉重的責任。接下來該怎麽做,寧夏覺得自己需要認真考慮過再做決定,因為這是一件做了就不容後悔的事。


    而且她認為這其中也該考慮另一位當事人的意見,畢竟很多事情旁人想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二來,寧夏卻是從這個素未相識的醫修身上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善意,遠超出一陌生人該有的。


    的確對方明明隻是初次見麵的醫修,甚至於她並未付予費用,對方為何會這般幫她,無比耐心,還一次次做無畏的勸說。這種老好人的性子跟這座傳聞中充斥著陰譎詭秘的城池並不相符。


    將寧夏眼眸中的疑惑看在眼裏,醫修也不搭話,隻靜靜等待這位年輕的修士做決定。


    ……


    “總之,還是麻煩先生先給他開幾劑培元固本的靈藥,盡量治一治他的外疾。需要什麽靈材盡可直說,我盡量給找來。他的情況我已悉數知曉,待他清醒後,我再親自與他說罷。麻煩先生今日過來一趟了。”


    醫修心下暗歎一聲,這小家夥嘴上這樣說,但看樣子已是有了七八分決定了,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實誠啊。


    “如此也好……那在下先開些靈藥,下了他的高熱,再叫他體內的靈氣緩緩。其餘的日後再說罷。若你想再找我可傳話刀哥,他一般都知道我在何處。”大概見她已下定決心,這次他沒再勸了,當即配了些藥,又為顧淮做了一套針灸便告辭了。


    房間裏再次隻剩了寧夏跟顧淮二人。


    經曆了試煉場以及陰血藤,寧夏終於暫且稍得了些安寧,相隔上次安靜坐在一處好像又隔了好多天。


    啊,好安靜也很安逸,寧夏都有些不習慣了。但不得不說真的舒服極了,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做,所需要最大的動作就是呼吸和動動眼皮。


    她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發了陣呆,這才將視線轉向榻上的顧淮。


    在荒原相遇,大家都流浪許久,一個在陰血藤追殺下逃竄的小倒黴,一個是一路都在逃亡的流浪者,也說不上誰狼狽一點。


    荒原風沙裏,大家都是灰頭土臉的,能認出對方已經很不錯了。再加上生存環境太惡劣了,之後又是各種生死一線,寧夏根本未曾好好看過顧淮的真麵貌。


    寧夏見了他好幾次,對方都頂著一張假麵容,因此他隻記得他長的雙極其漂亮叫人一見難忘的眼眸。


    眼下在這幹淨明亮的客棧裏,寧夏終於有心思端詳一番這位頗有緣分的友人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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